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有姝在線閱讀 - 有姝_分節(jié)閱讀_19

有姝_分節(jié)閱讀_19

    姬長夜本來就有些熏熏然,被少年原始而又質(zhì)樸的接吻方式一激,越發(fā)頭暈腦脹、目眩神迷。感覺到少年挺立的玉莖已抵在自己腹部,輕輕地,上上下下地蹭動,他眸色瞬間暗沉下去。他狠狠扯掉少年的褲頭,大掌覆蓋在他挺翹嫩白的臀rou上,忽而用力,忽而放松,揉捏成各種形狀,也同時將自己充血腫脹的陽物頂了過去。

    巨大與小巧貼合在一處,一個青筋暴突,一個光滑細嫩,摩擦起來感覺尤為不同。

    有姝驚呼一聲,然后淌出兩串淚珠。今天之前,他絕沒有想到,感受到極度歡愉的自己竟會有流淚的沖動,且大有一發(fā)不可收拾的趨勢。太刺激了,果然像書中寫的那般,似在觸電。

    他一面奮力嘬吸龍津,一面好奇地探手,去揉兩人貼合的部位,摸到兩個綿軟的囊袋,便輕輕捏了捏。

    姬長夜低吼一聲,差點泄在少年身上。他雙眼充血,神情兇惡,將少年一把掀翻,免得他再胡亂動作,隨即沿著他白皙修長的脖頸,一路吻到腿根,然而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啃咬,在少年嫩滑肌膚上烙下一個個帶血的痕跡,又回過頭來細細舔舐,仿佛在品嘗無上美味。

    有姝又是疼痛又是舒爽,越發(fā)嚶嚶嚶地哭起來,小臉沾滿淚光,鼻頭與眼角緋紅一片,看上去十分可憐,卻也萬分誘人。

    “有姝,我要吃掉你了?!奔чL夜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產(chǎn)生這樣強烈的,將少年吞吃入腹的欲望。但他不欲深想,更沒空深想,他只是順應本能地掰開少年雙腿,探入那狹窄而又火熱的蜜xue。

    有姝反射性地抖了抖,用濃重鼻音喊道,“疼!”

    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噙著淚的眼眸和沙啞嬌憨的嗓音究竟蘊藏著多大的魔力。姬長夜已經(jīng)無法忍耐了,他用指尖草草抽插了幾下就換上自己巨大的陽物,一點一點沉了進去。

    有姝疼得直吸氣,一邊哭一邊往前游移。他不要龍精了,便是一輩子的保命符也不想要了!太疼,感覺身體快被劈成兩半!

    蜜xue里又是陣陣收縮夾擊,又是層層摩擦攪動,令姬長夜再次瀕臨噴發(fā)。他粗喘著掐緊少年腰肢,將他狠狠勒向自己,啞聲命令,“有姝,放松,別吃得太緊?!?/br>
    有姝哪里肯聽,越發(fā)掙扎的厲害,卻非但沒擺脫那烙鐵般的硬物,反把它吶了進去?!班邸钡囊宦晲烅?,龍根盡數(shù)沒入,鮮紅的血液順著兩人交合的部位緩緩滲出。

    有姝又哭了,嗚嗚咽咽十分凄慘,但那可憐的小模樣反倒令姬長夜更為興奮。他全身都在冒火,擒住有姝的下顎,用舌頭將他小嘴堵住,含糊安慰道,“不哭不哭,只疼這一下,很快就好了。”

    “真的嗎?”痛也痛了,血也流了,有姝覺得萬萬不能吃虧,連忙吸吸溜溜的把龍津吞進肚子,又放松身體,試著接納隨之而來的狂風暴雨。

    層層媚rou一松,姬長夜就開始慢慢抽插。他用足了耐心,一面愛憐的吻掉少年眼淚,一面探到他神情,握住小巧精致的玉莖上下擼動。軟掉的那物重新站立,絲絲縷縷的快感在心底堆積,有姝漸漸得了趣,扭動著腰肢開始迎合身后人的律動。

    姬長夜頭皮在發(fā)麻,一股電流從尾椎骨快速躥了上來。他從來不知道,與人合二為一、不分彼此,竟是這等銷魂蝕骨的滋味。他不由自主地加快動作,從淺出淺入變成了大開大合的盡根沒入,胯骨撞擊在少年雪白的臀rou上,發(fā)出清脆的“啪啪”聲。

    有姝也完全忘了疼痛,沉浸在這陌生而又狂暴的歡愉中。他眼角不斷沁出淚珠,小酒窩卻若隱若現(xiàn),看上去有種奇異的美感。姬長夜愛極了他此刻的模樣,自始自終掐著他下顎,將他梨花帶雨的臉龐面向自己。

    “還疼嗎?”他鼻息灼熱。

    有姝頸窩被燙了一下,蜜xue忍不住縮了縮。

    “該死!”猝不及防之下,姬長夜就這樣被夾射了。他顫抖著噴發(fā),直噴了數(shù)十道濃精才將少年翻轉(zhuǎn)過來,擺放在自己身上,交合的位置卻舍不得退離。

    他是初次,剛泄不久便又緩緩挺立,但醉酒過后腦袋不免抽痛,只得躺著休息一會兒。

    有姝同樣是初次,且尚未得到紓解,正是最難受的時候,感覺蜜xue再次被填滿,連忙背對著主子坐起來,無師自通的上下起落,雙手還細細把玩自己的玉莖與囊袋,情不自禁的嬌吟。他急迫、yin靡,卻又純真熱切的模樣令姬長夜神魂顛倒,只得掐住他纖細的腰肢,隨著他的律動上下托舉,好叫他得到最大的快樂。

    小半個時辰后,就著這個姿勢,兩人終于雙雙達到高潮,然后緊緊抱在一起昏睡過去。

         

    翌日醒來,看見臂彎里的少年,又看見床下滿地滾落的紅棗,姬長夜好半天回不過神。直到外面響起敲門聲,他才立即捂住少年耳朵,低聲道,“稍等片刻?!?/br>
    將手臂小心翼翼地抽出來,又掀開被子看了看少年的身體狀況,姬長夜心中波瀾重重,難以平復。他想狠狠給自己一拳,又害怕驚動酣睡中的少年,只能先輕手輕腳穿好衣服,去給阿大開門。

    “噓,有姝還在睡,去書房說?!彼Q起食指,阻止了欲開腔的阿大。

    離了老遠,阿大方稟告道,“主子,衛(wèi)國公和幾位老王爺都想見您,您看是不是盡快安排?”這是要為最后的爭位做準備,畢竟還有兩名皇子活下來。六皇子雖然與他父皇一般昏聵無能,但勝在性格懦弱好掌控,現(xiàn)已被太后捏在手心。為了母家的利益,為了長久把持朝政,太后聯(lián)合許多大臣,欲推他上位。

    姬長夜自然也有布置,且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他停步,回頭看向?qū)嬀拥姆较颍砬榧攘魬俨簧嵊肿载熆嗤?。他怎能將有姝當成孌童一般對待,他怎能令他滿身是血地雌伏在自己身下。

    他若是醒來,會如何看待自己?一個酒后失德的孟浪小人?

    姬長夜搖搖頭,竟有些不敢面對。他深吸口氣,囑咐道,“立刻安排他們來見本王。再者,請一名太醫(yī)幫有姝看看,嘴巴緊點。看完之后把有姝送回他那所宅子里去,不等事情平息不要讓他牽扯入內(nèi)?!?/br>
    請什么太醫(yī)?難道主子知道有姝放血那事了?阿大不敢多問,連忙領命而去,及至回到房中才知曉為何要嘴巴緊。這傷勢一看就是那啥造成的!

    阿大和太醫(yī)覺得尷尬極了,有姝卻大大方方的讓他們看。在末世里,到處都是吃不上飯,穿不起衣服的底層民眾,人們的羞恥心早已被災難消磨干凈,他自然也是如此。要真因為露了一塊rou而大呼小叫,擎等著喂喪尸吧。

    羞恥心沒有,內(nèi)疚感卻噌噌往上冒,他上好藥,穿好衣服,這才想起來:自己昨晚似乎,強行取走了主子的龍精?這回是真的龍精,一字不差!雖然是一件大好事吧,但主子喝醉了,不是心甘情愿的。

    想起自己沒羞沒臊的舉止,有姝不禁齜牙。偏他的小酒窩總愛作怪,只要嘴唇微微一撇就會露出來,看上去不像糾結(jié),倒似甜蜜與得意。

    阿大越發(fā)對他刮目相看,這孩子果真是個危險人物,不但肖想主子,還付諸了行動!必須得按照主子的吩咐趕緊將他送走!

    這樣想著,阿大很快備好馬車要送少年離開,而有姝也深覺心虛,連忙表示同意。龍精到手,保命符算是穩(wěn)妥了,他日后再不必時時刻刻黏著主子不放。

    搬入新居將養(yǎng)了幾天,等身體徹底復原,有姝才把躲在泉州的宋氏一行接了回來。由于手中有荊州王的令牌,她們一路暢通無阻,備受禮遇。如今碩果僅存的兩名皇子一是三王,一是六王,且各自都有五成的幾率登基,京中守衛(wèi)自然誰也不敢得罪。

    底下人是這樣想,朝中勛貴卻暗自展開一場博弈。太后原以為三王爺根基不深,哪料八大國公府竟有七府愿擁立他為主,幾位老皇叔也都紛紛為他撐腰,幾日功夫就籠絡了一大批朝臣。

    太后心急如焚,卻也知道單憑肖國公府的力量無法與之抗衡,思來想去,只能將主意打到“正統(tǒng)”兩個字上。何謂正統(tǒng)?在皇家,元后嫡子不叫正統(tǒng),太子儲君也算不得正統(tǒng),唯有皇帝駕崩時,繼位詔書上明明白白提到的那個名字才叫真正的正統(tǒng)。

    眼看皇帝一天比一天虛弱,太后趕緊拿著一張空白詔書去找兒子。

    皇帝這輩子做的所有虧心事,都與元后母子有關,所承受的罪業(yè)也一一應在他們身上,試想他怎么可能愿意讓三王爺?shù)巧匣饰唬柯犕晏蟮脑V求,他命太醫(yī)給自己喂了一碗猛藥,待藥效發(fā)揮后便坐起來,提筆書寫。

    剛寫了一行字,姬長夜就領著一群大臣緩步而入,臉上帶著不可捉摸的表情。

    第39章 四十千

    說實話,皇帝被元后壓制那么多年,看見與她容貌相似的三子,免不了會產(chǎn)生畏懼心虛的心理。尤其三子越是長大,風姿越是不凡,通身貴氣連他這個皇帝也要相形見絀。試問,他如何不恨之欲死。

    眼見一群人行至榻邊,容色有異,皇帝便先色厲內(nèi)荏的開口,“你怎不去cao辦太子和貴妃的葬禮,卻不經(jīng)通稟就跑到朕寢宮里來?誰教你的規(guī)矩?”

    “兒臣自小被逐出宮,沒學過什么規(guī)矩,還請父皇恕罪?!奔чL夜不輕不重地刺了他一下,表情卻十分溫和。他沖太后見禮,隨即在榻邊坐下,徐徐道,“兒臣此來便是要稟告父皇喪禮之事?!?/br>
    “按照儲君和皇后的規(guī)格下葬就是,何需前來稟告?你若是連這點事都辦不了,就交給你皇弟吧,他也該磨練磨練了?!被实鄯畔鹿P,指了指坐在太后身邊的一顆rou球。

    六皇子這才擠著小眼睛,沖皇兄干笑?;实壅l不想當,便是懦弱如他,也沒想把這天上掉下的餡兒餅推出去。反正太后已經(jīng)答應了,他登基后什么事兒都不用管,只需吃喝玩樂、發(fā)號施令,且還能召選天下美人填充后宮,豈不比當王爺時更快活?

    姬長夜仿似松了口氣,沖六皇子拱手道,“那么此事就交給皇弟去辦?!本怪苯映姓J了自己能力不足。

    “好說好說?!绷首有Σ[瞇地擺手。

    姬長夜適時道,“因七皇弟尚未發(fā)喪,太子和蕭貴妃的遺體無論如何也搬不動,便是十幾個壯漢去抬,他們依然粘在地磚上,好似重若千斤。本王實在無法,只能找來兩塊白布將他們蓋住?;实苋羰墙恿舜耸?,不妨去靈前求求七皇弟,便說人死如燈滅,讓他放了太子和蕭貴妃一馬?,F(xiàn)如今天氣還十分炎熱,遺體總擺在宣德殿也不是個事兒,早晚要腐爛發(fā)臭的,亦失了儲君和堂堂貴妃的體面?!?/br>
    他語氣溫柔謙和,言辭間卻透著諷刺。

    現(xiàn)在的太子和蕭貴妃,有何體面可言?發(fā)生如此神異之事,無論上流圈子還是市井街巷,早已傳得眾人皆知。且日前還有王象乾和王天佑之死做鋪墊,大家莫不覺得太子一系乃一丘之貉,均是惡貫滿盈、人面獸心之徒,本就不怎么好的名聲現(xiàn)在更是臭不可聞。

    用儲君和皇后的規(guī)格發(fā)喪,他們受得起嗎?別把棺槨抬到街上,又被百姓們的臭雞蛋和爛菜葉子給砸回來。思及此,一直緘默不語的誠貴妃竟笑出聲來。

    短短幾日功夫,她已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只知看太后臉色,現(xiàn)下卻坐得離太后遠遠的,且還不著素服,竟穿了一身紅衣,又將眉眼描繪得十分濃烈,看上去妖艷而又詭異。

    有肖國公府在前擋著,皇帝拿這個殺人兇手無法,卻也見不得她幸災樂禍,立即斥道,“你笑什么?御前失儀,你給朕滾出去!”

    誠貴妃往椅背上一靠,坐得越發(fā)穩(wěn)當,輕聲漫語道,“臣妾在笑皇上糊涂!jian殺庶母、結(jié)黨營私、謀朝篡位、毒殺血親,那母子兩犯下種種死罪,皇上非但不誅滅他們九族,反而以儲君和皇后的規(guī)格下葬。便是大臣們不計較,百姓們不計較,九泉之下的先祖焉能不計較?臣妾擔心棺槨運到皇陵,老祖宗們不給開門,那可尷尬了。屆時皇上下了九泉也不好交代啊?!?/br>
    誠貴妃瘋了吧?這是明晃晃地詛咒皇帝!大臣們不敢開腔,殿內(nèi)一時間安靜得落針可聞,唯余皇帝氣到極致的粗重喘息和六皇子頻頻抬手擦汗的悉索聲。

    原以為葬禮十分好辦,哪料那冤鬼竟還沒死死掌控著太子和蕭貴妃的尸體,這是下了地獄也不放過他們的意思。太狠了。然而誠貴妃的話卻更狠。但憑皇帝這些年縱容太子和蕭貴妃所犯下的罪行,果真對不起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更對不起開創(chuàng)大明盛世的先祖?zhèn)儭R膊恢麄兇丝淌欠窬驮陬^頂望著,會不會再度降下天罰?

    思及此,皇帝汗流如瀑、心如擂鼓,一會兒神經(jīng)質(zhì)的左右四顧,一會兒閉眼抿唇,捶打胸口,仿佛隨時會暈過去。死亡不是終結(jié),而是另一個開端,生前做的孽,死后都要一一償還,這無疑加深了他對死亡的恐懼?;饰凰闶裁矗瑱鄤菟闶裁??臨到頭卻毫無用處。早知如此,當年便不該……

    皇帝一時痛悔絕望,一時又咬牙切齒,最終還是剛愎自用的性格占了上風,勉力提筆,繼續(xù)。他萬萬不能讓老三登基,然后剝奪自己死后應得的尊榮。若是他胡亂給自己弄一個謚號,那才是沒臉下去見老祖宗,且還會遺臭萬年。

    太后忍不住往前湊了湊,心中萬分激動。她就不信這些人敢直接上前奪皇帝的御筆。

    六皇子全身的肥rou都抖了起來,嘴里呼哧呼哧吐著粗氣。忍辱負重這許多年,如今終于熬到頭了,待老東西一死,他立刻就要廣選秀女,征集寶物,將后宮和私庫填得滿滿當當。

    幾位老王爺氣得不輕,但見三皇侄滿不在乎地看著幾人,又慢慢恢復鎮(zhèn)定。詔書寫了便寫了吧,拿過來將字兒一改也是一樣。如今殿外已被禁衛(wèi)軍層層包圍,便是鳥兒也飛不進。養(yǎng)心殿發(fā)生的一切,外面又如何知曉?正所謂“成王敗寇”就是這個道理。

    然而令他們沒料到的是,三王爺不在乎,長在皇帝身上的鬼面瘡卻十分在乎。她早已答應了那煞神要助三皇子登基,若詔書頒布出去,難保對方不硬生生將她從皇帝身上挖出來燒成粉末。

    思及此,她口噴黑氣腐蝕掉皇帝胸前的布料,一面抖動一面掙扎著探頭,陰測測地道,“姬正則,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她這一露面,又一開口,殿內(nèi)所有人都嚇蒙了。尤其是太后,從繡墩上驚叫滾落,一時間釵環(huán)凌亂,容色驟變。這鬼面瘡竟,竟是活的嗎?

    最受驚嚇的還屬皇帝本人。胸前長了這么個玩意兒,且還是冤鬼所化,他碰也不敢碰,看也不敢看,已連續(xù)數(shù)日不曾脫衣,也未曾洗浴。當然,便是他敢,伺候的宮人們也不敢。

    皇帝原想讓太醫(yī)將它割掉,卻沒料它竟直接與心臟連在一塊兒,除非將心臟也一并剜除,否則此生不得解脫。然而更為可怖的情況終究還是發(fā)生了,它,它并非死物,它能動,甚至能講話!

    旁人看著都覺毛骨悚然,驚駭不已,更別提皇帝此時此刻的心情。他極想暈過去,卻因為心臟被鬼面瘡所控,這會兒竟十分強健。而一直對他甚為仇視的誠貴妃更著急忙慌的灌了他一碗猛藥,就怕他撐不下去。

    這些女人,都想讓他活著受盡折磨!

    皇帝感覺自己失敗極了,但鬼面瘡的話卻又令他墜入更深的地獄。

    “你以為得一個無比尊崇的謚號,死了在地下還能稱王,還能享盡榮華?你也想得太美了!能托生成人間帝王者,確實福緣不淺,若好生治理國家,善待百姓,死后成就神位不在話下。然而若是昏庸無道以致生靈涂炭,那些業(yè)報便會成倍施加在身上。因忌憚元后母族,你故意拖延援軍導致邊疆數(shù)十萬將士死亡,導致五城百姓盡皆陪葬,他們的亡魂排著隊在閻王跟前告你,你的業(yè)障薄堆積起來足有百萬斤重。待到清算之日,你輪回萬世都無法補償,除非世世托生成螻蟻,代代被人踐踏,也好叫你也品嘗一下命如草芥的滋味。這就是天道輪回,因果報應,誰也逃不掉!”

    其實,后果原不該這般嚴重,但皇帝幾次欲置紫微帝星于死地,早已觸怒上天,這才是真正的業(yè)障。便是冤鬼們不來收拾他,天道亦會降下天罰,下場只會更為凄慘。但這些內(nèi)因,不足為外人道。

    話落,鬼面瘡又看向六皇子,陰笑道,“姬旭,想坐上皇位,你有那個命嗎?看看你頭頂,先把業(yè)障還清了再說吧!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br>
    皇帝最后一點希望被擊得粉碎。淪為螻蟻世世被人踐踏,這就是他死后的下場?那還不如徹底魂飛魄散!巨大的絕望與悔恨終于將他打垮,他扔掉詔書,狠狠朝胸口挖去,竟想與之同歸于盡。

    鬼面瘡張開嘴咬住他手指,并發(fā)出尖銳刺耳的狂笑。恨嗎?悔嗎?怕嗎?很好,這就是她想要的!

    另一邊,六皇子正驚恐不已地看著自己頭頂。他雖懦弱無能,卻也干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自然會受這番話影響。他這會兒已是膽裂魂飛,別提當皇帝,就是親王也不想做了,恨不能找個佛門圣地剃度出家才好。鬼怪總不會追到那里去吧?

    他撿起詔書三兩下撕碎,瘋瘋癲癲地跑出去,“這皇帝本王不當了,不要找本王,本王知道錯了!”

    與此同時,咬掉皇帝一根手指的鬼面瘡慢慢化為黑煙和惡臭,飄散在空中。而皇帝則驟然仰倒,胸口漸漸往下陷,形成一個腐爛流膿的黑洞。

    變故發(fā)生得太快,直過了幾息,大臣們還沉浸在駭然中。唯獨姬長夜緩步上前,摸了摸皇帝脈搏,宣告道,“父皇駕崩了?!?/br>
    太好了,終于駕崩了!這是所有人的心聲,包括太后?;实垡蝗詹凰?,魑魅魍魎一日不散,京中自然也魔氣重重,人心惶惶,難保不鬧出亂子。

    “皇上,先皇去了,請您節(jié)哀順變?!毙l(wèi)國公率先開口,其余大臣這才回神,紛紛跪下山呼萬歲。

    姬長夜頷首,表情始終平淡。

    新皇登基自然要大cao大辦,同時還要處理皇帝、太子、蕭貴妃和七王爺?shù)膯适拢┲蓄H戒嚴了一段時間。太子和蕭貴妃所犯下的罪行被公之于眾,削去皇爵與位份,貶為庶民,死后不入皇陵,不受享祭,可謂下場凄慘。七王爺?shù)膯识Y卻辦得十分隆重,新皇親自主持了祭典,對誠貴太妃亦十分優(yōu)待。至于先皇的葬禮,除了太后真心為他痛哭,其余大臣只覺松了口氣。

    他死得十分不體面,新皇并未替他遮掩,命史官如實記載,且定謚號為“煬”。煬,取“好內(nèi)怠政”、“外內(nèi)從亂”之意,憑這個字就可以看出新皇對先帝究竟厭惡到何種程度。

    某些迂腐的朝臣對此十分不滿,頻頻上書奏請皇帝更改謚號,還直言此舉為“大不孝”。然而下葬那天,他們?nèi)疾桓议_腔了,反倒在心內(nèi)暗暗懊悔。只見先帝的棺槨抬到皇陵時忽然往下一墜,竟崩斷了九九八十一根牽引繩,令抬棺者盡皆摔倒。

    此時眾人還未發(fā)覺異狀,只當棺槨太重而繩子太細,以致突發(fā)意外。禮官立即更換了更粗更大的繩索,卻還是抬不動,于是增加數(shù)十名壯漢繼續(xù)發(fā)力,依舊紋絲不動,這才驚覺事情不對。

    眼看就要錯過下葬的時辰,無奈之下新皇只得在陵前跪書一份罪己詔,燒給先祖,然后命人接著抬棺。

    這次又增加十人,依然抬不動。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親王略一思忖,提議讓新皇以先帝的名義寫一份罪己詔試試。新皇姑且試之,再次焚給先祖,棺槨這才動了。

    及至此時,那些想改謚號的人才算徹底死心。要知道,罪己詔上的落款正是這個字眼,而先祖不以為忤,可見對先帝也十分不滿。若非新皇為他求情,怕是連皇陵都進不了,也不知下了黃泉會被如何責罵。

    當然,這些就不是他們能管得到的事了,還是把新皇伺候好再說。

    有姝已連續(xù)兩月未曾與主子見面,心里自然想得慌。

    四場葬禮已經(jīng)辦完,街上卻還處處掛著白幡,百姓也不敢肆意談笑,走在路上,氣氛十分沉悶。有姝捏著一串糖葫蘆,溜溜達達來到三王府。登基大典還在cao辦當中,姬長夜如今仍住在此處。

    門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都是些錦衣華服的勛貴,有姝只得繞到后巷,叩響角門。

    門房自然認得他,卻因得了上頭交代,不敢隨意放人進來。

    “小少爺,您稍等,我去通稟一下。”他陪著笑臉將門鎖死,然后匆匆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