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是我覺得不方便,所以讓黎晚和黎俏說,讓她搬出去的?!本驮谶@時,一道清朗帶著些涼意的聲音響了起來。 黎晚平靜看著從客廳走出來的蕭則,也不知道他剛才聽到了多少。 楊鳳云看到蕭則,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她對這個女婿向來是有點怵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話被他聽到了多少,只是更讓她驚訝的是他說的話。 “蕭則,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黎俏做錯什么事情了?你放心,你跟我說,我等會兒就去說她。” 黎俏躲在拐角處,手指捏了起來,怎么會呢?怎么會是蕭則讓她搬走的? “她沒做錯什么,只是我覺得不方便?!笔拕t走過來,站到黎晚身邊:“黎晚已經(jīng)幫她看好了房子,在她找到工作前,租金都會由我承擔?!?/br> 楊鳳云說:“這……家里房間那么多,怎么會不方便呢?” 黎晚滿心厭煩,實在不想再和她糾纏,對蕭則說:“我有點不舒服,你幫我送媽回家吧,我先回房間了?!?/br> 楊鳳云還想追著說什么,被蕭則擋住了。 “媽,黎晚身體不舒服,你有什么事,下次再說吧。時間不早了,先送你回去?!笔拕t話說的溫和,語氣卻是不容置喙。 楊鳳云看著黎晚的背影,又看看蕭則冷淡的表情,頓時胸口一悶,黎晚什么時候給過她這種氣受?!但當著蕭則,有氣又不敢發(fā),還要擠出笑臉:“那辛苦你跑一趟了?!?/br> 她走到轉(zhuǎn)角處,看到站在屏風后來不及走開的黎俏,正心虛不安的看著她,她只是涼涼的看她一眼,什么也沒說,徑直上樓去了。 蕭則把楊鳳云送到家,沒有停留就開車回來,到家后就準備徑直上樓去找黎晚。 路過客廳的時候,被蕭瀟叫了進去。 黎晚已經(jīng)洗漱完,穿著真絲睡裙坐在床上看稿子。 她的頭發(fā)隨便挽了個蓬松丸子頭,吊帶睡裙外松松垮垮的披著一件外袍,膝蓋彎起來,a4紙裝訂起來的稿子放在上面,右手拿著一支筆,不時在上面需要注意的地方畫圈做筆記。 臉上的妝容都卸掉了,素凈白皙的一張臉,看起來像個剛畢業(yè)的大學生。 她太專注,蕭則進來都沒察覺。 蕭則就這么靜靜地注視她許久,直到她察覺到他的存在,抬起頭,愣了一下,夫妻兩人在沉默中靜靜對望了好一會兒。 “你好點了嗎?”蕭則先打破這凝固般的氛圍。 “我沒事?!崩柰碚f,頓了頓,說:“謝謝你。” 蕭則當時會站出來為她解圍,讓她有些意外。 至少在“黎晚”的印象里,他并不喜歡接觸她的家人,只不過是維持著表面上的親戚關系。 黎晚的這聲謝謝讓蕭則陷入沉默。 他以前做的到底有多差勁,才會在做了一件那么理所當然的小事之后,會得到自己妻子的感謝。 “還有事嗎?”黎晚問。 “蕭瀟跟我說了今天在學校的事?!笔拕t頓了頓,說:“還有你現(xiàn)在的工作?!?/br> 她沒說的是,蕭瀟還說了她眼里黎晚的變化。 黎晚笑了笑:“她都跟你說了?我還以為她不想讓你知道?!?/br> “以前都是你告訴我的。”蕭則說。 黎晚有些詫異的看著他,詭異的從他這句話里聽出了委屈的意味。 她輕笑了下:“你不是不喜歡聽這些嗎?” 她在嘲諷自己,甚至,是在報復。 蕭則感覺到了。 他不自覺走過去,離她更近一些。 “我沒有不喜歡,我只是有時候的確很累?!?/br> 累到甚至都不想張口說話的地步,只想閉著眼睛休息,對黎晚說的那些千篇一律的內(nèi)容的確很難報以熱情。 只是他習慣了不解釋。 回家的時候很累。 在外面卻有精力夜會女明星。 黎晚在心里冷嘲,提醒自己不要被他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的假象蒙蔽。 他的解釋沒有得到黎晚的回應,蕭則的嘴唇微微抿了起來,并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人,沉默幾秒,他說:“早點休息吧。”說完就準備離開。 剛轉(zhuǎn)過身,手腕卻被一只溫軟的手輕輕握住。 他僵了一下,轉(zhuǎn)過身。 黎晚跪坐在床上,抓住他手腕的手往下移,勾住他的手指,然后輕輕牽住,她抬起一張瑩白如玉的臉,看著蕭則,然后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還在怪你?!?/br> 蕭則的喉結(jié)微微動了一下:“我知道?!?/br> 黎晚垂下眼,似乎有些不愿意承認:“但是我還愛你?!?/br> 蕭則突然意識到,他和黎晚,居然都沒有對對方說過我愛你。 這是黎晚第一次說愛他。 雖然他一直都知道,可是此時聽她說出來,不知道為什么,心跳莫名快了幾分。 黎晚抬起眼,眼眶微微泛紅:“我不想再做一個“完美妻子”了,我要做我自己,我不會再試著討好所有人,也不會再只圍著你轉(zhuǎn),我會怪你,會生你的氣,但是我最后還是會原諒你,因為我愛你?!?/br> 蕭則忽然俯下身,托住她的臉吻了上來。 四片嘴唇相貼的瞬間,蕭則感覺胸腔里沉寂的心臟前所未有的瘋狂地跳動起來,心跳失控引發(fā)一陣陣陌生的悸動,很難受,但是又有種頭皮發(fā)麻的刺激。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吻她,可是嘴唇壓上去的瞬間,就像是黏住了,分不開,他從未發(fā)現(xiàn)她的嘴唇居然這樣柔軟,他托著她的臉,遵循自己的內(nèi)心,小心翼翼地加深這個吻。 黎晚被蕭則吻住的時候,有瞬間的錯愕。 她明明只是想煽一下情,同時為自己平時忍不住對他擺冷臉的行為鋪墊一下,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可是這個發(fā)展卻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蕭則還在生澀的吻她,小心翼翼的把舌頭也鉆了進來,沒什么章法的舔她的舌尖。 黎晚才想起,蕭則以前似乎并不喜歡接吻,每次接吻,只是淺嘗輒止,上次的性生活是在半年前,但是上一次接吻,卻已經(jīng)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 她偷偷睜眼,蕭則閉著眼,分明是一副沉迷的模樣。 這生澀又小心翼翼的吻技讓黎晚忍不住生出壞心,她閉上眼,手臂抬起環(huán)住他的脖子,然后含住蕭則的舌尖,輕輕吸了一下,黎晚分明感覺到蕭則整個人都僵住了,她松開他僵直的舌尖,又主動用舌尖去逗弄。 蕭則的呼吸先是一滯,隨即驟然急促粗重起來,托著黎晚臉頰的手不由得用力,然后往下從她頸側(cè)摸過去,帶著掌控的**,將她的后頸握在掌中,頭壓得更低,嘴唇用力地碾壓著黎晚的嘴唇,舌頭生澀又莽撞的糾纏起黎晚的。 他幾乎神魂顛倒,意亂情迷,血液在血管里沸騰,胸腔里的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劇烈。 “mama——”蕭言軟糯歡快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站在門口,有點迷茫的看著剛才還纏在一起,現(xiàn)在卻慌亂分開的父母:“你們在干什么呀?” 緊隨其后的徐阿姨沒有看到剛才那一幕,只是感覺到房間里氣氛怪異,還以為兩人吵架了,忙把他抱起來:“走,我們出去玩?!?nbsp;說著抱著蕭言走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門外傳來蕭言不滿的聲音。 蕭則清雋的面頰上染了紅,一直紅到耳根。 房間里有種怪異而粘稠的氣氛。 直到床上的黎晚忍不住發(fā)出一聲笑。 蕭則有些惱羞成怒的看過去,可視線一觸到黎晚那雙波光瀲滟的笑眼和她那張被他吻的異常紅艷的唇,心口就是一窒,視線也黏著抽不開了。 黎晚主動直起腰,雙臂又環(huán)上男人的脖子,蕭則僵硬卻順從的順著她的力道又壓下身子,緊張的等著黎晚主動吻上來,她貼近過來,他心跳又開始加速,然而她的嘴唇卻只是落在他嘴角,輕輕地親一下,一觸即分。 “好了,我還要背臺詞,你也快去洗漱一下早點休息吧?!?/br> 蕭則說不出來的失望,喉結(jié)滾了又滾,到底克制住,只假裝自然的學著她在她嘴唇上輕吻了一下,說好。 黎晚又坐回床上拿起稿子。 他也直起身,轉(zhuǎn)身離開房間。 輕輕帶上門,胸腔里一顆心臟卻還是不安分的躁動著。 蕭則有些不適應的皺了皺眉,隨即往客房走去。 房間里,看著關上的房門,黎晚眼睛里溫柔的光亮逐漸褪去,變得平靜冷淡。 ...... 又是一晚沒有睡好。 后半夜還做了前所未有的凌亂又yin.亂的夢。 一看到黎晚,那畫面瞬間撞進腦子里,清晰到讓蕭則渾身都僵硬了,心臟也狠狠地跳了兩下,看到黎晚朝自己走過來,罕見的有些緊張。 “早?!崩柰磔p描淡寫的和他打完招呼,就翩然越過他,下樓了。 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熱涌的血液忽然凍結(jié)。 蕭則的心口莫名的有些刺痛。 他冷靜下來,跟著黎晚下樓。 黎俏不在,黎晚也眼不見心不煩。 黎晚在吃早餐的時候跟蕭則說:“你能安排人過來幫黎俏搬家嗎?” 要等她自己搬,還不知道要作出多少幺蛾子出來。 蕭則點頭:“好。” 蕭瀟從樓上下來,精神氣和以往大不一樣,開朗的和黎晚還有蕭則打過招呼,還在蕭言的臉頰上揉捏了兩把才坐下來吃早餐,甚至還稱贊了一句徐阿姨今天的早餐。 徐阿姨只是謙虛的笑笑。 黎晚計劃著等試用期過了給徐阿姨加點工資,這幾天下來,她做事實在令她滿意。 蕭瀟今天特地等到黎晚一起出門。 蕭則也跟在她們身后。 進了電梯,蕭瀟說起昨天的蕭胤。 “陸子望舅舅說今天要來接mama你上班的,不知道會不會來。”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