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走后門

    賀凜一言不發(fā)地看完了視頻的始末，兩個小姑娘見他始終面色平靜，不禁好奇道：“哥哥，事情的真相真的是這樣的嗎？那個夏思佳看起來真的挺兇的呢?！?/br>
    賀凜搖搖頭，將手機(jī)還給短發(fā)小姑娘：“當(dāng)然不是，她是很好的女孩?！?/br>
    兩個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賀凜！”

    賀凜回頭，大劉遠(yuǎn)遠(yuǎn)跑過來。

    他有些意外：“大劉哥，不是說了明天直接在酒店見嗎？”

    大劉一把把他拉倒一邊，小聲地恨鐵不成鋼道：“見個屁！你的名字現(xiàn)在還在熱搜上掛著呢，明天能不能試鏡還不知道呢！”

    賀凜想要解釋：“熱搜的事情我也是剛剛知道，那都是片面之詞，都是假新聞，我們其實(shí)……”

    “別別別，別跟我說，回去給黃鑫磊解釋吧！”大劉一副還在氣頭上的模樣，咬牙切齒地臭罵道：“你一聲不吭的就跟著夏思佳去嵐城，有沒有想過給我打過一個電話？賀凜，你知不知道你被拍到鬧出緋聞，首當(dāng)其沖挨罵的是我？還有，你知道你這是第幾次上熱搜了嗎？你又知道你是第幾次跟著夏思佳的名字一起上熱搜了嗎？賀凜，難道你不清楚公司對你的定位嗎？是正面、積極、勵志又向上的男演員??！是男演員！男演員！不是一天到晚跟美艷小花瓶爭相上熱搜的流量小生！你還沒什么作品面世呢，怎么著？這就飄了是嗎？”

    賀凜咬緊了后槽牙：“夏思佳不是花瓶！”

    大劉也怒了：“我管她是不是！”

    賀凜提起行李，挺直了胸膛：“大劉哥，我只是簽約的演員，并沒有把自己所有的人生都簽約給公司，違反合約的事情我并沒有做，我答應(yīng)你我會回來面試，我也沒有食言。再一次上熱搜的事情，我也很抱歉，我不想的，我對那些不感興趣，夏思佳也一樣。而且熱搜的事情也是有人故意引導(dǎo)，真實(shí)的情況并不像網(wǎng)上說的那樣，而是正好相反。”

    “大劉哥，讓你挨罵了我也得跟你說聲對不起，但是如果有人故意引導(dǎo)輿論的話，相信我或者夏思佳做什么，都會有人拿來大做文章的?！?/br>
    “我會加強(qiáng)自身管理的，但是我的人生能夠?qū)儆谖业牟糠?，一定都是由我來掌控的?！?/br>
    ***

    賀凜說的義正言辭，瀟瀟灑灑而去，留下大劉看傻了眼。

    身后不遠(yuǎn)處一直沒走的兩個小姑娘或許真的是賀凜的鐵粉了，竟然知道大劉就是賀凜的助理，兩人挽著胳膊走過來，對大劉道：“大劉哥，賀凜哥哥說了，熱搜的事情不是那樣的，是假的。”

    大劉點(diǎn)頭：“對對，本來就不是那樣的，你們這些小姑娘可不要輕信網(wǎng)上的那些八卦謠言啊！你們賀凜哥哥還是單身呢！”

    小姑娘們信誓旦旦道：“大劉哥，我們哥哥以后一定是要大紅的，你們可要好好對他，不然你們會后悔的！”

    大劉臉上掛著訕笑，他不能對兩個小姑娘道“你們的賀凜哥哥根本就是一頭犟驢”，只好敷衍道：“好的，好的！”

    ***

    夏思佳等了一個晚上，終于在晚上九點(diǎn)鐘左右，由一位年輕醫(yī)生的陪護(hù)下，進(jìn)了icu探視段歸鴻。

    icu很大，很多的病人，基本都身上都插滿了管子、佩戴了呼吸機(jī)、胳膊上吊著白白黃黃顏色的藥水，每個人的邊上還有大大小小的機(jī)器，進(jìn)行心率、脈搏等各項指標(biāo)的檢測。

    乍一看，真的分不清哪一個才是段歸鴻。

    因?yàn)楸唤淮嗽趇cu理嚴(yán)禁喧嘩吵鬧，夏思佳特意換了一雙平底鞋。她小心翼翼地跟在醫(yī)生的后面亦步亦趨，還一邊偷偷打量icu的環(huán)境。有幾個病人在痛苦的呻、吟，她聽在耳朵里，感覺一顆心瞬間失落。

    “到了?！?/br>
    年輕醫(yī)生指了指夏思佳左手邊的一個床位。

    夏思佳抬頭一看，床頭上標(biāo)注的名字正是“段歸鴻?！彼s緊奔過去，仔細(xì)打量床上那個女人。

    果然是段歸鴻。

    夏思佳俯下身子，輕輕在段歸鴻耳邊說道：“媽?！?/br>
    段歸鴻的眼皮子動了動。

    夏思佳有些激動，繼續(xù)輕聲喚她：“媽，是我，思佳。我來看你了?！?/br>
    段歸鴻輕輕睜開了眼，眼珠子又緩緩轉(zhuǎn)動到了夏思佳這邊，呼吸機(jī)里的氣體一下一下打在塑料面罩上呼吸罩上，顯得她格外費(fèi)力。

    “媽，你要多爭氣，認(rèn)真配合醫(yī)生的要求，不要胡思亂想，趕緊好起來！等你好起來了，我就接你去……”

    段歸鴻面無表情地盯著夏思佳，慢慢抬起了手指勾住了她放在床邊的手，同時嘴唇顫動，好像有話想說。

    夏思佳驚喜道：“媽，你想說什么？”

    她將耳朵配合地貼在段歸鴻的嘴邊：“你說，我聽著呢！”

    段歸鴻張了張干澀的嘴唇，幾日未盡米水的喉嚨聲音盡管嘶啞但還是清晰地傳入了夏思佳的鼓膜。

    “你為什么……要救我……我不……我不想活……求你……”

    ***

    大劉跟工作室做出了解釋，雖然很蒼白，但強(qiáng)調(diào)了相信賀凜清白的立場。他一反常態(tài)的態(tài)度氣得黃鑫磊在辦公室里摔壞了一個馬克杯。

    “大劉，如果你做不好小小一份助理的工作的話請直說，我相信公司你想要坐在這份工作的人大有人在！”

    黃鑫磊發(fā)起飆來，小鮮rou立馬變身大惡狼。

    大劉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面對黃鑫磊的譏諷，平靜道：“只要賀凜同意，我隨時都可以離開?！?/br>
    黃鑫磊暴怒：“你！”

    可黃鑫磊生氣歸生氣，又很清楚大劉對賀凜有提攜之恩，他也沒辦法開掉大劉，平復(fù)了一會心情，他只好又苦口婆心道：“大劉，賀凜和《鄉(xiāng)愁》必須出成績，但是如果他在出成績之前先出了緋聞，那么大眾對他的好感度就會大大降低。這是對咱們公司每個人都不利的事情，畢竟大家為了這部電影投入了全部精力，如果因?yàn)橘R凜一個人，屆時《鄉(xiāng)愁》沒能收獲應(yīng)有的榮譽(yù)，我想就算是你，你也會覺得惋惜，對吧？”

    黃鑫磊說的確實(shí)沒錯，大劉默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

    第二天下午三點(diǎn)，賀凜準(zhǔn)時去了星光大酒店試鏡。

    雖然搞不明白現(xiàn)如今有些劇組為什么喜歡在酒店試鏡，但也無所謂，反正就是試鏡而已，對賀凜來說在哪里都一樣。

    試鏡之前，演員們要先在酒店八層的大會議室集中等待。

    賀凜和大劉出了電梯，就看到走廊里已經(jīng)聚齊了一波人，仔細(xì)一看還有幾個是當(dāng)初在房伽生影視培訓(xùn)班里遇到過的“同班同學(xué)”。

    賀凜的到來，讓原本喧鬧的人群突然間靜止了三秒鐘，沒辦法，他實(shí)在是打眼。

    幾個面試男主角的男孩子互相眼含深意地看了看彼此。

    ——呵呵，又來一個！

    而幾個女孩子看著賀凜，心里都很是歡喜，誰不喜歡跟長得好看的人一起拍戲呢？

    賀凜沒有融入人群的打算，便站在離電梯口比較近的一處角落，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穿過擁擠的人群，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所有人的動作又都緩慢了下來，眾人的視線再一次集中到電梯門的角落。

    女孩扎著雙馬尾，一臉的青春洋溢，她語笑嫣然地同賀凜打招呼道：“好巧呀，賀凜哥哥，你也來了！”

    賀凜一愣：“……嗯……嗯？”

    女孩笑道：“思佳姐呢？怎么沒有跟你一起來？”

    賀凜皺起了眉頭，低頭問道：“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噗嗤”一聲，一旁的幾個看熱鬧的女孩其中一個實(shí)在沒忍住，捂著嘴巴偷偷笑了起來。

    雙馬尾女孩臉上有些尷尬，眼里也沒了笑意：“我是宋橙，之前在房老師的培訓(xùn)課咱們是同班過的呢！”

    賀凜恍然大悟：“這樣啊……”

    “對，我經(jīng)常跟思佳姐一起下課回酒店的，你還記得吧？”

    賀凜搖頭，誠實(shí)道：“不好意思，真的沒印象了。”他的雙眼只用來看夏思佳還看不夠，哪里會注意到其他女孩的臉是圓是扁，長發(fā)短發(fā)。

    此話一出，幾個看熱鬧的女孩子偷笑得更歡。

    宋葵一臉的委屈：“賀凜哥哥，你是不是故意的？難道是上次我說想看你們的彩排小視頻短作業(yè)惹得思佳姐不高興了？”

    賀凜眉頭皺成一個大大的“川”字，他不悅道：“第一、夏思佳沒有你說得這樣小心眼。第二，那幾次作業(yè)我們確實(shí)沒怎么彩排。第三，我也不是故意的，我都不認(rèn)識你，故意的話就不會跟你解釋到這里了，對嗎？”

    宋橙被他的話駁斥地啞口無言，她看了看一圈看熱鬧的人就像看耍猴一樣的看著自己，面子上頓時又掛不住，她冷哼一聲，用不大不小的聲音甩下一句話，扭臉就走。

    “你還來面試？有本事待會別走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