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真的很香
【與此同時,一陣嘈雜紛亂的足音傳來。浩浩蕩蕩、前呼后擁的一群人涌入這片林中,為首一人道:“怎么回事!” 原來方才藍忘機和金子軒那兩道劍芒都貫上了天,驚動了附近的修士,他們一看便知這是有兩人打起來了,連忙一同趕來,恰好見到林中四人奇怪的對峙情形。所謂冤家路窄,為首那人正是金子勛,他道:“子軒,這姓魏的又找你麻煩了?!”】 藍忘機不悅:“……” 姓魏的? 【金子軒道:“沒你的事,你先別管!”見魏無羨拉了江厭離又要走,他道:“站?。 ?/br> 魏無羨道:“真想打?好啊!” 金子勛道:“姓魏的,你三番兩次針對子軒,究竟什么意思?” 魏無羨看他一眼,道:“你是誰?”】 藍忘機差點笑出聲,這果然是他認識的那個魏無羨。 他知道魏無羨一定是真的不認識此人,就像好幾次,都險些認不出他來。 如此一來,只怕是要得罪此人了。 然而……此人是誰? 【金子勛一怔,當即大怒:“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俊?/br> 魏無羨奇怪道:“我為什么要知道你是誰?” 射日之征爆發(fā)之初金子勛便因傷而賴守后方,他沒能親眼見識過魏無羨在前線的模樣,多是聽人傳說,他心中不以為然,只覺得傳聞都是夸大其詞。而剛才魏無羨以哨音召喚山中邪祟,把他們一群人就快獵到手的數(shù)具兇尸都召走了,害他們白費功夫,已是不快。現(xiàn)在魏無羨又當面問他是誰,更是他生出一種莫名的忿忿不平:他認得魏無羨,魏無羨卻居然敢不認得他,還敢當眾問他是誰,這仿佛讓他失了大面子,越想越不痛快。正要說話,空中閃過金光陣陣,卻是趕到了第二波人。 這批人御劍下降,平穩(wěn)落地,為首者是一名五官美得極為正統(tǒng),輪廓隱隱帶著些剛硬之氣的婦人。御劍時英姿颯爽,緩行時雍容華貴。金子勛道:“伯母!” 金子軒怔了怔,道:“母親!你怎么來了?”隨即想到,他和藍忘機的劍芒都打上天了,金夫人在觀獵臺那邊看到,自然不會不來。他看了看隨母親一同前來的數(shù)名蘭陵金氏修士,道:“你帶這么多人來干什么?圍獵的事不需要你來插手?!?/br> 金夫人卻啐道:“你少自作多情,誰說我是來找你的!” 她瞥見縮在魏無羨身后的江厭離,瞬間緩了神色,迎上去握住她的手,柔聲道:“阿離,你怎么這幅模樣?” 江厭離道:“多謝夫人,我沒事?!?/br> 金夫人十分敏銳,道:“是不是那死小子又欺負你了?” 江厭離忙道:“沒有?!?/br> 金子軒微微一動,欲言又止。金夫人還不清楚自己兒子什么性子,一猜就知道怎么回事,登時勃然大怒,大罵兒子:“金子軒!你要死嗎?。?!出來之前你跟我怎么說的?!” 金子軒道:“我!……” 魏無羨道:“不管令郎之前跟金夫人您說了什么,從此以后他跟我?guī)熃愦舐烦旄髯咭贿吘褪橇?!”?/br> 藍忘機一驚,金夫人怎么說也是長輩,若是平常,魏無羨斷然不會如此與長輩說話,這是…… 【好在金夫人只顧著安慰江厭離,并未糾結于此。 誰知她不在意,卻另有其人趁機發(fā)作,金子勛喝道:“魏無羨,我伯母可是你長輩,你這么說話是不是有些太狂妄了?” 旁人均覺有理,紛紛附和。魏無羨道:“我并非針對金夫人,你堂弟三番兩次對我?guī)熃銗赫Z相向,我云夢江氏若還能容忍便枉稱世家!狂妄在何處?” 金子勛冷笑道:“狂妄在何處?你有哪處不狂妄?今天這百家圍獵的大日子,你可出風頭得很???三成的獵物都叫你一個人占了,是不是覺得很得意???”】 藍忘機微一側首,道:“三成獵物?” 原來是借題發(fā)揮。 不過話說回來,魏嬰什么時候……僅憑那一曲笛聲,便有次效用,看來他所修的鬼道是越發(fā)精進了。 也是,他向來驚才絕艷,學什么不快呢? 可鬼道終究損身損心性,他吹完一曲就昏昏欲睡,遇到有關江姑娘的事情,便容易沖動,甚至有失控的征兆…… 【雖金子勛一同前來的百來號人個個臉上都怨氣深重,見素來風傳與魏無羨關系極差的藍忘機開口,似在詢問,立即有人迫不及待地道:“含光君,你還不知道吧?方才我們在百鳳山里圍獵,找了半天,竟然發(fā)現(xiàn),這獵場里一只兇尸怨靈都沒有了!” “派人問了觀獵臺那邊的斂芳尊才知道,開獵后不到半個時辰,百鳳山里傳來一陣笛聲,然后,幾乎所有的兇尸和怨靈,都一個接一個,自己走到云夢江氏的陣營里去自投羅網(wǎng)了!” “百鳳山里的三大類獵物,現(xiàn)在只剩下妖類和怪類了……” “至于鬼類,已經(jīng)全部都被魏無羨一個人召走了……” 金子勛道:“你全然不顧旁人,只顧自己,難道還不夠狂妄?”】 魏無羨了然一笑,道:“不是你說的嗎?開場箭算什么,有本事夜獵場上見真章?!?/br> 金子勛“哈”了一聲,仿佛覺得滑稽,道:“你靠的不過是邪魔歪道,又不是憑真本事,吹兩聲笛子而已,哪算得什么真章?” 藍忘機雖也不認可鬼道,可聽到旁人如此評論魏無羨,他極為不爽。 就算是邪魔歪道,也是真本事。 【魏無羨奇怪道:“我又沒使陰謀詭計,為何不算?你也可以吹兩聲笛子,看看有沒有兇尸怨靈肯跟你走啊?” 金子勛道:“你這般不守規(guī)矩,比之陰謀詭計也強不了多少!”】 聞言,藍忘機再不能忍,皺起了眉,正欲開口。 【金夫人似乎這才注意到這邊的爭執(zhí),淡淡地道:“子勛,行了?!?/br> 魏無羨懶得和他爭辯,笑道:“那好,我竟不知道什么才叫做真章了,請你拿出它來贏過我,讓我見識見識吧。” 若是能贏,金子勛此刻也不會這般憋屈了。他噎了片刻,愈想愈怒,嘲諷道:“不過也難怪你不覺得自己有錯,魏公子不守規(guī)矩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上次的花宴和這次的圍獵大會都沒有佩劍,這么大的場合,半點禮數(shù)都不講究,你把我們這些跟你一同出席的人放在哪里?” 魏無羨卻沒理他,轉頭對藍忘機道:“藍湛,忘了說,剛才你幫我擋了那一劍,謝啦?!薄?/br> 藍忘機并不想聽到魏無羨向他道謝,此時更是受之有愧,心道:無妨,我方才還…… 想著,他的余光又落在了魏無羨微微紅腫的唇上。 【見魏無羨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樣,金子勛一咬牙,道:“云夢江氏的家教,也不過如此!” 金夫人眉峰一凜,斥道:“子勛!”】 金子勛此言一出,藍忘機便意識到不妙,看向魏無羨。 果然,聽到這一句,魏無羨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他道:“家教?” 他緩緩回頭,道:“邪魔歪道?” 藍忘機沉聲道:“魏嬰?!?/br> 魏無羨的身上陡然升起一股殺氣,藍忘機試圖喚回他的理智,卻也知道不過是徒勞。 【金子勛等人也覺察到不同尋常的氛圍,屏氣望他。魏無羨又笑了一下,道:“想知道我為什么不佩劍嗎?告訴你們也無妨?!?/br> 他轉過身來,一字一句道:“因為我就是要讓你們知道,我即便是不用劍,單憑你們口中的‘邪魔歪道’,也能一騎絕塵,讓你們全都望塵莫及。” 此句一出,在場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種狂妄至極的話,還從沒有哪個世家子弟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半晌,金子勛終于回過神來,大喝一聲:“魏無羨!不過一個家仆之子,你也太猖狂了?。?!”】 聽到那四個字,藍忘機目光一凝,正欲發(fā)作,就見魏無羨瞳孔驟縮,右手似乎就要扶上陳情了。藍忘機一驚,擔心他失控大開殺戒,釀成大禍。 正當空氣中滿是□□味,一觸即發(fā),忽然一人道:“阿羨!” 藍忘機正想將魏無羨攔到身后,可攔在身后又能如何,他能阻止得了魏無羨嗎?聽到這一聲,也登時如獲救星。 如今這世上,能這樣輕易喚醒魏無羨的,怕是只有這一人了。 果然,聽到這個聲音,魏無羨渾身散發(fā)的戾氣瞬間就消失無蹤了,他轉頭道:“師姐?” 【江厭離沖他招了招手,道:“阿羨,你站到我身后來。” 魏無羨一怔,還未動作,金夫人忙拉著她的手道:“阿離,他們的事,你不要出面了?!苯瓍掚x卻對金夫人歉然一笑,走上前去,擋在魏無羨身前,對金子勛等人一禮。 金子勛等人也不知該如何應對,稀稀拉拉有人回禮,有人不回。江厭離細聲細氣地對金子勛道:“金公子,聽您方才的意思,是阿羨他把百鳳山里三成的獵物都一個人占了,不守規(guī)矩,太過狂妄。我……也從未聽過這種事情,想來的確是給諸位添麻煩了,我代他向諸位道歉?!?/br> 說罷,果真又是躬身一禮,看起來是個鄭重其事的道歉。魏無羨道:“師姐!” 江厭離不起身,望向他,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魏無羨只得握緊了拳不說話。 金子軒遠遠注視這邊,神色復雜。金子勛等人則根本沒有掩飾臉上得意之色的意思,痛快極了。 金子勛哈哈道:“江姑娘真是大方得體,明白事理。您師弟干的事的確是大大的不妥,也確實添了不少麻煩。不過既然你知道不妥,看在江姑娘和江宗主的面子上,道歉就不必了,云夢江氏和蘭陵金氏兩家原本便情同手足嘛?!?/br> 他就差趾高氣揚地放聲大笑了。魏無羨心頭怒火直飆,緊握的拳頭骨節(jié)喀喀作響,正要說話,江厭離一躬鞠完,直起身來,又認真地道:“可是,縱然我沒參加過圍獵,有一點卻是知道的——古往今來的歷代圍獵,從未聽過有一條規(guī)矩,是不允許一個人獵得太多?!?/br> 一圈人臉上得意的笑容還沒剎住便凝固了。 江厭離道:“所以,您說阿羨不守規(guī)矩,不守的究竟是哪一條規(guī)矩?” 這回,輪到魏無羨哈哈笑出聲來了?!?/br> 一番言論,是非分明,有條有理,著實驚艷。 藍忘機亦是對她刮目相看,心里直道:不愧是魏無羨的師姐。 【金子勛臉色發(fā)青,卻沒出聲反駁。原因有二,第一,他從沒見過江厭離站出來說話,不好把握回應分寸,金夫人和江澄都對江厭離看重非常,他不敢隨意沖撞,第二,則是追究起來——還真找不出這條規(guī)矩! 這時,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了。在這種時候,姚宗主總是第一個跳出來的,他道:“江姑娘,你這么說就不對了。有些規(guī)矩雖然沒有寫出來,但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并且都很遵守這個規(guī)矩?!?/br> 一人嚷道:“百鳳山里總共才多少獵物,五百有沒有?參加圍獵的有多少人?五千不止!原本就搶破了頭,他一個人就用惡意手段占走了這么多獵物,讓別人怎么辦?” 魏無羨嗤的一笑,正要說話,江厭離攔住他,低聲道:“你別說啦?!?/br> 一人不滿道:“是啊,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還沒抓住一只!” 江厭離道:“可是……別人獵不到,并不是他的錯啊。” 那人一噎,她又道:“圍獵不是只關乎實力嗎?就算鬼類已無,不是還有剩下的妖類和怪類嗎?就算他不占走那三分之一,甚至不參加圍獵會,獵不到的人,也還是獵不到啊。阿羨所用的法子雖和別人不一樣,但也是他修煉出來的本事??偛荒芤驗榕匀藷o緣那三分之一的獵物,就說他是邪魔歪道吧?!薄?/br> 【那些隨金子勛起哄的人登時不少都和金子勛一樣臉色鐵青,偏生顧忌江厭離身份,又不敢直接斥駁她。 江厭離又道:“況且,圍獵是圍獵,又為何要拿家教說事?阿羨是我云夢江氏的子弟,同我姐弟二人一齊長大,情逾手足。對他脫口而出‘家仆之子’,恕我不能接受。因此……” 她挺直了腰,揚聲道:“還希望金子勛公子,能向我云夢江氏的魏無羨,道歉!”】 藍忘機佩服不已,江厭離把他想說,但又苦于組織不出的話都說了出來,并且說的有理有據(jù),既不失禮節(jié),又霸氣十足。 這么好的師姐,難怪魏嬰如此愛惜。 那句“情逾手足”也點醒了藍忘機,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兄長。一直以來兄長都十分照顧他,而他為兄長做的事,卻少之又少。 【倘若此刻說這話的不是江厭離,而是隨便一個其他什么人,只怕金子勛早就一掌打去了。他臉色烏青,閉口不語。江厭離也靜靜地盯著他,絕不轉移目光。金夫人道:“阿離,你這么認真做什么,都是小事,可別生氣啊?!?/br> 江厭離輕聲道:“夫人,阿羨是我弟弟,旁人辱他,于我而言,不是小事?!?/br> 金夫人看了金子勛一眼,冷哼道:“子勛,聽到了嗎?!?/br> 金子勛道:“伯母!” 若要他向魏無羨道歉,那是萬萬不能夠的。金夫人又何嘗不知他的性格?但眼下局面已是不快,想到金子勛道歉之后回到金麟臺肯定又要大鬧幾場,越發(fā)心煩無比,恨不得按著他的脖子讓他趕緊道歉了事。恰在此時,兩道劍光飛至,卻是金光瑤與藍曦臣來了?!?/br> 藍忘機道:“兄長?!?/br> 藍曦臣奇道:“忘機,你怎么也在這里?” 他又看到魏無羨,隨即了然。 【金光瑤則道:“諸位,這邊是又有什么情況?” 他一來,兩人心頭憋屈的怒火都在頃刻之間找到了發(fā)泄對象。金光瑤甫一落地,金夫人便罵道:“你還笑!出了這樣大的事,你怎么還好意思笑!這就是你cao辦的圍獵會,廢物!” 金光瑤一貫都是這樣的一張笑臉,誰知剛來便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忙收斂笑容,老老實實道:“母親,究竟怎么了?” 金夫人乜眼道:“究竟怎么了你不會自己看?你不是挺會察言觀色的嗎?” 金光瑤不語,金子勛道:“整個百鳳山獵場里三分之一的獵物都沒了,這五千多人還獵什么東西?!”他趁機將對魏無羨道歉之事蒙混過去,還待再斥,藍曦臣卻道:“斂芳尊已在著手布置擴大獵場范圍了,諸位請稍安勿躁?!?/br> 澤蕪君發(fā)話,金子勛自知言語不妥,也不好再沖金光瑤發(fā)火,把弓箭往地上一摔,冷笑道:“這次的圍獵簡直就是一場鬧?。×T了,不參加也罷,我退出?!?/br> 金光瑤一怔,道:“子勛,馬上就快安排好了,最多再等半個時辰……” 姚宗主也道:“金公子,大可不必??!”金子勛道:“圍獵已毫無公平可言,還等什么等?恕不奉陪!”說罷就要率領手下修士御劍離去,金光瑤連忙上前勸導,有的起哄要跟著金子勛一起走,有的還不甘心就此放棄,躊躇難定,頓時亂成一團。江厭離搖了搖頭,對金夫人道:“金夫人,給您添麻煩了?!?/br> 金夫人擺手道:“你跟姨說什么添麻煩,你想罵子勛那傻小子盡管罵,我才不管他。還不解氣我?guī)湍愦蛩??!?/br> 江厭離道:“不用不用……那,我就先回去啦?!?/br> 金夫人忙道:“回觀獵臺吧?我叫子軒來送我們回去?!?/br> 她一邊說,一邊一個勁兒地朝遠處站了半天的金子軒使眼色。江厭離低聲道:“不用了。我有話和阿羨說,他送我回去就好了?!?/br> 金夫人眉梢吊起,打量幾眼魏無羨,眼神略帶警惕,似是微覺不快,道:“你們兩個年輕男女,沒人看著怎么好老呆一塊兒?” 江厭離道:“阿羨是我弟弟?!?/br> 金夫人道:“阿離,你可千萬別生氣啊。你跟我說這又臭又硬的死小子又干了什么蠢事,我叫他給你好好賠罪?!?/br> 江厭離搖頭道:“真的不用。金夫人。不要勉強他?!?/br> 金夫人急道:“哪里勉強呢!不勉強的!” 魏無羨頷首,道:“少陪了,金夫人。” 他與江厭離一道微一欠身,轉身欲離去,金夫人死命拖著江厭離的手不讓她走,正拉拉扯扯間,忽然,金子軒奔了出來,大聲喊道:“江姑娘?。。 ?/br> 魏無羨假裝沒聽到,拉著江厭離道:“師姐快走?!?/br> 金子軒又喊道:“不是的江姑娘?。?!” 這下可無論如何也裝不了沒聽到了,魏無羨只得和江厭離一起回頭。連那邊起哄的金子勛等人也被吸引了過來,所有人都在疑惑金子勛說“不是的”是什么意思。金子軒搶了幾步,似乎想追上來,又停住了,遠遠站在原地,喘了幾口氣,額頭青筋暴起。 半晌,他突然大吼道:“不是的江姑娘!不是我母親!不是她的意思!不勉強,我一點都不勉強?。 ?/br> 憋了片刻,他咆哮道:“是我!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想要你來的?。?!” 江厭離:“……” 魏無羨:“……” 金夫人:“……” 金子勛:“……” 吼完這幾句,金子軒一張白皙的臉霎時變成了幾欲滴血的鮮紅色。 他踉踉蹌蹌后退幾步,扶著一棵樹才站穩(wěn),抬頭一看,愣住了,像是剛剛才發(fā)現(xiàn)這里還有很多人,才想起自己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了什么話,呆滯了好長一陣,突然反應過來,大叫一聲,拔腿狂奔而去。 半晌靜默,金夫人大怒,道:“這個蠢貨!你跑什么!” 她拽住江厭離道:“阿離待會兒咱們觀獵臺上再繼續(xù)說話!我先去抓他回來!”說走就走,帶著一批修士急急御劍而起,朝金子軒逃跑的方向邊追邊喊。魏無羨也是萬萬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發(fā)展,被這么一鬧,只覺哭笑不得,道:“他搞什么鬼!師姐,我們走吧?!?/br> 江厭離怔了怔,點點頭。魏無羨對藍忘機揮揮手,道:“藍湛,走了啊。” 藍忘機微一頷首,并不言語,默然凝視著他和江厭離的背影一同慢慢消失在林間?!?/br> 最終他還是沒能與魏無羨說明心意,甚至沒說上幾句話。 不過,至少奪了他的……不知第幾吻。 眼下,江姑娘將魏無羨視作親弟,可魏無羨的想法又是如何? 不得而知。 【那邊,金光瑤也終于攔不住金子勛等人了,一群人七嘴八舌抱怨著御劍離去,原先烏壓壓聚集的人群瞬間便少了大半,剩下的沒熱鬧看了之后也在逐漸散開。金光瑤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苦笑道:“這真是……” 藍曦臣拍拍他肩,道:“今日之事,非你之過。” 金光瑤嘆了口氣,捏了捏眉心,道:“我恐怕一個時辰還辦不妥?!?/br> 藍曦臣道:“為何?” 金光瑤道:“其實不光那位魏公子把三分之一的獵物都占了,大哥一個人也幾乎把妖獸類的獵物橫掃了大半。” 聞言,藍曦臣笑道:“不愧是大哥。”藍忘機則是若有所思。金光瑤頭痛地道:“所以獵場的范圍,恐怕還得擴大?!?/br> 藍曦臣道:“那我們現(xiàn)在便著手去辦吧?!?/br> 金光瑤歉然道:“不好意思二哥,你是來參加圍獵的,還要勞煩你臨時過來幫我。” 藍曦臣莞爾:“無妨。忘機,是我們先行一步,還是你也來幫忙?”】 他方才就注意到藍忘機神色間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失落,猜他還對魏無羨戀戀不舍,似乎還有想說的話未來得及說,可眼下怕是也難再有機會與魏無羨獨處了,這邊動靜鬧得這么大,想必江澄也要趕到了,藍忘機若是追上去,怕是又要被他們欺負了。 藍忘機默默召起了避塵,道:“助力?!?/br> 【這后面就是江澄來了,聽到旁人風言風語,心里埋下陰影,原著都有,我就不寫了,引用太多還是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