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_分節(jié)閱讀_46
“我發(fā)誓?!睂Ψ揭荒槆?yán)肅的看著他,很是認(rèn)真。 話被堵了回去的池默:“什么?” “在此之前,我從未知道你的存在?!蔽骼锼箛@氣,“雷古勒斯從未說過你的事。” 聽到西里斯提起雷古勒斯,池默馬上警覺起來。 雷古勒斯沒和西里斯說過他的事太正常了!那家伙連自己詐死,還活著這件事事都瞞著家里人,當(dāng)然更不可能去告訴他們關(guān)于自己的事。 而現(xiàn)在西里斯突然提到雷古勒斯,是什么意思? 該不會是西里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吧? 池默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西里斯從一直給雷古勒斯背黑鍋的那位堂姐那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起疑心了。 仰起臉,看著已經(jīng)與初次相遇時的狼狽截然不同的成年巫師,池默沉下眼眸,雷古勒斯的身份現(xiàn)在還不能曝光,如果西里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在寬大的外袍遮掩下,池默不動聲色的從腰間抽出夏無伏陰緊握在手里,左手反手從包裹里拿出兩瓶藥粉,沉聲道,“你想說什么?” 把池默的防備盡收眼底的西里斯不由焦躁起來,他又急又氣的看著池默,“我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向你說起我的,但是現(xiàn)在,整個布萊克家只剩下我們兩個了,我不會傷害你,你不需要這么防備我,池默?!?/br> 池默還再琢磨西里斯說的那句‘整個布萊克家只剩下我們兩個了,我不會傷害你?!?,雖然布萊克家的男丁的確是只剩下了西里斯和雷古勒斯,但是,他怎么覺得這話聽起來這么別扭。 西里斯抿了抿唇,鄭重道,“你的母親現(xiàn)在在哪?我想,我們需要談?wù)劇!?/br> 池默:“……這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她早就過世了。”在一千年前的大唐。 她早就過世了。 這句話如炸雷一般在西里斯耳邊響起,他張了張嘴,想說點(diǎn)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任何言語在此時都只剩蒼白。他一直都覺得哈利從來失去雙親,身世可憐,卻從沒想過,自己侄子的身世也不遑多讓。 西里斯深深的看著眼前垂下眼,稍顯冷漠的男孩,恍惚中,看見了過去的雷古勒斯。 他們在同一個屋檐下長大,有一段時間,他們甚至形影不離,一起吃飯,一起學(xué)習(xí),一起打魁地奇。當(dāng)他回過頭時,他的弟弟就跟在他身后,安靜的對著他微笑…… 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他們的形同陌路。 西里斯忽然覺得眼睛有些難受起來,他怔怔的看著池默,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 同樣是在霍格沃茨,同樣是在湖邊,他和詹姆斯他們在去溫室的路上,迎面遇見了雷古勒斯和他的同學(xué),他知道雷古勒斯一直在看著他,可他目不斜視的從雷古勒斯身邊走過,始終沒有回頭。 西里斯的喉結(jié)滑動了一下,想說點(diǎn)什么,隨便什么都好,被一雙和雷古勒斯同樣黑亮的眸子注視著的西里斯有些狼狽的抹了把臉。“……你見過他嗎?” 和中文不同,英語里的他/她特意的區(qū)分開了男女,池默有些捉摸不透西里斯的意思,這個他,指的是雷古勒斯么?他遲疑著要不要索性趁現(xiàn)在直接動手,把西里斯直接藥倒帶走。 “沒見過嗎?也對,那時候你應(yīng)該還沒出生?!蔽骼锼箶D出一個笑臉,拍了拍池默的肩膀。 池默注意到西里斯的手不知為什么又抖了起來,然后,他聽見西里斯來了一句—— “帶我去看看他吧?!?/br> 池默驚疑不定的抬起頭——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嚇得我夏無伏陰都快掉了! 帶著明顯的繭子,還有些發(fā)抖的手掌略帶粗魯?shù)娜嗔巳喑啬念^發(fā)——后者由于吃驚,沒來得及閃開,西里斯啞著嗓子,悶聲道,“雷古勒斯的墓地在哪?是和你mama在一起嗎?帶我去看看……看看,你的父親?!?/br> 池默:“……”這回是真的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想到了個小劇場2333~ —————————————————————— 布萊克莊園,晚餐時間—— 池默:我今天遇見西里斯了,他把我當(dāng)成了你兒子。 雷古勒斯:…… 第二天,魔法部—— 亞瑟·韋斯萊:哦,梅林,西里斯你的臉怎么了? 第64章 憤怒的根源 “你……”池默僵硬的轉(zhuǎn)過頭,因為過于吃驚,整張臉都僵住了,“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 西里斯愣了愣,然后錯開眼,看向了地面,半天,才吐出一句,“……他畢竟是我弟弟……” 池默:“……”我想問的并不是你為什么想去看雷古勒斯的墓地,而是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是他的兒子好嗎?! “我不知道,你母親是怎么向你說起我的,也不知道雷古勒斯以前有沒有向她提起過我。”西里斯低著頭,垮下的雙肩,緊繃著的下巴,平添了幾分蕭瑟寂寥,他像是嘆氣,又好像只是單純的想讓池默知道他父輩們的故事。 “你長的和他小時候挺像的,一樣的,純黑色的眼睛和頭發(fā),哦,我差點(diǎn)忘了,你的母親也是一位亞裔,或許,你比較像她?” 這句話里的槽點(diǎn)實在是太多,池默簡直不知道從何下口。 “我不知道在你心里,你的父親是怎么樣的一個人,事實上……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蔽骼锼共[起眼睛,目光無焦距的落在前方,像是在回憶著什么?!昂芫煤芫昧恕焕斫馕?,當(dāng)然,我更不理解他……我們的想法相駁,并且都堅信著自己的選擇是對的……當(dāng)然,事實也證明了,我才是正確的……我還好好的站在這里,他卻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永久的長眠……” 池默瞥了眼身邊的男人,又很快的收回了目光,望著腳下的地面沒吱聲。 “我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明明他小時候很聽話的,可是等長大以后,卻變成了那樣樣子?!蔽骼锼沟哪樕祥_始出現(xiàn)焦躁的情緒,話里還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輕蔑,就連語速也開始加快起來?!澳銘?yīng)該也聽說過布萊克家族的事吧?畢竟你已經(jīng)繼承了他?!?/br> “你有回去過老宅,見過我的母親,你的祖母嗎?是不是被她嚇到了?”西里斯嘲諷等的笑了笑,“她一直都是那個樣子,極端的頑固,聽不進(jìn)別人的勸告。她們,我是說,她和我父親,認(rèn)為神秘人的主張是正確的,她們都贊成維護(hù)巫師血統(tǒng)的純正,擺脫麻瓜出身的人,讓純血統(tǒng)的人掌握大權(quán)。” 年少時和家里的每一次紛爭仿佛近在眼前一般,明明都已經(jīng)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可他卻覺得那些話一直在他耳邊回響著,那個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幾乎劃破他的耳膜——“逆子!你這個逆子!” 從一個優(yōu)雅的貴婦人,變成一個不可理喻的瘋狂女人,這在西里斯以前從未想過的事,卻在他的母親身上發(fā)生了。 “他們是神秘人堅定的擁護(hù)者,像個瘋子一樣把他所說的話當(dāng)成真理,簡直不可理喻?!本o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那扭曲而突顯的交縱,忠實的反應(yīng)出了他的主人此刻的心境?!肮爬隙哔F的布萊克家族,早就從骨子里就開始腐爛了!” 看著西里斯的情緒激動起來,池默反而平靜了下來。他極為認(rèn)真的注視著站在他面前,對他的家族失望透頂?shù)母叽竽腥?,平靜的問著,“然后呢?然后,你做了什么?” “然后?”西里斯下意識的重復(fù)了一遍池默的問題,因為被打斷而出現(xiàn)的失神從深灰色的眼睛里閃過,但他很快就回過神,想笑卻不知道為何沒笑出來,臉上的肌rou的因此而怪異的擠在一起,讓他的面部表情看起來有些失調(diào)?!叭缓螅译x開了他。離開了這個讓我窒息的地方?!?/br> “不,不應(yīng)該這么說?!蔽骼锼沟恼Z調(diào)忽然輕快起來,“從我到霍格沃茨上學(xué),進(jìn)了格蘭芬多之后,在她們眼中,我就是一個異類了。五年級的那個夏天,我從家里逃走之后,我親愛的老母親就把我的名字從掛毯上銷毀了~她很干脆的直接把我給除名了。正好,我也受夠了。”說這句話時的西里斯,臉上一片漠然。 一時間,兩人都安靜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西里斯才重新開口,說的是關(guān)于雷古勒斯的事。 “讓我想不通的是雷古勒斯?!彼@么說道,“我沒想到竟然連他也認(rèn)為神秘人那些荒謬的想法是正確的。我記得他十六歲的時候就成了食死徒。呵,我想,我的父母一定對此感到無比的欣慰,覺得雷古勒斯是他們的驕傲——在布萊克家出現(xiàn)了像我這樣的叛徒之后?!?/br> 西里斯歪了歪頭,“應(yīng)該說,從雷古勒斯進(jìn)了斯萊特林之后,她們的目光就始終停留在他身上了。雷古勒斯是個乖小孩,從小,他就一直能讓母親滿意。布萊克家族從來都是斯萊特林,除了我?!闭f到這里,西里斯頓了頓,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池默,然后輕笑了起來,“當(dāng)然,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你,不過,別擔(dān)心,不會更糟糕的了。我想,比起格蘭芬多,赫奇帕奇一定能讓她們更滿意一些?!?/br> 那雙和雷古勒斯一樣純粹的深黑色眼睛直直的看著他,而這雙眼睛的主人的臉上并沒有絲毫的笑意,西里斯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起來,嘴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小,直至被抹平,那雙眼睛的主人都沒有挪開分毫。 西里斯不明所以的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失望的發(fā)現(xiàn),他剛才說的這個笑話,并沒有成功逗笑他的侄子——如果是哈利在這里,肯定會和詹姆斯一樣,搭著他的肩膀,一起吐槽嗤笑起來。 “你為什么要離開布萊克家?”池默其實并不覺得疑惑,只是單純的想聽西里斯親口說出那個答案而已。“這就是你希望的嗎?” “當(dāng)然?!蔽骼锼惯@么回答著。“為什么要留在那里?在那里沒有一個人是歡迎我的?!?/br> 池默反問道,“是這樣嗎?真的,沒有一個人嗎?” 想到雷古勒斯畢竟是池默的父親,而且那時候,雷古勒斯除了讓他不要和母親吵架之外,并沒有再對他做過什么,西里斯皺起眉,好一會才答道?!盎蛟S,雷古勒斯不是,可是,他是站在她們那一邊的,他是神秘人的忠實信徒,他瘋狂的崇拜著他,對我來說,他和她們并沒有什么區(qū)別?!?/br> 西里斯深深的看了眼池默?!拔覀冎g,永遠(yuǎn)不會有互相理解的那一天了?!币郧笆且驗槊艿娜找婕怃J,而現(xiàn)在,是因為,他們都已經(jīng)長眠地底,再也不會有機(jī)會了。沒有讓他們認(rèn)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離譜的機(jī)會。 “為什么在立場對立的情況下,你會選擇離開呢?”池默像是看稀奇一樣的看著西里斯,“你沒想過留下來,幫助你的家人,一起從那個泥沼里面脫身嗎?” 西里斯皺起眉,“我說過了,是他們冥頑不靈,自取滅亡,根本就已經(jīng)無可救藥了,你沒見識過她們的瘋狂,所以你不會理解?!?/br> “因為你覺得他們不可理喻,無可救藥,所以你就選擇了獨(dú)自離開嗎?”在那種情況下,瀟灑的抽身離去的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的家人們的處境呢?池默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惱怒道,“就因為你覺得你們互相不能理解,所以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nèi)ニ绬??!?/br> 無視西里斯變色的臉,池默冷笑起來。“你知道,對嗎?你知道他們追隨那個人不會有好下場,你什么都知道,可是你還是把他們?nèi)酉铝?,就因為你覺得他們冥頑不靈,不肯聽你的勸告,所以你就放棄了他們,是嗎?!” 最開始的時候,他覺得西里斯也夠倒霉的,錯信了人,結(jié)果把自己弄進(jìn)了監(jiān)獄,白蹲了十幾年的大牢;之后,在隱約猜到西里斯和雷古勒斯的關(guān)系并不是非常和睦,西里斯已經(jīng)能夠重回陽光底下,而雷古勒斯還是只能止步黑暗的時候,他只是為雷古勒斯覺得憋屈,對苦盡甘來的西里斯嫉妒的牙癢;而現(xiàn)在,在看完了近二十年的報紙,把事情的起始、經(jīng)過都大致了解了的池默,在聽見西里斯的這些話后,終于忍不住憤怒起來。 “你們不是家人嗎?。俊背啬舐暤馁|(zhì)問著他,“在危險發(fā)生之前,你的選擇就是拋棄了你的家人,選擇獨(dú)善其身嗎?!” “我沒有!”西里斯也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嘶吼起來。見鬼的!他根本就沒有那么想過!他就是再討厭她們,他也從沒想過讓她們?nèi)ニ溃 澳愣裁??!你清楚那時是什么情形嗎?!”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將他扣上這種罪名。 “什么情形?神秘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嗎?!你就只顧著你自己嗎?!”池默冷笑的看著同樣氣瘋了的西里斯?!澳憔瓦@么一走了之,你有想過他們會是什么結(jié)局嗎?!” “你不是勇敢的格蘭芬多嗎?!為什么,為什么你不用你的勇敢,你的正義,去保護(hù)你的家人呢?!” 說完這些,池默再沒有看呆在原地的西里斯一眼,大步離開了這個讓險些他失控的地方。 他對于西里斯做的其他事都無所覺,唯獨(dú)不能容忍對方那種說起離開布萊克家族時的那種理所當(dāng)然的態(tài)度。 布萊克家族的人好像天生就有一種執(zhí)著。 貝拉特里克斯用它得到權(quán)利;安多米達(dá)用它追隨愛情;納西莎用它來保護(hù)家庭;西里斯用它追逐自由,證明他所堅持的正義;當(dāng)他們都離開后,雷古勒斯用這股執(zhí)著,守護(hù)了整個家族。 第65章 圣誕舞會 凜冽的北風(fēng)呼嘯著席卷大地,夾雜著無數(shù)鵝毛大雪紛紛落下。 往日里綠草如茵的地表上,早就被層層白雪所覆蓋。 偶爾匆匆走過一個學(xué)生,也是穿著厚重的大衣,頭上帶著帽子,脖間圍著圍巾,悶著頭趕路,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蒼茫之中。 和外面的冰雪世界截然相反,在這間富麗堂皇的房間里,斯萊特林的銀色和綠色隨處可見,壁爐里燃燒的正旺的柴火不時發(fā)出“嗶剝”聲,桌上的鮮花肆意的綻放,讓整間房間都充滿了淡淡的馨香,溫暖如春。 雷古勒斯只穿著一件襯衣,坐在書桌后面批改著文件。他的左手邊已經(jīng)堆了一疊批閱完的,而隨著他手上的動作,右邊的那疊越來越少,左邊的卻越疊越高。 終于,他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筆,端起克利切剛沖泡好的紅茶,喝了一口,聽見房間的另一頭傳來一些動靜,他側(cè)過頭,問著房間里的另一個人。 “今晚不是有圣誕晚會嗎?不過去玩?” 池默趴在沙發(fā)上,身下墊了個墨綠色的抱枕擺,一手支著下巴,一手?jǐn)[弄著眼前的棋盤,懶洋洋的應(yīng)了一聲。“不去。三年級以下的學(xué)生又沒被允許參加?!?/br> “只要被人邀請,這條限定就作廢了吧。“雷古勒斯看起來有些意外,“沒人邀請你嗎?” 池默淡淡道,“沒有高年級的女生邀請我?!?/br> 沒有女生?雷古勒斯挑了挑眉,等待池默的下文。 “我也不想和男生去跳舞?!背啬櫫税櫭迹匾脑蚓褪?,這里的舞蹈和他以前跳過的不同,得是兩個人緊貼在一起的舞步,他并不喜歡和別人靠的太近。 雷古勒斯輕笑起來,“邀請你的都是男生嗎?” 池默聞言斜睨了他一眼,慢吞吞道,“你干嘛笑的這么開心?我還以為……” 像是猜到了池默未盡之言的雷古勒斯搖了搖頭,“沒人邀請你才顯得我眼光有問題吧?” 池默不滿的皺皺鼻子,哼了一聲,“你的眼光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br> 雷古勒斯笑著低頭喝了口紅茶,沒再回答。 池默一個人玩了會巫師棋,很快就覺得沒意思起來,把棋盤掃到一邊,翻身仰面躺在沙發(fā)上,盯著房頂上的浮雕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