第 22 章 醉酒初次(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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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那仆人的帶領(lǐng),昌平與昌文上了長信侯府的馬車,入了那嫪?dú)备?,相比于呂不韋的府邸,此處更為奢華,金碧輝煌亦不過如此,不曾想到一兩年的光景,先前還不過是一個受寵的閹人,而今卻能位列侯爵。 昌平看著眼前的一切,想到嫪?dú)比缃袼鶕碛械牡匚粯s華,是用他最為珍視的人生命換來的,仇恨就如毒蛇一般在心口劃過,疼而無力。 相比于他眼中的隱忍,昌文的臉色更為難看,昌平知道他素來喜惡都表現(xiàn)在臉上,碰了下他的手臂,示意的微微搖了搖頭,昌文瞬間明白他的意思,收斂了神色。 “昌平君,許久未見,今日才聽聞你傷勢已好,如今邀你前來,還勿要怪罪?!?/br> 昌平昌文聞聲抬頭,瞧著來人,身著華服,面容如玉,即便眼角多了些皺紋,也不影響他的美貌。沒想到不過一年沒見,嫪?dú)边@言談舉止就變了一個人。 呂不韋相人一項很準(zhǔn),當(dāng)初將嫪?dú)彼腿雽m中,就知他能得太后喜愛,只是未曾料到這份喜愛,將來會阻擋他的仕途,造成了現(xiàn)在分庭抗?fàn)幍木置妗?/br> “如今長信侯,地位如此崇高,該是我來相見才是?!辈骄饕镜馈?/br> 嫪?dú)被囟Y,抬頭仔細(xì)端詳著昌平君,一絲啞然從眼中閃過,相比他也是沒有想到不過一年時間的昌平會瘦弱成這樣,除了那眉宇間的相似,誰能想到這竟是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將軍呢,不過,嫪?dú)辈]有說,而是將眼睛轉(zhuǎn)向了身旁的昌文,恍然道“不知,昌文君也在此,失禮了。” 昌文并不避諱道“也是湊巧,今日我與昌平聽聞呂氏春秋被傳為佳作,就一觀之,卻覺得并無外人所傳那般如此,就與呂相門客爭論,后來無法,昌平兄就去了文信侯府,剛才才坐上馬車打道回府?!?/br> “難道那坊間傳聞昌平君,剛剛從呂府中得來了千金,是真?”嫪?dú)泵家惶鹧b疑問道。 “沒想到消息傳得如此之快,長信侯竟知其一二了?!辈铰晕⒏械襟@訝的說道。 而嫪?dú)闭f完,就知自己露餡了,微微咳了咳,掩飾尷尬。 而昌平在一旁瞧著他的神色,不過一兩句話,他的德行就顯露無疑,相比呂不韋,他還是差太遠(yuǎn)了。 想來呂不韋讓他在咸陽城中囂張,完全是看在太后的顏面上。 “昌平君,昌文君,還請進(jìn)屋一敘?!眿?dú)鄙焓终埖馈?/br> 待得坐定,上完酒菜,嫪?dú)庇挚刂撇蛔〉靡獾亩似鹁票c昌平昌文碰杯,一飲而盡,“哈哈哈。想那呂不韋認(rèn)為傳世著作呂氏春秋,也不過如此。若非昌平君先行一步,本侯也要去搓搓他的銳氣?!眿獝鄯浅?裢男χf到,那囂張得意之色,將本該算得上俊俏的臉龐變得猙獰難看。 昌平低垂著眉頭,掩飾住了面上的厭惡,淡淡笑道“長信侯,怕是錯了,我不過是真心提出意見,并非是因為他是呂相。不然,呂相也不會將這千金給我。” 嫪?dú)甭牬艘谎?,收了笑,道“昌平君,所言甚是?!?/br> 嫪?dú)敝朗亲约簞偛盘^得意,失了分寸,即便是有心,這昌平也未必會承認(rèn)的。 但正是他的這種隱忍,卻讓嫪愛想拉攏他,也不避諱先前兩人的恩怨。 如今他得太后寵愛,吃穿用度皆是上品,若非這朝中還有呂不韋,他就能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還用一直受到他的壓迫。 昌平見他收斂了神色,才道“不知長信侯,對于呂相將呂氏春秋懸掛于南門如何看?” “這不過是呂不韋想要展現(xiàn)他的聲望,想要用這本呂氏春秋拉攏諸子百家?!?/br> “長信侯,所言確實如此,但是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了嗎?”昌平反問道,昌文也看著嫪?dú)?,等待他的反?yīng)。 嫪?dú)北贿@二人笑看著,心莫名的慌張起來,難道他漏算了什么,腦中想了許久,也無其他,急切的問道“還有什么?” “除了聲望,不知府中的門客有無告知此書的內(nèi)容呢。此是一本為君之學(xué),即便結(jié)合諸子百家,是有拉攏諸子百家之意,可是為君之學(xué),唯有君,才有其用。此舉,呂相意在秦王。” “秦王?他為何要這么做?”嫪?dú)奔鼻械膯柕馈?/br> 昌平反是淡定的繼續(xù)說“因為他在怕。” “怕?他怕什么?”嫪?dú)彪S口脫出的問道。連呂不韋都在怕的事情,他竟不知道是什么,如何不讓他心慌。 “秦王二十二誕辰剛過,長信侯難道就沒想到什么嗎?” “冠禮?。?!”嫪?dú)贝舐曇缓?,站了起來,他怎么會沒有將這兩事想到一起呢。以為此誕辰過了,就熬過一年了,原來并非如此。還想著呂不韋此舉不過是想讓自己的盛名流傳于后世,不覺懊悔不已。 “長信侯,應(yīng)該知道冠禮對于太后與呂相而言,是何意思?如今已經(jīng)到了無可托之日,這對于秦國的宗室也無法交代。所以,呂不韋是以此書表自己的忠心,更是讓秦王看到自己的影響力,讓秦王即便是冠禮后,也要三思?!?/br> “那你的意思是這次商議冠禮之事,呂不韋定會贊成?” “正是,除非呂不韋自己做秦王,不然他就不得不贊成。當(dāng)初以秦制為由,效仿當(dāng)年秦昭王,二十二冠禮,而今秦王已滿二十二,若是呂不韋再有拖延之意,怕是會讓人認(rèn)為其心之異?!?/br> 嫪?dú)甭牭么搜?,沉思了許久,如今他的權(quán)利都來源于太后,若是秦王冠禮,那太后掌政的權(quán)利也勢必會失去,那到時他又該如何? 昌平見他臉色沒有剛才的狂妄,多了些慌亂,知道自己的話起了效果。 “所以,為了不讓呂不韋站得先機(jī),長信侯可先命奉常借機(jī)說出冠禮,而贊成此事,在秦王心中承下這份功。瞥清當(dāng)年拖延冠禮之事,倒時即便呂不韋跟著贊成,他的好意也未必會受秦王之情。日后秦王掌權(quán)必會因拖延冠禮之事,責(zé)怪于他,甚至打壓于他,而君侯卻能安然無事?!?/br> “可若真答應(yīng)冠禮,太后權(quán)利必定會有所削弱,到時本侯又該如何自處?”嫪?dú)奔幢阌猩w過呂不韋之意,但是卻知道權(quán)利對他意味著什么。 昌平君與昌文君相看了一下,正欲要說什么時,門外一道人聲響起,“君侯,今日是有貴客在此呀?!?/br> 入門見得是衛(wèi)尉竭,而長信侯已經(jīng)起身迎接道“衛(wèi)尉竭,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在商討重要之事?!?/br> 昌平君與昌文君也紛紛起身,三人相見,面上卻有些尷尬之色,衛(wèi)尉竭雙眸緊緊瞧著昌平君不說一話,長信侯見此,恍然明白過來,道“昌平君與你往日有些恩怨,今日就暫且放下,我們先來談?wù)勚匾隆!?/br> 待得將剛剛的事情說完,沉默半響后,衛(wèi)尉竭開口道“昌平君,所言正是,如今這般局勢,若是君侯想要更近一步,怕是要站秦王這一處,即便秦王及冠,君侯權(quán)利會被削弱,但是如今呂不韋若是有贊成及冠,那么此必定是趨勢,連他也不得不妥協(xié)。若現(xiàn)在我們什么也不做,反而會落于下處。而若是成了贊成方,秦王領(lǐng)了這份情,勢必會提拔君侯,而打壓呂不韋?!?/br> 嫪?dú)北恍l(wèi)尉竭這么一說,原本的猶疑,瞬間開懷笑的拍著衛(wèi)尉竭的肩膀道“衛(wèi)尉竭你真不愧是本侯的軍師呀,若是你今日不在,本侯還真的錯過了一個絕佳的機(jī)會。” 昌平君,昌文君,對于衛(wèi)尉竭說出這話,并無意外,而是每每衛(wèi)尉竭看向昌平時,就讓昌文有些莫名繃緊神經(jīng),終于簡單談?wù)摵螅瑑扇似鹕頊?zhǔn)備告辭。 衛(wèi)尉竭見此也起身道“讓在下送送二位君侯吧?!?/br> “還是衛(wèi)尉竭想的周到,那有勞你幫本侯送送昌平君,昌文君了。”嫪?dú)币荒樚綄さ脑诳粗@三人。 昌平君走在前面也不知為何背上出了細(xì)細(xì)的薄汗,他就是覺得有個人一直盯著他的后腦勺看,有些難受。 等走出門口,轉(zhuǎn)身對著面前的衛(wèi)尉竭道“請回吧?!?/br> “昌平君,一年未見,你瘦了很多。你是否有什么話要跟我說?” 那直勾勾的眼睛盯著昌平君,即便是沉穩(wěn)的男聲,可卻能聽出一些委屈。 昌文見得周圍的門衛(wèi),站在了昌平君的面前,擋住了衛(wèi)尉竭的視線,道“衛(wèi)尉竭莫非忘了,你早就被逐出了昌平府,若是今日知道會在此碰到你,我與昌平君也不會來此?!?/br> 而衛(wèi)尉竭充耳不聞,繼續(xù)道“昌平,如今見你安康,很好。你既然不愿見我,那就不送了?!?/br> 說完竟然真的就走了,昌平望著他的背影,竟有一絲落寞。 莫名不忍,他想若是此刻喚住他,他是否會停下來,可是,最終他都沒有出一言。 昌文見此,忙拉著昌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