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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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不要亂拔別人的鞋帶?!?/br> 薄矜初又被落下了。 陳雅怡回來的時候沒見著人,問隔壁床的薄矜初,“同學(xué),你看到剛才那個男生了嗎?” 薄矜初冷冷的回了兩個字,“走了。” 她聽到一聲輕嘆,陳雅怡很失望吧,她也挺失望的。 透過病房的窗子,可以看見醫(yī)務(wù)室門口的那棵廣玉蘭,玉蘭花不多了,一陣風(fēng)吹玉蘭花瓣掉落。無聊的景象,她竟看的出神。 薄矜初發(fā)現(xiàn),醫(yī)務(wù)室格外安靜,是她在十叁中一年多來呆過的最清凈的地方。 “那個...” 剛才那個體育生回來了,薄矜初看向他。 “給你買的水。” 男生特意擰開蓋子遞給她。 “謝謝,我現(xiàn)在不渴。” 他把水放在柜子上。 “你是哪個班的?”薄矜初問他。 “高叁十二班?!?/br> “謝謝學(xué)長?!北●娉醵Y貌的加了后綴。 體育生看上去憨厚老實,不知是不是第一回和這么好看的女生接觸,他有些害羞的撓了撓頭,“不客氣?!?/br> 體育生沒走,在他旁邊坐下。 “學(xué)長,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心里腹誹梁遠朝果然冷漠,第一次見面的人都知道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陳雅怡先一步打完點滴,離開的時候停下來看了眼薄矜初,微微一笑,“學(xué)妹,你長得真好看?!?/br> 陌生女性的夸贊,十有九邪。薄矜初雖然低她一級,但不想給的面子就是不給,回了陳雅怡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也沒說謝謝。 薄矜初摁著手上的創(chuàng)口貼,站在醫(yī)務(wù)室門口的臺階上遠眺,發(fā)現(xiàn)王仁成正朝這邊走過來,她立馬換了個方向跑。 路上碰到剛才的體育生,旁邊還站著梁遠朝,男生調(diào)侃道:“學(xué)妹恢復(fù)的不錯??!” 薄矜初嘴角一抽,“學(xué)長我還有事先走了。” 沒看錯的話,剛剛梁遠朝看她的眼神中帶著嘲笑! 運動會期間,教學(xué)樓空蕩無人,薄矜初一個人在教室里連風(fēng)扇都沒開,依稀可以聽到遠處cao場上傳來的歡呼聲。 除此之外...還能聽到一個腳步聲。 她莫名緊張,從座位上撤離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桌斗的書,課本散落一地,她來不及撿貓著腰往前門跑,蹲在第一排同學(xué)的課桌前。 腳步停下,薄矜初屏住呼吸,不知是不是沒穿外套的緣故,起了兩手的雞皮疙瘩。 “躲什么?!?/br> 謝天謝地!不是王仁成的聲音,薄矜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梁遠朝站在她們班后門,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 “你來干嘛?” 他經(jīng)過走廊的時候把東西往她身上一丟。 薄矜初差點沒接住,“什么東西?” “撿到了你的校園卡?!?/br> “噢...謝謝?!毕挛绲年柟馐墙瘘S色的,打在少年的背上。 比賽全部結(jié)束,獎狀下周頒發(fā)。 每周五放假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王仁成讓薄矜初留下,說有事找她。 “什么事?”班上同學(xué)還在收拾書包,全轉(zhuǎn)過來看她。 王仁成走到她位置上,“你沒事吧?!?/br> 最怕猥瑣男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 “沒事,校醫(yī)老師說多休息就行了,所以我先回家休息了?!?/br> 還好薄矜初的座位在最后一排,即使王仁成堵在她左邊,她也可以從后面跑。 保安大叔認(rèn)得她,“喲,今天跑那么快?” 薄矜初深呼吸之余扯了個笑臉給保安大叔。 “路上小心?!?/br> “嗯?!?/br> 薄矜初不騎小破車的時候,就從巷子穿回去,因為這樣會近很多。 她剛走進巷口沒兩步,看見圍墻上靠著叁個男生,旁邊兩個再給中間那個點煙。其中一個手里還拿著十叁中的校服外套。 叁個人打量著她。 “薄矜初?!?/br> 看來還是有備而來的。 她掀了掀眼皮子,沒有流露出一絲恐懼,甚至還有點不耐煩,“干嘛?” 中間的胖子把腳從墻上拿下來,在別人家剛刷的雪白的圍墻上留了一個腳印。 兩個小弟饒有興致的在一旁看戲。 “認(rèn)識我嗎?”胖子問。 “陸鐵功?”連錢可可都知道的十叁中惡霸,她怎么可能會不知道。 高叁有兩王,一個是學(xué)生會主席梁遠朝,另一個是乞丐幫幫主陸鐵功。 “應(yīng)該是陸學(xué)長。”胖子糾正她。 “學(xué)...長?學(xué)長...你學(xué)嗎?” 胖子被逗笑了,“有意思,那就叫陸哥吧,喊全名怪生疏的?!?/br> “那得熟了才能這么叫啊?!?/br> “一起玩玩不就熟了嗎?” 薄矜初笑了,“談戀愛嗎?我不敢,我媽說如果我早戀就把我的腿打折,再把那男的腿砍斷?!?/br> 陸鐵功作威作福慣了,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對他說恐嚇的話,笑出了聲,連后面兩個狗腿也跟著笑。 “留個電話?” 薄矜初挑眉,“你覺得我充的起話費嗎?” 十叁中好看的女生很多,但大多是看上去柔柔弱弱,溫溫和和的,比如高叁的陳雅怡,女神般的存在。 像薄矜初這般妖艷又耀眼的長相,十叁中除了她找不出第二個。 后面一個男生大手一揮,“別怕,有咱老大給你充!” 陸鐵功掏出手機,點出新建聯(lián)系人,“號碼多少,我先存下,等會兒我就讓冬瓜去給你充?!?/br> 薄矜初唉了聲,“常年充不起話費的人,費這腦子記號碼干嘛?”其實她都沒有自己的手機,她手上的那個小靈通還是他媽淘汰下來給她的。 陸鐵功一聽,也是。 “那就賞臉一起去吃個烤串?” “陸鐵功?!眱扇送瑫r說。 胖子一愣,“怎么了?” “你昨天不是還和高一的小白兔走在一起嗎?你們兩那么快就掰了?還是你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你當(dāng)自己是皇帝嗎?還想后宮佳麗叁千。沒事多讀點書,提升提升自己的品味。還有你看你這褲子,破的不是潮流,你像個乞丐。是誰教你這么走時尚的。再看看你那雞窩一樣的頭發(fā),很酷嗎?一副吸了毒的樣子。” “多花點心思捯飭捯飭自己吧,你看看你們班的梁遠朝,追他的女生都能排到校門口,像你這種自己下場找對象的太遜了。” 叁個男生愣在一邊,薄矜初快步拐進另一條小巷,撒腿就跑。 她聽說過高叁的陸鐵功,仗著家里有錢在學(xué)校里稱王稱霸,老師也管不住他。 她還聽說陸鐵功特別喜歡撩小學(xué)妹,人長得不帥,卻總有學(xué)妹跟著他走,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魅力。走在學(xué)校里,十次有九次旁邊都站著學(xué)妹,而且次次不同。和男生起沖突的時候動不動就揮拳頭,至于輸贏,薄矜初還真不知道。 她在學(xué)校里遇見過幾次陸鐵功,cao著一嘴的臟話,形象又不佳,多看一眼薄矜初都覺得臟了自己的眼。 薄矜初不參與班里的八卦討論會,自然也不知道關(guān)于陸鐵功的一些故事,以至于陸鐵功的手段和性子,她完全不清楚。 她怕陸鐵功會把她堵在那里,或者把她拖走,所以用了最冒險的方法。不過好像起作用了,沒人追上來。 方才的巷子口,張冬瓜看著薄矜初離去的背影,“老大!她教訓(xùn)你!” 李鐵柱:“老大,她跑了!” 張冬瓜:“老大,她還拿你跟梁遠朝那個小逼崽子比!” 兩人準(zhǔn)備去追,被陸鐵功伸手?jǐn)r住了。 “走?!?/br> 見自家老大掉頭,兩人一臉茫然,“去哪兒?” “理發(fā)店?!?/br> 張冬瓜:“???” 李鐵柱:“......” 薄矜初成功脫離虎口后才察覺疲倦,這一天像是過了一年,她轉(zhuǎn)了下手,骨頭咯咯響,頭一回覺得回家的路那么漫長。 —— 周一,學(xué)生會主席梁遠朝當(dāng)值,他收到一條爆炸性消息。 高叁的陸鐵功帶人在高二七班門口堵薄矜初。 早讀時間,高二七班雞犬不寧。 “門口那個是誰???” “高叁的陸鐵功啊!” “陸鐵功不是有劉海的嗎???” “靠??!快看!陸鐵功剪頭發(fā)了!牛批??!這是要改變非主流風(fēng)格了嗎?” “陸鐵功在等誰???” 女生們把語文書立在桌子上,臉藏在書本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門口看,男生索性離開位置跑到門邊看。 陸鐵功的狗腿走到前門敲了敲,“學(xué)弟學(xué)妹們好,麻煩叫一下你們班的薄矜初同學(xué)?!?/br> 班里頓時炸窩。 一大半男生起哄的鬧騰聲傳到樓上,還有一小半男生護犢心切。 薄矜初低頭看書,仿佛周遭的一切與她無關(guān)。 錢可可轉(zhuǎn)頭,用筆在她桌邊輕敲了一下,“有人找你?!?/br> 薄矜初依然沒抬頭,書往后翻了一頁,“不用管他。” “不...不是陸鐵功,是...主席?!?/br> 主席? “梁遠朝?”薄矜初抬眸,前門站著的明明是陸鐵功。 “后面?!?/br> 陸鐵功和梁遠朝一前一后占據(jù)了高二七班的前后門。 薄矜初不過是一個周末沒見到梁遠朝,對視的這刻忽然感覺像時隔數(shù)月。 “出來?!敝飨旅盍?。 薄矜初沒猶豫,跟上他。 前門的陸鐵功扭了扭脖子,“張冬瓜?!?/br> 狗腿湊上去,“老大?!?/br> “去給我攔下?!?/br> 陸鐵功一邊磨牙,一邊靠近,“梁遠朝他媽的想干嘛。” 一群人挪到高二教學(xué)樓前的花壇處,那里是視線盲區(qū),看不見戰(zhàn)況的七班同學(xué)漸漸消停下來。 陸鐵功的怒氣值已蓄滿,因為薄矜初在才刻意隱忍。 “薄矜初,我這頭發(fā)帥嗎?”他剃了個平頭,把之前的劉海全削掉了。 “比你之前好?!北●娉跞鐚嵒卮?。 梁遠朝懶得聽他們廢話,把手上的冊子遞過去,“自己寫?!?/br> “寫什么?”薄矜初看到他翻開的那一頁,【早讀違反紀(jì)律學(xué)生名單】。 “我違反什么紀(jì)律了?” 梁遠朝正色道:“擾亂班級學(xué)習(xí)氛圍?!?/br> “......” 薄矜初摸了下鼻尖,“是我擾亂的嗎?” “和你沒關(guān)系嗎?” “行?!?/br> 見她沒有動作,梁遠朝右手拿著記名冊,左手拉過她的右手腕放到冊子上,“寫?!?/br> 身后的陸鐵功瞬間炸毛,揮拳向梁遠朝臉上招呼,“臥槽尼瑪?shù)?,寫尼瑪呢寫!?/br> 梁遠朝警覺,一手推開薄矜初,一手截住陸鐵功的拳頭。 梁遠朝沉聲道:“罵人不要帶媽?!?/br> “就他媽罵你媽呢,有什么沖我來,和她沒...” 砰—— 梁遠朝一拳把陸鐵功打趴下了。 叁人皆一愣。 薄矜初倒吸一口涼氣,她沒想到身為學(xué)生會主席的梁遠朝會在學(xué)校動手。 梁遠朝這一拳力道不小,但也不至于把他打趴下。只是他臉被打歪的時候腳下生滑,才趴在了地上,顯得十分笨拙。 陸鐵功招搖一世,最忌諱的就是在女生面前丟臉。何況,他真的看上這位有意思的的學(xué)妹了。 “呸?!标戣F功側(cè)身吐了口唾沫,沒流血。 梁遠朝蹲下身,一手拽過陸鐵功的校服衣領(lǐng),眼里淬火,“說話別那么難聽。” 陸鐵功何時受過這種屈辱,忍不住又是一句,“草、你、媽。” 梁遠朝又一拳。 這回兩個狗腿反應(yīng)過來了,過去抓住梁遠朝的肩膀,被薄矜初一把推開,“滾——” 兩狗腿還挺忠臣,妹子和老大毅然決然的選了老大。 薄矜初被甩開,陸鐵功被梁遠朝桎梏在地上,嘴上繼續(xù)罵,那兩個叫張冬瓜和李鐵柱的就是塊廢鐵,兩個人還拉不開一個梁遠朝,最后直接上手打,薄矜初親眼看見梁遠朝耳側(cè)挨了一拳,登時腦子一片空白。 陸鐵功繼續(xù)罵,每一句臟話都帶媽,梁遠朝繼續(xù)打。 打到第四拳的時候,薄矜初大喊了一聲:“阿遠!” 她一直覺得男生打架沒什么,直到親眼所見——被打的人執(zhí)拗,打的人入魔。 “陸鐵功閉嘴!” 陸鐵功果然不罵了。 梁遠朝收手,身后兩人卻沒有作罷的意思,提著梁遠朝的后領(lǐng)要報仇。 “陸鐵功,你的人很不聽話?!彼欀肌?/br> “張冬瓜,放手!” 07年的十叁中,條件設(shè)施一般,有監(jiān)控,但沒有安置到無死角。他們現(xiàn)在的位置就是監(jiān)控盲區(qū)。 薄矜初看了看周圍,沒有老師,早讀還沒下課,朗朗書聲掩蓋了一切罪行。 “你現(xiàn)在這個形象配不上你丐幫幫主的稱號。你得去醫(yī)院?!?/br> 薄矜初沒想到陸鐵功真的會那么聽她的話。 他起身后狠狠撞了下梁遠朝的肩膀,“張冬瓜,走?!?/br> 張冬瓜:“不...不是...老大,就這么放過他?” 李鐵柱比他有眼力見多了,“說個錘子,你分不清形勢?跟上,傻逼?!?/br> 終于清凈了。 薄矜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梁遠朝起身站了一會兒,隨后彎腰撿起地上的冊子走了。 薄矜初叫住他,“喂!不用寫名字了嗎?” 梁遠朝折回,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冰冰的說:“你剛干嘛去了?” 滿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