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掌門人閉關(guān)休養(yǎng),分舵主排兵布陣
“怎么還沒有出來,到底要等到什么時候?” 從清晨到深夜,從天明到天暗,西山別院廂房內(nèi)外鴉雀無聲。問羽杭、連湛、林飛、葉明軒、不言五人坐在院中,林飛焦急不已,不時起身走到門口去張望,緊張道:“藥引雖然湊齊了,但青奴說并沒有完全把握。她們進(jìn)去這么長時間了,也不知道怎么樣了?!?/br> 連湛招手道:“三弟,你坐會吧,干著急也沒用。安心等著吧,我相信青奴一定會有辦法的。” 葉明軒道:“也不知道結(jié)果是好是壞,我們現(xiàn)在,也只能在這里等著了。” 問羽杭端著一杯茶沉思,不言見他神情不豫,勸道:“爹,您不用擔(dān)心。九姑姑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br> 問羽杭點頭:“我知道,只是進(jìn)去了這么長時間,實在太讓人擔(dān)心了?!?/br> 連湛嘆道:“只可惜絕情草沒有解藥,就算驚鴻熬過了這關(guān),醒來后也會功力盡失,變成一個普通人?!?/br> 問羽杭搖頭:“變成一個普通人,或許還好些。她不用再背負(fù)這么多責(zé)任,可以開開心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她能活著,我就心滿意足了。” 葉明軒難過道:“驚鴻這些年過得太苦了,我真希望她能放下一切,過幾天舒心日子?!?/br> 林飛還守在廂房門口,房內(nèi)蠟燭熄滅,素女首先推門出來,眾人連忙圍上問道:“怎么樣了?” 素女神色有些不對,嘆氣道:“你們問六姐吧,驚鴻她……” “失敗了?”葉明軒心中一驚,就見青奴臉色發(fā)白,由紅淚、云朵兒一邊一個扶了出來。見都望著她,她努力擠出了一個笑臉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林飛嘖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笑呢?先說好消息?!?/br> “好消息是毒已經(jīng)解了,兩種毒都解了?!?/br> 葉明軒一喜道:“兩種都解了?絕情草不是沒有解藥嗎?”青奴聳肩:“哦,現(xiàn)在開始有了,我發(fā)現(xiàn)的?!?/br> 問羽杭明顯看出她神情低落,問道:“那壞消息是什么?” 青奴嘆了口氣沒說話,紅淚在旁邊說道:“壞消息是我們不知道驚鴻什么時候才能醒來。也許明天,也許幾年,也許……” 不言不解道:“不是說毒已經(jīng)解了嗎,為什么還會醒不過來?” 云朵兒淚水就沒有斷過,抽泣道:“娘沒有求生欲望,她是自己不想活了……” 青奴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按理說解毒后,驚鴻會很快醒來的。我替她把過脈,沒有問題,只是很虛弱,需要修養(yǎng)。但她的狀況很不好,她完全沒有求生意識,她要是不配合,我?guī)筒涣怂??!?/br> 她頓了頓,又笑道:“好了,都先別這么悲觀了。驚鴻不是軟弱之人,我不信她會醒不過來。云朵兒,你娘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了。這段日子你多陪陪她,跟她講話。有你在,我相信她一定可以振作起來的。” 云朵兒點點頭,用衣袖擦干了淚水:“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將娘叫醒的。一天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彼D(zhuǎn)身沖進(jìn)房去,林飛等人也進(jìn)去看望,問羽杭走在最后面,被連湛叫住道:“大哥,驚鴻受傷之事瞞不了多久的,我們必須拿個主意了?!?/br> 問羽杭嘆了口氣:“再等等吧,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他從懷中拿出那枚掌門指環(huán),看了看,旋即又收起來,走進(jìn)房去了。驚鴻還是和幾天前一樣昏迷著,但是氣色好了很多??催^之后,眾人都放下心來。出來時問羽杭又故意落在了最后面,關(guān)門的一瞬間他眉心一動,隨即又恢復(fù)了往日神色。 我是分割線 “舵主,您確定掌門已經(jīng)遭遇不測了?” 南方分舵內(nèi),林義山端座上首,眾弟子屬下都來了,圍著他憤憤道:“問羽杭隱瞞掌門死訊,居心不良,我們可不能任由他一手遮天?!?/br> 林義山面色鐵青,點頭道:“決戰(zhàn)都過去這么多天了,掌門一直沒有露面。我?guī)状吻笠姡急粏栍鸷几B湛擋回來了。若不是心中有鬼,他們又何必阻擾?” 副舵主賀卡怒道:“這兩個jian賊,掌門生前最信任他們。他們竟敢隱瞞決斗真相,其心可誅。舵主,您下令吧,我們該怎么辦?” 林義山哼了一聲道:“這兩人在絕情谷中權(quán)勢滔天,要想對付他們,就不能著急。我已經(jīng)派人去送信,請東西北三位舵主前來商議,絕對不能讓小人陰謀得逞?!?/br> 賀卡點頭:“舵主所言極是,要不要再向沈堂主送一封信,言明這邊情況,讓他早做準(zhǔn)備?” “可以,這件事你來辦,切記小心,別讓人察覺了?!傲至x山說著卻見掌事弟子柳大洲走進(jìn)來,他便起身道:“柳兄弟,你可真是大忙人,想找你來商量事都找不到人啊?” 柳大洲瞥了一眼,見分舵中人幾乎都到了,問道:“林舵主,你將兄弟們都找來,是想干什么?別怪小弟沒有提醒你,一步踏錯,是會有大麻煩的?!?/br> 林義山不屑道:“什么大麻煩?柳兄弟,我知道你是暗衛(wèi),按理說你是掌門親信,怎么倒跟外人整天廝混在一起?決戰(zhàn)之后,掌門一直閉門不出,我們到現(xiàn)在連掌門面都沒有見到,這不可疑嗎?” 柳大洲嗤笑著:“林舵主,您只是一個分舵主罷了。做好自己份內(nèi)之事,不要太多心了。我聽說你已經(jīng)送信給東西北三位舵主,請他們來金陵,你究竟想干什么?” 林義山心中驚了一下,冷冷道:“你監(jiān)視我?掌門如今生死不明,你就不擔(dān)心嗎?” “擔(dān)心?我當(dāng)然擔(dān)心,不過我想林舵主所擔(dān)心的,應(yīng)該和我不一樣。”柳大洲陡然提高了音量:“莫說掌門只是閉關(guān)修養(yǎng),就算你猜對了,掌門有所不測,下任掌門是誰,也輪不到你插嘴。” 他說完轉(zhuǎn)身就走,賀卡驚怒道:“他……好個柳大洲,舵主,他也太目中無人了?!?/br> 林義山一拳砸在桌子上,恨恨道:“等著吧,若我所料不錯,他已經(jīng)投靠了問羽杭那個jian賊。問羽杭想竊取掌門之位,我第一個不同意?!?/br> 南方分舵內(nèi)劍拔弩張,西山別院卻是另一番景象。次日夜晚,月色很好,問羽杭獨自一人來到廂房。他進(jìn)來的時候,驚鴻正披著外衣站在窗前,他一點也不覺得吃驚,徑直就在旁邊坐下了。驚鴻回頭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問羽杭聳肩:“并不難猜。驚鴻,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想見我,但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對你說?!?/br> 驚鴻轉(zhuǎn)身在他對面搖椅上坐下,嘆氣道:“我知道,你說吧。不過如果你是想勸我,趁早打消這個念頭?!?/br> 問羽杭搖頭:“你為誰而活啊,這么決絕的選擇死亡,真的生無可念了嗎?再怎么傷心難過,你也不能不珍惜自己的身體???” 驚鴻躺在椅子上閉目道:“傷心?有什么好傷心的,我早就不知道傷心是什么滋味了。自從五哥死后,我還有心可傷嗎?十年了,我沒有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一閉眼全是他的影子,死才是我最大的解脫?!?/br> 問羽杭嘆道:“他為你死,你為他活,你究竟懂不懂五弟的心思?你這么輕視自己的生命,難道不是辜負(fù)了他嗎?” 驚鴻猛然一怔,呢喃道:“他為我死,我為他活?不,不,為什么、為什么死得不是我?你可知道活下去才是最痛苦的,你可知道這十年我是怎么熬過來的。我一向自視甚高,總認(rèn)為我很堅強(qiáng)。直到他永遠(yuǎn)離開我,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這么不堪一擊,把一世的眼淚都流盡了,直到再也不會痛……” 問羽杭道:“驚鴻,你這么自暴自棄,輕視自己的生命,五弟泉下有知,他會開心嗎?你是他的命啊,他為救你而死,難道是想叫你傷心一輩子嗎?” 驚鴻猶自沉浸在回憶中,幾欲落下淚來。她閉上眼睛,幽幽道:“他為我死,我為他活?大哥,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br> 問羽杭起身說道:“這些話我早就該對你說了,就是想著讓你自己想清楚,才會變成今天這種局面。驚鴻,你練功走火入魔,你中毒不治,這些事你為什么都不告訴我?你一早便為三弟尋好退路,卻任由我們誤會不肯解釋,你為什么要這般苦著自己?若你真有不測,你讓我如何心安?我絕對不會接受掌門指環(huán),那是對我的侮辱?!?/br> 他上前幾步蹲在驚鴻旁邊勸道:“你不是什么都沒有了,五弟不在了,還有我們。就算你還在生氣,不肯原諒我們,那還有云朵兒呢。這孩子命運(yùn)多舛,為了她,你也該好好活下去才是。” 驚鴻默默趟著,問羽杭什么時候走的她也不知道?;秀遍g看見一個人走來,卻是云朵兒。她跪在自己面前,淚流滿面只不說話。驚鴻顫抖著手撫摸她臉頰,感慨道:“原來你已經(jīng)這么大了,我記憶中卻只有你四五歲時的樣子。云朵兒,是娘對不起你……” 云朵兒搖頭,哽咽道:“這不是娘的錯……娘,您為什么要拋下女兒,您不想要女兒了嗎?” 驚鴻起身抱住她,落淚道:“娘怎么會不要你,這十年,娘無時無刻不再想你。娘以為,你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云朵兒依偎在母親懷中,幸福道:“娘,我們不要再分開了。我要永遠(yuǎn)陪在您身邊,好嗎?” “好,好。我的云朵兒,終于回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