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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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氣急敗壞、惱羞成怒!”秋甜教他學(xué)語文。 陸離跟的不遠,才聽見臉立馬黑了,放在平時,他肯定夸夸這八歲小學(xué)生的成語儲備量,但現(xiàn)在,他胸口濕漉漉的沾著一些眼淚和不知道是眼線還是睫毛液的東西,頭皮發(fā)麻追著個小學(xué)生跑,再一想那照片會被秋來看到,心情簡直糟糕透了。 三言兩語,王川晨mama已經(jīng)腦補了一出家境貧寒的少女被強取豪奪的戲碼,當下帶著兩個孩子上了直達游樂園出口的空中小火車。 陸離跑到閘口,工作人員剛好放下閘門鏈條:“對不起人滿了,你們請等下一撥吧?!?/br> 華哥能get到陸離憋屈的心情,忍笑遞上濕紙巾。 陸離使勁兒往胸口擦,始終覺得那黑漆漆臟兮兮的東西擦不干凈,太鬧心了,最后干脆把衛(wèi)衣一整件脫下來扔到華哥懷里,“別以為我沒看見你眉毛一直在抖,不就想笑話我?” “還追不追?”華哥轉(zhuǎn)移話題。 “不追了,直接去她們家,我男子漢大丈夫,問心無愧怕什么?” 是啊,被投懷送抱女孩子的眼淚鼻涕嚇到頭皮炸裂,還被捉j(luò)ian當場,八百米短跑跑不過小學(xué)生的大丈夫。 = 秋甜當天晚上作業(yè)還沒寫完,就被jiejie押到樓下小胖家賠罪。 “阿姨,實在對不起,今天都怪秋甜不懂事,川辰過生日都沒能玩兒盡興,給您添麻煩了。” “沒事兒的,不怪秋甜,我們本來就玩得差不多了,本來就是要回家的?!?/br> “許秋甜,道歉!” 小家伙大眼睛汪著淚,在一眾大人的視線中,委委屈屈鞠了躬:“阿姨我錯了。” “干嘛這樣兇孩子……” 不管怎樣對方怎么客氣,秋來還是把游樂園門票錢轉(zhuǎn)給了王mama,畢竟價格不菲,又邀請小胖多上樓找秋甜寫作業(yè),最后才開口道別。 王mama熱情把她們送到樓梯口,忍不住提出疑問:“那小哥,呃不,那壞蛋,就照片上那個,他真的……” 話音沒落,余光撇見陸離面色冷峻從樓梯口側(cè)過身來,立刻很有眼色地閉上嘴巴。 “阿姨您誤會了。”秋來可不能忍陸離被當成壞孩子:“他今年從q大拿到碩士學(xué)位剛畢業(yè),是我直系師兄,之前還是我競賽的指導(dǎo)教師,不是壞蛋,就是他長得和秋甜喜歡的動畫片里一個大反派角色有點兒像,所以才會咋咋呼呼的……” 買學(xué)區(qū)房是為什么?不就為了近距離感受學(xué)霸生活的空氣和氛圍? 家長們對q大學(xué)生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的,就像王家從來不攔著小胖和秋甜玩兒一樣,還不是為了能多多觸摸兩姐妹身上的學(xué)霸光環(huán)?一聽陸離年紀輕輕居然從q大碩士畢業(yè),當即態(tài)度一百八十多大轉(zhuǎn)彎,又知道了上次小胖和秋甜從t市被救回來也有他一份功勞,非要請人進家里坐坐。 禮貌地婉拒好久,三人才重新回到樓上。 秋甜抑郁了,好不容易拍到的照片,秋來居然真的問也不問就相信了那個壞東西。 她平時還是很愛面子的,想起秋來剛剛按頭叫她給樓下小胖mama道歉,還是當著大壞蛋的面兒,臉都丟光了,更是悲從中來,一邊寫作業(yè),一邊抹兒眼淚,一時間覺得jiejie真是完全被這個登堂入室的男妖精勾走了魂魄。 “真的只是不小心被她撞到兩三秒,我只是沒嚇到?jīng)]有第一時間推開,你不是也看見了嗎?”陸離試圖跟秋甜溝通。 “我沒看見。”這孩子偏要唱反調(diào)。 “倍數(shù)填錯了,你再算算?”陸離看她寫作業(yè),指著括號提醒她。 “要你管!”淚跡印濕了鋼筆寫的墨跡,秋甜抬頭瞪他,陸離才發(fā)現(xiàn)這個小家伙哭了。 陸離心中咯噔一跳,悄悄回頭看秋來,見人在陽臺晾衣服,才松了一口氣。 怎么今天一個個都對著他哭來著? 陸離最怕這個,趕緊把答案告訴她,“改成8就對了。這題寫36,這題填除號,9分鐘……” 一次性幫她解決完了兩大頁數(shù)學(xué)課課練,然后送上抽紙,“別哭了?!?/br> 他沒哄過孩子,秋甜不接,他只能隔著茶幾手湊上去幫她擦擦眼淚,小孩子的臉頰還沒他巴掌大,擦到最后,連鼻涕都幫人擤了。 秋甜長這么大,爸爸mama的面孔都漸漸在記憶中模糊,秋來大多數(shù)時候是個嚴厲的jiejie,還沒人幫她擦過鼻涕呢,鼻涕吹出來的瞬間,模糊的淚眼中,她一時愣住了。 “你姐都要進來了,別哭了?。俊标戨x試探。 秋甜覺得鼻子有點酸,這種酸又和剛才的委屈不同,但具體是哪里不同,她又說不上來,有種感覺在胸口涌動,只覺得更想哭了。強忍著情緒,一股腦把文具收攏進書包里,一言不發(fā)抱著包跑回臥室。 秋來剛好進來,“許秋甜你作業(yè)寫完了?” “寫完了?!标戨x代她回答,把秋甜留下的作業(yè)推到她面前等簽字。 “那也不行,單詞還沒背呢,秋甜你出來……” “我困了,我要睡覺了!” 這孩子太久沒教訓(xùn),居然學(xué)會耍賴皮了,秋來放下筆就要去臥室,被陸離拉住求情,“她今天玩得很累了,明早再讓她背吧?!?/br> 秋來回頭,這才有空提白天的事,“你真讓她靠在你懷里哭了?” 陸離頭大了,趕緊連比帶劃把剛和秋甜解釋過的話又重新解釋一遍,“我真的好冤枉!” “可她也是真的喜歡你啊?!?/br> “這真不干我的事,不是我叫她喜歡我的?!标戨x不可置信攤手撇清關(guān)系。 “可是她長得那————么漂亮,你從前對她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成天流鼻涕呢,我只把她當朋友的?!彼麖男∽钣憛掟ず臇|西,鼻涕蟲也是其中一項,想到剛才幫秋甜擤的鼻涕,他又把裝紙巾的垃圾桶踢遠了一些。 許秋來抿著唇,覺得有點兒羞恥,但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問他:“那你覺得,向夢好看,還是我好看?” 陸離聽到問題,偏頭疑惑反問:“向夢好看嗎?” 直男回答起問題有時候意外地能撩動人心啊。 天底下所有的女孩戀愛之后都一樣,得到滿意的答案,許秋來的唇角就差翹到耳朵根了。她拄著下巴,從茶幾上的盤子里挑出一顆草莓味兒的糖,推到他面前:“獎你的?!?/br> = 撞死申振的司機肇事逃逸案審判當天,向夢來到法院,作為證人出席審判。 這是案件發(fā)生后第三個月,案件公開審理,恰逢有新入學(xué)的法學(xué)生大學(xué)組織旁聽,許秋來借著這群鮮嫩面孔的掩護,打扮低調(diào),成功在聽眾席最后一排落座。 法官宣布審理開始,也是在看清入場的被告律師之后,許秋來入場來一直掛在臉上的微笑消失得無影無蹤,心咯噔跳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在胸口彌漫。 施方石,這個人也曾是她父親的辯護律師。 一個握著她的手,信誓旦旦向她承諾,一定把她父親從拘留所帶出來的人。 雙親去世后,她在每個不眠的夜晚,把曾經(jīng)歷的事情回想一遍又一遍,終于知道,她們一家全心全意相信的律師,不是救世主,而是推波助瀾把許父定罪送進監(jiān)獄的元兇之一,他根本就是齊進的馬前卒,栽贓、嫁禍,沒有比他身份更便宜的人。 只可惜等她想明白的時候,一切已經(jīng)來不及了,施律師靠著出賣職業(yè)道德和良心換來的資金成為這座城市最大的事務(wù)所合伙人之一,風光無限。 第93章 公訴方宣讀起訴書。 這起車禍肇事逃逸,原本只是法官職業(yè)生涯無數(shù)要審理的案子中平凡無奇的一小件。上午的時間過半,冗長的公訴書聽得審判席甚至有人在法袍遮掩下微微打了個哈欠。 被告因疲勞、逆行、超速駕駛肇事,造成被害人重傷,成立交通肇事罪,但因為有現(xiàn)場目擊證人,他的行為性質(zhì)頓時發(fā)生根本轉(zhuǎn)變。被告在逃逸過程中,故意二次碾壓致人死亡,這一階段故意殺人罪已經(jīng)成立。警方的現(xiàn)場鑒定結(jié)果和解剖報告有充分證據(jù)證明被告故意進行二次碾壓,這與向夢之前的證詞相符,兩罪并罰,情節(jié)惡劣從重處理,按照以往的判例,不是死刑就是無期。 隔著重重人群,許秋來坐在最后排都能瞧見被告的身體在發(fā)顫,盡管是個殺人犯,但在這一刻,他仍然感到了絕望和恐慌,只是醫(yī)院里躺著的兒子,讓他此刻只能選擇閉口不言。 秋來的目光轉(zhuǎn)向證人席,此時庭上,向夢在被檢方即將結(jié)束詢問環(huán)節(jié)時,說出了之前未曾說出的證詞:“……我當時看到他從卡車上跳下來,確認受害人沒有生命跡象,用手機拍了照片,之后才離開的。” 此話一出,滿庭嘩然。 這證詞足以讓案情反轉(zhuǎn),被害人和他素不相識,被告為什么拍照?照片又是給誰看? 第一次碾壓被害人已經(jīng)失去意識陷入昏迷,倘若被告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逃逸,為什么還要進行二次碾壓致人死亡? 或換一角度想,二次碾壓本就是為了終結(jié)后續(xù)醫(yī)療與賠款上的糾紛,他既然選擇故意將人致死斷絕后患,為什么又要逃逸? 除非,被告是受人指使。 檢方再三質(zhì)詢,但向夢仍然沒有改變自己的說法,“我看得很清楚?!?/br> “你確認他的鏡頭不是對著車禍現(xiàn)場,而是失去生命跡象的被害人嗎?” “是的,我沒有看錯?!?/br> “證人,這一點在之前案件調(diào)查階段,你為什么一直沒有提出來?為什么要故意選擇隱瞞?” “因為我的家人受到了威脅,有人告訴我父親,如果我將這件事說出來,我和我的家人將付出代價?!?/br> …… 這樣一來,被告的行為性質(zhì)又重新改變了,在這起故意殺人案中,被告由主犯變?yōu)榱藦姆浮?/br> 那么,真正的主犯又是誰? 當庭宣布審理延期,案件退回檢察院和公安補充偵查。 這一過程中,許秋來特別注意了被告席那邊兩人的神情,被告面色灰敗,投向律師的目光茫然無措,而施方石卻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情緒,結(jié)束時,唇角甚至翹了一下,盡管稍縱即逝,但許秋來看得出,那并非表面的平靜,他眼神中真的連稍顯慌亂的波動也無,且在休庭后風度極佳與認識的法院工作人員握了手。 倘若要把這歸結(jié)為大律師的心理素質(zhì),未免也太牽強了一些。要知道,施方石在這起辯護中,委托方并不簡單只是被告一個人,他更要對齊進負責。 案件發(fā)回補充偵查比當庭宣判更可怕,他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除非,他一開始就已經(jīng)將向夢添加證詞、翻轉(zhuǎn)案情,添加在可能的突發(fā)事件當中,并早早準備好了不會牽涉到齊進身上的處理辦法。 兩方對壘,最忌摸不透對方的路數(shù),許秋來再聰明,始終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盡管她一兩年前就曾經(jīng)徹夜研究過施方石過往代理的案件和公開辯護錄像,但成年人的世界辦法多端,思路風譎云詭,秋來心中千頭萬緒,卻偏偏想不到是什么理由讓他如此胸有成竹。 許秋來壓低帽檐走出法院,直到一陣風吹來,大腦還有些高速運轉(zhuǎn)后的恍惚。 等了幾個紅綠燈,穿過幾條馬路,她忽然停下來,在路邊找了個花壇,也顧不上臟不臟盤腿一坐。 脫下背著的書包,翻開筆記本電腦,開機查詢她一直在嚴密監(jiān)控那幾個人的資金賬戶、通話往來等東西。 這個世界上所有發(fā)生過的事情,一定會留下痕跡,社會互聯(lián)網(wǎng)化,讓大部分東西都得以在網(wǎng)上留存,許秋來每每急中生智、數(shù)次轉(zhuǎn)危為安,都是從這些蛛絲馬跡的痕跡中抽絲剝繭,找到思路。 約莫一兩個小時,正午的太陽越來越偏,秋來扯著衣袖胡亂擦掉額頭的滲出來的汗珠子,視線定睛在申振助理境外賬戶的余額那一行。 當初她就是憑他賬戶上這筆來歷不明的資金,預(yù)料到了他可能出逃境外,而現(xiàn)在,賬戶里的那大筆法郎,憑空少了五分之一。 怎么回事? 如果齊進要轉(zhuǎn)移資金掩蓋痕跡,大可以把這筆錢全部轉(zhuǎn)走,他非要留下一部分的原因是什么? 秋來心中疑慮重重,她注意到賬戶明細,轉(zhuǎn)出時間,剛好在申振助理回到首都機場被經(jīng)偵隊的警察逮捕當天。 再追查轉(zhuǎn)出的資金去向,然而,這筆錢和當初轉(zhuǎn)進來時候一樣,它本就是境外賬戶,又經(jīng)過第三方平臺轉(zhuǎn)移,不是普通的銀行賬戶方式轉(zhuǎn)款左手換右手,根本難以查清。 許秋來直覺這其中一定有貓膩,偏偏理不出頭緒,所有的線索和畫面在她腦海中一幀幀閃過,最終停在剛剛的法庭上。 開庭之前,她坐在聽眾席,遠遠見了前排申振的兒子,他是獨生子,也是受害者家屬中唯一到場的人。 那紈绔子弟和許秋來在夜場包間找到他時候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整個人氣質(zhì)陰郁落魄、敏感暴戾,下巴有著長時間沒動過的胡茬,腳上穿的,卻還是第一次見面那天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