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網之隔_分節(jié)閱讀_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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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的是,明明以前怕到要死,說話接觸之間都要算好距離生怕被別人尤其是蔚橙知道自己的心思,怕到連做夢也不敢夢見蔚橙對她說些胡話,可是現(xiàn)在蔚橙真的拆穿她的時候,她卻反而不怕了。 柯稚言想發(fā)笑,想到自己這么一個公認的怪胎有一天居然也能喜歡上這么一個美好似晴朗陽光的人就不由自主地想笑出聲來,這該是諷刺呢,還是說自己也是向往著美好的? 柯稚言紅著眼笑出聲,就好像臥底到最后終于能坦然赴死一樣說得干脆,“我喜歡你,蔚橙。” 有些事一旦說出口就能立刻輕松不少。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為它只有一個人知道,重量沉得遲早將人壓到萬劫不復的地步。 可是真的說出口的時候,柯稚言卻發(fā)現(xiàn)這困著自己的一切都好像從自己身上離去了、消散了,自己能做到所有都已經做完,自此塵歸塵、土歸土,怎么回答是另一個人的事。 蔚橙聽后好像沒有太大反應,她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像是早就知道,又好像是第一次聽說,“你喜歡我?稚言你知道什么是喜歡嗎?” 看,連懷疑都說得溫溫柔柔,就好像她還是個孩子似的分不清楚情感。柯稚言在心底嘆一聲,伸手輕輕抓著蔚橙的手握在手心里,聲音壓得很低,氣聲像是自帶著些蠱惑感:“蔚橙,你知道我說的是哪種喜歡。” 蔚橙看著她,她也看著蔚橙。蔚橙的眼睛里有什么呢?真誠?疑惑?帶著濕漉漉一片,Hel一樣的眼睛,世間所有的善意和純真都裝在里面,唯獨容不下一個柯稚言。 柯稚言從她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咄咄逼人,難看至極。她苦笑了一聲,慢慢地,好像帶著依依不舍和最后的訣別一樣放開蔚橙的手,“對不起,我開玩笑的,好像不好笑……” 除了柯稚言自己以外,其余的一切都不好笑。 她松開了手,往后退一步,“混雙加油啊,我會給你加油的?!?/br> Chapter.57 所以說法國對英國果然不友好,不光是英國人,就連對跟英國沾邊的也尖酸刻薄,想著法子磕磣人好報百年前的恩恩怨怨。 蔚橙的混雙止步四強,女雙在半決賽直接由柯稚言做主退賽,一天之內兩場比賽讓她的腳傷有點吃不消。早上混雙打了一半就叫醫(yī)療暫停,柯稚言在觀眾席上看,旁邊好巧不巧地坐了全程觀賽的柯律言,旁邊還有一華裔男生,高高大大面容清秀,是柯律言愛的嫩草型。 兩個煩死人的鶯鶯鴛鴛坐在旁邊讓柯稚言眼見心煩,場上蔚橙咬著牙同男搭檔配合,大力抽球打起來毫不手軟。 攝像機拍過來時拍到柯稚言全程癱著臉,要說大部分人不論是觀眾還是運動員,在攝像機拍過來時不管在做什么都要露個笑臉出來上鏡也好看??轮裳圆?,她一直盯著場上的一舉一動,當發(fā)現(xiàn)大屏幕上出現(xiàn)自己的臉時,也只是掀起眼皮涼涼地瞟一眼,就又把目光放在場中。 柯律言對自家meimei的糟糕表現(xiàn)視若無睹,偏了個臉去就把后腦勺對著柯稚言,自個兒對小哥噓寒問暖。這人自從談戀愛后就完全喪失了僅存的那一點下限。 調戲良家小哥調戲到一半,柯律言忽然發(fā)現(xiàn)周圍的氣氛有點不對勁,自己頭頂哪來的一片黑影,烏云嗎? 柯律言看旁邊,柯稚言站著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借著一點場中央投來的光,她看見meimei的左手死死地掐著右腕。 蔚橙這隊要了醫(yī)療暫停,主教練帶著翻譯和隊醫(yī)們跑過來檢查她的傷。 柯律言握住柯稚言的手腕暗自祈禱自己的手能暖和一點,“kid,冷靜些?!?/br> 身體接觸后柯律言明顯松一口氣,還好,她沒發(fā)抖,這說明她還能控制住自己。 “阿稚,坐下來,太顯眼了?!?/br> 柯稚言沒動靜,柯律言看一眼場中和周圍,壓低聲音用中文警告:“坐下來,稚言,不要給你和蔚橙找麻煩?!?/br> 聽見“蔚橙”兩個字,柯稚言緊緊抓著腕子的左手才有了慢慢放松的趨勢,啞聲嘟囔一聲:“對不起。” “你跟我說什么對不起?”柯律言好笑地拉著她坐下,“滿場都不知道你我之間的關系,你就算是脫光了裸奔都跟我沒什么關系?!?/br> “我現(xiàn)在不知道她的情況,他們誰都不告訴我,她跟我說她沒什么大問題,可是我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那天她倒在我面前的樣子……”柯稚言痛苦地把頭仰起來,“我知道我現(xiàn)在狀況很差,我沒辦法控制……” “嘿,女孩。”柯律言雙手握住她的手,聲音溫柔到好似能掐出水,卻又堅硬到好像鋼筋鐵骨百折不摧,“所有的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媽咪叫你做錯事不要找借口只要檢討改正,她也教過你別總攬一大堆爛攤子給自己扛,你肩膀才多寬,能扛多少東西?” “我去年來倫敦時還跟喬安娜說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但現(xiàn)在我不確定了……我堅持的真的是對的嗎……”柯稚言迷茫地看著旁邊坐的人,“我喜歡她就一定是對的嗎?我這種怪……我這種人離她太近真的是好事嗎?我說我喜歡她,喬安娜支持我,你支持我,子耀哥也說喜歡就去追?!?/br> “jiejie?!笨轮裳暂p聲問:“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可是如果那個人不喜歡我呢?” 這個死小孩有多久沒叫過自己jiejie了?好像自己公學之后就再也沒聽見過了,公學后從對方口中聽見的都是“柯律言”、“柯律言”,沒禮貌的死小孩,我是你親jiejie。 柯律言伸出手去把瘦長的小孩抱在懷里,“阿稚,別怕?!?/br> 回國的班機中沒有蔚橙的身影,她留在法國繼續(xù)治療,據(jù)說要接受手術和靜養(yǎng)治療。 少了一個,柯稚言身邊就空出一個多余的位置,黃子耀換了過來。 柯稚言知道他來做什么,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黃子耀的來意與柯律言一樣,都煩得要死。 柯稚言沒理他,偏了頭把視線轉向機窗外邊繼續(xù)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