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我們的老朋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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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柔合上卷宗,手指在封皮上點了點,“好,這個案子我接?!?/br> 鄭言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需要給你安排助手嗎?” 曾柔忖了忖,“我想找伍佩儀做副手。” 鄭言微一點頭,“當然沒問題,不過署里有兩個經(jīng)驗更為豐富的律師正好最近手頭的案子也不多,需不需要……” 曾柔眸光閃爍,流轉(zhuǎn)著慧黠的流光,溫涼的指尖在卷宗上畫了個圈最后在中心輕輕一點,“不用了,我和佩儀兩個人可以搞得定?!?/br> 她勾唇淺笑,“你要對我有信心!” 曾柔明白鄭言想安排一個生面孔,從旁證明這個案子她全程都是靠自己的力量完全,并沒有什么所謂的幕后團隊,可曾柔覺得根本沒必要證明。 信任你的人始終都會相信,不信你的人又何必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 就算你全天24小時跟拍,弄個真人秀出來,他們也會說有劇本。 沒必要。 回到辦公室,曾柔馬上和伍佩儀開始研究案情,約見當事人。 當事人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衣著普通,頭發(fā)微亂,下巴上還殘留著沒有刮干凈的胡茬,一看就是一個為生計疲于奔命,營營役役的社會大多數(shù)。 曾柔倒了杯水放在男人面前,轉(zhuǎn)身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魏先生,我們開始吧!” 魏誠目光隱晦的向會議室門口瞟了瞟,狐疑道:“其他人呢?” “沒有其他人?!痹犭p手合攏搭在桌面上,鄭重其事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您委托的代表律師曾柔,我旁邊這位是伍佩儀律師,她將作為這個案件的副手?!?/br> 魏誠再一次看向門口,難以置信地問道:“就你們兩個小姑娘負責?幕后團隊的人呢?他們不來嗎?” 曾柔莞爾,“魏先生,不要盲目相信網(wǎng)上的無稽之談。這樣,您先介紹一下情況吧!” 魏誠將信將疑的看著曾柔,“不是……那人說,這案子只能找你才能贏,就你不怕那些大財團。” 單憑你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 魏誠怎么都無法相信。 曾柔眸光閃了閃,“那人是誰?” 魏誠揮了下手,“你別管是誰了,反正有人和我說,要想替我兒子討回公道,就只能找你。他還說你就沒有打不贏的官司?!?/br> 當時那人西裝革履,周身的氣派比他公司的大老板還要強百倍,這樣的人斷不可能無聊騙自己。 再加上網(wǎng)上都在說曾柔背后有整支幕后團隊幫她出謀劃策找官司,魏誠就更信到十足十,這才在一樓接待大廳指名道姓要求曾柔做自己的代表律師。 可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樣? 曾柔微微一笑,“京州優(yōu)秀的律師很多,我不敢說只有我才能打贏這單官司,但至少我應該是其中之一。至于我身邊這位伍佩儀律師,雖然也很年輕,但自出道以來,從未輸過任何一場官司?!?/br> 魏誠重新打量著兩人,半信半疑道:“真的?你沒騙我?” “當然?!痹嵘酚衅涫碌狞c頭道:“雖然不敢狂言比得過京州幾位名牌大狀,但在新生代律師中,我們兩個肯定是翹楚。你要是堅持找上面那幾位,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這個律師費,您一定請不來。” 被曾柔這般吹捧,伍佩儀只覺得耳根發(fā)紅,她確是從未輸過一場官司,問題是她一共才打過幾場官司啊,一只手都能數(shù)得過來。 魏誠抿了抿唇道:“行啦,行啦,就你們兩個吧!” 曾柔打開錄音筆,“那我們開始吧!魏先生,您為什么要以個人名義起訴完美信息這樣的大公司?可以說得具體些嗎?” 魏誠搓搓手,聲音低沉了幾分。 “我是一個單親父親,孩子的母親在他五歲的時候去世了,之后我一直一個人帶著他,他今年十四歲,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下周二就是他的生日?!?/br> 魏誠喉嚨哽咽,眼睛漸漸蓄滿水霧,他吸了吸鼻子,嗓音陡然凌厲,“是完美信息公司,是他們的游戲殺死了他!” 曾柔握著筆,從案卷上抬起頭,“那是一款什么游戲,您能說的具體一些嗎?” “那是一款叫做《逃出生天》的手機游戲,在學生中很流行,他的同學都在討論它,這段時間他的話題就沒離開過這款游戲。 以前他也玩過其他一些手游,我也沒過多約束他,上學前,放學后,晚上,只要做完功課,他就可以玩。 老實說象我這樣一個的單身男人帶著個孩子生活并不容易,他能安靜的待著不給我惹麻煩,能讓我在有限的時間里稍稍歇一會兒,我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 但這款游戲和其他的很不同,他一玩就象上癮了一樣根本停不下來,學習成績也明顯下降,和他一起的幾個孩子都有不同程度的這種情況,我也為些管過他,強行沒收手機,我們?yōu)榇顺车煤軈柡?。老實說,我真沒有精力一直這樣盯著他,而且他沒有手機,我更不方便監(jiān)督,有幾次他晚上沒回家,我根本不知道該去哪兒找他,所以后來我把手機還給了他,但要求他克制??墒恰?/br> 魏誠又有些哽咽起來。 伍佩儀遞過紙巾盒給他,“他死的那個周末發(fā)生了什么?” “和平時一樣,他不用上學,就留在家里,我看到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沙發(fā)上玩游戲。我在一家超市做理貨員,那幾天正好是大盤點,我回來的很晚,我只有大約半小時的時間回家吃個方便面,然后就趕去我家附近的一個倉庫做看更。 我學歷不高,有沒什么專長,只有這樣連續(xù)做兩份工作才能維持生活,我在為他將來上大學存錢?!?/br> 提到這個,魏誠再次哽住了。 曾柔靜靜的等他的情緒平復下來。 好一會兒魏誠用紙巾擤了擤鼻子接著道:“我走之前,和他說已經(jīng)很晚了不要再玩了,他答我說還差一點兒就可以升下一級,最多半小時他就睡覺。我揉揉他的頭,就去上班了?!?/br> 魏誠垂著頭,瞬也不瞬的盯著自己的掌心,仿佛那里還沾染著兒子最后的氣息。 “我再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早上八點,他倒在沙發(fā)上,手里還拿著電話,我以為他睡著了,走過去想叫他回房睡,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 魏誠再也說不下去了,眼淚終于落了下來砸在桌面上。 曾柔望著他,眸色幽暗,那種失去至親的痛苦她曾經(jīng)也經(jīng)歷過。 她把水杯往魏誠面前推了推,“魏先生,需要休息一會兒嗎?” 魏誠用手掌抹了抹眼淚,抿緊嘴唇,稍微調(diào)整一下情緒道:“不用,我能挺過去?!?/br> 曾柔和伍佩儀隱晦的交換一下眼神后,說道:“魏先生,您可不可以告訴我,您這次針對完美公司提出不當死亡訴訟,最終要想得到什么?” 魏誠疑惑又暗含隱怒的望著曾柔,似乎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問這樣冷漠的問題。 死的是他的兒子,他最親的人,難道他不應該為自己,為他的孩子討回一個公道嗎? 曾柔能理解這種被冒犯的心情,她抿了下唇道:“您別怪我冒昧,作為您的代表律師我必須搞清楚您的真實意愿。在正式開庭前,對方律師肯定會聯(lián)系我們,尋求庭外和解的可能,我需要知道您的想法,才能更好的制定相應的策略。假設對方提出經(jīng)濟賠償,您會考慮接受嗎?或者說賠償金高于多少的時候,您會考慮?!?/br> 魏誠“噌”的一下站起來,他雙手撐著桌面,身體前傾,猩紅的雙眼迸射著怒火,“你以為我是為了要錢?他是我的兒子,我最親的親人……他才14歲,他本來有大好的前途,美好的人生,可現(xiàn)在他死了!他死了!那是一條人命,你告訴我多少錢能買他回來,我賣房賣地,賣肝賣腎換他回來!我想讓他回來!” 悲愴的聲音會議室里回蕩,空氣一片凝重。 魏誠倒坐回椅子上,雙手捂面,喃喃道:“我想他回來……” 曾柔和伍佩儀的眼眶都跟著有些濕潤。 半晌,魏誠抬起頭,雙眼布滿血絲,一字一頓堅定地道:“我不要和解,無論多少錢都不行!是他們害死了我的兒子,我要告他們,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逃出生天》這款游戲的危害,我要讓這款游戲下架。絕不能讓這款游戲再繼續(xù)害人,不可能再有下一個受害者?!?/br> 曾柔和伍佩儀都被魏誠所感動,她們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魏先生,您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努力達成您的愿望,保證讓這款游戲下架?!?/br> “謝謝,謝謝你們?!?/br> “不過,魏先生我必須提醒您,上到法庭對方律師一定會想辦法攻擊您,他們會盡力說服陪審團相信,是由于您的疏忽照顧導致孩子的死亡。你必須做好心理準備?!?/br> 魏誠吸了口氣,鄭重的點頭,“我明白?!?/br> …… 翌日。 曾柔拎著兩杯某連鎖品牌的外賣咖啡走進辦公室。 伍佩儀聽到動靜轉(zhuǎn)動轉(zhuǎn)椅,眉梢輕挑,眼睛玩味的對著她勾唇淺笑道:“剛剛對家律師打電話過來,世界真小,又是我們的老朋友!” 曾柔眉心動了動,“曾晗芳?” 其實這也不難估計,完美信息技術有限公司是龍寒墨私人名下最有潛質(zhì)的公司,而《逃出生天》正是他們今年重點推薦的手游,目前正準備推出兄弟篇《絕地反擊》和《終極一戰(zhàn)》兩款游戲,同時還在聯(lián)系電影公司開拍電影版三部曲。 曾晗芳作為龍寒墨的未婚妻參與這個案子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過曾柔沒想到龍寒墨會放心把這么重要案子完全交到曾晗芳手上。 直到下午,雙方當事人及律師見面,這個疑問才有了答案。 原來,崔偉名親自接了這個案子,而曾晗芳只是他的副手之一。 睇著對方魚貫而入的律師團隊,曾柔扯了下唇,與伍佩儀相視一笑。 魏誠顯然被眼前的陣勢嚇了一跳,瑟縮的向后靠了靠,低聲問曾柔,“這里哪個是完美公司的負責人?” 曾柔搖了下頭,“負責人沒有來,對方全權委托律師處理。你一會兒有什么想法直接和律師說吧!” 魏誠抿了抿唇,眼睛灰暗了幾分。 知道今天要和對方見面,魏誠一夜都沒怎么睡,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卻原來無處訴說,對方根本不關心。 這就是他們的態(tài)度,一條人命在對方眼里都不值得親自過來一趟,致個歉或慰問幾句。沒有,什么都沒有,他就象個麻煩一樣,只換來對方委托一群律師來對付。 待所有人坐好,負責接待工作人員端上咖啡,出去時回手將會議室的門關好。 崔偉名凝著徐徐關閉的房門,轉(zhuǎn)眸看向曾柔,眼神里透出輕謾,“你師傅呢,怎么還不過來?” 曾柔攏了下發(fā)絲,似笑非笑道:“只是個很小的案子,沒必要驚動我?guī)煾?。這次由我代表魏誠先生處理這次的訴訟。正式介紹一下,我旁邊這位是伍佩儀律師,這次委屈她做我的副手。” 這話說的,諷刺意味濃重,一個小案子,不值得鄭言那種級別的律師出馬。鄭言什么級別?不就是和崔偉名同一個級別嗎?人家不屑一頓的案子,只派個小徒弟出來,再找個一年實習期未滿的小律師做副手,還要說是委屈,那他帶這著整個律師團隊來,豈不成了笑話? 曾柔這番含沙射影的譏諷,讓崔偉名嘴角抽了抽,眼神陰鷙的蟄了曾柔一眼。 “崔律師,請多多指教?!痹嵯驔]看出崔偉名的不悅一般,云淡風輕的伸出手。 崔偉名睇著曾柔伸過來的手,陰沉幽暗的瞳孔中,不帶半點溫度。 當著這么多人,如果對她置之不理,未免顯得他崔偉名流于小氣,失了身為前輩大律師的風度,可就這么和她握手,又有些心有不甘。 最后崔偉名還是敷衍的觸了下曾柔的指尖。 此時,伍佩儀也站起身,“崔律師,我是伍佩儀,本案的副手律師,請多多指教?!?/br> 崔偉名咬了咬后槽牙,伸出手,“好說。” 曾柔和伍佩儀重新落座,誰也沒理包括曾晗芳在內(nèi)的幾名副手律師。 曾晗芳面色陰沉的垂下眼瞼,掩住眼底的陰霾。 …… 會談正式開始。 崔偉名說了一些深表遺憾的官話后,拿出一張支票推到魏誠面前,“這是完美公司的一點兒心意,死者已矣,我們活著的人還需要繼續(xù)生活。收下這張支票后,麻煩您在這份和解文件上簽個字,保證從此不再以任何方案向任何人透露與本案有關的任何信息,停止一切有關完美公司的名譽侵害行為?!?/br> 魏誠看著那張一百萬的支票,氣得雙眼通紅,嘴唇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曾柔伸手輕輕將支票推回去,“我當事人不接收這樣的和解方式。” 崔偉名挑了下眉,“那你們想要多少,二百萬,三百萬? 老實說,我當事人最多可以給到二百五十萬,不能再多了?!?/br> 如此輕慢,不屑的態(tài)度,讓魏誠心寒得全身發(fā)抖。 他伸手將支票連同和解協(xié)議撒得粉碎,轉(zhuǎn)身沖出會議室。 魏誠是個老實人,他讀書不多,不會說什么大道理,這是他唯一可以表達憤怒的方式。 曾柔與伍佩儀對視了一眼后,伍佩儀起身追了出去。 與此同時,曾柔也站起身,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崔律師,我們法庭見。” 崔偉名起身,惺惺作態(tài)的嘆了口氣,“曾柔,好好勸勸你的當事人,不要義氣用事,你我都清楚這個案子擺上庭對大家都沒好處,趁著完美公司急于如期推出新游戲,收下這二百五十萬,大家皆大歡喜。” “皆大歡喜?”曾柔冷笑,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俱是寒意,“一條人命就這么沒了,你歡喜得起來了嗎?反正我歡喜不起來!” 崔偉名凝眉,不贊同地反駁,“曾柔,我以為你是聰明人,怎么也說這種傻話,沒錯他現(xiàn)在是很傷心,不知道該怎么把這種痛苦的情緒宣泄出來,所以把憤怒轉(zhuǎn)嫁到我當事人身上,好象非得告上法庭,才叫討回了公道。 可之后呢?人死不能復生,他還要繼續(xù)生活,再婚,還會有其他孩子,這二百五十萬不比討回一句公道更能實際改變他的生活質(zhì)量。 這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我們作律師的,要理性,不能完全被當事人牽著鼻子走,有很多時候,我們要跳出來,更加理性的為當事人選擇對他最有利的結果。 好好想想,我等你消息。嗯?” “不用想?!痹嵫灾忚彽溃骸叭绻昝拦鞠胗缅X擺平這件事,那我們的開價是十億!十億買下《逃出生天》以及其所有衍生產(chǎn)品的版權,完美公司今后不得再予以發(fā)布、使用,另外公開向我的當事人道歉,承認是完美公司不當?shù)挠螒蛟O計直接導致我當事人的孩子死亡?!?/br> 崔偉名面色一震,幽暗的瞳眸卷起了細細的波瀾,“曾柔,你明知道不可能。” “那么,崔律師,我們法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