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是個威脅，M，你必須做些什么了。”表姐對瑪格麗特道。

    “她總是說些很可怕的、好像只有她敢做的事情，走什么古怪的哥特風(fēng)。在我看來一點(diǎn)都不酷，她還到處造謠，說我、說我……是個婊子，她是個很壞的人?！?/br>
    “那你就變得比她更壞！”表姐有些生氣的打斷了瑪格麗特，“不要讓我覺得丟臉，M，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站在我右邊的位置嗎？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表妹的份兒上，我怎么會允許你跟著我。我對你的要求真的很低，不要在學(xué)校丟了我的臉！”

    “抱歉。”

    就在這對表姐妹的對話過去沒幾兩天，“碎骨者”就迅速占據(jù)了各大報紙、頻道的頭版頭條。連瑪格麗特的學(xué)校，都在不可避免的討論這個臭名昭著的變態(tài)殺人狂，他犯下的一起起聳人聽聞的罪行，成為了大家口中最好的談資。

    美國就是這樣一個奇怪的國家，哪怕是變態(tài)殺人狂，也有很多瘋狂的人崇拜。

    瑪格麗特帶著她的兩個跟班，M2號和M3號，剛進(jìn)入法語課的教室，就聽到莉迪亞在繪聲繪色的講述“碎骨者”的陳年舊案。

    “至今警方都沒有找到證據(jù)，證明它就是‘碎骨者’干的，但所有人都知道，就是他or她。”

    “她？”瑪格麗特挑眉，“你沒上skype新聞嗎？‘碎骨者’是男的?！?/br>
    “哦，是嗎？”莉迪亞挑釁的看了回去，她正在一心想要“推翻”瑪格麗特王朝，“誰能確定警方抓的就是真正的‘碎骨者’呢？就像我說的，她是個邪佞又狡猾的人。我可不像有些人，輕信又無腦?！?/br>
    “隨便你，”瑪格麗特并不準(zhǔn)備在這事上和莉迪亞多做糾纏，談到死亡、鮮血和尸體什么的，莉迪亞才是專家，她沒必要用她的短處，去和對方的長處比，“比起看空洞的新聞，我更喜歡看驚悚電影，《血紅濺白紗》，米高梅出品。我已經(jīng)看過了，準(zhǔn)備這周末再去，誰想一起？我請客?！?/br>
    瑪格麗特說完，又看著莉迪亞補(bǔ)充了一句：“裝腔作勢，但其實很膽小的，就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了。”

    課堂上的學(xué)生們，本來還有些猶豫，現(xiàn)在立刻紛紛響應(yīng)，表示自己周末有空，一定會去，好像生怕被朋友覺得自己是個膽小鬼。

    莉迪亞“哼”了一聲：“我不需要你請客，因為我本來就打算好，今天下午翹課去看?！?/br>
    當(dāng)然，莉迪亞最終沒能翹課成功，法語老師當(dāng)時就站在瑪格麗特的背后。

    莉迪亞被罰留堂，瑪格麗特的恐怖電影計劃也出現(xiàn)了小問題。

    跟班M3號，通過skype和瑪格麗特報告，班上有人的家長看了報紙，說分級委員會覺得《血紅濺白紗》PG—13的分級有問題，他們是不會同意自己的孩子去看的。這個家長貌似還打算聯(lián)系學(xué)校的家長委員會，禁止全校的學(xué)生去看。

    瑪格麗特為此擔(dān)心的一晚上都沒睡好，一兩個人不去，對她沒什么影響，要是所有人都不能去，那可就太讓人郁悶了。

    表姐在第二天的午餐桌上得知后，笑罵道：“你是白癡嗎？這簡直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我不明白。”

    “讓所有人都去看一個東西，最快的辦法是什么？禁止它！到最后，能陪你去的，肯定都是些有辦法對付家長，真正酷的孩子，這樣階級就區(qū)分出來了，明白嗎？而且，你還可以收服一些因為年紀(jì)不夠無法去的人?！?/br>
    七年級，基本都是12、3歲的孩子，但因為分級制，相差不大的一歲，就是一道分水嶺，13歲可以自己買票，12歲卻……

    “我該怎么做？”瑪格麗特急切的等著表姐支招，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上帝。

    “我會陪你們一起看，帶上我上大學(xué)的男朋友，以及他兄弟會的朋友們，這樣一來，成年人就有了?！?/br>
    “哦，我愛死你了，謝謝，謝謝，謝謝?！爆敻覃愄嘏d奮的尖叫出聲，甚至沖上去擁抱住了她的表姐。

    “我也不只是要幫你，我男朋友就喜歡這個，你必須對我保證，那部電影真的很恐怖，別……”

    “別讓你丟臉。放心吧，我已經(jīng)看過了。而且，如果它不空白，報紙上為什么要說分級委員會要禁制它呢？它肯定很恐怖?！爆敻覃愄刈铋_始是和管家一起去的，嚇?biāo)闹两穸家挂关瑝?，但她還是堅持多看了幾場，只為在周末的時候，當(dāng)著她失聲尖叫的“朋友”們的面，表現(xiàn)的自己一點(diǎn)都不害怕，很酷，很無所畏懼。

    接下來的幾天，果然如表姐所說，同年級不少的人，都在巴結(jié)瑪格麗特，因為她們也想跟著一起去看這部傳說中的電影，只是她們的家長不允許。

    瑪格麗特趁機(jī)重新樹立起了更高的權(quán)威，在她的篩選下，她帶上了一些七年級最酷的孩子，在周末的晚上，約上她表姐和表姐的男朋友那一幫人，一起去了布魯克林區(qū)的電影院。他們說這樣比較有氣氛。

    大熒幕上，女主害怕的依偎在男主漢克斯的懷里，顫抖著說：“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br>
    漢克斯摟著女主，溫柔又意味深長的看著鏡頭道：“是啊，只剩下我們兩個了?！?/br>
    那是一個漫長又迷人的長鏡頭，漢克斯終于暴露本性，露出了致命的微笑。他的眼睛好像會施魔法，哪怕明知道他這個人很危險，還是會情不自禁的被吸引，不可自拔。

    一個普通的殺人案，變成了高智商犯罪的精神折磨。漢克斯一步步孤立女主，他享受著在陪伴她的同時，看著她越來越崩潰的樣子，最后推她走向深淵。殺了女主的朋友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美味的大餐肯定要留在最后。

    瑪格麗特清楚的聽到，身邊很多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就是這種乍一看沒什么感覺，稍微一想才深入骨髓的驚悚。只有她，微笑著坐在原位，一如既往的淡定。

    最終，漢克斯被女主失手殺死，最起碼她覺得他死了。但在最后一秒的鏡頭里，已經(jīng)被埋葬到土里，只只露出一點(diǎn)的手漢克斯，突然動了一下。

    “?。　庇腥藳]做好心理準(zhǔn)備，尖叫出聲。

    電影結(jié)束，影院的燈光重新亮起，所有人看向了剛剛尖叫的源頭，莉迪亞。

    瑪格麗特笑了，故意對上身邊的M2號道：“我最近從書上學(xué)到一句中文，叫葉公好龍，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嗎？中國古代有個人，宣稱很喜歡龍，但當(dāng)龍真的到他家拜訪他的時候，他卻嚇暈了。你說，這人是圖什么呢？”

    “噢，M，快別這么說了，看看你可憐的朋友吧，她的臉色煞白，好像被嚇的不輕?！北斫闩浜现约旱谋砻?。

    “雖然電影確實很恐怖，但我并沒覺得很可怕呀?！北娙烁胶停訔壍目聪蚶虻蟻?，她根本沒她表現(xiàn)的那么酷。

    瑪格麗特笑著看向莉迪亞，她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春假：因為寒假比較短，所以一般美國學(xué)校，3月左右，還會有一個短暫的春假。

    *威廉的宣傳計劃，家長禁止的，孩子一定回去看。這個靈感來自哈利波特第五部里有關(guān)于禁止看《唱唱反調(diào)》。

    第26章 來地球的第二十六天：薩巴蒂諾最近有些不開心。

    威廉其實也沒想到，F(xiàn)BI會這么給力，恰在電影上映后的第一周，抓到了“碎骨者”。

    故事圍繞變態(tài)殺人狂展開的血紅，自然是趁勢狠狠的跟了把風(fēng)。都不需要劇組做什么，只要在網(wǎng)上相關(guān)的新聞報道下面，寫上幾條類似于“我最近剛好看過一部差不多的驚悚電影”的留言，一切就都齊活兒了。

    這種小事，溫蒂和米格兩個人，偶爾抽個空就搞定了。

    雖然威廉也覺得這么說不對，但跟風(fēng)的力量真的是很強(qiáng)大的，“碎骨者”的熱潮，直接反應(yīng)到了血紅的票房上。首周不僅實現(xiàn)了盈利，還勉強(qiáng)擠入了周票房的前五。雖然只是掛了個尾巴，但也已經(jīng)十分顯眼了。

    “再接再厲，我們一定會成為票房逆襲的神話！”溫蒂永遠(yuǎn)是積極又溫暖的，就像是小太陽。

    “不管如何，反正接下來的每一分錢，都是白賺來的。”米格還是那么保守，因為他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在這個迷你小團(tuán)體里，米格覺得他有義務(wù)保持理智，中和一下小太陽溫蒂的熱能量，讓威廉通過聽到兩種不同的聲音，得到中肯看待事物的目的。

    不過，事實上，看好血紅的不止溫蒂。

    總投資才30萬的低成本電影，翻了將近十倍的票房，誰能不喜歡？已經(jīng)有制片人和投資商接洽了導(dǎo)演阿曼德，希望他能執(zhí)導(dǎo)一部新電影，當(dāng)然，同樣是低成本制作。

    阿曼德高興的不得了，第一時間就和威廉分享了這個好消息，他覺得他們也算是朋友了。

    阿曼德還帶來了真？制片人喬治的消息，雖然基本對電影沒什么幫助，據(jù)說喬治和另外一家巨頭電影公司的洽談，也因為血紅而正式進(jìn)入了蜜月期。

    “這完全就是在赤裸裸的沾光！太過分了！”溫蒂自腦殘粉上威廉之后，三觀就一路下滑，達(dá)到了“只有威廉才是對的”的奇妙境界。血紅沾“碎骨者”的光，可以；制片人喬治沾了血紅的光，那就不可以！

    薩巴蒂諾也在電話里安慰自家表弟：“喬治好不了，信我?！?/br>
    “……呃，其實我沒生氣?！蓖l(fā)自真心的這么覺得。電影本身就是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行當(dāng)，有人吃rou，自然也要允許別人喝湯。最主要的是，“喬治也不是真的對電影毫無幫助?！?/br>
    說句臉大點(diǎn)的話，喬治肯主動把劇組的權(quán)利交給威廉，這就是對電影的幫助了。

    “你之前不是還告訴我嘛，一個好的制片人，就是把合適的人，放到合適的位置。”喬治雖然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制片人，但很顯然他也有屬于他的智慧，好比威廉的名字最終落在制片人那一欄的事兒，如果喬治真的想給威廉找麻煩，他也是會成為不小的麻煩的。但他最終選擇了默認(rèn)，這就是一種善意。

    “你說的對?！北砀缭陔娫捓锶缡钦f。

    掛斷電話后，表哥轉(zhuǎn)臉，就憂心忡忡的對特助吩咐：“加強(qiáng)和溫蒂、米格的聯(lián)系，讓他們看好威廉，他那種覺得全天下都是好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誰也不能否認(rèn)，愛德華瑪麗夫婦是對很好的家長，但同時誰也不能否認(rèn)，他們把威廉教的太天真了。這樣很成問題啊！

    特助先生看著薩巴蒂諾，沒有說話，只是腹誹，我覺得您對威廉的態(tài)度，也很成問題。

    米高梅內(nèi)部各懷心思的高層，在公司里遇到威廉時，也紛紛表達(dá)了恭喜之情，沒偶遇威廉的，還會特意“偶遇”一下。

    老塞繆爾是其中最實在的，他直接去了威廉的辦公室（“真TMD大”，塞繆爾對威廉的辦公室如是感慨），各種鼓勵：“這才是你參與的第一部電影，以后會越來越好的?！?/br>
    作為家里有好幾個鬧心的富二代的富一代，塞繆爾自認(rèn)為很了解威廉這類人，沒恒心，沒毅力，永遠(yuǎn)三分鐘熱度，眼高手低。哪怕威廉已經(jīng)要比他的兒子們強(qiáng)上許多，塞繆爾也還是怕，怕威廉嫌棄電影分紅還不夠他買套衣服，怕威廉撂挑子不干。

    血紅的成本真的很低，不要說翻十倍了，翻二十倍，威廉能分到的錢其實也沒多少。

    而威廉本人，可是個每天上班換豪車比換西裝還勤快，一身行頭從沒下過幾十萬，從小長在毫無金錢觀念的世界里的大少爺。

    呃，最起碼，塞米爾對威廉的印象是這個。

    偏偏就是這個大少爺，對米高梅如今的“干爹”，薩巴蒂諾。勒森布拉，有著極深的影響。威廉不干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表哥也跟著不干。米高梅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折騰了。所以，越是了解威廉兄弟，塞繆爾對威廉的態(tài)度就越和善，可以說是使盡渾身解數(shù)，想要確保威廉能在米高梅待的開心，待的舒心。

    在例行的鼓勵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后，老塞繆爾和他的秘書格麗塔就燃起了八卦之魂，也許這才他們的目的。

    ——威廉到底是怎么正正好，把電影上映的時間，卡在了“碎骨者”被抓的前一周內(nèi)的？

    普通人要是說這只是個巧合，大家也就信了，但威廉明顯不是普通人，最起碼他外公和表哥不是。不要講什么不能公器私用，在好萊塢這個“有人脈不用王八蛋”的圈子里，以己度人，他們根本不信威廉會放著大好的資源而不利用。

    威廉第一百零八次的長嘆。

    這個問題，他前不久才和惠勒解釋過一遍：“我們家真的沒有能量大到，可以左右FBI破案的進(jìn)程?！?/br>
    他外公和FBI是天敵好嗎？老爺子至今還在FBI重點(diǎn)監(jiān)視名單的前十沒撤下來呢。天知道為什么，只是薩巴蒂諾隨便指的一個日期，卻撿到了這樣天降餡餅的好事。

    “新人的運(yùn)勢還真是可怕呢，”惠勒接受了威廉的說辭，并為他和薩巴蒂諾找到理由，人越老越就越迷信，好萊塢圈尤是，“希望你能把這個buff也加持到咱們的新電影上?！?/br>
    “……我不知道您還玩電腦游戲。”buff是最近才在網(wǎng)上游戲圈興起的說法，表示增益狀態(tài)。

    “要緊跟時代啊，孩子?！被堇绽蠣斪硬还鼙旧矶嗌贇q，永遠(yuǎn)都能活的像是十八歲。

    老塞繆爾卻不能接受威廉的說辭。他給出了一副“不管你說什么，反正我都不會信”的表情。

    理智上，塞繆爾也知道，威廉的祖父和FBI專業(yè)不太對口。但不能左右FBI的辦案，不代表不可以提前聽到一些風(fēng)聲。威廉這明顯就是聽到了什么的表現(xiàn)，要不時間怎么會掐的這么準(zhǔn)？再晚點(diǎn)，說不定因為政治問題，電影短時間就沒辦法上映了。

    “我當(dāng)時在生病，”威廉無奈極了，“上映時間不是我定的，是薩巴?！?/br>
    “破案了?！比姞柛雍V信了自己的想法。

    人們對超過自己認(rèn)知太多的人，下意識的就會把對方神化，想的很可怕。薩巴蒂諾在塞繆爾眼里，就是這樣一個存在，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除非他能預(yù)知未來?！蓖爸S道。

    “這是好事，真的，”塞繆爾完全不在意威廉小小的態(tài)度問題，“你還年輕，不明白，在這行里，人脈占了成功很大一部分的因素。你大概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你有多幸運(yùn)?！?/br>
    “相信我，我知道。”

    從車禍醒來，看到坐在病床邊的薩巴蒂諾的第一眼，威廉就應(yīng)該知道了。雖然如今才醒悟，晚了點(diǎn)，幸好沒有因為誤會，而錯過這么好的家人。

    “這么好的家人”最近氣壓有點(diǎn)低，因為在不務(wù)正業(yè)了這么多天之后，他必須要回硅谷的微軟總部，處理積攢下來的事務(wù)了，一點(diǎn)都不開心。

    “噢，我親愛的朋友，你不能在丟下一大堆天才的創(chuàng)意后，不多做注解就拍拍屁股走人，你不能對我、對公司這么殘忍?！?/br>
    我可以。

    ……雖然薩巴蒂諾很想這么說，但最后他還是忍了下來，帶著特助先生飛去了硅谷，速戰(zhàn)速決，一個報告重改三遍還不合格，他的表情就會恐怖的猶如來自地獄：“再浪費(fèi)我的時間，你就回家吃自己！”

    第27章 來地球的第二十七天：什么樣的請柬會隨信附上洛麗瑪絲？

    “高層都說，血紅是對威廉最大的考驗，但天知道，那哪里是在考驗他，根本就是在考驗我的心臟承受能力！”

    塞繆爾此時正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順便對他同樣滿頭銀發(fā)的秘書格麗塔吐槽抱怨。

    血紅的票房剛上揚(yáng)了沒幾天，就遭到了來自《芝加哥太陽報》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