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
在每次戰(zhàn)爭來臨的時候,動物總是最警覺的。大批的兵士必須穿過密林才能到達(dá)戰(zhàn)場,把原本居住在森林里的走獸嚇的四散奔逃,白澤看著身旁跑過去的走獸,神色凝重。 戈雁聲離化形期不遠(yuǎn)了,所以這些天總能感受到一些原來體會不到的東西,比如說,白澤的情緒。 戈雁聲嗅到了一絲悲傷的氣味:“你怎么了?戰(zhàn)爭都要開始了,共工那邊也沒人來搶你的精怪圖,你不開心嗎?” “說不來。”白澤搖了搖頭,他看到了一只小老虎,它應(yīng)該是沒跟上mama,單獨(dú)落了單,現(xiàn)在正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它臉上臟兮兮的,泥水把眼睛都糊住了,一個不留神就把腳塞到了一個地縫里,立刻驚天動地的嚶了起來。 白澤嘆了口氣,走過去把它弄了出來,又細(xì)心地把他臉上的臟東西擦掉,這才放它繼續(xù)離開。小東西似乎知道白澤對它有恩,分明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又回頭舔了舔白澤的手心才走。 白澤單膝跪在地上,出神的看著它扭著小屁股的身影,白澤四周還不斷有各種各樣的動物跑過,白澤停了許久,說:“這小家伙沒了mama,估計(jì)活不久。” 說完,他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樣,立刻起身,轉(zhuǎn)頭朝著跟動物們相反的方向走去。 戈雁聲擋在了白澤身前:“干嘛去!你又要給自己找麻煩??” “不是,我就是想去戰(zhàn)場看看?!卑诐勺プ⌒「^的柄,“走吧,你陪我一起去?!?/br> “我又看不見!”戈雁聲第一次體會到了一種名為無奈的情緒,“行吧權(quán)當(dāng)是陪你了?!?/br> 巍峨的不周山靜靜地立在空曠的大地上,高高的天柱穿透云層,但是黑壓壓的天氣仍舊讓這個曠野顯得擁擠又逼仄,廣袤的平原上幾乎寸草不生,但卻沒有什么揚(yáng)塵。 因?yàn)樵谄皆膬蓚?cè),兩隊(duì)人馬靜靜地矗立著,無聲的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一只戰(zhàn)馬似乎是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了,它不耐煩的甩了一下尾巴,粗硬的馬尾掃到了身后士兵的臉頰,瞬間,一直以來維持的很好的平靜被打破了。 兩方都躍躍欲試,逐漸興奮的空氣在對壘的大軍之間涌動,士兵們握緊了手中的兵器,濕滑的汗液讓氣氛更加亢奮。他們小幅度挪動著,摩拳擦掌。 突然,有一方隊(duì)伍平靜下來了,長長的隊(duì)列無聲的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顓頊身著甲胄,騎著一匹馬走了出來。 很快,另一方的陣營里,共工也沉默的站到了陣前。 顓頊看著四野里黑壓壓的士兵,沉聲說道:“最早的阪泉之戰(zhàn)時,皇帝與炎帝大戰(zhàn),并最終以你們的臣服告終。先哲感念我們同宗同源,不愿意起兄弟鬩墻之禍,這才饒了你們,可你們竟然絲毫不感念先人的恩德!” “炎黃二帝均為少典所出,”共工抬頭,直視著顓頊,“那憑什么,這個位置,你們黃帝的子孫坐的了,而我們炎帝的子民就坐不得呢!” 顓頊臉上沒有絲毫懼色:“你早就起了異心了!上次我與蚩尤一族的大戰(zhàn),當(dāng)中必定有你一份功勞!” 共工并未答話,他微微揚(yáng)起頭,有些自傲的說:“史書都是勝者書寫的,我能贏,所以不在乎你說什么。” 戈雁聲跟白澤躲在遠(yuǎn)處的一個高地上,聽到共工這么說,戈雁聲瞬間就樂了:“這個老家伙可是太不要臉了!” 白澤彈了一下戈雁聲的玄鐵斧身:“顓頊和共工是半只腳踏入神界的人,他們倆要是真的想打,旁人攔不住的。只是那場面,可不是這些rou/體凡胎的人類能招架得住的。” 戈雁聲凝神感受了一下:“下面可還有不少人類呢,要是這倆神仙打起來的話,沒他們什么事了吧?他們過來干嘛,找死嗎?” 一提到這個問題,白澤也哽住了,前幾次大戰(zhàn)他都去看了,雖然人比著現(xiàn)在只多不少,但那時的炎黃二帝和蚩尤的修為實(shí)在不夠看,這才帶了一大堆人助戰(zhàn)??蛇@次,顓頊明明有實(shí)力與公共一戰(zhàn),并不需要旁人的輔助,那是為何…… “許是為了好看些吧?!卑诐煽聪蛳旅嬉呀?jīng)纏斗起來的二人,果然,他們二人雖是打的如火如荼,但范圍控制的很好,身后的一眾兵士只是吶喊助威,看起來并沒有太大問題。 白澤帶著戈雁聲趴在地上看了好一會兒,戈雁聲倒是無所謂,但是白澤趴的腿都麻了…… 白澤苦哈哈的錘了錘自己酸疼的大腿肌rou,戈雁聲感覺到了他的動作:“怎么了?要不我們回去吧,他倆打架也著實(shí)沒什么好看的,我是不明白那些人類在瞎喊個什么勁。” 白澤探出頭去又看了看:“不慌,他們應(yīng)該快打完了,看他們倆打完咱們再走?!?/br> 白色的霧氣在顓頊周圍縈繞著,雖然看上去羸弱,卻綿綿不絕,凜冽的刀光自其中射出,像極了劈下來的閃電。公共那邊,澎湃的浪濤狠狠地拍向顓頊,紛飛的水沫在地上留下了一處處漆黑的水跡。 顓頊的劍在水中穿梭,像極了一條條矯健的銀魚,每一嘴都死死地咬在要害上,公共手中揮著一把長矛,在水中不斷地?fù)舸虺隼嘶ā?/br> “鏘——” 長劍和銀槍狠狠地砸在了一處,顓頊壓著那柄長矛,硬是把共工壓得幾乎跪下。 “我族不愿大開殺戮?!鳖呿溗浪赖囟⒆」补?,周身水汽蒸騰,白色的霧氣緊緊地包裹住他的身體,“認(rèn)錯,退兵,然后把你的兒子后土送來當(dāng)質(zhì)子!我們……就還可以重修于好。” 共工陰狠的看著顓頊,眼睛里血絲遍布,滿眼不甘:“然后呢?我族一生都這樣庸碌?屈服在你們的身下,做一個小小的附庸部落嗎???” 顓頊眼里滿是無奈,共工至今都沒看清楚…… “你還不明白嗎!天下共主本就是大勢所趨!就算是沒了我,還會有別人!”顓頊狠狠地把共工壓到了地上,“你族式微,你和后土,是唯二能與我一戰(zhàn)的人,你們二人若是死了,其余的族人,你讓他們拿什么跟我族抗衡!跟其他部落抗衡!” 顓頊把劍鋒往一旁錯了錯,和緩了一下自己的語調(diào):“但是我不想殺你。我們兩族自古以來就一直交好,我也一直秉承著萬事留一線的原則,你按我說的做,我不會動你炎帝一脈?!?/br> 共工跪在地上,看著地上潮濕的泥土慢慢變干,忽然笑了起來,他越笑越大聲,越笑越尖利,他看著遠(yuǎn)處巍峨的不周山,輕聲問道:“那如若我把你族的精銳盡數(shù)留在這里,我炎帝一脈、我兒后土……是不是就還有機(jī)會呢?” 顓頊瞬間就意識到不對了,他周圍的白霧騰空而起,沖著共工就去了,顓頊?zhǔn)种械拈L劍也沒有遲疑,立刻就劈向了共工的脖子,但是,終究是晚了。 共工周身原本沸騰的水汽,眨眼間就凝結(jié)成了堅(jiān)硬的冰凌,它們像一層堅(jiān)固的甲胄,把共工身上裹了個密不透風(fēng),顓頊的長劍到了他的脖子上,竟然直接被震開了! “共工你瘋了!”顓頊根本攔不住他,“這曠野之上還有你的族人!” 但共工只是閉著眼,任憑冰凌變得越來越厚??吹竭@一幕,炎帝部落的族人突然就懂了,他們丟掉了手里的兵器,瘋了一般撲向了顓頊的族人,他們什么武器都沒帶,就靠著自己的兩臂,死死地抱住自己的敵人。 顓頊的兵士一看事情不妙,立刻使出渾身解數(shù)想要逃脫,刀扎斧砍,悉數(shù)招呼了上去,可共工的士兵,哪怕被扎的渾身是血,也仍舊狠狠地抓著自己的敵人,不讓他們潰逃半分。 白澤直接從高坡上站了起來,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下面的戰(zhàn)場,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戈雁聲看不見,但他感覺得到,地面除了混亂蓬勃的靈力之外,還有一股……很濃的,血腥味。 “出什么事了?”戈雁聲痛恨自己是個瞎子,“怎么了白澤?” “共工自爆了自己的靈識和修為,選擇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提升自己的力量,他現(xiàn)在……相當(dāng)于一個神,且抱有死志,我殺不了他。”白澤愣愣的看著穿著一身冰甲的共工,“他的族人也很奇怪,他們不要命的跟顓頊的人纏到了一起,卻只是為了困住他們……為什么?” 很快,共工就告訴了白澤,這是為什么。他裹著一身的堅(jiān)冰,身量高大了數(shù)倍,邁步,緩緩地走向了不周山。他吐出來的氣息帶著血沫,但偏偏又是那么的不容置疑:“我要讓這不周山,再也做不了天柱!” 顓頊拼盡全力想要攔住他,但共工賭上的,是他畢生的修為,又豈是顓頊能攔得住的? “他想撞斷不周山!”白澤死死地握住斧柄,“戈雁聲!他想讓不周山壓死這平原上所有的人!” 顓頊也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他不再追著共工,反而掉頭去幫助自己的族人,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沒有用的…… “不行,這樣不行的!”白澤喃喃自語,“不周山實(shí)在是太高了,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那些人類根本就跑不出去!要怎么辦,我想想,我想想……” 共工邁著他堅(jiān)定地步伐,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靠近著不周山。顓頊帶來的兵士突然就明白了共工的意圖,但是一反常態(tài)的,他們并沒有絕望的哭天搶地,正相反,他們彼此對視了一眼,然后一致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們不再掙扎,卻反而伸出了手,伸向了自己的袍澤,所有的士兵沉默的拉起了一道人墻,他們平靜的看著不周山,那一瞬間,白澤懂了——他們從來就不打算活著回去。 ※※※※※※※※※※※※※※※※※※※※ 感謝小可愛送給我的營養(yǎng)液,如果沒搞錯的話應(yīng)該是27863972這個小可愛給我潑了五瓶,謝謝你,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以及,嚶嚶嚶,我這么可愛,要不要收藏一下我的下一本?。俊逗偩曫B(yǎng)指北》,這只小狐貍也超可愛噠~ 【文案】 身為一只狐貍精,為了拿到情報(bào),季藍(lán)煙理所當(dāng)然的開始勾引蔣云翰。 蔣總看著助理懷里的毛絨絨若有所思,季藍(lán)煙的豎瞳慢慢放大,圓眼中蓄滿淚水,可愛又無辜:哈哈哈哈怎么樣啊兩腳獸???受不了了吧!趕緊跪下給爺鏟屎! 蔣云翰:“抱走,這東西掉毛?!?/br> 季藍(lán)煙:…… 勾引不來我偷總行了吧。 季藍(lán)煙叼著檔案袋,躡手躡腳的從書房出來,就看到兩腳獸蔣云翰變成了一匹大尾巴狼,皮毛油光水滑,長滿倒刺的舌頭正輕輕地舔舐著獠牙:“來看看,我新做的美甲怎么樣?” 看著那磨得锃亮的爪子,季藍(lán)煙的嚇得炸毛了,檔案袋從嘴里掉了下來:“蔣先生,強(qiáng)扭的瓜不甜……” “但是解渴?!?/br> 季藍(lán)煙被嚇成了飛機(jī)耳:“我們有生殖隔離,是不會有結(jié)果的……” 蔣云翰叼著后頸皮把小狐貍?cè)拥搅烁C里:“我都跟你這個男狐貍搞在一起了,還要什么結(jié)果?” 【腹黑霸氣狼族首領(lǐng)攻x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精明狐貍受】 小劇場: 蔣云翰最近有了新玩法,他發(fā)現(xiàn)只要對季藍(lán)煙進(jìn)行血脈壓制,季藍(lán)煙就只能維持在獸型,做一個軟萌的小狐貍,于是…… 蔣先生網(wǎng)購了一大堆小衣服開始玩換裝paly—— 小西裝~ 季藍(lán)煙:唔,還挺帥的。 工裝褲~ 季藍(lán)煙:還湊合吧。 于是得寸進(jìn)尺的蔣云翰拿出了一件超可愛的公主裙,季藍(lán)煙炸了:“我不女裝你給爺爬啊啊啊啊啊?。 ?/br> 嗯,今天也是被飼主逼迫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