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朝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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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恍然大悟,她真是忙糊涂了,怎么把謝惜朝給忘了!能放心把江世欽交過去照顧的,謝惜朝絕對排前幾位。拉過葉飛星親了一口,夸道:“星兒真棒!” “惜朝,你幫忙看一下兄長,我得趕緊出去了,外邊好多事都在等我安排?!睕]等謝惜朝回答便一溜小跑的拉著葉飛星跑了。 葉飛星回頭,朝著謝惜朝甜甜一笑。 屋內(nèi)靜悄悄的,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江世欽坐在桌邊,謝惜朝在遠(yuǎn)處站著一直未動。過了許久,江世欽溫言道:“坐吧。”他的語氣沒有多大的變化,猶如以前那般。 謝惜朝在他旁邊坐下。 方才勞累,江世欽舊疾犯了,掩嘴咳了起來。謝惜朝起身繞到他身后,掌心涌動著靈力,輕輕為他順著氣。 江世欽漸漸停下了咳嗽,面上還有些蒼白,他掩著嘴輕笑道:“以前便發(fā)現(xiàn),惜朝特別會照顧人。” “你啊?!苯罋J語氣輕了不少?!安灰偸钦疹檮e人,也該找個(gè)人照顧你了。我上次跟你說的葉家小姐你放在心上,待我忙完這些日子便讓阿城安排你們見見?!?/br> 謝惜朝停了手,面無表情的回到原位坐下。“用不著?!?/br> 江世欽輕嘆?!澳憔褪切『⒆悠?,以前你總怪你爹娘著急,你卻也已經(jīng)到了該著急的年紀(jì)了?!?/br> 或許是前幾天差點(diǎn)脫口而出,也或許是明知求而不可得的釋然,謝惜朝平淡道:“我此生想要的人只有你一個(gè)?!?/br> 江世欽被他這句話噎的差點(diǎn)一口血吐出來,他扶著胸口,不可置信的看著謝惜朝,然后笑了出來?!跋С阏媸莻€(gè)小孩子,哪能和兄長過一輩子。終是要成家的?!?/br> 謝惜朝猛然向前探去,在江世欽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按著他的肩膀吻了上去,如蜻蜓點(diǎn)水,只是碰了碰就就分開了。 “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br> 謝惜朝看著他,目光很沉很沉,近在咫尺,江世欽忍不住感覺危險(xiǎn)。 正在此時(shí),外邊一陣喧嘩,一聲尖銳的女聲喊道:“新娘子來了?!?/br> 江世欽恍然推開謝惜朝,理了理衣冠強(qiáng)裝鎮(zhèn)定站起來。長長的舒了口氣?!跋С銊e鬧了?!?/br> 然后他大步超外走去。 “世欽哥哥?!敝x惜朝在身后喊了一句。 江世欽停下,兩側(cè)赤色繡帶揚(yáng)在身側(cè)。 謝惜朝道:“愿你們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共白頭?!?/br> 江世欽頓足,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意?!爸x謝?!?/br> 來到門前迎親時(shí)他已恢復(fù)了往日溫潤姿態(tài)。將林云錦纖纖玉手握在掌心,小心扶下轎子。在旁人看來,他溫柔體貼,將來會是一個(gè)好丈夫。 行過禮儀,拜了天地,林云錦被送入洞房。江世欽在席間忙著敬酒,應(yīng)酬。到了謝家這邊,謝桓照樣是千篇一律的助詞,江世欽道謝。目光一直躲閃,避免與謝惜朝對上。謝惜朝一言不發(fā),自顧自的喝著悶酒,謝桓責(zé)他,勸他少飲,奈何謝惜朝根本就沒往耳朵里去。 陳相與提著酒壇過來攬著他的肩膀,醉醺醺道:“去那邊咱倆喝,別聽你爹在這里嘰嘰歪歪。” 謝惜朝正有此意,不等謝桓發(fā)作便利落跟著陳相與走了。二人尋了個(gè)角落,無需推杯換盞的客套,一套壇接一壇的灌下,大有不喝死不罷休的氣勢,江西澤幾次想攔都被江城給阻止了。 “今天高興,讓他們喝吧?!?/br> 宴席一直到日薄西山,晚霞似火摧拉枯朽燒透了半邊天,賓客們?nèi)齼蓛傻母孓o散去。有些離得遠(yuǎn)的又或是跟江家親近的還留在這里。 陳相與提著酒壇,目光朦朧的看著翠屏湖與群山交接的天邊,湖水映著晚霞,自下而上的熱烈赤色?!澳憧茨沁?,像不像殺了不少人染紅的?!?/br> 謝惜朝趴在桌子上費(fèi)力轉(zhuǎn)臉看了眼,口齒不清說了句什么,陳相與也沒聽清。 江城差役著仆人收拾灑掃,葉新秋看她一臉疲憊,嗓子也啞了,憂心道:“昨日便沒合眼,去休息吧?!?/br> 江城下了個(gè)臺階,就著這個(gè)高度趴在他的肩膀上,將重力都壓在他的身上。“一會還要給賓客安排住所。” 葉新秋輕柔的摸了摸她的側(cè)臉?!澳惆衙麅越o我,我來安排,你去休息。” 江城不放心道:“可是……” “好了,大嫂。”葉彥洵牽著葉飛星的小手走過來?!按蟾缱鍪履氵€不放心嗎?好啦好啦,快去休息?!?/br> 葉新秋行動不便,葉顏洵便幫著自家大哥,半勸半推的把江城送回房間。床邊放著葉新秋準(zhǔn)備好的泡腳水,蒸騰著熱氣彌漫出淡淡藥香。“走了一天路了,泡泡腳,活絡(luò)一下經(jīng)脈。” 江城立刻露出一副笑意,乖巧的在床邊坐下。 葉新秋為她把鞋脫下來去了襪子,一直手握著她白皙的腳踝,另一只手食指微屈輕輕為她按著腿腳底的xue位。“這幾日辛苦了,今夜睡個(gè)好覺?!?/br> 按摩完后他把那只腳放在藥水里泡著,又按著另一只,等都按好了,拿起一旁的手帕擦干凈指上沾的水,點(diǎn)了一片安神香放進(jìn)香爐。 “今夜的事,我替你看著。你現(xiàn)在好好休息?!?/br> 江城看著無微不至的丈夫,露出一絲甜蜜的笑。“好?!碧鹉_調(diào)皮的在空中甩了甩水。 葉新秋笑著握住,拿過一旁的手巾給她擦干凈。江城上床躺好。葉新秋為她蓋好被子,坐在床邊靜靜陪著,江城的確是太累了,不稍片刻呼吸均勻睡熟。葉新秋看著看她長長的睫毛小小的嘴唇,看她那傾世的貌。 他承認(rèn)江城很美,可他不是沉醉于美色之中的人。當(dāng)年明月城危,百家圍困。江城趁夜逃出到葉家尋葉瀾,提起當(dāng)年的聯(lián)姻之事,要求即日完婚。 葉新秋笑,他笑這個(gè)姑娘天真,聯(lián)姻,借葉家之力庇護(hù)江家,又或者,葉家名正言順的吞并江家。 葉家當(dāng)然選擇后者。尤其是葉新秋的滿腹謀略,怎會情愿為他人做嫁衣。 按照江城的要求,二人倉促成了婚。 婚后……葉新秋笑,他是怎么一步一步輸了的呢,江城或許比普通的姑娘聰明,但遠(yuǎn)沒有他或是江世欽那樣心生七竅,深不見底的城府。抬手輕輕撫了撫江城的頭發(fā),附身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世人贊他百變千機(jī),可面對這個(gè)比他還小幾歲的姑娘,他卻一敗涂地。 “啊——!”突如其來的慘叫傳來。 趴在桌上半死不活的謝惜朝猛然驚醒,那是江世欽的聲音!他的視線很不清明,卻還是跌跌撞撞的跟著眾人趕了過去。 江西澤一腳踢開門便看到江世欽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按著胸口的位置,鮮血不斷的從指縫中流出。 “兄長!”他一個(gè)箭步上前。扶住江世欽的肩膀,飛速封住了胸口心脈為他止血。 “無垢?!苯罋J無力的靠在了江西澤的懷里,看向林云錦,目光似懊悔似深情,而后陷入昏迷。 林云錦右手里握著一把匕首,血滴滴答答順著刃往下滴,沾滿了整只手,臉上的胭脂也都花了,滿臉淚痕,居高臨下看著已經(jīng)昏迷的江世欽。 謝惜朝的酒在這一刻全醒了。他一把上前,身體不穩(wěn)直接跪在了江西澤旁邊,見江世欽身上不少血,一雙手抖在空中不知該如何安放,慌亂道:“世欽他怎么樣了?!?/br> 江西澤咬著牙,冷眼看向林云錦:“心脈受損。” 葉瀾珊珊太遲,見狀趕緊上前為江世欽斷了脈:“失血不少,先扶到床上,我來救治?!彼脑捊鳚蛇€是新的,謝惜朝連忙輕手輕腳把江世欽橫抱起來放在床上。 江西澤緩緩站起來,陰冷的看著林云錦,莫邪出竅執(zhí)于手中,揮劍,白虹劃過直切她的脖頸。 林云錦傻了一般愣看著地上的血跡,也不躲避。 林海元御劍險(xiǎn)險(xiǎn)為她擋了下來,震退幾步,正好退在林云錦身邊,他也很詫異,看著失魂落魄的林云錦呵責(zé)道:“怎么回事!”他是想殺江世欽,但那只能是暗地里做的事情,更何況,現(xiàn)在他身處江家,罪名一旦坐實(shí),今天來的所有人都別想走了,為了撐這婚禮的場面,林家可謂核心盡出。 林云錦呆滯的目光突然有了神采,是恨,她咬了咬牙,舉起匕首繼續(xù)朝床上的江世欽沖去。謝惜朝怎可能讓他近身,搶先一步迎上打掉利刃一掌將她震飛出去,他喝了酒,心神又亂,這一掌可是實(shí)打?qū)嵉?,林海源反?yīng)不及,林云錦后飛撞到了墻上,掉下來打翻了燭臺福果,花生桂圓灑落一地。 林云錦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頭上的珠翠零零散散的掉了下來,說不出的狼狽,有誰想到這是清晨八抬大轎送進(jìn)門的江家準(zhǔn)主母。 林海源上前拉她。“阿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臉上的慌張已經(jīng)掩飾不住了。 林云錦仰頭看著林海源,眼睛從紅腫的眼眶里流出來,混著脂粉和血,順著下巴滴在喜袍上?!暗?,我們輸了,我們從一開始就輸了。” 她紅著牙,看著江世欽的方向,突然低低笑了起來,眼淚卻還是斷線般往下流。 “他從未愛過我,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