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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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第一眼看見的是頭頂?shù)牡跗浚恢览镱^輸?shù)氖鞘裁匆?,嘴里止不住泛苦。砸吧了兩下嘴,白蓁蓁想起來倒杯水,無奈全身上下大大小小都是紗布裹著的傷口。別說起床了,她現(xiàn)在連動一下都顯得格外艱難。 “——醒了?” 余光處有陰影晃動,白蓁蓁側(cè)了側(cè)腦袋,看見了飄飄蕩蕩的病房窗簾和椅子上坐著看書的沃爾納。同樣是被手榴彈炸,他的傷勢看起來比她輕多了,病號服都替換成了軍裝,就剩額頭還貼著一塊紗布。 “感覺怎么樣?” “餓” 沃爾納放下手里的書,靠近白蓁蓁的床沿,“想吃什么?” 白蓁蓁:“蘑菇蒸蛋海鮮炒飯香煎鵝肝蜜汁火腿烤里脊?fàn)Z土豆雞rou沙拉洋蔥湯鮮奶泡芙蛋糕卷黑巧克力白巧克力五彩繽紛糖果色馬卡龍楓糖布丁甜甜圈以及放枸杞的白開水!” “剛動完手術(shù),你確定你吃的完?” “視其制作工序的難易程度,可自行稍微刪減掉一些!” 十分鐘后沃爾納給她端來了一杯溫暖干凈新出爐的,白開水,枸杞都不舍得放的那種。 “哥們,你這偷工減料過于明顯了,摳到連枸杞都不泡,我要上訴” “上訴駁回,這里沒有枸杞?!?/br> 她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以示抗拒,喝完開水撇過頭去再也不看他,“我現(xiàn)在沒有力氣跟你吵,我要繼續(xù)睡覺!” 麻藥藥效過去,全身都在疼,腦子昏昏沉沉,沒過多久,白蓁蓁果真又一次睡著。再次醒來,已經(jīng)到了第二天,沃爾納還在,守了一夜沒睡的眼睛布滿紅血絲。 “你是不是很累?一晚上沒睡?” 從小到大,除了父母,還是頭一次有人愿意這么細心地照顧她,白蓁蓁很感動,但是沃爾納只是將打包回來的午餐往桌上一扔,神色中透出隱約的嫌棄,“你磨了一晚上的牙,誰他媽睡得著?” 哦,白感動了。 見她又要蒙上被子睡覺,沃爾納看了一眼表,“你已經(jīng)睡了二十四個小時了,不能再睡了,起床?!?/br> 白蓁蓁攥著被子使勁搖頭,“身上痛,起不來” “我?guī)湍恪!?/br> 在沃爾納的幫助之下,白蓁蓁艱難地步入了盥洗室。擠牙膏擰毛巾等事全程經(jīng)由沃爾納之手,她則對著盥洗室的鏡子,雷達般掃視了一遍自己的全身。 腦門上煞風(fēng)景的裹了一圈紗布,太陽xue的部位滲著血,病怏怏的臉毫無生氣,十足憔悴,糟糕透頂,不過令她欣慰的是,沒有毀容。身上的傷口卻很不理想,病服之外裸露的肌膚被繃帶纏的一寸不落,病服以內(nèi)也裹了大概四分之三。 “——會留疤嗎?” 身上留疤,她就得考慮報社了。 “不會,只是出血點多,傷口都不深” 放心了。 下一秒,白蓁蓁仿佛從鏡子里看到了什么,木著臉一巴掌推開了沃爾納的臉。這個人真是奇怪,居然絲毫察覺不到目不轉(zhuǎn)睛地盯住一個女孩子領(lǐng)口以下的部分看有多不合適! “在我們中國,女孩子的身子是不能隨便看的!看一眼就得娶知道不?” 洗漱完,白蓁蓁以龜速慢吞吞地挪出了盥洗室。 沃爾納佇立在盥洗室的鏡子前凝眉思索,他到底要不要告訴白蓁蓁,她之前身上那連被炸的破破爛爛的紅綠配色碎花襖是他幫忙換的? 坐回病床以后,沃爾納拿著體溫計給她量了次體溫,39.7c的高燒。退燒藥是合著果汁一塊吞的,吃完藥,他擺了三盒不同口味的冰激凌在白蓁蓁面前,又塞了一根挖冰激凌用的塑料小勺供她選擇。 “干嘛?” “吃冰激凌。” “what?” 發(fā)燒吃冰激凌?這種不要命的言論白蓁蓁還是頭一回聽。感嘆著外國人的習(xí)慣不同尋常,她試著挖了一勺奶油味的冰淇淋塞進嘴里,甜膩的冰涼直沖大腦,幸福感爆棚! “到底是哪個處心積慮的小兔崽子炸的我?” 被冰激凌透心涼的口感一刺激,白蓁蓁想起了正題。 “是不是因為你們在人家的領(lǐng)土上肆意妄為,憤怒至極的波蘭人民伺機報復(fù),然后連累我也一塊被炸?嘖——我那天就不應(yīng)該跟你一塊出門。等等,我家門換了嗎?” 沃爾納沒承認也沒否認。 “換了,最貴的。案件的具體情況我不清楚,弗朗茨在審,克里斯蒂安在抓” “哦……” 白蓁蓁若有所思地咬著勺子,“克里斯蒂安是你們帝國安全局的人,抓人我可以理解,但是為什么審訊是由弗朗茨來負責(zé)的?這應(yīng)該是特別行動隊的任務(wù),他一個只負責(zé)打仗的武裝黨衛(wèi)軍,怎么輪也輪不到他上去審訊罪犯呀!” 希特勒的戰(zhàn)爭機器,打好仗不就行了? “只負責(zé)打仗的是國防軍” 沃爾納抽出一柄軍刀,從果籃里挑了一個飽滿圓潤的蘋果出來,削皮的動作迅速且專業(yè)。刃面翻轉(zhuǎn)之間,果皮一圈一圈剝落,許久沒有斷開。白蓁蓁嘴里的塑料勺子卻不怎么經(jīng)咬,‘啪’的一聲,直接從中間斷開。 “我知道國防軍只負責(zé)打仗,可是黨衛(wèi)軍里不是也有相當(dāng)多的部隊只是一支純粹的野外作戰(zhàn)部隊嗎?比如德意志旗隊,元首旗隊什么的?” 含著半根勺子,她的吐字不太清晰,沃爾納聽出了大致的意思。恰好此刻削完了整顆蘋果的皮,他抬起頭,不說話,也不把蘋果遞給她,翡翠綠的眼睛靜靜注視著她,眸光帶上一絲探究,銳利冰涼,“你懂的還挺多,比一些國防軍都多” 白蓁蓁不自然的一抖,瞳孔不受控制緊縮了一瞬,手中力道一松懈,捏住的半根勺子滑落在棉被上。 “你之前寢室的資料放的明目張膽,我就看了一部分……” 可大可小的一部分,差一點點就能全部翻完了。 “別害怕,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沃爾納隨意地切了塊蘋果,遞到白蓁蓁唇邊,“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的記憶力本沒有這么好的。五年前在施普雷河的東面,第二次遇見的時候,你甚至沒有回憶起我的樣子” “施普雷河的東面?第二次遇見?” 白蓁蓁想了半天仍然記不起來她什么時候在施普雷河的東面遇見過沃爾納,還是第二次?上高中那會兒,他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待在中國,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沃爾納默默嘆氣,他果然不應(yīng)該對白蓁蓁那堪比一團豆腐渣的腦子抱有任何期待。 “你迷路的那一次?!?/br> “噢——那個我有印象?!?/br> 記憶中的初遇。 “那是施普雷河的東面嗎?” “是” 白蓁蓁一直知道自己的學(xué)校離施普雷河很近,但是由于她夏天怕熱,冬天怕冷,春又困,秋又乏的詭異體質(zhì),平常除了逛街消費這種能激起女孩本能的事情她格外熱衷以外,她一年四季都不怎么愛出門,導(dǎo)致了高中三年,去施普雷河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而且每一次都是被別人強行帶過去的。反觀漢堡倒是經(jīng)常跑。 “可為什么是第二次?在那之前我們有見過?” 咽下一口脆生生的蘋果,唇邊立馬又被遞上了第二口,白蓁蓁頭一伸迅速叼走,眼睛不經(jīng)意地朝下一撇,發(fā)現(xiàn)沃爾納居然直接用那把開過雙刃的軍刀喂的她。 “你就不能換個小巧精致的叉子嗎?刀劍無眼!你忍心看我再次負傷?” “我相信你可以” 他不放棄。 “不,我不可——” 第三口懟到了唇邊,依舊是鋒利的軍刀,銀白的刃面仿佛一場無聲的嘲笑。 “——以?!?/br> 白蓁蓁沒吃。 “我覺得你在針對我” 哪怕被裹成木乃伊,哪怕她現(xiàn)在不能動,她依舊驕傲地揚起了她那張小白花一樣凄美的臉,渾身散發(fā)出古早言情瑪麗蘇草根女主該有的倔強氣質(zhì),“你一定是在針對我,我不接受反駁!針對我這么一個柔弱中帶傷,冰冷而絕望的無敵美少女對你來說有什么好處?你這是血淋淋的報復(fù)!” 眼中有三分隱約可見的淚光,三分徹骨纏綿的情傷,二分之一無憂無慮的善良,二分之一的二分之一單純無辜的天真,二分之一的二分之一的二分之一……上帝啊,算了吧,他的眼睛不是一個精準(zhǔn)無比的扇形儀表盤,編不下去還是不要勉強。 “彈片竄進腦子了嗎?你以為你在騙誰?帶傷是真無敵是真柔弱是假,冰冷而絕望?你怎么不說孤獨而彷徨?清醒一點,你足夠笨拙了,別讓我瞧見它還有上升的空間,吃不吃?” 他將蘋果往上再次懟了懟,白·倔強·蓁蓁更為倔強的別開了臉,“拿開它,你這妄圖毒死我的虛偽皇后,你的心腸比你的毒藥還要可怖!不知道我們仙女都喝露水長大的嗎!愚蠢的凡夫俗子!” 于是剩下的蘋果全進了沃爾納的肚子。惡毒的他并不滿足于此,變本加厲地在白蓁蓁面前吃完了打包回來的午餐,波蘭餃子波蘭香腸土豆煎餅紫甘藍,還有剩下的兩盒冰激凌,香草味和檸檬味。 “我酸了。二十年前我就不該下凡” 白蓁蓁望著醫(yī)院小窗外高遠的藍色蒼穹,虛弱地笑了。 ※※※※※※※※※※※※※※※※※※※※ 末章點擊跳水?過千是個什么saocao作?給一個未簽約的送點擊,晉江嫌我點收比不夠丑.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