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蕭胤嘴里說的話,也被他一字不漏的聽進耳朵。 饒是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黎晚,這會兒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不等她反應過來,蕭則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 “蕭則?!崩柰硐乱庾R叫他的名字。 蕭則一雙眼結了冰,冰面下卻還有漩渦似的暗潮,他握住黎晚的手腕,語氣平靜,“有什么事,回家再說?!彼匆膊豢凑驹谀抢锏氖捸芬谎?,拉著黎晚,大步往前走去。 他的手抓的很用力,黎晚只覺得骨頭都要被捏碎了,再加上蕭則身高腿長,一步抵得上她兩步,他走的又快,她被他拽的踉踉蹌蹌,只能喊道:“蕭則,你走慢一點?!?/br> 妒火中燒的男人根本不會在這個時候體貼她,抓著她的手反而更加用力。 “蕭則!” 黎晚也生出了怨氣。 就在這時,她另一只手突然也被拽住。 前面在拉,后面在拽,黎晚感覺自己差點被撕成兩半,一扭頭,原來是蕭胤追了過來,抓住了她的手。 他還沖蕭則喊:“她讓你走慢點你聽不到嗎?” 黎晚心里頓時咯噔一下,難以置信的看著蕭胤,眼神在說,你這小三當?shù)梦疵庖蔡珖虖埩耍?/br> 如果她不是當事人,簡直想站在一邊嗑瓜子看這一出精彩絕倫的好戲。 蕭則轉過身,看到黎晚的另一只手被蕭則抓在手里,瞳孔驟然一縮,臉色頓時徹底沉了下來,眼神里翻卷起暗火。 他極力克制著想往蕭胤臉上揮拳的沖動,聲音沒有絲毫溫度:“這是我和我太太之間的事,與你無關?!?/br> 蕭胤說:“怎么和我無關?我喜歡她,她的事就跟我有關?!?/br> 黎晚忍無可忍:“蕭胤你閉嘴!” 蕭胤一臉受傷的看著她:“你都要跟他離婚了,你還這么護著他?” 黎晚悚然一驚,下意識看向蕭則,蕭則也正轉頭看她,眼神里是數(shù)不清楚的震驚,心痛和難以置信,緊握著她的手都無意識的松了松。 黎晚心里一緊,掙開蕭胤的手,對蕭則說:“我們先回家,回家我再和你慢慢解釋?!?/br> 蕭胤還想說什么,黎晚一轉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帶著警告。 蕭胤被黎晚這惡狠狠的眼神給嚇了一跳,愣了下,到嘴邊的話都給忘了。 黎晚抓住蕭則的手,把蕭則帶走了。 蕭胤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走廊里,看著黎晚和蕭則并肩離開的背影,半晌才緩過神來,用力踹了腳墻,然后也往宴會廳方向走去。 黎晚把臉色不好看的蕭則安置在宴會廳門口,然后說: “你先在外面等我,我去和蕭太太說一聲?!?/br> 蕭則下意識抓住她的手:“說什么?” 黎晚說:“說你身體不舒服,我們先回家。” 蕭則松開她。 黎晚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后走進宴會廳。 黎晚前腳剛進宴會廳,蕭胤后腳就走了過來,他本來當沒看到蕭則,就準備進宴會廳。 這時蕭則抬眸看他,眼神森冷:“離她遠點?!?/br> 蕭胤停下腳步,斜睨著他,嗤地一笑:“你自己在外面亂搞,有什么資格讓我離她遠一點?怎么?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蕭則眉頭一皺:“你說什么?” 蕭胤冷笑,不屑和他爭論,腳步一邁就要離開。 蕭則走上前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話說清楚,你和黎晚說了什么?” 蕭胤甩開他的手,狹長的眼盯住他:“做都做了,還怕說?” “你……”蕭則剛要說什么,趙旻豪突然從里面跑了出來:“胤哥?怎么不進去???”又看到蕭胤身邊的蕭則,心里突地一跳,這兩個人怎么湊到一起了?! 蕭胤冷笑了一下,徑直往里走去。 趙旻豪尷尬的沖蕭則笑了一下,然后轉身追了進去。 兩人走進去,就碰見了和蕭太太打完招呼準備離開的黎晚。 趙旻豪立刻抬起手熱情的和黎晚打招呼:“哎——jiejie?!?/br> 黎晚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目不斜視地徑直從他們身邊走過。 趙旻豪一愣,然后扭頭看向蕭胤。 蕭胤臉色很難看。 …… “我們走吧?!崩柰碜叱鲅鐣d,對立在墻邊的蕭則說。 “不用?!笔拕t說完,徑直走過來,攬住她的腰又走回了宴會廳。 黎晚錯愕的扭頭看他。 蕭則卻不看她,冰冷的面色也恢復正常。 趙旻豪看著去而復返的黎晚有點兒驚訝,用手肘拐了拐蕭胤:“哎?這到底什么情況?。俊?/br> 蕭胤冷冷的看著,只覺得那只放在黎晚腰上的手怎么看怎么礙眼。 蕭則摟著黎晚的腰從他身邊走過,錯身而過的瞬間,兩人的視線也交錯而過。 趙旻豪疑惑的湊過來:“蕭則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這是在□□裸的示威啊。” 蕭則摟著黎晚,游刃有余的和賓客交際應酬,臉上一如既往的帶著淺淡的笑意,只是他的手一整晚都沒有從黎晚的腰上挪開。 有人調(diào)侃道:“蕭總,你把太太也看的太緊了吧,難怪平時都不帶出門,這是生怕被人搶走啊。” 蕭則微微一笑,偏頭望向身旁的黎晚,眼神寵溺:“我太太膽子小,不習慣這樣的場合,還是待在我身邊比較好?!?/br> 黎晚十分配合的對著蕭則“寵溺”的眼神給出了一個害羞的笑。 “你們結婚那么多年,夫妻還這么恩愛,真是叫人羨慕?!?/br> 蕭則一笑,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某處,摟著黎晚腰的手微微一緊。 被蕭則的余光波及到的趙旻豪打了個寒顫,對身邊的蕭胤說:“嘖嘖嘖,這是故意的吧?” 蕭胤端著酒杯,一口飲盡。 …… 他們一直待到很晚,黎晚腳都站痛了,還要配合著蕭則秀恩愛,嘴角都笑僵了。 蕭則這晚喝了不少酒。 上了車,就閉上眼閉目養(yǎng)神,渾身帶著不想交流的疏冷氣息。 黎晚識趣的沒有說話。 沉默一直持續(xù)著。 家里人都睡了,徐阿姨給他們留了燈。 蕭則不發(fā)一言,徑直上樓。 黎晚快步跟上去,在樓梯盡頭拉住他:“不聽我解釋嗎?” 蕭則把手抽出來,冷漠的說:“我先去洗澡?!?/br> 黎晚看著他走向了客房,頭疼的嘆了口氣,然后也進了房間。 卸妝、洗澡,洗了個頭發(fā),蕭則都還沒來找她。 蕭則沒來找她,她也不去找他,干脆拿出稿子來看。 剛看完一頁,房門就被推開了。 蕭則走了進來。 他身上還穿著西裝,只是扯掉領結,襯衫紐扣也解開了兩顆,看起來根本沒有洗澡,看到黎晚還坐在那里看稿子的瞬間,他眼睛里的冰面裂開了。 黎晚放下稿子,起身走過去:“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蕭則推到墻上,裂開的冰面下露出他一整晚都在拼命克制隱忍的嫉妒和怒氣。 “什么時候的事?你和他都做了什么?” 蕭則捏住她肩膀的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捏碎,guntang的呼吸混雜著酒精撲到黎晚臉上。 黎晚微微皺眉,語氣溫和:“蕭則,你喝醉了,你先冷靜?!?/br> 蕭則不說話,抿唇壓眉,泛紅的眼睛緊盯著她。 黎晚嘆了口氣:“我和蕭胤根本就不熟?!?/br> 酒精作用下的蕭則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他眼含譏諷:“不熟?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黎晚冷靜的看著他:“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說的都是事實。是他把我拽過去的,我只是裙子濕了去洗手間整理。我跟他根本就不熟,總共也就見過幾次面,吃過一次飯,話都沒說過幾句,他突然說喜歡我,還問我打算什么時候跟你離婚。我也很莫名其妙。” 蕭則神情冷酷,語氣惡劣:“如果你把婚戒戴好,可能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 黎晚反唇相譏:“如果你不夜會女明星,也許那枚婚戒就會好好地戴在我的手指上?!?/br> 蕭則驟然愣住,怔愣的看著她。 黎晚目光清冽:“你為什么從來不問我為什么自殺?” 蕭則反應遲鈍,嘴唇蠕動:“醫(yī)生說,你有嚴重的抑郁癥?!?/br> 黎晚冷笑:“我是天生就有抑郁癥嗎?你和那個女明星的新聞是壓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蕭則的心臟像是驟然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痛感強烈,他的聲音變得干澀:“那是個誤會,我可以解釋?!?/br> “這個解釋你應該在我自殺前給我,而不是現(xiàn)在!我等了你整整三天,等你給我一個解釋,但你沒有?!崩柰砝淅涞恼f:“這組照片傳的到處都是,我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你,你明知道我有可能會看到這組照片,但你什么都沒有和我說,你明知道只要你說不是,我就會相信你,但是你沒有,因為你根本就不在乎!” 黎晚像是要一次性把所有的怨氣都發(fā)泄出來,在這一刻,她根本就不在乎蕭則還會不會愛上她,什么任務!讓它見鬼去吧!她只想發(fā)泄! “你不在乎你媽對我的百般挑剔和刁難,你不在乎蕭瀟對我的冷漠,你不在乎我在家一天到晚做了什么,不在乎我的夢想,不在乎我的生活,不在乎我所有的一切?!崩柰砗龅毓雌鹨粋€冷笑:“對了,你還是有在乎的東西的,你在乎我有沒有戴婚戒?!?/br> 蕭則胸口傳來悶痛。 黎晚說著,突然轉身,走向床頭柜,然后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被她丟在里面的婚戒,折身回去走到蕭則面前,把婚戒舉到他面前,眼神灼灼的盯著他:“你只在乎這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