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不能事務(wù)所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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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被派來尋找圣戒,自然有一套感應(yīng)其力量的辦法——不過局限甚大,消耗也不小。首先必須要有明確的范圍和方向,否則只能陡然浪費寶貴的精血。 那滴血珠巍顫顫懸浮在空中,禹神色莊重肅穆,雙手攤開虛托于下方,集中全部的心神,催動血滴生出感應(yīng)。 好一會兒,血珠終于顫動著、緩慢朝著斜下方飄去,最終落在暗黃色的蒲團之上。 果然在這里!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禹頓時激動起來,失了血氣的臉頰兀的浮出兩抹病態(tài)的潮紅,他迫不及待掀開跪墊——滿臉的期待和喜色卻陡然凝固——那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怎么會是一支鋼筆?! 來不及收拾臉上錯愕,一股來自血脈深處的敬畏和恐懼驟然降臨,禹渾身的血液像是被某種突如其來的威壓封凍住了一般,靈魂都禁不住戰(zhàn)栗! 不能動,也不敢動! 這股偉力從先祖時就鐫刻于種族的傳承之中,浸透了骨血,他根本無力抗拒,只能馴服地、順從地、像個朝拜君王的臣子一樣,一寸寸低下頭顱,顫抖著低伏身子,跪趴在地。 而后他看見黑暗里一雙鞋,踩在青灰冰涼的地磚上。 沉緩的嗓音自頭頂壓下,尾音微微揚起,既像意外,又透著幾分荒謬諷笑:“這就跪了?我可還什么也沒做呢。膽子這么小,也好意思鬼鬼祟祟跟蹤我,妄圖當黃雀?” 這是……這種感覺難道…… 之前離得太遠,沒有引起血脈的共鳴,原以為這不過是個特殊點的人類或者隱于世間的妖修,萬萬沒想到,竟然是…… 禹勉強抬起頭來,漆黑的正堂里,段回川的輪廓并不十分清晰,禹并沒有近距離看清過那位小殿下的模樣,只是多年前,在祭典上遠遠的瞧了那么一眼,那時對方不過剛行過成人禮,猶帶著稚氣未脫的青澀。 容貌可以改變,但源自血脈的壓迫力是不會改變的,禹用來尋找圣戒的血珠,早已直接被震得潰散崩解,禹無暇顧及這些細節(jié),大腦一片混亂,身體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半是恐懼,半是震驚。 “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跟蹤我?”段回川低頭俯視他,冷目微垂:“你以為不說話,我就會把你當啞巴?難道你不關(guān)心你那兩個同伴的下落嗎?” “回答我。”他的左手托起一朵緩緩綻放的紫色蓮花,嘶聲作響的電弧,閃爍得明滅不定,照亮了段回川冷峻的側(cè)臉,和禹驚懼的瞳孔。 他顫抖著伏低身子,這種威勢和壓力,仿佛覲見長殿下時的感覺。 在詭異扭曲的氣場里,雷蓮的花瓣一片片舒展,恐怖的威壓節(jié)節(jié)攀升。那是段回川在下最后通牒。 漆黑的天幕,不知從何而來的烏云漸漸匯聚在一起,遮蔽了月光,整個世界陷入一片昏暗,隱隱有悶雷滾過。 禹全身肌rou繃得緊緊的,兩腮僵硬得如同花崗巖,他試圖爬起來,骨骼甚至發(fā)出嘎吱作響的聲音,最終只能勉強半跪著,緩緩開口:“那兩個廢物,如果能死在殿下您的手中,是他們的榮幸?!?/br> 段回川瞳孔猛的一縮:“你叫我什么?” 這是他第二次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荒唐的稱呼,前一個,已經(jīng)死了。 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艱難地蠕動嘴唇,仿佛在段回川面前說話,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殿下?!?/br> 他重復(fù)道。 “什么殿下?你怕是認錯人了?!倍位卮〝Q起眉頭,一雙深黑的眼,利劍一樣刺了過去,緊緊盯住對方,不放過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他在說謊嗎?目的又是什么? 禹不解地皺了皺眉,恍然間自言自語:“是了,您如今棲身在凡人rou胎里,血脈力量尚未覺醒,自然沒有以前的記憶?!?/br> 段回川冷冷地看著他:“我只是個普通人,并不是什么‘殿下’,你要編故事也該編個像樣點的?!?/br> “普通人?”禹語調(diào)古怪地重復(fù)了一遍,繼而騰起一股被羞辱的惱火,“身為高貴的龍族,您居然覺得自己是個凡人?莫非在人類的世界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您已經(jīng)自甘墮落與螻蟻為伍了嗎?這樣的您更加不配繼承帝位!” 禹短短幾句話,如同一道驚天霹靂炸得段回川耳邊嗡鳴,炸得他呆立當場,什么龍族帝位,開什么國際玩笑? 來歷不明的大妖,明顯抱有敵意的潛伏和窺探,在自己現(xiàn)身時立刻跪得如絲般順滑,竟然口口聲聲稱他是龍族?到底是他瘋了還是這個荒誕的世界瘋了? 段回川面沉如水,唇線抿得又直又緊,臉頰肌rou微微抽動,清晰得繃出顴骨的形狀。斷角、鱗片、午夜時的哀嚎,那些零碎殘酷的片段紛至沓來,攪弄得一時之間思緒紛亂。 他——當真不是人類? “你說謊……我是人!”段回川口中低語,垂在身側(cè)的手攢緊了拳頭,中指關(guān)節(jié)異常突出,雷蓮在混亂的意志下一片片凋零。 禹在威壓的中心苦不堪言,用盡全力挺直脊背,即使與他為敵,也仍舊保持了最高的敬畏,大聲道:“您是龍族!龍淵界的統(tǒng)治者,龍族的二太子殿下!即使流落在外,您也不能把自己同愚昧弱小的凡人混為一談!那是對龍族的羞辱!”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凄厲的閃電驀然撕破了夜空! 段回川閃電般扣住對方的后頸,強迫禹仰起頭,借著雪亮的電光,額頭上一對鋒利的短角,暴露在視線里。 段回川死死盯著這對角,從喉嚨里壓出幾個低沉的音節(jié):“那你是什么?” 禹幾乎被他扼得無法呼吸,斷續(xù)喘息:“蛟……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