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域明喜滋滋地把一整本手寫的題目小心放回書包里，嘴里應(yīng)道：“這種東西我肯定不給別人看，我又不是傻，多一個人多一個競爭對手，我們合德實驗中學(xué)的高中部才招多少人？要是給別人看，說不定別人進(jìn)了就把我擠出來了。哎，小禾，謝謝你，你對我真是太好了，等考完試我請你出去旅游哈!”

    許鯨吃好睡好，中考也就那樣，他按時起床，吃平時的熟悉的食物，考試期間跟平常也沒太大區(qū)別，只是這幾天他沒進(jìn)靈田干活而已。

    歷時三天的考試非?？欤詈笠豢瓶纪?，教學(xué)樓里滿是狼嚎聲，那聲音里包含著喜悅又包含著發(fā)泄。有人在樓上扔書，白花花的紙片跟蝴蝶一樣，飛得滿天都是。

    許鯨匆匆穿過人群，齊云至在校門口外等他，兩人約好晚上出去吃，慶祝許鯨終于度過了初中階段。

    考完試第二天，許鯨第一件事不是不出去玩，也不是對題目估分，而是匆匆進(jìn)入靈田，松土澆水施肥。

    他靈田里的作物長得極好，一株株肥嫩嫩水靈靈，要是沒有意外，今年一定又是個豐收年。許鯨很期待，要是今年的積分收入達(dá)百萬以上，他可能會考慮擴(kuò)大一下靈田品種，比如租個湖，圈個山什么的，他一直想自己養(yǎng)魚，養(yǎng)雞，像靈田這種小地方，處理好了說不定能實現(xiàn)立體生態(tài)農(nóng)業(yè)。

    許鯨這么喜滋滋地打著算盤，渾身喜悅還沒散去，忽然聽匆匆回來的齊云至帶來一個令他渾身一震的消息——齊老爺子死了!

    第88章展望

    齊老爺子今年七十六,在療養(yǎng)院已經(jīng)住了六年,年輕的時候幾次走過鬼門關(guān),身體素來不太好。這一年多，他的病情反反復(fù)復(fù)，齊家人多多少少有心理準(zhǔn)備。

    許鯨震驚歸震驚，他很快回過神來,抓住齊云至結(jié)實的手臂，“哥,你,你別太傷心?！?/br>
    齊云至坐在客廳里發(fā)呆，聽到許鯨的聲音,方回過神來。

    他低聲嘆了口氣,面上帶著幾分茫然,“要說十分哀傷,其實也沒有，我十一歲時父母去世，被接到爺爺身邊,在他身邊大概待了五年,十六歲的時候去參軍。他對我很不錯,對另外幾個孫子孫女也挺好。這幾年來，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我沒少補貼叔伯他們,那點感情其實……”

    說到這里,齊云至突然就住了口,逝者已矣，這些事情其實不應(yīng)該說。

    許鯨伸手抱了下他，低聲道：“哥，我陪你回去吧?！?/br>
    “好?！饼R云至點頭，輕嘆，“你也去送老爺子一程?！?/br>
    許鯨見他神色落寞，走了出去，留空間給他靜一靜。

    六月的天氣已經(jīng)比較炎熱，遺體在這種天氣下不能放太久。齊家人將老爺子送去殯儀館，就在殯儀館出殯。

    大大的靈堂里掛著挽聯(lián)，擺著花圈點著香燭，白紙黑字，帶著有幾分莊嚴(yán)。齊老爺子的遺體放在正中間，整個遺體被一層白被子蒙了起來，外人看不見分毫。

    靈堂里有股很特殊的氣味，說不上臭，但是這股味道令人不舒服，許鯨在這個世界第一次直面死亡，心里總帶著幾分慌亂。

    齊家所有人都回來了，兩個伯伯一個叔叔，堂兄弟姐妹五人，站在靈堂里三三兩兩說話，各自招待客人，齊云至和許鯨差不多最后的到。

    他們一到，他大伯面色不好看，“怎么來得這么晚？客人都來了好幾撥了?！?/br>
    齊云至沒有回答，牽著許鯨的手腕繞過他往遺體前走。

    齊老爺子的遺體并不嚇人，齊云至手輕輕搭在許鯨肩膀上，他仿佛怕許鯨害怕，熾熱的手隔著薄薄的衣服傳來幾分熱力，驅(qū)散殯儀館的陰寒。

    齊云至低聲說：“寶寶，你送爺爺一程吧?！?/br>
    許鯨學(xué)著其他人的樣子鞠了躬，上了香，然后回頭看齊云至。

    齊云至輕輕拍拍他的肩膀，招手讓不遠(yuǎn)處的馬信瑞過來。

    等馬信瑞也上完香后，齊云至將許鯨交給馬信瑞，“你先送小禾回去。”說著他又對許鯨說道：“這兩天不要出門，等我回來再說。”

    齊家情況復(fù)雜，他并沒有留許鯨在這里陪他的意思，許鯨尊重他的決定，點頭道：“哥，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及時告訴我，我來陪你?！?/br>
    齊云至眼睛里流露出幾分暖意，點頭道：“好?！?/br>
    許鯨就這么匆匆過來見了齊老爺子的一面，連面容都沒怎么仔細(xì)端詳，又被送了回去。

    齊家人臉色都相當(dāng)不好看，也沒有人在意許鯨是否停留，許鯨離開的時候，齊家人已經(jīng)低聲爭執(zhí)了起來。

    許鯨待在家里等消息，當(dāng)天下午曹域明就上門，許鯨打開門，一見是他，驚訝地問：“域明，你怎么過來了？”

    “我哥催我來的唄，還有誰？他上午就催我起來，奈何我昨晚通宵了，實在起不來。好困啊，你讓我進(jìn)去坐一坐?！辈苡蛎鞔騻€哈欠，“我哥說這幾天比較亂，怕有人趁人之危，所以特地讓我過來陪你?！?/br>
    “謝謝?！痹S鯨有些歉疚地看著他，“其實馬信瑞也在，我不是一個人，你們不必?fù)?dān)心。你不是要去畢業(yè)旅行嗎？盡管去好了，我這邊其實沒什么事，別拖著你?！?/br>
    “畢業(yè)旅行哪有你重要？”曹域明聳聳肩，半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話rou麻，“何況來看著你是我哥跟你哥共同的囑托?！?/br>
    曹域明對客廳里冷硬的椅子不感興趣，在客廳里看了一眼，拉著許鯨扭頭往樓上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