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墻
因為害怕迷路,白若塵一直把引線掛在身上,走多遠(yuǎn)放多遠(yuǎn),可他們這一路走來,沒有出現(xiàn)一個拐角,按理說,引線只可能一直在他們身后,是不可能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那現(xiàn)在又怎么解釋? 最絕的是,這個藍(lán)色的引線,在他們面前,拐了個彎。 “我對天發(fā)誓。”白若塵認(rèn)認(rèn)真真的把自己的小rou手舉了起來,“我們倆剛剛一路走來,真的沒拐彎?!?/br> 戈雁聲看出來了這小孩緊張,順著手撲棱了一把小孩的頭發(fā),又把他往衣服里裹得緊了一點:“不慫,你老公厲害,來一個砍一個,來一雙送一雙。全當(dāng)是超度亡魂了,回頭讓斥離請咱倆吃飯謝恩就成?!?/br> 白若塵把腦袋縮在衣服里,聽著戈雁聲在那兒瞎扯淡,說不緊張絕對是假的。 往常跟戈雁聲出去做任務(wù),所有的靈異事件都出在白若塵自己身上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跟戈雁聲這個煞氣重的要死的家伙相比,白若塵是個十足的‘軟柿子’。 但這次,這東西無差別攻擊,竟然把戈雁聲都一塊捎帶上整蠱了一把,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鬼智/障,那就是這個鬼,它足夠強(qiáng)。 白若塵嘆了口氣,心事重重:“下面往哪走?咱們總不能再這么一直朝前吧,這繞到啥時候了?!?/br> 戈雁聲和白若塵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同時沿著眼前的引線,朝那個黑魆魆的拐角走了進(jìn)去。 白若塵死死地盯著地上的引線,拐到了樓梯間,看引線的意思,竟然是打算讓他倆上樓。別的不清楚,但白若塵有一點絕對可以確定,他們從進(jìn)來就一直在一樓,根本沒有上過樓梯,鬼知道這個引線是怎么跑到這兒的。 他們倆沿著引線一直走到了三樓,引線還在往上走,看那架勢是奔著四樓去的。 白若塵一直勾著頭跟在戈雁聲的身后,誰知道戈雁聲突然一個急剎車,白若塵冷不防撞到了戈雁聲屁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氛的詭異造成了白若塵的大腦短路,他十分不合時宜的想,這屁股蛋兒還挺軟乎的哈…… 戈雁聲不知道自己小男朋友在想啥玩意呢,只是拍了拍白若塵的肩膀:“抬頭看?!?/br> 白若塵抬頭一看,懵了,因為在四樓的那一層臺階上,引線斷掉了。 猛的一陣穿堂風(fēng)刮了過來,把地上的破報紙吹的四下亂飛,有一張堪堪飛到了白若塵的面前,白若塵隨手撿了起來,看了下日期,這竟然是十年前的報紙了。 他順勢翻到了另一面,連標(biāo)題都沒看清,就瞧見報紙的另半張整個被紅色的液體占滿了,上面了寫了兩個觸目驚心的大字:“快逃?。 ?/br> “??!”白若塵條件反射的叫了一聲,把報紙遠(yuǎn)遠(yuǎn)地扔了出去,踉蹌了一下,眼看著就要踩空了。 戈雁聲一把拉住了白若塵,看表情比白若塵都驚恐:“你瘋了!這破樓沒修好,樓梯上連個護(hù)欄都沒有,你這么踩下去直接摔到一層!” 白若塵心有余悸的回頭看,在他身后僅僅一步之遙的地方,就是樓梯。從四樓往下看,黑的化都化不開。 白若塵有點恍惚的說:“報紙……剛剛那個報紙!” 戈雁聲聞言把報紙撿了回來,可上面什么血字都沒有。白若塵搶過來又看了幾遍,確實…… “估計是什么東西纏上你了。”戈雁聲說著,把小火龍弄了出來,緊緊地拉著白若塵的手腕,“跟緊我,別跑丟了?!?/br> 白若塵驚魂不定的點了點頭,順手把那張報紙塞到了口袋里,兩人這才一起上了四樓。 “你把身上的這個引線丟了吧,反正也派不上啥用場,你背著還死沉?!备暄懵暰璧拇蛄恐臉牵裁炊紱]發(fā)現(xiàn)。 白若塵搖了搖頭:“不行,不能亂扔垃圾,況且還能用,等出去了扔車?yán)锇??!?/br> “后生仔……真有禮貌,老師教的挺好的?!?/br> 突然響起的說話聲嚇了白若塵一跳,他像是一只受驚的兔子一般彈了起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在他的身后站了一個佝僂的老頭。 戈雁聲立刻站到了白若塵的面前,按說戈雁聲剛剛看了半天,沒道理發(fā)現(xiàn)不了這個老頭。但實在是不怪他眼瞎,而是這老頭大有古怪。 “白若塵,把你的符都掏出來,這人不對勁。”戈雁聲如臨大敵,“這老頭身上,既沒有活人的生氣,也沒有死人的死氣?!本谷弧袷且粋€沒有生命的擺件一般。 白若塵手忙腳亂的把符都掏了出來,黑燈瞎火的他也分不清是什么符,桃花符招財符貼了一身。后來也覺得這不是個辦法,白若塵索性又召喚了幾只寶寶出來,慫的不行的看著那個老先生。 那老頭干瘦干瘦的,一只手背在后面,另一只手里拿了個拐杖,溝壑縱橫的臉上還架了一副厚如瓶底的眼鏡。 他也沒做什么古怪的動作,只是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對白若塵說:“趕緊走吧小娃娃,這個時間了,我啊,就不留你們了?!?/br> 白若塵知道,民間一直都有一個說法,有些地方不能進(jìn),進(jìn)了可能就要鬼打墻。必須得屋主人親口同意了,這些來客才能走。聽著這個老頭的意思,這是允許他倆走了,那么他們這次應(yīng)該就不會遇見鬼打墻了。 戈雁聲最是個不怕死的,按照常理早就跟這個古怪老頭杠上了,但現(xiàn)在,手里牽著自己最重要的人,這個老頭的深淺戈雁聲也不知道,今晚也是狀況頻出,他實在是不想冒這個險,所以他壓低聲音對白若塵說:“先聽他的話回去,等明天我們理一理思路再來。” 可這老頭雖說老,但耳朵特別好使,一聽這話立刻就惱了:“你們倆還敢回來?。∥腋銈冋f,我這兒誰都不能進(jìn)!在我學(xué)生回來之前誰都不能進(jìn)??!” 說完,周圍的空氣突然響起了巨大的鐘聲,這鐘聲不是廟里的銅鐘發(fā)出來的,它更像是一種能量,直接砸到了白若塵和戈雁聲的魂魄上。 戈雁聲除了臉色難看了一點,并無大礙,但白若塵本就魂魄不穩(wěn),這下子一敲,差點沒把他的生魂直接敲散,他低頭,一口黑血狠狠地咳了出來。 戈雁聲見狀,心疼死了,滿腦子想著怎么把這小孩帶出去,他把一個符咒團(tuán)成球喂白若塵吃了,一只手?jǐn)堉兹魤m,就要往樓下跑。 他匆匆忙忙的下著樓梯,根本沒看到,后面那個老頭臉上的憤怒。戈雁聲拖著白若塵,轉(zhuǎn)眼間就下了三層樓,按說這個樓梯結(jié)束之后,他們就在一樓了,可以輕松的逃出去。 但戈雁聲沖出樓梯間后發(fā)現(xiàn),前面的拐角處還有一個樓梯間,里面的樓梯像一條陰毒的蛇一般,盤踞著往下延伸,根本就看不到頭。 “草!”戈雁聲陰著臉扭頭,果不其然,他們還在四樓,那個戴眼鏡的老頭,還是拄著一個破舊的拐杖,面色不善的盯著他們二人。 白若塵很虛弱,他現(xiàn)在感覺有什么東西鉆到他的身體里,照著他的靈魂狠狠地打了幾下,所以他整個人現(xiàn)在都是懵的,但饒是如此,他還是努力的組織起語言表示:“爺爺……您剛剛答應(yīng)了讓我們走,這才貿(mào)然來訪是我們的不對,我給您道歉?!?/br> 但那個老頭卻仿佛瘋了一般,什么話都聽不進(jìn)去,這時白若塵注意到,他身后似乎亮起了一個又一個燈盞,隨著亮起的燈越來越多,白若塵終于看清了那是什么東西。 那是一個又一個工人,散發(fā)著亮光的,是他們安全帽上的燈。 他們眼神空洞的睜著,無神的望著二人。 “鐺——”又是一下鐘響。 白若塵不適的咬緊了嘴唇,但那個老人身后的魂魄,卻仿佛聽到了什么命令一般,齊刷刷的照著他們倆就奔過來了。 戈雁聲不由分說的召喚出了混元斧,混沌在他的控制下緩緩地鋪開在了夜空里,看他的陣仗,竟然是想把這些怨靈絞碎。 “等一下!”白若塵趁著鐘聲停歇的空檔找回了一絲清明,“雁聲你仔細(xì)看,他們不是怨靈??!” 戈雁聲聞言一愣,抬頭看去。 許是剛剛的夜色太黑,所以看不真切,等戈雁聲湊著那些礦燈看清楚的時候,也驚了。這些東西竟然真的不是怨靈! 六道三界有自己的規(guī)矩,這些魂魄是可以去投胎的,殺了他們跟“殺人”無異,所以戈雁聲自然不能動手。 “草,老子活了這么多年,就沒像今天這么憋屈過!”說完,只能開了吞噬把這些東西傳送到較遠(yuǎn)的地方。 但完全沒有什么卵用,不一會兒這些魂魄就又爬回來了,整齊劃一的往白若塵和戈雁聲身上竄,看那架勢,像極了白若塵小時候玩的疊羅漢。 一下又一下的鐘聲還敲在白若塵的腦闊里,把他震得快煩死了:“到底有完沒完!這些東西左右也碰不到我們,這么猴急猴急的沖上來是干嘛呢!” 戈雁聲那邊被多方掣肘,前赴后繼的小工人不要命的往前送,戈雁聲穩(wěn)定的輸出著,也在思考白若塵問得那個問題。 正在這時,戈雁聲身后傳來了白若塵的一聲低呼。 “白若塵!”戈雁聲回頭,就看到那個老頭趁亂混了進(jìn)來,緊緊地拽著白若塵的衣角,瘋了一般把他往樓梯間里拖。 戈雁聲活了幾千年就這一次動了凡心,眼瞅著自己的愛人馬上就要被拖走了,一斧子朝著那個小老頭就去了。 這個時候,又是一陣鐘響,那個小老頭身上的金光硬生生的把混元斧擋在了外面。 戈雁聲伸手去拽白若塵,堪堪握住了白若塵的手腕。 那老頭力氣極大,分明一把年紀(jì)了,跟戈雁聲搶人竟然也不落下風(fēng)。眼瞅著白若塵就要被拖到樓梯間了,戈雁聲腦門子上都是汗,他真害怕這個老東西發(fā)起瘋來會把白若塵直接順著四樓扔下去! 可就在這時,一聲更加洪亮的鐘聲傳了過來。那個老頭的表情立刻就變了,他神色緊張的聽著鐘聲,然后飛身就走。 戈雁聲連忙把白若塵從樓梯間里抱了出來,白若塵經(jīng)過剛剛那么一下,整個后背都濕透了,只能趴在戈雁聲身上喘粗氣。戈雁聲心疼壞了,把人小心的摟在懷里。 鐘聲還在響,白若塵聽了一會兒,卻并有剛剛腦瓜子嗡嗡亂響的感覺了,他凝神想了想,發(fā)現(xiàn)了端倪:“雁聲,這次的鐘聲……是從那個小破廟里傳來的!” ※※※※※※※※※※※※※※※※※※※※ 啊嘞,是誰給我推文了嗎?我的收藏漲的好快啊。謝謝幫我推文的寶貝,鞠躬。也謝謝那些愿意收藏的寶寶,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