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二哥哥的刑訊(下)
果然,如他所料。 回答錯一次的下場,就是被狠吻一次,然而,回答慢了也是這個下場,魏無羨從未見過如此蠻橫霸道之人。 再一次被吻得沒脾氣后,他雙目迷離的道:“藍湛,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今天很不正常,你到底怎么了?唉,那什么,你身上還有傷,要不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藍忘機再次俯下身,卻是在他耳邊喃喃道:“讓我背,好不好?” “好好好,讓你背……”此時他說什么魏無羨都會附和說“好”,轉念一想,發(fā)現(xiàn)這是個陷阱題,忙補救道:“不不不,我不是,我沒有,我錯了,我不敢唔唔唔……” 這一吻又是無比兇殘,藍忘機仿佛想把他吃了。 魏無羨心中哀嚎:果然是陷阱題?。?!藍湛太可怕了,我那么快就反應過來更正了,他還是不肯放過。 吻夠本了,藍忘機抬起頭,似乎終于大發(fā)慈悲暫且放下這個問題,又換了個問題:“糯米酒給誰?” 魏無羨心想,云深不知處禁酒,這家規(guī)他在藏書閣抄得多了,也就記得了,于是答:“反正……不給你。” 這次他采用逆向思維,不說給誰,只說不給誰,反正,酒不給藍忘機,這肯定是對的。 所以他深以為,這個答案絕對錯不了了,結果他又被吻了。 魏無羨:“……哦,給、給你?!?/br> 沒什么,人有失足、馬有失蹄,打臉也沒什么的。既然不給他是錯的,那肯定就是要給他了。 藍忘機:“嗯?!?/br> 藍忘機又問:“枇杷呢?” 魏無羨:“你,都給你!” 這里藍忘機問的不是“枇杷給誰?”,而是“枇杷呢?”,顯然這是在延續(xù)上一題的傳統(tǒng),簡單! 果然,對了。 藍忘機“嗯”了一聲,眼神柔和了許多,隨即又問:“和誰看……那個?” 魏無羨要哭了,怎么還有啞謎??? 和誰看啊?看什么?。??那個是哪個啊? 得了,我就躺平了任他罰滿到意算了,這人肯定是平常對我積怨太深,隨便找點理由來唬我的。 所以魏無羨真的哭了,放生哇哇大哭起來。 藍忘機在他眼睛、額頭、臉上都輕輕吻過,似乎在安慰他,但魏無羨可不管,他心里委屈,就要哭。 見止不住,藍忘機語氣危險的道:“還哭?” 魏無羨瞬間不哭了,雙唇已經紅的快要滴出血,含著淚,眼里滿滿的委屈,可憐又可愛得讓人著魔。 藍忘機輕輕啄了啄他的嘴,提示道:“春……” “哦,你說春宮啊?!蔽簾o羨一點就透,回答道,“隨便啊,誰想看就、一、起、看……唄” 他越說越慢,因為藍忘機的眼睛里充斥著血絲,那眼神可以說是十分恐怖了。 藍忘機這才沒有吻他,而是一口咬上他的喉結,險些一口狠狠咬下去,卻及時剎住了,最后只是輕輕吮吸,用牙齒輕輕摩挲。 魏無羨屏住呼吸,像是怕被他咬死,他咽了口口水,又道:“我其實也不常看,就是獵奇……嗯,看的不多?!?/br> 藍忘機勉強接受這個回答,抬起頭,又道:“姑娘如何?” 魏無羨“呼呼”喘著氣,思維轉的飛快,道:“姑蘇的好看!” 他猜藍忘機一定是因為他之前說,云夢的姑娘和姑蘇的姑娘的好看不一樣,要為自己老家的鄉(xiāng)親們爭回顏面,于是果斷的答道。 然而,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藍忘機二話不說,又去吻住魏無羨那兩片快破了的嘴唇,兇殘地長驅直入,攪得他頭暈目眩。 然而,他也已經堅持得太久太久了,唇舌交纏,兩人身體頻繁廝磨纏綿著,那股陌生的躁動已經徹底擊碎了他的理智。 然而究竟要如何才能得到宣泄,他也不得而知。 他所知道的,就是不斷的去親吻魏無羨,身體本能的貼著魏無羨蹭來蹭去,他只知道他想要這個少年,以為不斷的貼近他就行了,但卻越來越難受,也越發(fā)不知所措。 因為難受,他呼吸越發(fā)急促,像是一條缺了水的魚。 怎么辦?該怎么做? “忘機?!”藍啟人驚怒交加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 藍忘機猛的打了個激靈,牙關猛的一合,身體陡然一輕,一顆心卻是沉到了谷底。 他緩緩睜開眼,盯著床頂,雙目微微有些渙散,好半天回不過神。 許久之后,腿間濕濕涼涼的觸感,令他緩緩回過神。 藍忘機在想,為什么是他?我一定是瘋了…… 然而,卻還管不住去回味夢里的滋味。 一抿唇,一股淡淡的腥味入喉。 他剛剛,咬到了自己的唇,因為咬得比較靠里面,所以閉嘴不語的話,也看不出來。 他再一次在心里告誡自己:遠離魏無羨,越遠越好,不要看他,不要聽他的聲音,更不要想他,否則,他將萬劫不復。 藍啟仁從清河返回姑蘇后,并未讓魏無羨再次滾到藏書閣去抄藍氏家訓,只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他痛罵了一頓。除去引經據典的內容,簡化一番,意思大概就是從未見過如此頑劣不堪、厚顏無恥之人,請滾,快點滾,滾得越遠越好。不要靠近其他學子,更不要再去玷污他的得意門生藍忘機。 他罵的時候,魏無羨一直笑嘻嘻地聽著,半點沒覺得不好意思,半點也不生氣。藍啟仁一走,魏無羨就坐下了,對江澄道:“現(xiàn)在才讓我滾遠,不覺得晚了點嗎?人都玷污完了才叫我滾,來不及啦!” 藍忘機聞言,白玉般的修長手指緊了緊手中的筆,暗自默念清心經。 彩衣鎮(zhèn)的水行淵給姑蘇藍氏帶來了極大麻煩。這東西無法根除,藍家又不能像溫氏那樣將它驅趕到別處。藍家家主常年閉關,藍啟仁為此大耗心力,講學的時辰越來越短,魏無羨帶人在山中溜達的時間則越來越多。 藍忘機能見到魏無羨的機會也也來也少。 這日清晨,藍忘機在藏書閣整理書籍,順帶找找有沒有能解決他當下心中苦惱的方法,不過他也知道,藍家藏書閣里都是正道書籍,豈會有……記載那種內容的? 找了一會兒,忽聞遠處傳來一片嬉鬧聲,心下一緊,不自覺的就望了過去。 藏書閣外長滿了玉蘭花枝,稍稍有些擋了視野,藍忘機稍稍坐直了一點,方才看得清那邊的情況。 魏無羨被七八個少年擁著,正往這個方向走來,對于他們的行蹤,藍忘機已能猜出大半,通常往這個方向走,多半是要去后山。 他遠遠的看見聶懷桑湊到魏無羨身旁,小聲在他耳邊說了什么。 魏無羨回了一句,太遠,聽不到。 藍忘機眉間微微一動,他也想聽,他說了什么。 隨即江澄又說了句什么,藍忘機只聽到一句:“我看他盯的就只有你一個人?!?/br> 藍忘機心里一緊,一陣心虛。 他們在說我? 一眾少年已經越走越近,他們的對話仔細聽已經能聽清了。 更何況接下來說話的是魏無羨,只聞他道:“嘿。等著??次一貋碓趺词帐八??!?/br> 藍忘機心道:收拾誰?我嗎? 江澄道:“你不是嫌他悶,嫌他沒意思?那你就少去撩撥他。老虎嘴上拔須,太歲頭上動土,整日里作死?!?/br> 魏無羨道:“錯。正是因為一個大活人居然能沒意思到他這種地步,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br> 藍忘機:…… 他方才說會回來收拾他,于是藍忘機邊靜下來寫字,等他。 臨近午時,他們才返回云深不知處。藍忘機端坐案邊,整整他寫好的一疊紙,忽聽窗欞喀喀輕響。 心念一動,條件反射的就抬頭看過去,就見窗外翻進來一個人。 以這種毫無規(guī)矩的方式進來的,除了魏無羨,他真的想不出還有誰了。 魏無羨攀著藏書閣外那棵玉蘭樹爬了上來,眉飛色舞道:“藍湛,我回來了!怎么樣,幾天不抄書,想我不想?” 雖說藍忘機在藏書閣等了一上午,但這人真來了,他卻又不知如何應對了,之前想好的種種對策,也全都喂了狗。 藍忘機狀如老僧入定,視萬物如無物,甚至有些麻木地繼續(xù)整理堆成小山的書卷。 心里默念:遠離魏無羨,越遠越好,不要看他,不要聽他的聲音,更不要想他,不想他…… 魏無羨故意曲解他的沉默:“你不說我也知道,必然是想我的,不然剛才怎么從窗子那兒看我呢?” 藍忘機仿佛被戳中了脊梁骨,立刻看了他一眼,目光滿含無聲的譴責。魏無羨坐上窗子,道:“你看你,兩句就上鉤。太好釣了。這樣沉不住氣。” 藍忘機:“你走?!?/br> 這次他沒再用“滾”,那廝坐在窗邊,要“走”也“走”不了,只能爬或是跳。況且這人怎可能那么乖,讓他走就走,總之他讓他走,他肯定不會走。 果然,魏無羨:“不走你掀我下去?” 藍忘機直勾勾地看向他,心道:很好,果然是我認識的魏無羨。 但他對魏無羨,向來不是瞥一眼,就是看也不看,突然這么直勾勾的看過去,卻是極少的,有過的幾次,都是他即將拔劍的時候。 魏無羨一臉“誒誒,別生氣別沖動,有話好說”的表情,連忙道:“別這么嚇人嘛!我來送禮賠罪的?!?/br> 前幾天晚上的那個夢就是血的教訓,魏無羨的禮物,他可不敢再看到了。于是想也不想,立刻拒絕:“不要?!?/br> 魏無羨道:“真的不要?”見藍忘機眼里隱隱露出戒備之色,他變戲法一樣,從懷里掏出兩只兔子。提著耳朵抓在手里,像提著兩團渾圓肥胖的雪球。雪球還在胡亂彈腿。他把它們送到藍忘機眼皮底下:“你們這里也是怪,沒有山雞,倒是有好多野兔子,見了人都不怕的。怎么樣,肥不肥,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