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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洪亮給他使了個眼色,低聲道:“朱老師,我理解你維護自己學生的心情。可咱們不能把事情越弄越復雜啊,這其實就是兩幫學生打架而已。這個女孩兒也沒被怎么樣?!笨汕f別驚動了家長和學校領導。 朱福新眸色暗了暗,他看向胡主任,對方一副為大局著想的樣子。 他好像也看透了什么。 怎么說呢?有些人的心,不是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罷了。 不是他的孩子,只是一個學生而已,沒背景沒撐腰的,他浪費這么多精力干什么呢?他只需要完成自己的工作,看起來公平就好了。 正是因為抱著這種糊弄的心態(tài),他才不分青紅皂白地讓霍顯道歉。 林央央看向老豬,皺了皺眉??吹剿髁恋难劬?,老豬感覺落在自己身上少女的目光,像一把刀子一樣,扎在他的心上。 他心如刀絞,無論如何人不能昧著良心。 林央央轉而對胡主任說:“這件事我請求學校追究到底,否則我就報警?!?/br> 霍顯也下定決心。幾乎同步說:“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算了?!?/br> 他已經不再羞恥于小作文的事情了。 朱福新定了定神,似乎下了某個決心,說道:“這件事我主張好好調查,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不行!”胡洪亮大手一揮,有些生氣的打斷“你們少小題大做了,作業(yè)太少了嗎?凈給我惹事?!?/br> 他用教導主任的官職來壓他們。 這個時候校園里已經趨于安靜了,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敲響了。 “請問,這里是教務辦公室嗎?”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站在門口,一身筆挺的西裝,職場人士打扮。 胡洪亮問道:“您是?” 男人笑了笑,走進來,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您好,我姓宋,火箭班于羨同學的家長安排過來的,處理林央央遭受校園暴力事件的。” 胡洪亮看了眼對方的名片,xx律師事務所,宋景瑞。 胡洪亮瞬間覺得事情被鬧大了,亡羊補牢道:“沒事,都是學生間的打打鬧鬧?!?/br> 茍雷也偷瞄一眼,嚇得臉色發(fā)青,蹲在了地上,發(fā)出了:“老師救我?!钡男盘?。 對方要是動真格的,他怎么辦呀。 茍雷:“老師,我真的沒有欺負林央央,是他們打我的!” 宋律師笑著道:“事件性質如何,調查后才能得出結論。我方保留法律追究的權利?!薄 ∷恼Z氣公事公辦,說話的時候誰也沒看,卻十分強硬,寸步不讓。 宋律師不為所動,他仿佛是這個辦公室里唯一一個擁有理智的人:“我們會帶林央央驗傷,一切走法律程序。校園不是法外之地,更不是讓未成年滋生罪惡的搖籃。希望學校能夠秉公處理,不要讓學生、家長失望?!?/br> 胡洪亮:“……”這次恐怕不好糊弄過去了。 …… 林央央和霍顯還想偷聽來著,但是被大人們趕出來了。 有了宋律師這么個靠譜的人,林央央相信自己和霍顯不會吃虧。 兩人互相踹了對方一個拳頭,走出辦公室,于羨單肩背著書包,依靠在墻壁上,手里拿了本課外書,卻沒有看,在等他們出來。 明明他站在那小小的一隅……好吧,他是今天的mvp! 林央央看到后,一顛一顛兒跑了過去,眼睛笑成了天空中的一灣淺月,拍起了彩虹屁:“羨哥,你超酷的啊。” 于羨把書撞進書包里,“走吧,請你吃關東煮?!?/br> 林央央“啪啪啪”拍著手:“羨哥我可太崇拜你了,一下子就搬出了律師,請問你是霸道總裁嗎?” 于羨不知道怎么說她了,但也妥帖地接受了這個彩虹屁。揉亂著她的短發(fā),難得說一句狠話:“如果大人們要用手段,那我們也用大人的手段回應。” 林央央猛點頭,甩著書包往校門口的全家跑去:“沖鴨!我要吃關東煮!” 霍顯跟她打打鬧鬧,于羨也心情愉快的跟了上去。 那天傍晚的天氣很好,天空純澈得沒有一絲雜塵,云彩白得像一朵朵浮動的棉花糖。讓人很想擁抱。微風吹過林梢,翠綠的樹葉颯颯晃動。 少年少女們,也有著一往無前的勇氣。 * 轉眼間到了周六早上,校園里一個人都沒有。林央央背著書包從宿舍里走出來,宿管阿姨拿著牙缸問她:“小同學,你怎么回回留校呢?跟家里吵架啦?” 林央央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發(fā)說道:“我想下周就有地方去了,就不留在學校啦?!?/br> 阿姨沒聽懂她話里的意思,點了點頭。 林央央走出校門的時候,還有點冷,她花了三塊五在早餐攤前吃了個手抓餅,連里脊rou都沒舍得加。 然后坐上公交車來到西城區(qū)的印象城。 市中心真是繁華啊,她在石敦上蹲了一會兒,可愛的胖虎帶兄弟就來了,手揣在運動服兜里,另一只手搓著眼睛,起床氣都還沒消散:“我的娘誒,我已經這么受歡迎了嗎?我約你周末出來玩兒可你也不用這么早出來吧,商場都還沒開門呢?!?/br> 胖虎辦卡的健身房就在商場的五樓。 林央央站起來,說道:“我找你有別的事兒,回來再過來玩?!?/br> 她走路像一陣風,胖虎邁著小碎步跟上去:“咿?你找我有什么事兒啊?我竟然還能幫上你的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