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扭的瓜
白若塵直接被過強的煞氣掀翻到了地上,無常趕忙跑過來扶起他:“快走!” “這是怎么回事??”白若塵連摔疼的屁股都顧不上揉,“戈雁聲他發(fā)的哪門子瘋?”斥離已經(jīng)跟戈雁聲纏斗到一塊了,但白若塵清清楚楚的記得,斥離是戈雁聲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 “一句兩句解釋不清楚,總之你快走!”無常擔心的看著戰(zhàn)場,沒怎么猶豫,也加入了進去。 白若塵現(xiàn)在完全在狀態(tài)外,他不明白為什么斥離和無常都要趕自己走,但是跟戈雁聲在一起呆了十幾個月,白若塵知道,戈雁聲一定不會害自己。所以傻乎乎的白若塵朝著戈雁聲大喊了一句:“雁聲?我需要走嗎?” “你還問他??”斥離的追魂索被戈雁聲狠狠地抽到了一邊,他大聲罵了白若塵一句,“戈雁聲現(xiàn)在這架勢,是想要你的命!白若塵你還不快跑!” 斥離都快氣瘋了,這廝聽不懂話嗎?沒看到戈雁聲渾身的殺氣都是沖著他去的嗎?? 聽到白若塵這句話,戈雁聲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后堅定的看著白若塵:“別走,你等著我……” 于是白若塵,就真的乖乖的站在那兒不動了。 一串劇烈的震動把斥離和無常都震了出去,白若塵也踉蹌著坐到了地上,帽子都被掀飛了。柜臺上的綠蘿被震翻了,灰黑色的泥土撒的哪兒都是。白若塵條件反射的擋住了眼睛,等他把手再拿下來的時候,塵埃已經(jīng)落定了。 戈雁聲抓著斥離的肩膀把他懟在墻上:“五千年前的那種感覺,我不想再嘗一次。五千年前我護不了他,五千年后,我若還是這么無能。斥離,我會在自責里煎熬一生?。。 ?/br> 斥離被摁在墻上,狠狠地咳出了一口血沫子:“你……你可以不傷害他,你只要按照流程上報天庭,九重天自會派給你新的‘制衡者’去換掉白若塵。別傷害他戈雁聲,你心里有他的,你愛他??!相信我……如果你這么做的話,你一定會后悔!” “我等不了……”戈雁聲陰鷙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松動,仿佛這個‘愛’字,真的能帶給他一絲慰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這些程序走下來,至少一年,斥離……別說一年,甚至是一秒,我都不想讓白若塵再呆在這個陰謀的旋渦里了。” 白若塵完全聽不懂這些人在說什么,他迷茫的看著提著巨斧向自己走來的戈雁聲,還是不諳世事的坐在地上,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是放松的——白若塵從頭至尾,都全無保留的相信著這個手持利刃的男人。 戈雁聲望著面前這個小小的人類,他的帽子被吹飛了,臉上都是臟兮兮的土印子,衣服上也沾滿了花盆里的土塊,但偏偏從里到外,都是溫柔又干凈的。他甚至還能放平聲音勸慰戈雁聲:“別生氣……雁聲,發(fā)生了什么?” 戈雁聲單膝跪下,他直視著白若塵的雙眼,右手握著的那把斧子砸在地上,堅定又冰冷:“出了一些不好的事……若塵,從你來到萬魂齋,到認識我,這一切都是敵人別有用心的安排。你……后悔認識我嗎?”這樣暴躁、脾氣大、喜歡賴床還不愛干活的我。 白若塵笑著說:“想什么呢,從來都不后悔啊,我甚至很感激他讓我見到你?!币驗橹挥羞@樣,我才有機會愛上你。 戈雁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強迫自己忽視心中那股洶涌的熱流,他沒發(fā)現(xiàn),他握著斧子的右手,已經(jīng)在微微顫抖了:“我也是,我很慶幸能遇見這樣的你。但現(xiàn)在,我將不得不推開你。兩眉之間是陰陽眼,天道挑選每一個‘制衡者’的唯一條件,就是必須擁有陰陽眼?!?/br> 戈雁聲的雙眼憋得通紅:“我會在你的靈魂上留下傷痕,廢掉你的陰陽眼,只有這樣,我們的契約才可以立刻解除。只有這樣……你才能盡快逃離這個地方……” 白若塵的嘴唇幾度顫抖,最后開口問:“那樣的話,是不是……” “不會疼?!备暄懵暲硭斎坏拇驍嗔税兹魤m的話,“我下手很快,不會疼,一下就好了?!?/br> 白若塵卻搖了搖頭,他眼睛里都是悲戚:“那樣的話,是不是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只要你以靈魂狀態(tài)出現(xiàn),我是不是再也感覺不到你,也看不到你了?” 是,你不僅僅將再也看不到我,我還會抹去你所有相關(guān)的記憶,你將重新變回那個,干凈純粹的白若塵。 但這句話……戈雁聲怎么舍得說出來呢?他把白若塵妥帖的融在自己的心里,這孩子難受的時候,戈雁聲的心也在疼啊…… 戈雁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的右手顫顫巍巍的抬了起來,對準了白若塵眉間的位置,白若塵第一次知道,混元斧的斧刃,竟然這么的冰冷。 戈雁聲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把左手撫上了白若塵的臉頰,他沿著下巴,摩挲到鼻梁,似乎要把這張臉的每一個毛孔,都牢牢地刻在記憶深處。 最后,戈雁聲的手在額角那個圓圓的疤痕上停下了,他溫柔的搓著那一塊有些粗糙的皮膚,似乎怕弄疼白若塵。隔了許久,戈雁聲才有些顫抖的問白若塵:“……恨我嗎?” 白若塵突然就笑了,他呼出的白氣在混元斧的斧刃上留下了一小層白霜,但很快,就被蒸發(fā)了。他一直眉眼彎彎的笑著,小小的臥蠶把眼睛都擠沒了,兩滴淚水從眼尾滴了下來,正好砸在戈雁聲握著斧頭的那只右手上。 那滴眼淚的溫度,灼熱到,戈雁聲幾乎拿不住自己的本體。他的右手劇烈的抖了一下,他實在是害怕現(xiàn)在的自己會傷到白若塵,只能讓斧子稍稍離遠了一些。 他執(zhí)著又頑固的問了第二遍:“白若塵,你恨我嗎?” 白若塵卻突然前傾抱住了戈雁聲的臉,戈雁聲嚇得立刻把斧子挪到了一邊。 白若塵看著拿遠了一些的斧子,溫柔的笑了,這樣一個處處小心的男人,怎么可能會傷害自己呢?白若塵看著戈雁聲臉上的掙扎,緩緩地吻了上去。 在唇還沒有貼到一起的時候,白若塵輕聲說道:“戈雁聲,我愛你?!?/br> “當啷——”混元斧狠狠地掉到了地上,戈雁聲在吻上的那一刻,終于放下了斧子,他狠狠地抱住白若塵,似乎就想這么把他融到骨子里。 是啊,他怎么忍心傷害這么一個深愛他的人呢…… 斥離和無常看到這兒,俱是松了一口氣——成了,沒他倆啥事了,麻溜兒的回家吧。 “我是白澤?”白若塵現(xiàn)在正坐在椅子上,他的手剛剛被劃到了,戈雁聲正在給他上藥。 “是,你別亂動?!备暄懵暷弥粋€蘸了醫(yī)用酒精的棉簽,小心的把傷口周圍的灰塵擦干凈。 結(jié)果不小心碰到了傷口,白若塵疼的抽了一下手。 “疼了?”戈雁聲立刻高度緊張,他把白若塵的爪子又拿了回來,小心的吹了吹,“我慢點給你弄,剛剛那么英勇無畏,我還以為你真的不怕疼呢?!?/br> 白若塵眉毛一挑,眼睛瞪得老大:“怪誰??” 戈雁聲把傷口清理的差不多了,大手一揮,把棉簽扔了,貼了個創(chuàng)可貼上去,然后把白若塵摁到了懷里:“怪我,都怪我,對不起……” 白若塵把腦袋頂在戈雁聲的懷里拱了拱:“下次……你可不能再這樣了。說好了的,有什么事都要一起扛,當年白澤獨自擔下了所有,你不也難受嗎……” 戈雁聲呼擼了一把懷里的腦袋:“放心,不會了。對了,寶貝,咱倆這算是確認關(guān)系了吧?” 白若塵的臉‘轟’的一下就紅透了:“我我我寶貝什么的真的不合適啊我都、我都二十多了……” “那我還五六千歲了呢,怎么著,你打算喊我啥???”說到這兒,戈雁聲突然對一件事感興趣了,“哎,你們?nèi)祟愐话愣荚趺捶Q呼伴侶?。俊?/br> 白若塵裝聾,把自己縮在椅子里,表示自己啥都沒聽到。 戈雁聲自打確認了關(guān)系之后,那是更加死皮不要臉了,他直接把白若塵束在懷里,耍流氓一般表示:“剛親我的時候那么剛,現(xiàn)在裝什么純情小白蓮???快快快,哥等著呢?!?/br> 戈雁聲幾千歲的人了,見證了歷史的興衰,又怎么會不知道人類如何稱呼伴侶呢,無非是想欺負欺負白若塵,想聽他親口叫一聲“老公”,滿足一下某人的惡趣味而已。 “快叫?!备暄懵暟寻兹魤m從自己懷里扒拉出來,齜著牙,磨刀霍霍的看著白若塵。 白若塵耳朵紅的都能透光了,小耳廓里的血管都能看到,戈雁聲老鼻子不要臉了,直接捏了上去:“快點,叫一聲我聽聽~” 尾音的那個波浪線,差點沒把白若塵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嚇起來。于是他只能乖乖就范,叫了一聲:“老祖宗……” 戈雁聲:“……我是不是忒慣著你了:)” 戈雁聲低頭,跟笑的賊兮兮的白若塵對視了一下:“最后一次機會,快好好叫一聲——老公。” 白若塵毫不客氣的點了點頭,應(yīng)了一聲:“哎,老婆乖哦。” 戈雁聲危險的瞇了瞇眼,這哪能行,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自己家的小男朋友這么不聽話,那以后還得了? 于是,戈·大尾巴狼·老流/氓·雁聲故作溫柔的問白若塵:“今晚上,就別回去住了吧?我這兒左右也有地方睡?!?/br> 白若塵心中警鈴大作:“我不唔!!哥眼僧你放楷唔(戈雁聲你放開我)?。 ?/br> 戈雁聲當機立斷的堵嘴,把人扛起來扔床上,解皮帶—— 然后這晚上,就“是老祖宗還是老公”的問題,白若塵和戈雁聲終于達成了一致。就是可能吧……達成一致的這個過程不怎么美好,因為聽白若塵那個哭唧唧的聲音,估計是強行達成一致的:) ※※※※※※※※※※※※※※※※※※※※ 這個白告的,那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哭死我了………………………… 甜不甜!你就說甜不甜?。?/br> 當時有想是不是太快了,但想到這倆已經(jīng)相互暗戀一整年了,我就直接那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