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薄契迷蹤_分節(jié)閱讀_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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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眉收拾好這些都已是一個時辰之后了,聽從掌柜的好意把門鎖了,拉過椅子來抵著。掀開被子臥進(jìn)去,不一會兒就已經(jīng)進(jìn)入了黒甜的夢鄉(xiāng)。這段時間風(fēng)餐露宿是常有的事,像這樣能夠在干干凈凈的客棧里休息還真是少見的好時候。身體已經(jīng)疲倦到了極點(diǎn),雖然心里有點(diǎn)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也顧不得了,一沾著枕頭就睡了過去。 這一夜睡得頗不安穩(wěn),噩夢不斷,但卻怎么也醒不來。縱然知道那僅僅只是夢境,但也讓她忍不住想要失聲痛哭。 夢里,她還不曾出來,還不曾出蘇家,還不曾離開清舟小鎮(zhèn)。 那天晚上,母親已然把東西收拾好,叮囑她一人在外千萬要小心。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死活不愿意離開母親。母親也流淚,她的容貌已不再年輕,但在她看來卻是最好看的。母親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女子。她哭著要讓她離開,她知道女兒的心事,知道自己的女兒心比天高,但是她也了解,心比天高之人,一般都會命比紙薄。當(dāng)年她也是個心高氣傲之人,但最后還是在現(xiàn)實(shí)的面前低下了頭顱。 清池那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和青眉青梅竹馬的,他們家雖說比不上蘇家,但比一般尋常人家好太多了。若是青眉能夠嫁過去,那她一生便會衣食無憂了。清池的母親是個難得一見的溫婉賢淑之人,沒一絲嫌貧愛富的習(xí)氣,對青眉也很是喜歡,她若是嫁到他們家去,她也就可以放心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最近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蘇青眉知道,若是她不離開,她的命運(yùn)也將會和母親一樣,一生受人擺布。若是她沒有清池,這也許會讓她認(rèn)命。但她有清池啊,這樣美好的清池,這樣愛她的清池,若是他春闈回來的時候看到自己已嫁作他人婦,他該會如何的絕望? 終于下定決心出去尋他,也好過在這里等死。不想?yún)s在走出家門的那一刻被爹爹抓住,是誰泄露了她和母親的秘密已經(jīng)不再重要,她最終還是抵抗不過命運(yùn)。 被綁起來送上花轎,她看到清池站在人群中,就這么定定的看著自己,滿臉絕望。她也絕望的透過蓋頭看著他,眼淚已經(jīng)流不出來了。她看著他微笑,默默的在心里對他說,清池,我們來生再見。 夢境顛倒不堪,一會兒是她心如死灰的走上花轎,一會兒又是撕心裂肺的絕望痛哭。是誰在哭?她暗暗想,這樣絕望的哭聲是她發(fā)出來的嗎?她努力的睜開眼,看到的,卻是穿著大紅嫁衣的自己,一身血泊,手腕處還在慢慢的滲出血來...... 是了,她聽到的那個絕望的失聲痛哭,是清池的。美好的清池啊,溫文儒雅的清池,笑得最好看的清池,他怎么哭了呢? 她想要睜開眼,想要張口告訴他,讓他不要哭,可是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她陷入了一個黑暗的夢境,無論如何也醒不過來。 然后,她就看見了清池,清池!她欣喜若狂的喚他,可是他卻好像沒有聽到一半,沉默著,不發(fā)一言。 她急了,飛奔過去,想要把背對著自己的清池轉(zhuǎn)過來。 指尖堪堪碰到他的衣衫便感覺到一陣寒意,她愣了一下,清池的身上怎么會這么冷? 清池,她輕聲喚他,清池,你怎么了? 清池還是不理她。 她指尖瑟縮了一下,最后還是猛然拉住他! 清池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了。清池的臉色是灰敗到發(fā)青的青黑色,整個人死氣沉沉的也就罷了,可是他的心,到哪里去了? 蘇青眉“啊”的一聲尖叫,終于從這個悲傷到絕望的夢境中醒了過來! 縱然是三月溫暖的陽光,也溫暖不了那個冰涼至極的夢境。 她看到,清池的胸口,赫然一個大洞,里面空蕩蕩的,血rou模糊之間,看不到心臟。 作者有話要說: 煩心事一件接一件,讓我懷疑是不是提前到了本命年。 ☆、蘇青眉(4) “怎么了?做噩夢了嗎?”一個好聽的男聲從身邊傳來,有些低沉,有些熟悉。 蘇青眉愣了半響,反應(yīng)不過來這到底是夢境亦或是現(xiàn)實(shí)。 “你怎么了?還好嗎?”那人又道,聲音提高了一些,像是怕她聽不見似的。 蘇青眉慢慢從夢境中緩過神來,意思是,她剛剛所看見的一切,都是假的?這一切,都只是她的夢境? 欣喜、恐懼、孤單、絕望,這些情緒在這一瞬間浮上心間,讓她幾欲崩潰。這段時間的所有委屈在這一瞬間迸發(fā),剛剛那個聲音就好像是夢境中傳過來的聲音一般,熟悉到讓她想要流淚。 她幾乎在一瞬間就熱淚盈眶,眼睛已經(jīng)模糊,看不清坐在床邊的那個人的臉??墒撬屗X得熟悉,讓她覺得安心,這已經(jīng)足夠了。她顧不得什么矜持了,剛剛那個夢已經(jīng)把她嚇壞了,她必須要去抱住他,好讓她確認(rèn)這一切并不是她在做夢。 被她抱住的人有一瞬間的愣神,但也是一瞬間。他似乎是理解她所有的不安與恐懼,他伸出手去環(huán)抱著她,環(huán)抱著這個一直讓他魂?duì)繅艨M的人兒。他暗自嘆氣,這一切來得如此猝不及防,他還根本不知道是為什么,就已經(jīng)被她吸引。抱著她的時候這種滿足到想要嘆息的感受,讓他無從抗拒。 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長發(fā),聽她在耳邊喃喃:“清池,清池,清池.......” “清池,我找了你這么久。” “清池,你為什么這么久都不來看我?” “清池,我擔(dān)心死了,我以為你......” “清池,我現(xiàn)在,只有你了......” 她的話斷斷續(xù)續(xù)的,帶著輕輕的抽泣聲,有些鼻音,聽不真切。唯一聽清楚的,便是那兩個字:清池。 清池么,真是一個好名字。他想。 *** 若不是半夜聽見隔壁那兩個看起來猥瑣至極的聲音,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這么明目張膽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 傍晚看到她的時候她正站在一株槐花樹下出神,現(xiàn)在還不是槐花開放的季節(jié),槐花樹上是蔥蔥蘢蘢的綠葉,在微風(fēng)的吹拂下緩緩晃動,看起來是這樣的安靜美好。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帶著笑,嘴角的酒窩也跟著蕩漾出來。 錦慈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不知怎么的就覺得心底已經(jīng)柔軟得不成樣子。他想,這真是新奇的體驗(yàn)。 他好像看到了一幅畫,畫上有一個長得乖巧可愛的小男孩,還有一個眉目靈動的小女孩。就算是這樣,他也可以看出來,這個長得憨態(tài)可掬的小姑娘,就是蘇青眉。他們好像就在他的眼前,一起歡笑著念學(xué)堂里先生教的詩,一起去槐花樹下挑揀潔白的槐花...... 這副畫,美好安然,歲月安穩(wěn)。 然后,他看著她走進(jìn)客棧,客棧掌柜笑呵呵的帶著她走上了二樓。 他遲疑了一下,然后也住進(jìn)了這家客棧。 雖然這一路上都還比較安寧,但他終究是放心不下。她長得這樣好看,走在街上都看到好多人在偷偷的瞧她,現(xiàn)在一個人住在客棧,手無縛雞之力的一個姑娘,想想就擔(dān)心得厲害。 事實(shí)證明他的擔(dān)心還真是沒有錯,半夜的時候便聽見隔壁有人畏畏縮縮的說著隔壁住著一個多么漂亮的姑娘,然后又壓低了聲音嘀嘀咕咕了一陣。錦慈聽在耳里,簡直忍不住的想要火冒三丈。這些人,怎地如此猥瑣下流! 他不欲驚動他人,徑自潛進(jìn)了那兩人所在的房間。一見面,錦慈的火氣更大。只見房間里的兩個人長得簡直堪稱是歪瓜裂棗的典型代表,猥猥瑣瑣的樣子看著就讓人反胃。想著就是他們剛剛在談?wù)撝獙μK青眉做出那些下流的事情,錦慈心里的火燒的更甚。 果然是人丑多作怪。 一個臉上帶著一條刀疤的漢子見他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房間里,嚇得大驚:“你是誰!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 錦慈冷笑,不用他動手,那人已經(jīng)痛得嗷嗷大叫起來。 “你們剛剛在說些什么?是這張嘴說的吧?” 另外一個人早已嚇得屁滾尿流,他雖然是根正苗紅的一個痞子,但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陣仗?男人好看的臉上一絲表情也無,但他卻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殺意。他根本沒見他動手,可是為什么自己的同伴就已經(jīng)痛得嗷嗷叫了? 他莫不是會法術(shù)?他想到此,牙齒已經(jīng)咯吱咯吱的上下顫抖起來了:“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錦慈面無表情:“說,是不是這張嘴說的?” 痛得嗷嗷叫的刀疤漢子在地上打著滾,口中慌不擇言的回答:“是是是......大俠饒命!” 錦慈冷笑一聲,輕聲道:“是這張嘴說的就好,你們到底對隔壁的姑娘做了什么?” “還沒......還、還沒做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放了點(diǎn)迷香而已!” 錦慈勾起唇角冷笑:“很好,今日我便替天行道,你們這張嘴,我看是沒什么用了。反正留著也只會是說些下流話來腌臜人......” 那兩人早已嚇得說不出話來,可是再不說話以后就說不成了,只得拼了老命的求饒:“大大大大大大大俠饒命?。⌒∪?.....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