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見公主多妖嬈、撿個神尊養(yǎng)成受、無所不能事務(wù)所 完結(jié)+番外、芙蓉里禁語、誘尋、用生命送快遞的男人、你這個小騙子 NP、渣少重生、快穿之平凡人生、并蒂:雙向暗戀
黎晚脫力的坐在岸邊。 翠珠拿著撿來的棍子哭成了淚人,撲過來抱住黎晚, 哭嚎道:“姑娘,你嚇死我了!” 黎晚想拍拍她的背安慰安慰她, 但實在沒有力氣了。 黎晚和翠珠因為都穿著宮人的衣服,而宮人侍衛(wèi)們都忙著護送齊王回宮了,她們兩個只能自己回去。 黎晚沒有了欣賞沿途風(fēng)景的心情,雖說還是九月, 但是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涼, 況且是從水里撈出來, 風(fēng)一吹, 渾身都打哆嗦, 和翠珠兩人幾乎是小跑著回了院子,翠珠著急的立刻跑去給黎晚打熱水,黎晚則換了干凈衣服,把浸滿水的發(fā)髻解下來用干凈的布把水吸干。 翠珠叫了兩個小太監(jiān)幫忙,很快就準備好了熱水和澡盆。 翠珠想要伺候黎晚洗澡,被黎晚十分堅決的拒絕了,讓翠珠先去換衣服,她之前對她又摟又抱的,衣服也濕了。 泡進熱水里的時候,黎晚整個人都舒展開了,舒服的泡了一會兒才擦干身子穿上衣服。 換好衣服過來的翠珠又叫來兩個小太監(jiān),把東西收拾了,又來幫黎晚擦頭發(fā)。 “您膽子真是太大了!”翠珠一邊幫黎晚擦頭發(fā),一邊心有余悸的說道。 黎晚說:“我當(dāng)時也沒想太多。” 也是藝高人膽大,她算得上是游泳健將,也學(xué)過怎么處理溺水事件,危急時候光想著救人,一時忘了自己換了身體了。 翠珠又驚訝道: “您居然還會鳧水!” 在京都,就連會鳧水的男子都很少,更別說女子了,頂多就是踏青的時候在湖邊潑水玩樂,再加上黎晚的身份,居然會鳧水,實在叫人驚詫。 黎晚淡定說道:“偶然學(xué)會的。” 翠珠又說:“幸虧您去了,若不是您,齊王今日只怕是……” 后邊兒的話她沒敢說全。 黎晚當(dāng)時救人沒有想那么多,現(xiàn)在才開始思考起來。 齊王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兄弟,只比皇帝小三歲,但因為生產(chǎn)時的意外,導(dǎo)致他大腦發(fā)育比常人緩慢,三歲才會走路,五歲才會說話,他今年已經(jīng)十四歲了,但是行為舉止卻還像個幾歲的孩子。 也因此被一直養(yǎng)在皇宮里,不像譽王,滿十二歲后,就從宮里搬了出去住進了自己的王府里。 皇帝對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向來極為優(yōu)待眷顧。 黎晚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考慮要怎么把這次事件利用起來了。 …… 曹鈺來找人的時候。 黎晚已經(jīng)喝了藥昏睡了過去。 黎晚這具身體的底子實在太弱了,雖說回來洗了熱水澡,但還是燒了起來。 黎晚救了溺水的齊王。 這事兒不消一個下午,就傳遍了宮里宮外。 一開始都不信。 齊王雖說智商只如七八歲的稚童,可是身高卻比譽王還高出半個頭,雖說身形單瘦了些,但比黎晚肯定是要重上不少的。 而且黎晚沒入宮前,就是出了名的柔弱美人,一陣風(fēng)刮來,都要但心把她給刮倒了掛病了,她能跳水救下齊王? 但凡是見過黎晚的人,那都不能信。 皇帝也不信。 可侍衛(wèi)說了,救人的就是乾正宮的宮人。 乾正宮也有不少人看到黎晚渾身濕透帶著翠珠從外邊兒回來。 正好是黎晚從太后宮里回乾正宮的時間。 皇帝看望完齊王回來后,就讓曹鈺過來叫人過去問話,結(jié)果說人又病倒了。 曹鈺雖說因為主子的緣故對黎晚一向沒什么好臉色,可在這種大事上,卻不敢扯謊:“晚姑娘病倒了,剛吃了藥正睡著,奴才就沒叫醒她。奴才問過翠珠了,翠珠說,的的確確就是晚姑娘救的齊王殿下?!?/br> 就這么說起來,曹鈺都還是有點兒不信。 就晚姑娘那細胳膊細腿,風(fēng)一吹都能吹倒的身子骨,還能跳水救人? 皇帝心情有點復(fù)雜,擰著眉道:“等人醒了以后帶過來?!?/br> 黎晚一直昏睡到晚上才醒過來。 小太監(jiān)一直守著呢,黎晚一醒,翠珠就伺候黎晚換衣服梳妝,然后去了乾東殿。 掌燈的小太監(jiān)心里也犯嘀咕。 怎么看,都覺得這晚姑娘不像是能跳水救人的人。 晚上的乾東殿比白天要安靜的多。 秦臨依舊守在殿門外,看到黎晚,冷酷的眼神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又移開。 翠珠留在了外頭,曹鈺上前來把黎晚領(lǐng)進了偏殿。 黎晚跟著曹鈺走進了偏殿里。 屋子里熏了香,并不濃郁,氣味淺淡清冽,身材修長的俊美少年正穿著便服斜倚在榻上,手里拿著一卷書冊,一張俊美矜貴又高傲散漫的臉龐籠在柔和的光線里,明明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卻有著上位者的強大氣場。 曹鈺帶著黎晚緩步上前,停在一個適當(dāng)?shù)木嚯x上,躬身輕聲道:“主子,晚姑娘到了。” 黎晚跟著行了一禮。 榻上的俊美少年似是沒聽到,半晌才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鳳眸微斂,視線落在書上,始終沒抬眼。 曹鈺給黎晚使了個眼色,然后自己退到了門口。 榻上的皇帝不說話,黎晚也不吭聲,她今天立了功,心態(tài)輕松,眼神在這偏殿里環(huán)視了一圈,又落在榻上專心看書的皇帝身上。 皇帝一雙鳳眸微斂著,鴉黑的睫毛覆下來,烏濃稠密,五官精致,面容白皙,一張淡紅的薄唇自然的微抿著。 他穿了件靛藍的袍子,繡了些簡單的花樣,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執(zhí)著書冊的手修長,被赤色的書皮襯得如冷玉一般。 黎晚看的出神。 屋子里的香裊裊升起,偶爾有燭火爆開的細微聲響和書頁翻動的聲音。 曹鈺忍不住抬眼往這邊看了一眼。 有點摸不準主子的心思。 皇帝也沒想到黎晚居然那么沉的住氣,一撩眼皮,鳳眼掃了過來,然后就發(fā)現(xiàn)黎晚正盯著他的手看的起勁。 他擰眉,不悅:“你盯著朕看什么呢?” 冷不丁的一聲。 黎晚回過神來,雙手規(guī)矩的交握放在腹部,垂下眸道:“奴婢該死?;噬贤鹑缣烊?,不想連手都生的如白瓷冷玉一般,奴婢不留神便看入迷了,望皇上饒恕?!?/br> 皇帝:“……” 站在門口的曹鈺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看著黎晚纖細的背影,臉上滿是震驚,這……這話她是怎么說的出口的? 皇帝想是也沒被人這樣□□裸的拍過馬屁,愣了一下后,一時間不知是羞是惱,俊美白皙的臉上浮起異樣的紅,一雙漂亮鳳眼惱怒的看著黎晚,艷麗的紅唇張了張,想要訓(xùn)斥,卻又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臉色陰晴不定的盯了黎晚半晌,說出口的卻是:“你會鳧水?” 黎晚面不改色道:“回皇上,奴婢幼時曾跟哥哥學(xué)過。” 皇帝冷淡著面色道:“這么說,齊王落水,是你救的?” 黎晚不卑不亢道:“是齊王福澤深厚,奴婢不敢居功?!?/br> 皇帝挑了挑眉,盯了黎晚一眼,皺眉道:“黎晚,你又想使什么招數(shù)?” 黎晚一頓,突然抬眸,烏亮的眼直勾勾的盯著皇帝,然后屈膝跪倒在地:“皇上,奴婢的確有事要稟?!?/br> 那種莫名其妙的心口被蟄了一下的感覺又來了。 皇帝不適的皺了皺眉,把書合上,隨手丟到桌上,一雙鳳眼自上而下的睨著她,道:“說?!?/br> 黎晚微微偏了偏頭,余光掃了門口的曹鈺一眼,然后又看向皇帝。 皇帝鳳眼一掃曹鈺。 曹鈺一僵,瞪了眼黎晚的背影,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皇帝盯著黎晚,示意她可以說了。 黎晚跪的筆直,眼若寒星,不閃不避的直視皇帝:“奴婢想棄暗投明。” 皇帝盯著她,鳳眸凌厲,似是要穿透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內(nèi)心深處。 黎晚一動不動,眼神也堅定不移的盯著他,迎接他的審視。 半晌,皇帝才似笑非笑道:“此話何意?” 黎晚下定了決心,說道:“奴婢那日在雨中跪了半日,回去后便昏睡不起,那日,奴婢做了一個夢,夢到太后謀反,被皇上屠了滿門?!?/br> 燈芯爆開。 皇帝原本帶著幾絲似笑非笑的鳳眸驟然瞇了起來,原本懶散斜靠著的身子也一瞬間繃緊了,他慢慢坐直了身子,鳳眸里所有情緒都收斂到深處,只余下森冷。 他鳳眸森冷陰沉的盯著她:“黎晚,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可知污蔑太后謀反,是什么罪名?” 他與太后不合,已不是什么秘密。 太后的暗中動作,他同心腹大臣也都已經(jīng)察覺。 以太后之尊,哪怕謀反,為了博一個好名聲,皇帝一般會選擇將太后幽禁,但他從一開始,就下了必殺之心。 這一點,哪怕是他心腹近臣,只怕也不敢做如此猜測。 黎晚卻一口道破。 “我知道?!崩柰硌垡娭实蹏乐氐臍⒁庖婚W而過,硬著頭皮,清亮的黑眸堅定的盯著皇帝的眼睛:“我知道我在說什么,也知道我在做什么?;噬?,我只是想為家人求一條生路?!?/br> 皇帝鳳眼黑壓壓的籠過來:“就憑一個夢?” 黎晚頓時將背挺得更直,一臉肅然眼神堅定道:“自然不是,在乾正宮這段時間,經(jīng)過奴婢暗中觀察,發(fā)現(xiàn)主子您雖然尚且年少,卻有雄才大略,又勤政愛民,勵精圖治,假以時日,主子您必是千古明君!奴婢這才下定決心,決定棄暗投明,愿能輔佐主子,肅清前方一切荊棘障礙,得見太平盛世?!?/br> 皇帝嘴角隱隱一抽,卻又莫名覺得黎晚這張臉順眼了些,他似笑非笑道:“太后可是你姑母,你說反就反了,如何取信于朕?” 黎晚道:“太后娘娘為嫡,父親為庶,在太后娘娘眼中,我與家人,于她毫無親情可言,不過她手中棋子?!?/br> 她目光灼灼的盯著皇帝:“可我若是要為棋子,也想自己選執(zhí)棋之人?!?/br> 皇帝鳳眸微瞇,心中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