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黑
霍媽是個一天都坐不住的人,只要休假,就必須要去走親訪友,就算綿綿和薛涎都在家,她也沒耐心留下來看著他們。 午覺睡醒。 她走下樓,竟然破天荒地看見叁個人坐在客廳看電視,看的《西游記》。 除了薛涎在玩手機(jī)。 綿綿和霍還語都看的很認(rèn)真。 “綿綿沒睡覺?” 霍還語坐在薛涎和綿綿中間,將他們隔開。 有他在,霍媽倒不用擔(dān)心薛涎和綿綿再有什么事。 綿綿明顯心不在焉,“沒,睡不著?!?/br> 霍媽仔細(xì)看去,才發(fā)現(xiàn)是綿綿拿著遙控器,可她不喜歡看老片子的,最近都在看一些選秀節(jié)目,女孩兒都喜歡那些,倒沒什么稀奇的。 霍還語和薛涎看上去也不像是喜歡看《西游記》的人。 可她不知道。 剛才兩個人爭一個電視節(jié)目爭的有多兇,一個要看綜藝節(jié)目,一個要看《水滸傳》,薛涎還故意叫了霍還語好幾聲哥哥惡心他,弄得他們險些沒打起來,是綿綿不怕死將遙控器搶過來,這才才消停一會。 但氣氛還是怪怪的。 霍媽看著也覺得怪,便提了一嘴,“綿綿,我要去把訂的鴨貨拿回來,你跟我一塊,正好買點(diǎn)菜,晚上你叔叔回來?!?/br> 綿綿本來就不想在這里坐了。 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好,我穿件衣服?!?/br> 她跟逃似的,追著霍媽的尾巴就跑了出去,關(guān)門前特意跟霍還語和薛涎小聲交代:“你們想吃什么發(fā)微信給我,我一會兒就回來?!?/br> 特別強(qiáng)調(diào)了一會就回來。 薛涎牽起嘴角的弧度,“好?!?/br> 霍還語也良善的笑了笑,“去吧。” 門把手剛合上。 綿綿不放心,又突然打開門,探進(jìn)腦袋,兩人還端端正正地坐著,沖她笑,一直笑。 算是放了心。 她跟著mama上了車。 車開走了,自然是有點(diǎn)聲音的。 霍還語面色瞬間沉了下來,默不作聲地站起來,徑直往樓上走,薛涎放下手機(jī)沖他的背影喊:“喂,你不看電視了?” 霍還語公然把他當(dāng)空氣。 并不搭腔。 薛涎冷哼一聲,繼續(xù)喊叫,“不看也不關(guān)電視,十叁點(diǎn)!” 綿綿一走他們和諧的畫風(fēng)就沒了。 霍還語悶在房間,薛涎也回了屋子,楚河漢界,分的清清楚楚。 打了一下午游戲 薛涎累的脖子酸。 他房間里開著暖氣,電腦也開著,腳下還踩著一個暖腳寶,一局結(jié)束,終于舍得站起來活動活動,敞著門,他便跑下樓要去沖速溶奶茶。 熱水壺里的水已經(jīng)冷了。 薛涎懶懶散散接了壺水燒,從冷卻到沸騰,也就四五分鐘的時間,他玩著手機(jī),站在廚房里,沒一會兒就聽到水燒沸的聲音,放下手機(jī)去撕奶茶包,剛撕開。 房子里所有的燈光電源一起被切斷。 一瞬間,安靜的可怕。 在周圍都是黑暗的情況下,薛涎顧不得什么奶茶了,他燒著水,房間里開著電腦和空調(diào),還有霍還語也開著空調(diào),電路會燒了也并不奇怪。 正愣著。 樓上的人已經(jīng)下來了,開著手機(jī)里的燈,對著漆黑的客廳繞了兩圈,沒好氣地問:“跳閘了?” 薛涎干巴巴的,“不知道啊?!?/br> 霍還語面無表情的,有道光從他下巴打上去,他站在樓梯上,整個人看上去可怕極了,“把電表箱打開,總閘拉上去?!?/br> 薛涎目光繞了一圈屋子,忽然打了個哆嗦,“你來吧?!?/br> “電表箱在哪?” “不知道啊?!?/br> “以前沒跳過閘?” “不知道啊。” “該不會是電路燒了吧?” “不知……” 在墻上找到了個長方形小盒子,霍還語瞥他,特瞧不上的眼神,“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薛涎一點(diǎn)也不覺得理虧,“我又不是百事通,怎么會知道,你快點(diǎn)好不好,我怕黑!” 霍還語無情地笑了,“那你眨眼的時候怎么沒把自己嚇?biāo)馈!?/br> 薛涎突然想殺人。 霍還語在電箱旁邊站了會,拉起了總閘卻毫無反應(yīng),反復(fù)幾次,還是如此。 薛涎站在旁邊人都快冷了。 終于忍無可忍地走過去,跟著一起看電箱,語氣也不耐煩,催促著:“你到底行不行?” 霍還語一向話少,也被他逼的想罵人。 “你行?” 薛涎在這種時候還能想到別的,昂首挺胸,特別硬氣,“我鐵定比你行?!?/br> “有什么用,上一邊去,叨叨叨,煩人?!?/br> 再怎么樣他還是罵了人。 薛涎齜牙咧嘴,可忍不了了,“我發(fā)現(xiàn)你夠叁八的,你小心我把你的事告訴阿姨!” 霍還語想笑:“隨意。” “你不怕?” “怕什么?” “要是讓阿姨知道你跟綿綿的事,她鐵定要瘋,到時候我跟綿綿還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在一起?” 霍還語專心檢查著電表,燈光都聚合在一起。 兩人的面龐都埋在陰影里,也看不清神色,薛涎是振振有詞,霍還語卻沒將他的話太當(dāng)回事,“怎么說?” “一個親的,一個不親的,肯定是我更名正言順吧?” 霍還語看他像看二傻子,“讓我媽知道,他只會先把你殺了,再把我殺了,然后一鍋燉。” 薛涎才不信,“你嚇唬誰呢?!?/br> “你試試?!?/br> 這事再露了。 恐怕就只有同歸于盡了。 電還沒修好,人卻提前回來了。 綿綿進(jìn)屋就撞進(jìn)一片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只有距離陽臺很近的墻面有一點(diǎn)光,她打開手機(jī),摸索著走進(jìn)去,遠(yuǎn)處的燈光忽然繞了過來,頓在她臉上。 這下看清了。 兩個人緊巴巴地站在電表箱前,像研究什么稀罕東西。 綿綿怔了下,“怎么不開燈?” 看到她來,薛涎緊張的面色立刻松了,委屈巴巴地癟了癟嘴,喊了聲:“綿綿,你終于回來了?!?/br> 說完張開手臂就要撲過去,剛走沒兩步,霍媽的聲音從玄關(guān)落下。 薛涎打了個晃,又轉(zhuǎn)身折返回電表箱前,若無其事地站著。 霍媽走進(jìn)來,摸了摸燈源開關(guān)鍵,怎么都不亮,這才伸頭去看他們,“跳閘了?” 霍還語搖著頭,“燒了吧,推著沒用。” 對這房子的電路還不太熟悉。 他們以前住的地方經(jīng)常跳閘,霍還語本以為推上來就可以,但試了幾次都沒反應(yīng)。 霍媽給薛爸爸打完電話出來,“咱們出去吃,等會讓人來修?!?/br> 幾個人抹黑借著手機(jī)那點(diǎn)光換了衣服跑下樓。 坐車的時候霍媽特意說了句:“綿綿坐前面來?!?/br> 她本來是想坐后面的。 手動門把手上落下去,依依不舍地轉(zhuǎn)去了副駕駛。 薛涎快速搶了綿綿身后的座位。 坐她后面。 還方便做小動作。 霍還語上車時皺下眉,薛涎對著他咬牙切齒,雖然沒說話,但那眼神活脫脫的就是挑釁,卻像一巴掌打進(jìn)水面里,只能濺起一點(diǎn)點(diǎn)水花。 霍還語不搭茬,無聲地翻了個白眼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