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
她的刀沒有跟著她回來。 也許是因為刀碎了,哪怕到了時間,世界法則也判定為他們沒有危害歷史的可能,所以沒有義務(wù)送他們和她一起回來吧。 既然世界法則依然運轉(zhuǎn)著,那么為什么沒有對她這個出現(xiàn)在異世的變數(shù),實行驅(qū)逐的方案呢?為什么她可以在那個世界待到一年以上,直到時空轉(zhuǎn)換器上設(shè)定好的時間,她才能回來呢? 難道……是因為她成為了七尾人柱力? 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會在她成為七尾人柱力之前就阻止她的。 所以是為什么呢? 這個答案,她目前還不知道。 “已經(jīng)休息了一天,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倚靠在門邊的髭切笑瞇瞇的看著她,但語調(diào)里卻充滿著危險的氣息。 “為什么…和你一同離開的另外四把刀,沒有與你一起回來呢?”敬稱都沒有了。 神月都在心里暗暗一嘆,終究還是來了么。 “因為……”她頭低垂,握著書頁的手微緊。 髭切見她沒有了后文,眼神一凌,看向她的視線漸漸移到她手中的書上。 “《妖怪傳聞》……你為什么要看……”說到一半,他的話便卡住了,他的眼瞳微縮。 “你看得到!”他說的很肯定。 “……”神月都低頭‘看看’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書。 神月都在異世過了一年,才想起她剛來本丸的時候好像是…… 好像是眼瞎斷手,柔弱又溫柔的大和撫子人設(shè)來著? 她突然感覺整個頭沉甸甸的,心道,啊……我脆弱的脖頸已經(jīng)無法支撐我那沉重的頭額的重量了么。 神月都:我覺得我今天藥丸。 * “所以……又能怎么辦呢?”神月都的語調(diào)輕緩,說話的速度很慢,就像說話是一件很累人的事一樣。 大廳里寂靜無聲。 沒有人說話,一雙雙眼睛都盯著坐在上首的人,有幾振刀眼睛劃過她纏滿繃帶的左臂,眼光閃爍。 “我是你們的審神者,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當(dāng)然……我欺騙了你們也是事實?!彼Z調(diào)依就很慢,即便說出這樣的話,她的語氣也沒有任何變化。 “理由呢?”有刀這么問她,而她已經(jīng)不想去分辨是誰了,這種情況下,是誰問的都一樣。 “你們不是早就猜到了么?!彼徽f了這么一句,便沒有費心解釋的意思了。 “大概是猜到了一點,但我們想聽到更完整的事情經(jīng)過?!?/br> 神月都沉默了良久。 良久,她笑了,笑的彎下腰,笑的莫名其妙,笑的不知其意,笑的癲狂,但這個笑里卻不知為何流入出絲絲悲哀。 “我的真名……名:神月都?!彼嬷?,因為她彎著腰的緣故,悶聲傳來的聲線有些冷而低沉。 在場刀劍全都眼神一凌,迷茫疑惑與詫異的情緒在他們眼中一一劃過,但更多的是不解。 “在這個世界,不是我自大,我的傳聞應(yīng)該還是挺有名的。”她緩慢的直起腰來,嘴角揚起習(xí)慣性的弧度。 “自己去打聽吧,然后……再用全新的眼光來看待我吧?!边@句話,她說的意味深長。 “為什么,要告訴我們……”你的真名,你難道會不知道? 即便沒有說完后半段,神月都也猜到了后面話語里的意思。 “為什么告訴你們真名是么?呵呵呵……”她又低笑了一陣,但之后說出來的語氣,可以說得上是冷漠了。 “因為我無所謂啊,不管是神隱也好,詛咒也好,我都無所謂啊?!?/br> 她嘴角微勾,勾起一抹不知是諷刺還是自嘲的笑道“在這個世界,已經(jīng)沒有令我所在意的了。未來如何,我都無所謂啊?!?/br> “……”這發(fā)言論,簡直就像一個黑化的人。 眾刀劍:其實我們懷疑你是中二病。 當(dāng)然這句話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說好的溫柔可親善良賢惠如大和撫子呢!這個中二是誰??!摔!# #在馬甲掉了以后,感覺審神者瘋掉了# #啊…審神者今天一定是沒吃藥# #你下一句是不是要來一句,‘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這樣的話???!# 不過……這樣坦誠相見了也好,大家都不需要再瞞著對方了。 “那么……既然都說開了,你是不是該回答第一個問題了。” 髭切拿著審神者之前看的書,在手中翻看,態(tài)度依然有些漫不經(jīng)心,當(dāng)然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只是表象。 “新選組的那四振刀,去哪了?” 神月都嘴角那抹習(xí)慣性的微笑,都頓了一下。 “哦…他們啊……” 她的語氣也顯得輕飄飄的,就似自己不在意一樣。 “刀碎了?!?/br> “鏘——”刀齊聲出鞘。 “鐺——” 皮膚微寒,神月都微微偏頭,近在咫尺的距離里,兩把刀在她頸側(cè)邊一拳的距離處較力,發(fā)出兵器相撞獨有的聲音。 “燭臺切光忠,你做什么!” 與他較力的小夜左文字不敵他,只好退下。 而神月都神情冷漠的望著他們,對他們的舉動沒有任何表示。 燭臺切光忠收回刀,神情復(fù)雜的看向坐在原地安然不動的人。 “我想聽她解釋?!?/br> “有什么好解釋的?!?/br> 有刀激動道“她其實跟那些人渣沒有區(qū)別吧!不然好好的出去了四天,新選組的那些人怎么會……”剩下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但在場的人都已經(jīng)知道意思了。 “并不是‘好好的出去’哦?!鄙裨露纪蝗坏馈?/br> 在場的刀視線都望過去,就聽神月都安然自若道“說來,我應(yīng)該是被他們連累的才對。要不是他們在我生病的時候來砍我,我也不會誤按到時空轉(zhuǎn)換器。” 說到這個,剛剛出口的刀微微一曬,對這件事也沒有狡辯。審神者那天生病的事,他們都聽鶴丸說過了,當(dāng)時他去找藥研給審神者看病,結(jié)果一回去就不見審神者人影了。 “長谷部殿當(dāng)時與我說過……”小夜左文字的聲音在無人再開口的房間里響起,令眾人的注意力都再次集中在了他身上。 “你與歷代審神者是不一樣的,說你絕對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彼麤]有看長谷部,盯著審神者語句清晰的說道。 “……”長谷部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出聲,身側(cè)的拳握緊。 “你辜負(fù)了我們對你的信任,沒有達(dá)到我們的期望,令我們失望了。所以……”他抬手,手上鋒利的短刀倒映出他自己的身影。 “你將由我這個復(fù)仇之刃親手?jǐn)貧ⅰ!?/br> “……”神月都她……她有些無語。 “啊…”她語調(diào)有些輕浮,當(dāng)然不是詞語意思的輕浮,而是說她的話輕飄飄的,浮于表面,蓋住了她最真實的一面。 “原來你們還給過我這樣的無形壓力過啊……我都不知道?!彼隣钏瓶鄲赖孽玖缩久?。 “原來你們是這么自以為是的人……哦,不對,刀啊。隨隨便便就把這種期待、期許、期望私加在不認(rèn)識的人身上,還要以你們的衡量標(biāo)準(zhǔn)存活,啊……真是有趣,有趣的令人發(fā)笑?!钡谡f這話時沒有笑,嘴角平直,只是表情機械的棒讀出這兩句話。 “嘛……反正這也只是你們的一廂情愿罷了。是將自己定位到裁決者的位置,還是將自身定位到殺戮者的位置,都與我無關(guān)。我可沒有想教你們大道理的意思,說到底,我們都不是同一個物種啊……理解理解,不同的物種有著自己一套思維系統(tǒng),我懂我懂。”她自說自話的表示理解,再次揚起了微笑,但這次她嘴邊常見的微笑,在這么一番話下來,怎么看怎么諷刺。 * “見了我那樣令人作嘔的一面……”她停下腳步,頭略側(cè)。 “你還愿意跟我走么?” 她慢吞吞的說出身后人的名字。 “燭臺切光忠?!?/br> “如果我說……”跟在身后的燭臺切光忠也跟著她停步,盯著她的背影。 “你剛剛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呢?” 神月都:“……” 奇了怪了,怎么每次我的馬甲一到你面前就掉了? 說,你是不是看了本嬸嬸的劇本! 不過…… “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哦?!彼剡^頭。 “新選組的刀都碎了,還有批判你…他們的話,也都是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哦。” 燭臺切光忠看著她,微微一嘆。 “是我說錯話了,我的意思是……”他認(rèn)真的看著她的面容,神情很是嚴(yán)謹(jǐn)。 “你剛剛的態(tài)度,我是一點也不信。你就這么急的想和我們劃清界線么?”他的眼中劃過一絲受傷。 神月都:“……”暴擊。 你果然看了本嬸嬸的劇本!??! “你在說什么呢!”她盡量做自然的轉(zhuǎn)過身,讓自己顯的不狼狽。 “我哪有這種想法,自從我當(dāng)了你們的審神者以后就不可能再換人了,我和你們劃清界限做什么?”她語速略略提快,前進的腳步也有些急。 “你明明不是那樣的人,你明明內(nèi)心很溫柔,可你為什么要故作冷漠!”燭臺切光忠看出來了些什么,跟在她后面追問。 “你懂什么?!彼斑M的腳步猛的一頓,轉(zhuǎn)身面相燭臺切光忠。 “你了解我么?你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么?你挺什么說我是裝的?你挺什么說我內(nèi)心是個溫柔的人?”她就像是要掩蓋什么一樣,語速越來越快。 “我告訴你燭臺切光忠,我就是個冷酷無情,殘忍冷漠,自私自利,殺人不眨眼的家伙,是個人渣,是個暴虐無道的惡徒!” 這么一段話說下來,她微喘了口氣,平復(fù)了自己的呼吸。 燭臺切光忠低頭看著她,然后…… “你不是沒有眼睛么?” 潛臺詞:怎么眨眼? 神月都:“……”╬ ╬ ╬ tm,重點是這個么!你把我之前說的話都當(dāng)耳邊風(fēng)了么! 還好,燭臺切光忠沒有把她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神月都也便忍住了對他來一記‘友情破顏拳’的沖動。 “你希望我們憎恨你,嫌棄你,厭惡你……這才是真的吧。”燭臺切光忠兩指抵著下巴道。 “不是。”神月都果斷的否認(rèn)了。 “……”答的那么快,信你才有鬼了。 神月都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反應(yīng)有些過了,表情煩躁的轉(zhuǎn)過身。 “隨便你了,愛信不信?!?/br> 說著她抬步離開。而這次,燭臺切光忠望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沒有再追上去。 * ‘神月,為什么要這么對待他們?’ 回到屋內(nèi),寄住在她體內(nèi)的七尾便問她了。它對神月都的行為也很不解。 一年的相處,也令它認(rèn)清了它寄住在體內(nèi)的人不是阿修羅,而是一個真名叫神月都的女人。一開始它是很生氣,還直接斷了提供給她平衡身體力量的陰性查克拉。然后它見到這個名神月都的女人不僅硬氣的沒有求它,也沒有去想辦法治療自己的身體情況,就像是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一樣。每日都咳著血,一邊還要接地下懸賞的單子,一邊管理孤兒院各種雜物事項,還要帶著沒有異樣的表情微笑的面對那群孩子。再然后,它發(fā)現(xiàn)在遇到它之前,這個女人內(nèi)里器官已經(jīng)崩潰了,活在世上的時間不會久,它都佩服身體都這樣了,這女人既然一聲都沒吭過。 但那個時候它還是沒有松口,大不了它死了等十二年復(fù)活嘛,它身為尾獸又不是等不起。 但時間久了,每次看到她平靜的咳完血,然后繼續(xù)做事時,它后知后覺的意識到…… 這是一個求死的人,她根本沒想活。 察覺到這一點后,它便不干了,我本來就是要你不痛快的,沒想到‘死亡’既然還如你愿了!那還得了,當(dāng)然是反著來??! 于是它又開始了給她制造陰性查克拉,盡量讓她活得更久。 重明:你不開心我就開心了,嘿嘿嘿。 而一來二去,一人一獸便開始了在精神世界互相斗嘴的日常,比起旁人來,是最談得來的‘朋友’了。 也因此,神月都不會對旁人說的話,她一般都會說給七尾聽,也算是一種另類的釋放壓力了。 “你也知道,我活不久。”神月都坐到床上,微微一嘆。 “與其到時候各種傷感生死離愁的,倒不如從最開始的時候,就讓他們討厭我。然后……” ‘對你的死無動于衷是嗎?’七尾接道。 “嗯,這是我期望的。不過……我就是想不通,為什么燭臺切總是能察覺到?!鄙裨露伎鄲赖孽玖缩久?。 她覺得自己挺符合人設(shè)的啊?而且她還特意加了點真實情感進去,沒道理??? #今天的嬸嬸,依然覺得自己裝的很好呢# 神月都甩了甩頭,決定不再考慮這些有的沒的。有這個心思,她倒不如多想想怎么把和泉守兼定他們給修復(fù)好。 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她還嘚回那個世界一趟。不僅僅是因為和泉守兼定他們還在那里,她也放心不下孤兒院。 “咦?我的書呢?”就在神月都下意識的伸手往自己床頭一撈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摸了個空。 “嗨~原來是這樣??!” 神月都一僵,不可置信的抬頭望向她頭頂?shù)姆苛骸?/br> 髭切不知什么時候到了她房間里,坐在房梁上,手里拿著一本眼熟的書。 神月都:不是…我會議一結(jié)束就過來了,就算路上耽擱了點時間,以你的機動是怎么趕在我前面到達(dá)我房間里,還不被我發(fā)現(xiàn)的躲起來的?你的機動和隱蔽是不是有點不科學(xué)?!??! “你在和誰說話???”髭切輕巧的跳了下來,落到她面前,金蜜色的眼中透入出好奇。 “我以為…這種惡作劇只有鶴丸會做?!彼欁笥叶运?,拒絕回答他這個問題。 既然會被髭切撞見,這是她沒想到的。而面前這個情景,她不知為何,心里劃過一絲古怪和違和感,但很快便被另一件事給壓下了。 她剛剛為什么不在心里和七尾對話,要說出來……嘖,大意了。 “不要扯開話題哦~我早就想問你了……”他向前一步,向她靠近了一點,而神月都不適這么近的距離,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你為什么會來到這個本丸?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看’得到?和你說話的是誰?你身上的謎團實在的太多了,真是令人忍不住都……”揪出來。 ‘見’髭切越來越得寸進尺,她退后一步,他就向前一步,‘眼看’就要被逼到墻角,上演狗血言情劇情。她憋著氣,終于忍不住對他大喊一聲“停!” 髭切識趣的停步了,神月都內(nèi)心也暗暗的松了口氣。想:如果他再靠近,她會忍不住送他一記‘友情破顏拳’的。 “我不是說了么,想了解我就自己去外面打聽?。 彼庾邘撞?,與髭切拉開了點距離。才故作一臉不屑的開口,聲音里還帶了點嘲諷。 “等你們知道了我是個什么樣的人……”她語氣頓了一下,接著道。 “估計也是與外面的那些人,是一樣的反應(yīng)吧…呵。”最后一聲‘呵’可以說是非常具有諷刺意味了。 而神月都自認(rèn)為自己的演講說的不錯,于是轉(zhuǎn)過頭,想‘看看’髭切的表情。卻發(fā)現(xiàn)髭切既然用一種‘看啊,智障’的眼神看她。 神月·差點咬碎一口銀牙·都:你特喵那是什么眼神!小心眼珠子都給你挖出來! 可見嬸嬸有多生氣…… “我干嘛不問在我面前的當(dāng)事人,反而去聽取那些一聽就不靠譜的人的意見呢?”髭切無語道。 “哼,那你以為我會對你說實話么?”嬸嬸依然不屑臉。 “那傳聞就可信么?不是應(yīng)該眼見為實?”髭切反問。 “呵,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實的?!眿饗鹨廊怀爸S。 “這是你的親身經(jīng)歷么?”髭切緊上追擊。 “……”嬸嬸卡住了。 “嗨~真的?。∑鋵嵨乙簿碗S口一說。”髭切用夸張的表情詫異完,然后故作認(rèn)真道。 嬸嬸:我tm#@*x_…… ※※※※※※※※※※※※※※※※※※※※ 小都說刀劍們不是都猜到了么。至于猜到了什么,詳情回看第二章。 * 一到本丸,文風(fēng)逐漸歡脫233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想寫得沉重的,但是一寫到嬸嬸與刀劍的相處,就…就這樣了。_(:3ゝ∠)_ 啊~果然我只有在虐閨女的時候才會腦洞爆發(fā),靈感飆升么?(摸下巴.jpg) * 小都: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我的四十米大砍刀。(磨刀向二月.jpg) 二月:咦惹!!!!∑(°Д°ノ)ノ 二月: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