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網(wǎng)之隔_分節(jié)閱讀_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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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稚言仰頭抹一把眼睛,鐘導已經(jīng)興奮到從場外跨過欄板,過來抱住她。 柯稚言忍不住笑,“鐘導,鐘導,我贏啦?!?/br> 一直待在運動員通道密切注意場上動作的蔚橙聽見勝者名字后松一口氣,倒退了幾步身體倚著墻等柯稚言過來。 等來的是一只看見她后就放下笑,一步一步蹭過來蹭進她懷里,紅著眼眶流淚的委屈小孩兒。這么看,剛才那個在場內(nèi)的笑也一定是硬擠出來的。 蔚橙忙著哄人,先摸摸后腦勺又拍拍肩,最后雙手抱著腰上下捋,“怎么了?第一局狀態(tài)不好被鐘導罵了嗎?” 柯稚言在她懷里吸吸鼻子,搖搖頭。蔚橙覺得對方的鼻涕可能都沾到自己球衣身上了,但自己寵出來的小孩兒還是得哄:“那是因為什么?是你自己覺得自己狀態(tài)太差嗎?” 懷里又搖搖頭,黑發(fā)蹭在自己脖子和下巴上,有點癢,蔚橙依稀聽見對方還打了個哭嗝?!翱薜眠@么委屈,總得有原因吧?還是現(xiàn)在不想說話?那你發(fā)泄一下,我們晚上聊聊好不好? 柯稚言死抓著蔚橙衣擺的手忽然松開了,往后繞環(huán)住蔚橙的腰。只是幾秒中后就松開,她還沒忘記這里雖然沒多少人走,但畢竟是公共場合,ITTF的工作人員無處不在。其實被看見也沒什么,任誰都會以為她只是因為今天發(fā)揮失常在隊友面前哭,但柯稚言要面子,除了蔚橙之外誰看都不行。 柯稚言從蔚橙懷里退開,鼻子都哭紅了。 看上去是真的委屈。蔚橙在心里嘆一聲,打算找時間聊一聊。 然后她頓住了,她看見柯稚言低下頭,從手上褪下一直戴著的護腕。她抬起頭看蔚橙,好像是要把護腕當做禮物送給她一樣。 事情大條了。 蔚橙想。 Chapter.82 那只自十一歲起就跟著柯稚言的護腕頭一次在沒洗澡時被它的主人從手腕上褪下來。此時蔚橙看著遞在半空中明顯是想讓她接過的護腕,習慣了在賽場上高速運轉(zhuǎn)分析判斷的頭腦忽地卡殼了,她不知道對方是什么用意,也不知道柯稚言是不是還沒從場上的狀態(tài)中走出來。 柯稚言低下頭看了看手中拿著的護腕,又抬頭看蔚橙,手繼續(xù)往前送了送,就差送到蔚橙手中。 好半天,蔚橙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硬是從嗓子里擠出一句話完整的話:“這是……給我的?” “你送了我佛珠,我手上戴的東西就太多了,這個再戴著有點累贅?!笨轮裳悦蛄艘粋€淡笑出來,她剛哭過,眼睛和鼻尖都紅著,這樣看起來別樣脆弱。 蔚橙心中一跳,聽見柯稚言又說:“這個你先幫我保管起來,好不好?” 柯稚言一直戴著護腕是在遮掩底下的那條幾乎不可見的傷疤,蔚橙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對方身上所發(fā)生的一切,自然也懂得護腕真正遮掩的不是傷疤,也不是年少時柯律言最初用劍劃開的那條口子。它要遮掩的是第二次被劃開的傷痕和永遠留在她心中的兒時創(chuàng)傷。 蔚橙動了手,但是沒有接住護腕,她的手直接抓住了柯稚言的手腕,不過幸好要遞護腕的那只手是左手,蔚橙放心地把指尖自然搭在對方腕骨上,“你今天在賽場上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其實是想問“你今天是不是又看見了倫娜”的,但她不敢問,這只是一個猜測,能夠與護腕結(jié)合起來的東西就只有倫娜一個,它現(xiàn)在代表的不是一個瘋狂懷著暴力的英國女孩,這個名字現(xiàn)在在柯稚言面前代表了她童年遭受的莫大創(chuàng)傷與后續(xù)所有應激反應。 蔚橙不敢在柯稚言面前提這個名字,可現(xiàn)在再仔細想想,柯稚言輸球后從來都不會哭,哪怕再失落也頂多一個人偷偷掉幾滴眼淚,她執(zhí)著于冠軍卻也看淡輸贏,怎么可能像剛才一樣,懷著被全世界背叛的委屈在她懷里痛哭出聲。 柯稚言沉默,視線低下去,放在某個地方不動了,她縮回了自己的殼子里一動不動,仿佛是開啟了什么自我保護機制。蔚橙有耐心地等著,很久后對方才又有了第一個動作。 柯稚言吸吸鼻子,“你不是猜得出來嗎?” 蔚橙的心沉下去,“跟倫娜有關?你是不是又看見她了?” “沒有,你別急?!?/br> 柯稚言大概是想伸手拉她,但身子只是晃動一下,蔚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抓著對方的手腕。她趕緊松手,現(xiàn)在才后知后覺,提起倫娜時,首先慌亂的竟然是自己。 即使沒有喬安娜在一旁提醒,蔚橙也知道她現(xiàn)在的反應對于柯稚言而言不是一個正表現(xiàn),她要柯稚言依賴她,但遇事先慌反倒是她自己。蔚橙的心里懊惱一片,還想下意識補救,理智卻告訴她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表現(xiàn)地這么明顯,柯稚言肯定是能感覺到的。 蔚橙現(xiàn)在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么,她先牽柯稚言的手,想告訴對方一切都有她在,但從剛才的表現(xiàn)來看,對方肯定知道這是不可靠的。蔚橙無措地站在原地等待柯稚言的后續(xù)反應。 在最初的哭泣引起肌rou緊張充血所導致的鼻尖與眉心紅暈漸漸消下去后,柯稚言的臉終于露出了她剛下賽場時的蒼白一片,其實可以說是慘白一片。蔚橙心疼地看著她,她卻又認認真真扯了個笑出來,好像還笑得出來就表明自己能撐得住一樣。 柯稚言的另一只手握住了蔚橙的,把它漸漸抬上來,強塞了護腕進她手心,“我沒有看見倫娜,但遇見了能讓我想起她的事……不過這些都沒關系,重要的是,橙姐,我不想再這么下去了,我想試試,我不想以后永遠都活在倫娜的陰影下。” 蔚橙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柯稚言握著蔚橙的手,抬頭看蔚橙,臉色蒼白到好像隨時能暈倒,她卻抿了嘴倔強地要頂天立地,“我不想困著自己了,我想做正常人?!?/br> 在心里堵了那么多年的陰影不可能一下子就好起來,應激反應也不可能一次治好,這需要很長的時間與無數(shù)精力。柯稚言知道這些,蔚橙也知道,但她還是溫溫柔柔地笑,像是數(shù)不盡的陽光碎片灑到柯稚言身上,讓她整個身體都暖洋洋的。 蔚橙不再問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她不也不再執(zhí)著于原因,她只是握住柯稚言的手,盯著對方的眼睛承諾道:“好,我陪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