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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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起初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轉(zhuǎn)回身來,卻還是兒子堅毅漆黑的眼睛,一動不動凝視著他。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為什么非要把這件事情捅出來不可,私底下解決,亞璟有一萬種方式補(bǔ)償彗星的原作者以及他的家人,你要公司做選擇這種自傷元?dú)獾倪x擇,結(jié)果誰來負(fù)責(zé)?” 也就在這時,自進(jìn)房間后就沉默的女人放下冊子,抬頭開口,“陸總,這件事情的責(zé)任在我,問題既然發(fā)生了,等這件事情解決,亞璟渡過危機(jī)之后,我會引咎辭職?!?/br> 第142章 男人走的時候,差點是被人攙著出去的。 室內(nèi)重新歸于平靜,陸離蹲身,將撒了一地的文件重新整理裝訂。 他的神色并沒有獲勝的快感,疲憊中帶著沉重。 “栗栗,你這又是何苦呢?” 孫子并不好受,盡管在剛剛的拉鋸中占了上風(fēng),賀教授清楚這一點,提醒他,“你這次是真的傷到你父親的心了?!?/br> 陸離巍然不動繼續(xù)撿書頁,“我沒有其他辦法,這個世界欠秋來的公道,現(xiàn)在只有我能還給她。” 賀教授搖頭,“不,你有,你有更懷柔的方式,栗栗,你明明不是那么生硬的人,為什么非要和你父親鬧得兩敗俱傷?這件事情對他來說算無妄之災(zāi),他沒有必要為了別人的公道犧牲企業(yè)的利益,他讓步,僅僅是因為,你是他的兒子?!?/br> “他也傷過我的心,傷過我mama的心?!标戨x黑白分明的眼睛抬起來凝視他,飽含不解:“您呢,你就一點兒也不恨他嗎?” 賀教授的神情因他的眼神頓住,遲疑了半晌,“事情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了,你不應(yīng)該只記得這些?!?/br> “可他也沒做什么努力,把這些不好的回憶在我腦海中清除掉?!?/br> 那是因為你總把別人都拒之門外。 賀教授想這么說,但還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孩子受過那些心理創(chuàng)傷之后,誰都不忍再苛責(zé)他。 躊躇了一會兒,他換了一種方式開口,試著與他商量:“也許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樣,栗栗,站在你父親的離場,他沒做錯什么?!?/br> 陸離暮地回頭,神情疑惑,“您在說什么?” “我說,你有沒有想過,當(dāng)年的事情,其實是你mama自愿的?!辟R老并不躲避他的眼神,“你父親阻止了,他本想自己去,可沒去成,因為他最終也沒能拗過他的父親,所以我自始至終不怪他?!?/br> 陸離渾身徹底僵在原地,喉嚨硬了,怔怔看著老人的眼睛,“不可能,你騙我。” 老人搖頭,“我原本以為,這些道理,等到你自己也為人父母自然就會明白,也會慢慢理解他。但我沒想到,你對你父親的怨氣會這么深,到今天也仍然一點沒變,我從前想著不說往生者是非,現(xiàn)在看來,不把真相告訴你,是不行了?!?/br> 十三歲那場讓陸離性格徹底大變的綁架,不僅改變了他一生的軌跡,也改變了他母親的人生。 在陸離被綁走的幾天幾夜里,警方徹查了這伙臭名昭著窮兇極惡的綁匪,警方盡全力固然能在交贖金時候?qū)⑺麄內(nèi)孔カ@,但這種方式卻并不能百分百保障陸離的安全。 權(quán)衡之下,陸離的爺爺選擇了交贖金保孫子性命。 綁匪事前做了一年半載的準(zhǔn)備,預(yù)謀籌劃已久,自然明白收贖金之后,才是整個案子最容易疏漏、全盤崩塌的環(huán)節(jié)。他們詭計多端,幾次更換交贖金的場所,最后在電話中明確要求——要陸離的父母親自去交贖金。 等到資金清點完畢,他們順利逃出生天之后,自然會將人放回家來。 孫子只有一個,對方就算提出再不且實際的要求,陸老爺子也只能答應(yīng)。 然而陸離父母都是時常見報的人物,網(wǎng)上任意搜索都能找到照片,根本沒有作假的余地,為了讓陸離安全回來,最后是陸離mama親自帶著贖金去的。 如綁匪所言,陸離安全回家了,他的母親卻再也沒能回來。 因為她不小心瞧見了幾個主犯的面孔,為以防萬一,那些人自然不能讓她活著留下禍患,這也是后來策劃案件的主犯當(dāng)年歸案后,沒有余地,直接在庭審被宣布死刑的主要原因。 陸老爺子明白,如果那三兩天夜滴米未進(jìn)束手束腳藏在箱子里的折磨,是孫兒含著金湯匙落地,人生順風(fēng)順?biāo)枰冻龅拇鷥r,陸離也許還能忍受這磋磨,可這孩子天生聰敏,最重情義,倘若他知道母親以命換命,只為了讓他活下去,對他注定坦途一片的人生而言,才是真正毀滅性、能叫他從此一蹶不振的打擊。 陸離回來后在醫(yī)院昏睡了幾天,怕他醒來后又受一重?fù)簦懤蠣斪赢?dāng)下做出絕斷,下了死命令將所有人封口,甚至清理重?fù)Q了家里的傭人。自陸離回家那天起,不準(zhǔn)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他mama半個字。 醒來后的陸離無論問誰,都只能得到一個模棱兩可的結(jié)果。 但陸離不是傻子,他旁敲側(cè)擊,將所有破碎的事實拼湊在一塊,自己也能得到最接近事情真相的答案。 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已經(jīng)找到真相了。 從那時起到現(xiàn)在的十年里,他認(rèn)為一切都是父親的錯,這個男人為了自己和孩子活命,他讓妻子頂替自己去交了贖金,親眷們諱莫如深,全都是在為他的懦弱隱瞞。 陸離沒有猜錯真相的起承轉(zhuǎn)合,走向卻大相徑庭。 他從不曾設(shè)想,這一切全是他爺爺出手干涉的結(jié)果。那是最疼愛他,也最放縱他,給了他關(guān)懷和所有的爺爺,任別人眼中他有千般雷霆手段,陸離也完全不能這件事與他溫和慈愛的面容重合起來。 陸離怔在當(dāng)場,氣息久久不能平靜。 他恨錯了那么多年的人,到今天,卻不能將這份恨意轉(zhuǎn)嫁于其他,因為那是比任何人都疼愛他的爺爺,一個已經(jīng)去世多年的亡魂。 “那么多年來,你們之間從來就沒有真正和解過,但你現(xiàn)在知道真相了?!?/br> 賀教授無聲嘆息,卻也長長吐了一口,他終于將塵封心里多年的話,一股腦都扔出來了?!澳闱匪痪涞狼?,他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我看得出來,你爸爸他是愛你的,只是你們都太固執(zhí),都用錯了努力的方式?!?/br> 陸離的腦子渾渾噩噩,他甚至沒撿完地上的紙片,便頭重腳輕回出了門。 賀教授瞧孫子心神不寧,原本想將人叫住,但思來想去,只吩咐華哥把人看穩(wěn),護(hù)好孫兒的安全。 陸離已經(jīng)長大了,這些事情他早晚要自己消化明白。賀教授現(xiàn)在只后悔自己為了尊重亡者,沒有早早把真相告訴他,讓他憑白誤會了這么多年。 = 陸離像個亡魂一樣在街上打轉(zhuǎn),他巨細(xì)無遺回首著自己十年來的人生,不知道還有什么在遺漏中錯事的真相。 天氣轉(zhuǎn)暖,傍晚的風(fēng)卻還是冰涼的,吹得他皮膚體表的溫度即將降到冰點,才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他。 正是韓延幾個,賀家本來就在q大的教職工別墅區(qū)域,一行人剛剛結(jié)束聚餐從酒店出來,恰巧瞧見他,驚喜得不行,自從陸離畢業(yè)離開學(xué)校,微風(fēng)一舉成名后,見他的機(jī)會可算是越來越少了。 “陸神,這么晚了你怎么在街上打轉(zhuǎn)?” “師妹沒和你一起嗎?” …… 嘰嘰喳喳七嘴八舌講了一通,才有人察覺,陸離的情緒似是不大好,他眉眼本來就生得冷漠,是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好看,這下在寒風(fēng)中溫度更是驟降幾度,漂亮的菱唇抿緊,已經(jīng)凍到發(fā)白冰寒。 黃毛背后嘀咕:“陸神不會是跟秋來吵架了吧?” 韓延盛贊同點頭,壓低聲音,“對對對,我記得地址,這不就是師妹家出來的路嗎?” 陸離從前沒談過戀愛,幾個技術(shù)宅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狀況,但想來陸離事業(yè)春風(fēng)得意,家庭多金美滿,能讓他如此憔悴的,恐怕也只有戀情了。曝光兩個人的戀情的帖子飄紅時,還是他親手含淚加精的。小虎隊一行人從頭到尾反復(fù)爬了好幾遍看完,一面覺得秋來不夠厚道,相處這么久居然一點兒口風(fēng)也不透露,一面又忍不住為這絕美愛情流淚。 最傷心的要數(shù)韓延了,他雖然是個技術(shù)宅,但也是有心的,認(rèn)識秋來最早,最喜歡秋來的就是他。 一開始想著等比賽完,后來猶豫什么時候發(fā)消息請師妹吃飯不會被拒絕,他沉浸在躊躇與糾結(jié)中,什么都還沒來得及表現(xiàn),看見那帖子時,簡直是一道晴空霹靂,呆在寢室四五天沒回魂。 跟別人在一起,還能說坐等分手,跟陸離在一起,那不是只能徹底絕望了嗎? 從身家到長相,他那點能比得過人家。 還是徐景盛用“你瞧他們多般配”安慰了好久,不厭其煩給韓延分享了十來遍帖子,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帶他爬樓,才算用脫敏療法迫使這純情的技術(shù)宅接受現(xiàn)實,走出情傷。 黃毛:“陸神,你感情上遇到什么事兒了,有什么想不通,給哥兒幾個說說唄,我們給你分析分析,開導(dǎo)開導(dǎo)(開心開心)?!?/br> “你戀愛過嗎?”陸離眉也不抬,聲音古井無波。 黃毛尷尬輕咳:“雖然沒有,但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啊,人生在世嘛,朋友一多,甭管什么難事總有法子的?!?/br> 陸離冷冷撇他一眼,又生無可戀收回視線。 “可我不想講給你聽?!?/br> 眼見陸離的眼神似是動了動,幾個半吊子的情感咨詢師心中稍定了一些。 看來是猜對了,就是感情失利的問題嘛。誒,鋼鐵直男的初戀,可不就是老房子著火,踩在走鋼絲的邊緣,危險得很呢。 一早習(xí)慣了陸神臭屁的性格,幾個人倒也不覺得熱臉貼了冷屁股,還給他買了治愈系神器巧克力奶喝。 但他今天似乎真是情緒down到低谷了,一大瓶奶見底也毫無好轉(zhuǎn)跡象,徐景盛覺得應(yīng)該給秋來這個罪魁禍?zhǔn)状騻€電話。他們眾星拱月捧著的大佬,怎么能為情所困神傷到這個地步? 想著他就動手了,撥通之前,還故清了清嗓子,把聲音稍揚(yáng)一些:“我現(xiàn)在就給師妹打電話,女朋友不知道怎么當(dāng)?shù)?,怎么能放人陸神這么可愛的男孩子一個人在街上飄蕩?!?/br> = 許秋來接到電話時候,還在憑著殘存的記憶,艱難復(fù)原九州1.0的源碼,頭皮都要撓破了,聽見師兄的指責(zé)完全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師兄你是不是搞錯了,他昨天還好好的呀。” “哪里搞錯了,他現(xiàn)在不就和我們在一塊兒嗎?!毙炀笆⒘x正言辭大聲說完這句,又捂著話筒小聲求饒,報了地址:“師妹你快點兒來,哥幾個撐不住了,給陸神買一堆奶他全都喝光了,還鬧著要喝酒,酒瓶子搶都搶不回來。” 秋來一聽陸離心情不好,手上再忙,當(dāng)即也坐不住了。 她還奇怪呢,陸離到底對酒精有什么執(zhí)念,怎么會忽然想喝酒,看來是她昨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都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 許秋來匆匆裹了大衣,出門去接人。 第143章 許秋來趕到的時候,陸離剛剛把第一口酒灌下肚,還沒來得及做其它,之后就安靜地把頭埋在華哥肚子里酣睡,看下來比上次乖巧多了。 “真的假的,真的一口倒啊,真神了!”黃毛得目瞪口呆,之后眼睛發(fā)亮頗有興致,“以后咱們再試驗幾次?!?/br> 謝天謝地!沒出什么岔子。 許秋來趕到現(xiàn)場時候松了口氣,她一邊幫安靜垂著睫毛睡覺的的陸·栗栗整理好大衣領(lǐng)子,一邊勸阻,“平時也不至于一口倒的,今天可能是空腹沒吃飯吧。我勸師兄您老人家還是打消這個念頭,陸神僅有的兩次喝醉酒,一回干了這輩子最丟臉的事情,一回被從天而降的熱水壺砸到腦袋差點送命,算起來就沒一回好的,就算酒灌下去了,等他醒了肯定找您算賬?!?/br> “此話當(dāng)真?”徐景盛聞言大悔,“早知道我們剛剛應(yīng)該拼命拉住他的?!?/br> 其實大家都沒見過陸神喝醉了是什么樣子,都伸長了脖子等著看呢,哪能攔著。 他方才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秋來信以為真,蹲身輕拍了陸離兩下,沒把人喚醒,心里著急。 徐景盛這會兒是真有點后悔了,“不然今晚陸神就送到我們那兒睡,幾個人幫忙盯著,應(yīng)該沒事兒的。” “沒事兒,有華哥呢,他在就行。” 華哥將人背到家,許秋來讓出自己的閨房。 拿了熱水袋和擰干的帕子給他擦臉升溫,陸離微紅的臉頰像是有點兒發(fā)燒。 又吩咐秋甜那東西,小卷毛翻箱倒柜找了溫度計和藥,巴巴遞上來:“姐,他怎么了?病得有那么嚴(yán)重嗎?眼睛都睜不開了?!?/br> 秋甜自從上回見了利風(fēng),有了這個人作對比后,忽然覺得陸離順眼許多,平日也不再老跟他唱反調(diào)了。 這會兒秋來見meimei好不容易替人擔(dān)心一回,不好意思說是喝醉了,只好告訴她:“他吃了藥就沒事兒了,你快去洗臉?biāo)⒀溃琰c上床啊?!?/br> “他睡了你的床,姐你今晚只能和我睡啦。”秋甜大眼睛眨著期待。 許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