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暗語
可這和律燦又有什么關系? 郗昭有些不解,看著鳳棲微微皺了皺眉,“就算郗曇的心上人是武寧候,可我們知道了又能如何?難道我們就能因此接近律燦……繼而從他手上將名單奪回來?” “這樣的話還存在一些難度?!兵P棲將目光落在靖安伯爵府的地圖上,并起兩指在一處地方點了一下,示意郗昭來看。 “伯爵府大娘子在這里設宴,左邊是男客,右邊是女客,不設屏風,以中間這道曲水為界,屆時這里會放上一些美酒水果點心,隨時等候賓客來取,你猜猜看,這曲水有多寬?” 郗昭估摸了一下兩邊的空地,又看了一眼橫跨在曲水上的橋,想了想,說:“總不能少過一人來高吧?” 鳳棲搖了搖頭,“至多不過二尺?!?/br> “竟然這么窄?”郗昭這回是真的有些驚訝了,“伯爵府大娘子倒真是個妙人兒……” “你好像很感興趣?” 郗昭看了她一眼,“像靖安伯爵府大娘子這般氣魄的人恐怕如今已不多見了,若是別家辦這樣的宴席,別說這二尺寬的小河,便是席間的屏風帷??峙露家呀?jīng)厚得可以取暖了,我猜……這位伯爵府大娘子也是在假公濟私?!?/br> “怎么說?” “你可還記得廣云臺?”郗昭并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又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那不是武寧太妃攢的局,廣云場上的捶丸大會,你們家六姑娘可是狠出了一回風頭,難不成……”鳳棲終于反應過來,“不會吧,伯爵府大娘子這是也要效仿武寧太妃,借著她家小郎君生辰宴,也辦一場相親宴?” “你剛剛問我河水寬窄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知道了?!臂哑届o地說道。 “我只是單純的驚訝一下兩邊相隔的距離,并沒有想那么多?!?/br> “但是……這又同郗曇的心上人是武寧候有什么關系?”郗昭的重點仍舊在郗曇喝武寧候身上。 鳳棲深吸了一口氣,又指了指地圖上的另一處地方,“這里是律燦的院子,從宴席處走小路,直接就能到這邊,”之后又指了指與它相對的另一側(cè),“這里,是供賓客休息更衣的地方,而這里,”她指向后宅的方向,“是女客會去的地方,這三處地方你可有看出什么來?” 郗昭認認真真在圖上看了許久,搖了搖頭,“不就是三個地方?” “這三處地方,以宴席空地為中心,無論去哪里,距離都相近,而且周圍的布局也相似,最有意思的一點是……”她在地圖上籠統(tǒng)的掃了一圈,“靖安伯爵府里每條路都是連同的,也就是說……無論從哪里出發(fā),都會毫無阻礙的去到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真是太方便了?!?/br> “明日武寧候也在受邀之列?”郗昭猛地抬眼看向她。 鳳棲這回用力點了點頭,“你終于想明白了。” “下次要說什么的時候還請你一口氣都說清楚,這樣猜來猜去實在浪費時間,你沒聽說過那句話嗎?一寸光陰一寸金,我們應該將時間用在有意義的事情上,像你這樣繞來繞去,便是再清醒的人,也得被你繞糊涂了?!?/br> 郗昭說完打了個呵欠,一邊解了衣帶一邊往床帳處走,自那次鳳棲幫忙將那些有問題的床褥換掉之后,她睡得倒也還算安心,這會兒困意襲來,也就顧不上去想明天如何去靖安伯爵府的事情,只隨意的揮了揮手,示意鳳棲自便。 === 夢里不知為何就夢見了蘇宇曠,距離很近,就在枕邊一轉(zhuǎn)身的距離。 醒來外面還黑著,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一翻身又被嚇了一跳,鳳棲抱著枕頭窩在另一邊,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上來的,她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于是她想……或許只是因為近幾日見過的人太多,腦子里不自覺開始走馬燈似的回想發(fā)生過的種種,而她迷迷糊糊間看到鳳棲躺在身側(cè),于是不自覺產(chǎn)生了某種錯誤的信號…… 但若是日后她與蘇宇曠成婚,夢中場景怕是無可避免,這樣一想,莫名就有些緊張,她只好將這些歸結(jié)于對未知的擔憂,然后閉上眼睛,努力調(diào)整狀態(tài),好讓她盡快重歸夢鄉(xiāng)。 === 郗昭是被鳳棲推醒的,意識尚有些模糊,就聽鳳棲的聲音驚雷一般在耳邊響起,“你念叨了一晚上的蘇宇曠,你知道么?” 睡意在這一瞬被驅(qū)散,她猛地坐起身,瞪大了雙眼看著她,“我為什么會念叨他念叨了一晚上?” 鳳棲回給她一個眼神,“我如何知道?”末了賊兮兮湊過來,“莫不是你隨他回了安南侯府之后發(fā)生過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動心了?” 后兩個問題一迭聲的堆過來,郗昭搖頭嘆了一口氣,“我當時在什么地方你會不知道?怕是通云閣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忘了我?!?/br> “你不說通云閣,我倒是忘了當初還有這么一茬兒?!兵P棲旋身坐在床沿兒,一臉幸災樂禍的笑,“日后你進了蘇家,恐怕還要被這位表小姐從中插一腳,依著這位表小姐在府中的待遇來看,說不定還真是為蘇宇曠準備的,表兄表妹成一段佳話的事兒多常見,便是她身份不正,起碼還能得一個良妾?!?/br> “現(xiàn)在說這個為時尚早,我們何時動身去溫府?” 鳳棲抿了抿唇,“去溫府不難,只是……” 她難得猶豫了一回,郗昭有些不解的看向她,問,“只是什么?” 鳳棲抬手指了指門窗,“我真是佩服你家這位二夫人,今早我醒來聽見周圍一直叮叮當當?shù)捻?,我只當是你院中的人清早起來收拾院子,結(jié)果我起來才發(fā)現(xiàn),他們將窗子釘上了,門前守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倒真是實打?qū)嵉慕恪!?/br> 看來田氏是真的不打算再藏著掖著了,郗昭在心里嘆了一聲,說好的都是自家人呢?這對付自家人的手段實在是忒絕情,絕情到她都不好意思再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