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如愿
用完餐,我和岑羽躺在酒店的床上,他抱著我,那種感覺好像又回到了慶朝我與他纏綿的日子。 他這一世的名字依然叫做“岑羽”,現(xiàn)在是一名軍官。岑羽的父親是某廳級干部。 “那你母親…”我猶豫地問出口。 “她還在世,幫我父親打理家業(yè)?!?/br> “家業(yè)?” 前世岑羽的祖上是個大地主,富得流油。難不成這一世他的祖上依然是個地主? 岑羽輕笑了一聲,“這酒店就是我們岑家名下的?!?/br> 我恍然大悟,難怪不用去前臺開個房卡就直接把我拉進(jìn)豪華套房。 “…你為什么還能記得我?” 岑羽拿起掛在脖子上的羊脂白平安玉,“可能是因為這個吧?!?/br> 我接過手細(xì)細(xì)端詳,玉上有淺淺的裂痕,歲月的痕跡。 “在慶朝的時候,我去打戰(zhàn),你為我在廟里求來一枚玉。那枚玉我始終戴著?!?/br> “嗯。你死的…”我頓了頓,“我親眼看見你的脖子上還戴著。你是說這枚玉就是我送你的那枚? 可這枚玉理應(yīng)跟著埋入了墓里,被考古學(xué)家發(fā)現(xiàn)收藏進(jìn)博物館里,為什么還會在你手上?” 岑羽的臉在我頭發(fā)上微微蹭了一下,找個舒服的姿勢,繼續(xù)說道:“我去過…出土文物的博物館,拜訪過館長,查過資料都沒提到當(dāng)時考古團(tuán)隊有挖掘到一枚羊脂白玉。” 我不解,“那你又怎會拿到這枚玉?” “我出生一個月后,我母親親自去廟里為我祈求安康,燒完香準(zhǔn)備回去之時,一個和尚拿著這玉急忙跑過來交到我母親手里,只說了句‘物歸原主’。我母親問了和尚幾句,他都是搖頭不說。我母親看這是一枚平安玉,回到家后就把這枚玉戴在我身上?!?/br> “所以,你是戴上了這枚玉才想起了我?” 岑羽微微搖頭,“都是一些模糊的記憶片段。我有時會突然想起我在戰(zhàn)場上廝殺血腥的景象,我在朝堂上被孤立的局面…還有…我與你在床榻上zuoai,你叫我‘岑羽’,只是我怎么想都記不清你的樣子。直到今早醒來,我才想起了前世種種,想起了你的樣子?!?/br> 今早不就是我的意識重回我現(xiàn)代身體的時候? 我忍不住感嘆,“好像這一世你我冥冥之中就注定了還會再次相遇。” 真好! 我拿著那枚玉繼續(xù)把玩,岑羽一只手撐著腦袋看我。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轉(zhuǎn)頭對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眸暗得深沉,“干嘛這樣看著我?” 橫在我腰上的手緊了幾分,“我打算退伍?!?/br> “?。俊?/br> 岑羽把頭埋在我胸前,悶聲悶氣道:“我一年只有叁十天的假期,大部分時間都在部隊里,能陪在你身邊的時間會很少。” 岑羽的頭發(fā)被剃成干凈利落的寸頭,我試著把手覆在他頭上摸了摸,原以為會很扎手,沒想到這么細(xì)軟。 “你真的想清楚了?”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效忠國家始終是他心里的信仰。一個人的信仰不是說換就換的。 “...我不想再讓你一個人苦苦等待?!?/br> 我久久沒出聲。 見我沒有反應(yīng),他笑道:“怎么,怕我找不到工作養(yǎng)不起你?別擔(dān)心,我還可以回家繼承財產(chǎn)?!?/br> “你還是好好再想一下,也許你做這個決定只是一時沖動?!?/br> 岑羽收起嬉皮笑臉,正色道:“你什么時候見我做決定是一時沖動的?前世我選擇了國家,負(fù)了你。這一世,我不想再虧欠你了?!?/br> 天花板上的燈明晃晃,我一直盯著看,最后導(dǎo)致眼球干澀難受,閉上眼皮,眼里瞬間潮濕。我翻一個身,窩進(jìn)他懷里,聽著熟悉的心跳。 “好。你不要再丟下我一人了?!?/br> “再也不會?!?/br> 早上,我起得比平時還早。因為昨天我只請了一天假,今早還得上班。一整晚都睡在酒店,去上班前還得回家換身衣服。 我從岑羽懷里掙扎著起來,他非把我拉回床睡回籠覺。昨晚我們又做了兩次,做完直接睡,渾身赤條條,導(dǎo)致現(xiàn)在與他推拉的過程中還被他抹胸揩油。 “別鬧了,我今早得上班。上班前還得回到公寓換衣服,時間真的來不及了。” 他不舍地放開手。 我下床準(zhǔn)備穿衣服,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件穿一件,感覺身后一直有道目光盯著我看。 我回過頭,岑羽姿勢不變地呆坐在床上,睡眼迷離。我走到哪迷離的眼神跟到哪。 “還沒退伍,你不用回部隊?” “我這幾天休假?!?/br> “你不開車送我?” 一語點醒夢中人,岑羽麻溜地掀開被子下床。我刷牙時,他已經(jīng)穿好衣服走進(jìn)浴室,站在我身邊也準(zhǔn)備刷牙。 動作真是快如閃電。 岑羽先把我送回公寓。 我換完衣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見他對這間公寓正四處轉(zhuǎn)悠打量。 “你在看什么?” “你的床太小,兩個人睡不舒服。”他自顧自地往床上坐,用手拍了拍,“被子也要換。你睡覺老愛搶被子,這么小的被子,你一搶我就什么都蓋不到了。” “那就再買一條被子,你一條我一條,誰也不搶誰的。” “你休想。我們兩個人只能蓋一條被子?!彼x正言辭地拒絕。 “好了,快走吧。”我一看時間來不及了,沒心情再跟他爭論。 岑羽把車開到公司大廈下,我道完別后開車門下車,發(fā)現(xiàn)車門還是鎖死的。 我回過頭,他臉往我這邊湊近,我不禁錯愣。 “親我一下?!?/br> 我對他的唇親了一下,伸手開車門,車門還是鎖死的。 “岑羽…我要遲到了!” “你把公寓的鑰匙給我?!?/br> 我把鑰匙遞到他手上后,終于打開了車門。 他在我身后大喊道:“煙兒,我們就只蓋一條被子!” 行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我真的是恨不得找條縫鉆進(jìn)去! 下班后,岑羽按時開車來接我。 剛開車門坐進(jìn)去,他就向我邀功,“煙兒,我把床換了,床單,被套之類的也買新的。我都洗好,晾干,全換上了?!?/br> 我有一種找到田螺姑娘的錯覺,“想不到岑將軍不但會打戰(zhàn),在家也能這么賢惠。那我就親你一下作為獎勵吧?!?/br> 岑羽主動把臉湊近來,我對著他的嘴大聲“?!绷艘幌?。 從公司回到公寓的路上,岑羽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消不去。 我沒有對岑羽提出同居邀請,他死皮賴臉地打包好行李箱搬進(jìn)來。 他不僅用他個人物品侵占我私人空間,還企圖也把我的一些東西換掉。 比如現(xiàn)在,他在浴室里拿著我的牙杯和牙刷,“煙兒,把這牙杯牙刷扔了吧?!敝钢骼砼_上嶄新的牙杯牙刷,“你看,這是我買的情侶款,你用粉色的,我用藍(lán)色的?!?/br> “我不用?!?/br> “那你是想用藍(lán)色的?行,粉色就給我用。” 我:…… 看著浴室里多了瓶男士洗發(fā)水,剃須刀,毛巾…我的心如同這間浴室,被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晚飯我簡單地炒了幾個菜,煲了樣湯。 吃完飯,岑羽在廚房洗碗,而我在客廳拿著手機(jī)接收我媽的指責(zé)轟炸。 “秦?zé)煏r!你還真給人放鴿子?。∧阒恢牢液湍惆肿谀抢锒鄬擂?!” “媽!我都已經(jīng)跟你說了 ,我不去相親,我不去相親,你就不要再逼我了!” “不去相親,你還真打算一輩子不結(jié)婚??!你真以為女孩子一個人在社會打拼很容易嗎?你總得找個人相互扶持??!” “媽,我會結(jié)婚的…咳…我已經(jīng)找到男朋友了?!?/br> 岑羽洗完了碗,走到客廳,聽見我說的話,挑了挑眉。 “蒙我的是吧?要不是你爸?jǐn)r著,我早過去打你了…” “我沒…” “喂?伯母你好,我叫岑羽,煙時的男朋友?!蔽乙徊涣羯?,手機(jī)就被岑羽搶了去,向我媽自報家門。 “哦…哦…小岑啊,我還以為煙時這家伙騙我呢!”我媽的語氣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不,伯母,我和煙時是真的…” 于是我百般無聊地坐在沙發(fā)上聽著我媽和岑羽相談甚歡,最終以我媽“咯咯咯”的笑聲結(jié)束這次愉快的洽談。 “你們聊得很來啊?!?/br> “伯母說你的戶口本放在這,你放哪了?”他不接我的話。 “你要戶口本干什么?” “結(jié)婚。”他彎腰把我從沙發(fā)上抱起起來。 我摟著他的脖子直笑,“你再說一遍。” “洗澡去?!彼е抑背∈易呷ァ?/br> 我蹬了蹬腿,“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你要干嘛。” 他微微低下頭親了我一下,“我要cao你?!?/br> “臭流氓。” 我的公寓是單身公寓,浴缸很小,容不下兩個人。 岑羽微微蹙眉,又慢慢舒展眉頭,“站著洗也可以。” 還沒脫衣服,岑羽就把花灑打開,淋了我一身,白色的長裙緊貼在我皮膚上,隔著濕透的布料能清楚地看見我的內(nèi)衣。 “你干什…” 最后一個字淹沒在他的吻里。 浴室地板沒有做防滑處理,踩在淋濕瓷磚上,岑羽在我身后一下一下地往前撞,體內(nèi)的情潮漸漸高攀,頂入最深處的那一下,我腳滑了。 岑羽眼疾手快攬住我,身下的yinjing滑出我體內(nèi),緊繃粗壯的手臂把我禁錮得死死的。 “早知道把浴缸也換了?!?/br> “家里的東西都要被你換一遍了?!?/br> 他把我轉(zhuǎn)了個身,面對面,然后把我抱起,“腿夾著我的腰。” 我腿環(huán)著他的腰,背貼在墻面,迎面承受他的入侵。 他沉浸與情欲的浪潮,舒爽得微微蹙眉,對上那雙愛欲的眼睛,我忽然心跳漏了半拍。 “煙兒,我好愛好愛你…”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我感覺整個人快要虛脫。 岑羽把我放在床上,輕車熟路地拉開旁邊柜子的第二個抽屜,拿出電吹風(fēng)。 “我不在家,你倒是把所有東西都摸得一清二楚嘛?!?/br> “可是我找不到你的戶口本?!?/br> 岑羽拿著電吹風(fēng)對我頭發(fā)吹,柔軟的指腹劃過我的頭皮,我忍不住閉上眼睛。電吹風(fēng)在我頭頂“呼呼”作響,我微微提高音量,“你都沒跟我求婚?!?/br> 頭上的手頓了一下,緊接著又繼續(xù)胡亂撥開我的頭發(fā)。 頭發(fā)吹干有些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打算接這個話題。岑羽的頭發(fā)還是半濕的,我起身也想幫他吹一吹,被他一把按住坐回去。 他在我面前半跪下,拉著我雙手搭在我的膝上。 “煙兒,你知道前世我們一起去廟里許愿,我許了什么嗎?” 我搖頭。 “我對佛說,我曾希望一生征戰(zhàn)于沙場,用我的一生換來國泰民安。可是,后來我遇見了她,她讓我動搖了堅定二十多年的信念。我開始自私地渴望拋開國家大義,只與她隱蔽山居,過兩個人的柴米油鹽,不問世事。然而,一旦有這樣的念頭,每每深夜我就會夢見那些無辜的百姓被牽扯于戰(zhàn)亂慘死的景象。如果我這一生的使命注定投身于慘烈的疆場,我無怨言,只是虧欠她太多。亂世相守不易,只愿來世與她攜手笑看世間繁華,哪怕這一生付出我的性命…” 我捶打他的肩頭,哽咽的說不出一句話。 原來我們所求相同,都是祈求來生再次相伴。 他拉我的手放到嘴邊吻了一下。 “煙兒,從前生我就想娶你,直至今生這個想法未有改變。煙兒,嫁給我吧?” 我撲上前,吻住他的唇。 岑羽帶我去見過他的父母。 岑大人還是前世的模樣,或許是因為有了前世的緣分,他對我很平易近人。 而當(dāng)我第一次見到岑夫人時,浮現(xiàn)在腦海里的第一印象就是溫婉大氣。 飯桌上,岑夫人坐在我身邊,給我夾菜加我多吃點,然后微笑地問:“你們交往多久了?” “十年?!?/br> 岑羽脫口而出。 我微微錯愣,了然后不予反駁。 是啊,十年,景圣二年至景圣十二年。 “這么久?”岑夫人詫異道。岑大人也甚是驚訝。 “說久也不久,仿佛一個夢的時長。”我道。 岑夫人不贊同,“十年怎能不久?一個女孩子能有多少十年青春?婚事得快點辦了,岑羽,你別耽誤了人家?!?/br> “好的,媽?!?/br> 其實來見家長前,我和岑羽早已把結(jié)婚證領(lǐng)好。 走出民政局時,岑羽還拿著結(jié)婚證傻笑。 “你收斂一點?!蔽倚Φ馈?/br> 他拉住我的手,緊緊不放。 “煙兒,前生今世你都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妻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妻子,你逃不掉的。” 我笑著抬頭望向蔚藍(lán)的天空,天朗氣清,微風(fēng)撩人。 這一世我們終于得償所愿在一起,永遠(yuǎn)相伴,不再把另一方丟下苦苦等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