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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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中間有個男人撞到過她! 她回去時候,當時特意挑了沒有布置監(jiān)控、保安在瞌睡的出口,而她出去時,對方正好進入小區(qū)。 那人走得太急,當時差點兒還把她撞倒在濕滑的地面,多虧于許秋來強大的肢體平衡能力才沒立刻摔倒,倒是包子撒了一地。 男人凌晨四點鐘出現(xiàn)在那個地方,黑衣,戴手套,行色匆匆,本來就是一件值得懷疑的事。 再一想,他身形和身高都與宋景大概相似,所以,是他嗎? 許秋來不敢相信自己這么好運,居然可能直接和兇手撞上過,她再次閉目捂著腦袋,去細化填充截取這段記憶中的每一個細節(jié)。但她的記憶能力僅在于視線范圍內(nèi)可見的一切,許秋來搜腸刮肚,想不起來任何關于那個男人臉部的細節(jié),因為她壓根兒沒去看人臉。 “我真的是第一次討厭起我這個習慣了?!彼纯嗝凸嘁淮蟊?,沖陸離后悔抱怨。 陸離當然懂女朋友在抱怨什么,她是照相機式的記憶,每天沖入腦海的信息實在太多,大腦處理起這些信息量太大,為了避免不必要繁雜信息的干擾,她通常不喜歡去看人臉,也拜這習慣所賜,他們沒辦法立刻找到那男人了。 說話間,熱水喝得有些急,許秋來被嗆了一下,一邊咳嗽一邊掉眼淚。 換別人,陸離早就叫人家離自己遠遠去咳,或者自己閃開,生怕人把病原體傳染給他,但是許秋來……陸離趕緊給她拍背。 她那天凌晨回家,感冒本來就還沒好,又去護城河邊看宋景尸體時候被江風一吹,或許是驚懼交加,病得更厲害,這會兒咳得梨花帶雨,看上去就病懨懨的,漆黑的眸子也黯淡無光,虛弱又可憐。 陸離正琢磨著要不叫家里再給她燉點兒補湯,許秋來忽然從座位跳下來,“我想起來了!” 許秋來一病,大腦和身體都仿佛后知后覺慢半拍,她仿佛忘了自己還在車上,才起身就碰到車頂,撞得頭暈眼花,重量往旁邊一倒。眼看就要砸到陸離身上,陸離倒是有時間躲,但又怕自己躲了許秋來真摔壞,只能咬牙閉眼,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撐在原地,接住她。 重量帶著沖擊如約而至,許秋來再瘦也有四十幾公斤,陸離揉著被砸得腫痛的胸腔,虛弱問她,“你怎么冒冒失失的,想起來什么了?” 哦,她的小可憐。 許秋來趕緊道歉,上手幫他揉揉,“我那天撞上他的時候,感覺在大衣上聞到什么味道,就跟像我剛咳嗽流眼淚,當時我也有種聞見別人打韭菜嗝,還像聞到種化學試劑,有想要流眼淚的沖動?!?/br> “我?guī)湍阏覀€人問問?!标戨x說罷,當真拿著電話開始打。 “你找誰問呀?” “我外公跟幾個q大化工院的教授是老朋友,找誰都行,都問問?!?/br> 許秋來一聽要麻煩教授,趕緊改口:“我就隨便說說的,沒準兇手單純來之前早餐吃了個韭菜盒子?別問啦別問啦……” 陸離不為所動,“該用的關系就要用上,否則交朋友有什么用呢?” 許秋來:…… 她竟無言以對。 陸離在幾個電話中強調(diào):韭菜、流淚這兩個詞。 得到了十幾種答案,掛斷通訊,他干脆叫司機調(diào)轉(zhuǎn)車頭,“我們回q大一趟?!?/br> “干嘛去?” “認味道。” 視覺記憶可以在幾天甚至幾小時之后就淡化,氣味記憶卻是長久的,普通人對氣味的回憶率尚能長達一年后準確到65%,更別提許秋來。因此,當她提出這一點時候,陸離并沒有嘲笑她的鼻子對味道的挑剔,而是聽進了心里。 實驗室里已經(jīng)擺好幾大排試管,根據(jù)化學品目錄序號排放,許秋來自從高中畢業(yè),就再也沒有摸過這些化學課上的東西,在教授和幾位師兄師姐眾目睽睽之下,她嚴格按照當年課上教她聞味道的步驟來cao作,還是被那位教授嫌棄一臉,“你小心點,手上這瓶打翻我們這實驗室今天都不能進人了。” 聞言,許秋來只覺得手更想打擺了。 她辨認了許久,在兩支試管之間搖擺不定,最后兩支都拿在手上:“我覺得是這兩支稀釋后的感覺?!?/br> 目光轉(zhuǎn)了一圈,落在其中一位師姐手上,趕緊回頭告訴陸離,“他當時戴的就是那種手套?!?/br> 氯丁橡膠手套,身上有硫醚和氯甲酸乙酯的味道,對方從事化工行業(yè)沒跑。 從宋景的關系網(wǎng)中去找,身形與他差不多,得他信任,又從事化工行業(yè),許秋來心中幾乎立刻便找到了人選。 這個人,就是宋景的親弟弟宋城! 在金哥那里得知宋景就是殺死他父親的兇手之初,她就把人家中三代翻得徹徹底底,當然,連宋景美麗的妻子跟他弟弟有一腿這大料也沒放過。 宋城他殺死了自己的親哥哥偽裝自殺,可能為情,也可能為錢。但之前那么多年婚外戀持續(xù),他都沒動手,許秋來有充分理由懷疑,有人誘惑、或說主導了他。 第118章 摸到方向再去追查,一切便都有跡可循了。 宋城當天是化工廠的夜班,他下半夜擅自離崗,直到早上快交班時才趕回來。 他小心地繞過了化工廠內(nèi)所有能記錄到他活動軌跡的監(jiān)控,沒有人證,卻還是被許秋來畫一整天時間找到了疏漏。在距離化工廠出口兩百米,有處坐落在馬路邊的賓館,他們停車場的攝像頭角度正對馬路。 許秋來仰頭盯了攝像頭三十秒,意識到自己再也不能用簡單便捷的非常規(guī)手段。 站了半晌,她干脆上前跟停車場保安室的老大爺套近乎。眼睛都不眨張口就來了段故事,說自己嫂子給哥哥戴綠帽,被發(fā)現(xiàn)之后跟情夫跑了,兩個月沒回家,兩個孩子從早到晚哭著找mama,情夫就是對面化工廠的員工…… 她繪聲繪色跟六十多歲的大爺聊了整整兩個小時,大爺聽得老淚縱橫,擦著鼻涕,終于同意給她看正對馬路的監(jiān)控。 對外的監(jiān)控攝錄的內(nèi)容是公共場所,不存在泄露賓館客人信息,大爺便也沒多心,只把那段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 郊外夜間路過的車輛很少,許秋來將進度條拉到時間點開始查,果然,那個時間段,半個小時工廠內(nèi)只出來一輛車。 這賓館的攝像頭離得近,清晰度比警方那個稍微強一點兒,至少能讓她看出車型,放大清晰再銳化,依稀辨認車牌,鏡頭最后,他甚至還降下一半車窗彈了彈煙灰。 車是化工廠的公車,所屬剛好是宋城的車間,七點鐘,他駕駛著那輛白色面包車重新駛?cè)牍S。 這證據(jù)來得如此清晰、如此突然,簡直叫人幸福得熱淚盈眶。 “大爺,視頻我能拷一份嗎?” “這……我們規(guī)定里沒說可以讓客人把監(jiān)控拷走?!贝鬆敧q豫。 “但也沒說不可以,對吧,我要的是馬路的監(jiān)控,不是賓館內(nèi)部的監(jiān)控,不影響酒店?!痹S秋來說著眼淚就掉下來,“您不知道我小侄女有多想mama……” 大爺完全沒深想“想mama”和“拷監(jiān)控”有什么關系,就覺得這閨女真會哭,太招人疼了,忍不住都想跟著哭,“行行行,你拷吧,就是去了外頭,可千萬別說是我給你的。” 許秋來手腳麻利復制完,千恩萬謝走到門口,又降下車窗,敲了敲保安室的窗框,“大爺,有個事我還沒跟您說?!?/br> “什么事兒?” “我說的綠帽哥被人推護城河底下淹死了,您這硬盤里的源文件好好保存,說不準以后警察會親自過來問你要呢,謝您啦?!?/br> 大爺連忙跑出保安室追問,只可惜載著許秋來的車早已經(jīng)開遠。 殺人動機、作案時間、目擊證人都齊了,如果許秋來是個警察,辦這起案子可以說是一擊即中。 可惜她不想暴露自己,猶豫再三,還是沒有立刻把證據(jù)全部拋出去,只敢搜腸刮肚、拐彎抹角兒一點兒一點往外遞,叫警方自己找著蛛絲馬跡。 首先把宋城睡嫂子的猛料一傳十,十傳百。人類的本質(zhì)是傳聲筒,傳到雙方同事街坊耳熟能詳,各種陰謀論都不用許秋來編造,便如雨后春筍紛紛冒出來,傳得神乎其神,有的版本幾乎要接近真相了。 唯一令她欣慰的就是,這屆警察辦案能力還行,眼力也不錯,沒多久就找上了宋城,將他拘留審問。 并不是每個人都有齊進那樣的心理素質(zhì),嫌疑人們的每次回答、每個微表情都會被錄下來供警方反復琢磨,普通罪犯在審訊室長時間、高強度,層出不窮話術的審訊下,不可能保證自己不慌亂、不犯錯,更遑論宋城這樣的非專業(yè)人士。 案發(fā)前宋城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已經(jīng)是個窮光蛋,殺了他還是無法將那些財產(chǎn)據(jù)為己有,如今和嫂子的事情也被曝光,那個狼心狗肺的女人直接和他斷了往來。 沒出一個星期,宋城徹底崩潰,很快在審訊室的強燈里、刑警們車輪戰(zhàn)的拷問下供述出自己的罪行。是他親手將醉酒的哥哥從岸邊扔進護城河,然后開著單位的車原封趕回廠里交早班。 “不是我想殺他,我之前從沒想過要殺他,有人告訴我殺了我哥哥給我三百萬。”宋城在監(jiān)控中痛哭流涕,“他才是主犯,我就是一時被蒙蔽了,怎么做都是他告訴我的,我哪里有這么周全……” 自殺變他殺,到了這一步,竟然又冒出個幕后主使,放在皇城根腳下老百姓們眼中,這一波三折的情節(jié)可真是個值得茶余飯后提一提的案子,然而在警方眼里,案情發(fā)展到這一步,他們才算真正松了口氣。 “那你說,是誰指使你?” 監(jiān)控后的刑警們屏住呼吸,等他吐出那個所有人心知肚明的名字。 宋城卻道:“我哥得罪的一個律師,他不知道為什么,不上班天天去蹲守在人家事務所,打擾人家做生意,這不是我的錯,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他供出來的主使是施方石。 的確,這段日子施方石受宋城影響的不輕,宋景手機通訊錄里,每天至少有打給施律師的十幾通電話,這對一個工作極度繁忙的大律來說,已經(jīng)算是嚴重威脅影響工作生活了。 反之,齊進和宋景沒有任何明面上的往來,當年許父的案子已經(jīng)落定,除了那段還不知道能不能被法庭采納的監(jiān)控錄音,警方找不出任何證據(jù)。兩人之間沒有直接沖突,他們的預設也就無法成立,何況齊進保取候?qū)徶?,一直在醫(yī)院被看守,案發(fā)當天還進行了心臟支架手術,若說誰的嫌疑比較大,那自然是施方石。 = 審訊結(jié)果才出來,許秋來已經(jīng)拐彎抹角從女警那邊探聽到消息。 她和警方的思路不一樣,才聽這供詞便立刻明白,施方石現(xiàn)在的處境,就像上次的肇事逃逸案中的李助理,又一次成為被齊進拋出來的擋箭牌了。 許秋來看人很準,而且比警方更有優(yōu)勢的是,她曾與施方石打過很久交道。她很清楚,這個人愛惜羽毛,謹小慎微,就算宋景捏著他的把柄,但他可不是一個會輕易讓自己背上人命的人。 宋景被謀殺不可能是他指使的。 讓她最難理解的點在于,施方石身處律師行業(yè)干了幾十年,人脈根深蒂固,他本身就是只老狐貍,可不像李助理那樣好栽贓。何況他一直做啟辰的法律顧問,掌握齊進致命的把柄不知凡幾,齊進這樣揮刀斬臂,背棄盟友,就不怕遭到施方石的反噬嗎? 許秋來說不上哪里不對勁,她就是有種毛骨悚然的恐慌,總覺得哪里被遺漏了。 她在客廳反復踱步,盯著秋甜寫了會兒作業(yè)。 “姐,你不要走來走去,我在做雞兔同籠呢,這樣晃得我眼睛暈,都不會做了。”秋甜咬著筆頭抱怨。 “解不出來就直說,你就是人蠢怪刀鈍,虛不虛偽,”許秋來瞪她,伸手指著她寫錯的步驟:“這道等式擦掉,重算?!?/br> 秋甜小臉一紅,飛也似地把本子移朝一邊,左掌心擋著橡皮擦悄悄活動:“什么嘛,你不是思考問題嗎,怎么還偷看人家作業(yè)本?!?/br> “小樣兒,我有你這么大時候,都是一邊看電視一邊解三元二次方程組的?!鼻飦砭疽幌滤男∞p子警告:“認真寫,別走神兒,寫完我要檢查的。” = 教育完秋甜,許秋來重新理了理思路,腦中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來。 不知道施方石此刻的通訊有沒有被警方監(jiān)聽,許秋來手指在手機鍵盤上猶豫片刻,打給律所前臺:“您好,請問施律師今天在事務所嗎?我有些問題想向他咨詢一下。” 前臺小姐的聲音比她更甜美,“抱歉,施律師有事出去了,有問題要咨詢的話,建議您先預約哦,您是——” 許多時候,前臺嘴巴里是聽不到實話的,許秋來直接掛了電話。 打開電腦,她登錄了一個許久沒用的oa賬號。這賬號是她曾經(jīng)copy了一位曾在施方石律所任職的女助理資料建的,用來打入事務所的內(nèi)部群,當時隨手一加,沒想到還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這是個工作群,群里除了轉(zhuǎn)發(fā)一些文檔和資料,都在討論公事。 施方石早上八點曾在群里叫另一位律師準備舉證環(huán)節(jié)的法律邏輯鏈,又叫自己助手將第二天開庭的證據(jù)關鍵內(nèi)容標注好,做好相關觀點索引,之后便沒有再發(fā)言。 之后助理將準備好的東西上傳,征詢施方石的意見,但幾個小時過去,還沒有得到他的答復。 許秋來試探般在群里發(fā)言—— 【我有些急事想請教施律師,他的電話不知道為什么打不通,有人知道他其他聯(lián)系方式嗎?】 資料的主人是個美女,群成員們瞧見這許久沒發(fā)過言的“前同事”,紛紛熱情地寒暄,幾句過后才有人答:【施律今天沒來事務所,我有他家座機,我五分鐘前撥過一次,沒打通?!?/br> 【沒人知道他在哪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