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我也不飛升_分節(jié)閱讀_16
天塹已經(jīng)劃下,人倫禮法壓在還有些懵懂的柏自在身上,以至于白玉容為祖父母重傷驅(qū)逐出珞珈山,而他也被押解到悔過崖反省悔過時他都沒有想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這個地步? 虎毒尚且不食子,為何白玉容竟能做到這個地步? 沒有人能夠想象出柏自在這百年間過得是什么樣的日子。他自此在白家徹底失勢,從云端跌到深淵地獄的泥淖之中,只是一瞬。 那些遠(yuǎn)親近仆最喜歡的事,就是跑到悔過崖拿那個“曾經(jīng)的天之驕子”尋開心,因為這世上怕是再沒有比柏自在這個孽子更可笑的玩意了。 “怪物!” “嘿,他居然喜歡他娘!luanlun啊哈哈哈哈……” “什么玩意兒吶,???” “真是白家‘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天才啊,呵?!?/br> 凡此種種,數(shù)不勝數(shù)。從最開始聽都聽不得,到最后麻木地盤腿打坐,柏自在內(nèi)心壓抑著難以知悉的怨恨憤懣痛楚。 百年后,劫云蓋頂,九重雷劫降下,整個珞珈山仿佛這時候才意識到,他們有個驚才艷絕的后輩,在不知不覺間就進(jìn)入了化神期。 筑基,金丹,元嬰,化神距離最后的渡劫不過是一步之遙。 白家死了老祖,是以急需有后輩填補震懾力。這時候所有人都選擇了失憶,柏自在又變回了那個天縱之才。 他出關(guān),悔過崖千尺絕壁寸裂。他白衣如昨,笑容溫煦,就好像一直都是這樣恬淡無欲,從未有過什么齟齬。 不過,有些事不是說放過就可以放過的。 家主冊封大典以柏自在于內(nèi)堂吐血未出做結(jié),彼時他的血液已經(jīng)不是殷紅,而是一種淡泊的金色。 仙血為金,乃是金丹化碧所致。 白玉容恨極了那個人,恨極了那段情,也恨極了柏自在,但最恨的還是她自己。 她不愿容顏凋零半分,服用了駐顏丹,天上地下黃泉碧落再沒有什么能催老她的芳華。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腹中的柏自在深受其害,無論如何都打下了化神碎脈的死結(jié)。 ——也難為他的奇經(jīng)八脈會碎成這個離譜的樣子,原來如此。白決心中暗想,卻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駐顏丹,真有這等效力?白玉容當(dāng)真這般喪心病狂? 四五百年前,正是柏自在最后的心念成灰,隱遁入萬丈紅塵之時。彼時凌天門大劫,仙魔聚首朔方原以東半步巔,大軍壓陣清澴七十二洞天云海。誰知道珞珈山居然還能在這時遭魔界不明武力突襲,化為一片烏有,引得仙道震驚。 柏自在縱使知道了,也遠(yuǎn)在天邊,修為俱滅,有心歸家,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獨自避世再不過問世事。 后來白玉容居然還尋到他幾回,上門幾番糾纏,直到柏自在痛下決心召來了白決。白決細(xì)想之下,發(fā)覺大概是他在不知情下讓人扒了那件自己脫不得的魔靈衣,被白玉容瞬時知道了藏身之所,這才讓她打上門來。 以往時日,遇到這般情況,白玉容都會下了殺手,焦土十里,寸草不留。誰讓他們膽敢招惹她白玉容的兒子呢? 可是,這次是怎么回事? 白決還來不及細(xì)細(xì)推究其中的蹊蹺,柏自在留下的沖天殺念便席卷了一切—— 殺了她!殺了她!她必須死!必須死!死! 瘋狂的吼聲還回蕩在心頭,白決無奈地嘆了口氣,如果白玉容是無辜的,那他還真不好下這個手。 但,桃花羅剎之名,他前世便已有所耳聞。此人素性放蕩,喜勾搭美男子,引其動心,拆其姻緣,亂其紅線。 照理說,世間唯一能斷紅線的東西應(yīng)該是月老的剪子。 可人心難測,諸事難猜。 聽說桃花羅剎以一己之身,系了千百線頭,不可思議,駭人聽聞至極。 怨懟四起,家破人亡,為禍九洲之事不在少數(shù)。 縱然錯不都在她一人之身,可是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哪里容得人狡辯?更何況白玉容為煉邪功,殺稚子以補先天之氣,殺弱女以填陰煞,鑄下無邊殺孽,罪無可?。?/br> 于是,義憤填膺的白決艱難地解開鞭鎖,摔進(jìn)斑斕石子鋪就的清溪里,一身濕,滿頭花雨,狼狽不堪卻依然不解意氣。 接著,爬起來就——跑了! 連筑基都不是的廢物點心對上成名多年的化神魔道,誰不跑誰傻,誰樂意傻誰傻,誰傻都不能是白決傻。 他要是傻,也不能好好地養(yǎng)個非親非故的兒子,還在眾多師門仇家的眼皮子底下又成了次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