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不能事務所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90
“抱歉,剛才情不自禁,是我太不自重了……”言亦君深深閉上眼,微紅的嘴角和眼尾還訴說著未盡的纏綿,再睜眼時,眼神卻已經被迫從眷戀中抽離。 還來得及。 他在心里對自己說,這時候后退一步,至少還能維持這點與眾不同的親密。 他強迫自己咽下滿嘴的苦澀和失落,嘗試牽了牽嘴角,想要擠出一個從容的微笑。 可是驟然從滿懷期待的高空墜落的失重感,個中滋味,委實過于叫人難以忍受。 “為什么道歉?” 段回川還維持著雙臂虛環(huán)住對方的姿勢,滿臉的疑惑不解,難道言亦君沒有那個意思?可是剛才,他明明吻地非常主動,還把自己拉進屋。 難不成只是一時情迷意亂,現在清醒過來,他后悔了? 言亦君一時語塞,大半夜巴巴跑來敲門的是他,把人強行拉進房間的是他,按在墻上強吻解衣的也是他,都寡廉鮮恥到了這個地步,還故作矯情地說這些虛偽的話? “我……只是我單方面,對你……就算你不回應也沒關系,不必覺得有什么負擔。”言亦君艱難地開口,低沉的嗓音斷斷續(xù)續(xù),一字一句都宛如煎熬。 垂在身側的手指掐進掌心,他眼中的星光似是失去了光彩,只剩下暗淡的疲倦,一點點消磨掉方才耳鬢廝磨的激情。 段回川發(fā)現自己又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縱使他實力強大掃妖蕩魔,在感情方面也像個白癡一樣一竅不通。 在這樣的時刻,哪里還需要多說什么廢話?身體的反應才是最誠實的證明! 段回川沉著臉,直接將言亦君打橫抱起,一言不發(fā)地往里走,在對方呆愣的當口,直接把人扔到寬大的沙發(fā)上,俯身欺壓而上。 親吻來得如同狂風暴雨,眉心、眼瞼、嘴唇,再往下,一寸也不曾放過,戰(zhàn)栗的肌膚上綻開一個個粉紅色的草莓印。 言亦君像是被巨大的喜悅砸中,以至于一時竟回不過神,怔怔承受著對方霸道異常的索求,幾近窒息,才恍然間找回自己心潮起伏的思緒。 他被段回川撐起的手臂牢牢鎖在沙發(fā)的狹窄空隙之間,被迫仰起修長的頸項,讓屬于對方的痕跡深刻而急切地烙印在自己身上。 原來他是真的……對他也……這次不會再弄錯了! 言亦君緊緊地擁抱住身上的男人,汗?jié)竦氖终茖⑺囊路€出皺痕,用力之大,幾乎勒出紅印,那些本已澆滅的情潮仿佛被一點火星點燃,眨眼睛熊熊燃燒成燎原大火,遮天蔽日般席卷而來。 他的手指梳進對方發(fā)間、鬢角,一遍又一遍撫摸過臉頰,掌心濕熱,也不知是誰淌下的汗。 段回川輕輕喘息著,握住他的手,嘴唇貼在他耳邊,意猶未盡地磨蹭著:“雖然我現在也很想讓你立刻知道我的厲害,不過,今晚暫且放過你……” 言亦君一怔,自迷亂里眨了眨眼,片刻才反應過來對方話里的意思,耳垂立即被染得紅透:“咳……你是有什么事?” “嗯?!倍位卮òl(fā)出一個不情不愿的鼻音,皺起了眉頭,猶豫了一下,慢吞吞地解釋道,“我要幫方家得到段家祠堂那塊地,今晚得做些準備?!?/br> 言亦君不意竟是這種原因,對自己剛才的患得患失,不禁有幾分哭笑不得,口吻流露出些許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幽怨:“段老板為了委托通宵達旦,也未免太敬業(yè)了?!?/br> 敬業(yè)到連燒到一半的激情都能說掐就掐掉。 “咳咳。”段回川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喉嚨,支吾著,“那里面有我一定要拿到的東西?!?/br> “哦?”言亦君尾音微微上揚,垂下的眸光閃動,從這句話里隱約有幾分猜想。 段回川嘆了口氣,從他身上爬起來,端起茶幾上的涼茶,仰頭猛灌下好幾大口,依然覺得杯水車薪,半點也沒有緩解喉頭的干渴。 突然深刻地體會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身上的熱源驟然離去,空落落地覺得發(fā)涼。言亦君被撩得不上不下的,也有幾分難受,他勉強壓下心頭翻滾的濁念,關切道:“你要去做什么?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放心吧,這世上能威脅到我的人,還沒出生呢。”段回川輕松地笑了笑,目光里盡是強大的自信,不過他可不打算告訴對方,自己是去人家墳頭偷雞摸狗,光是想想,就要毛骨悚然了。 言亦君沒有再繼續(xù)追問,沉默再三,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一句:“千萬小心。” 段回川沒有從大門離開,而是徑自來到陽臺。 今晚月色極佳,淡淡的銀輝從流散的云層傾瀉而出,皎皎照落,月光下的一切如同披霜淬雪,湖泊深處綠樹成蔭,似有螢火似的微光閃爍。 晚風吹拂著段回川凌亂的碎發(fā),言亦君站在他身后,微訝地挑了挑眉:“你要從這里走?” 段回川微微側過臉,月色下的笑容有種寧靜的溫柔:“這兒方便。我走了——” 未盡的話音輕輕飄散在風里,言亦君只覺眼前一花,像是一道喑弱的電弧劃破夜色,一個大活人轉眼間就消失在跟前,連影子也蒸發(fā)得無影無蹤! 言亦君卻沒有太過驚訝,而是望著空蕩的夜空怔怔出神,半晌,終是流露出一聲嘆息,半是懷念,半是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