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顧清盛在識海里看到了前生記憶，但都是一些零散的片段，依舊有很多事是他不知道的。

    比如他在幻境里問君喻，他為什么要走，幻境里的君喻便沒有回答他。

    “呵。”虞寒城卻不再回答這個問題。顧清盛想要繼續(xù)逼問的時候，君喻安撫地握住了他的手。

    “過去的事就不用再深究了，我們之后好好過。”君喻柔聲說道，“沒必要為了這個費(fèi)功夫?！?/br>
    顧清盛微微咬牙，最后放棄了深究這個，對虞寒城說道：“你還有沒有什么遺言？”

    虞寒城微微瞇起眼睛。

    遺言？弱者就要死在強(qiáng)者的刀劍之下，這種東西又有什么意義。

    他也沒什么想要說的，成王敗寇，他不得不認(rèn)輸。

    君喻忽然開口說道：“你修的，是無情道？”

    虞寒城看他一眼，諷刺地笑了笑，嘆道：“你猜的沒錯?！?/br>
    顧清盛倒有點(diǎn)驚訝：“好好的無情道怎么被你修成這鬼樣子？”

    虞寒城臉色驟然陰沉：“難道我有什么不對？呵……感情有什么用？蘇蘅淵，你修到如今的境界，不也是靠著無情劍道？你就該繼續(xù)修無情道的……”

    君喻平靜說道：“修魔本就不是正途，無情道你也修偏了?！?/br>
    虞寒城死死盯著他：“你倒是說說看，我有哪里不對？”

    君喻沒有與他論道談玄的興致，只是淡淡說道：“無情不是絕情。魔氣本就會改變?nèi)说男愿?，引出人心中惡念，你以魔氣修無情道，走偏了路也正常?！?/br>
    君喻看的很清楚，虞寒城對什么都沒有感情。不論是對魔域子民，或者對他。

    虞寒城說喜歡他，猶如看到一朵名花、一件珍寶，他會把君喻困在長絕山上，日日賞玩，但那卻不是真正的喜歡。

    當(dāng)然也有可能虞寒城是在拿他做無情道上的磨煉，君喻想。

    不過這些，君喻就沒有興趣去探究了。虞寒城究竟是怎樣想的，與他也沒什么關(guān)系。

    顧清盛瞥了虞寒城一眼，說道：“無情道也不過是世間道法中普通的一種，不一定適合每個人，修的下去了就修，修不下去了就換。沒見過你這樣的，非逼著人說無情道好。你懂不懂順心而為的道理？”

    “算了，我與你說這么多做什么。”顧清盛想起來正事，“有件事情倒是要問你。之前在有山河簡鎮(zhèn)壓的情況下，魔脈還有向南擴(kuò)張的跡象，是你搞的鬼？”

    “是我，以鮮血為祭，牽動魔氣向南……我只是想要試一試，沒想到真的有點(diǎn)用，可惜效果還是有限?！笔碌饺缃襁@也沒什么不好承認(rèn)的，虞寒城說道，“你們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知道了?！?/br>
    “再確認(rèn)一遍罷了，”顧清盛冷漠，“真不是個東西，連自己人都?xì)??！?/br>
    “自己人？”虞寒城有些想要大笑，“魔域哪里來的自己人？”

    永遠(yuǎn)在爭斗，每個人都在踏著別人的尸骨往上爬。

    從很久之前，醉淵里涌出魔氣開始，整個北地便成了一片地獄。

    魔域的每個人生下來，血脈里便流淌著魔氣，只有修魔一個選擇。清魂丹這種怯除魔氣的丹藥又不是人人都有，他們永遠(yuǎn)修不了所謂的正道。

    生在魔域有什么錯？這不是他們能選擇的，可他們一出生就帶著原罪。

    虞寒城目光從癲狂，一點(diǎn)點(diǎn)平靜下來。

    他看著君喻，良久，嘆道：“成王敗寇，我認(rèn)輸?！?/br>
    顧清盛卻還有想問的：“你之前不殺我，是因?yàn)槭裁?？因?yàn)槲沂翘K蘅淵？”

    虞寒城扯了扯嘴角，漠然道：“這是其中一個原因。我上輩子被你逼著代替陣石，做了輪回陣的陣心，命脈與輪回陣相連。如果殺了你這個主陣人，陣法停滯，我也要受到牽連?！?/br>
    原來是這樣……君喻插了句話：“做陣心的，還有楚南臣和徐翰州？”

    虞寒城說道：“不是。不過前世輪回之前，魔氣縱橫，天下大亂，死的人不少。有死在陣法附近的，也都被陣法吸取了力量?！?/br>
    顧清盛皺眉：“那楚南臣和徐翰州呢？”

    “楚南臣……他似乎與君喻有仇？我不知道你們的恩恩怨怨，不過我看見他被你一刀刺穿在祭臺上，也算做了輪回陣上的亡魂?！?/br>
    “徐翰州……一個廢物，沒注意過?！?/br>
    “輪回陣竟然是這樣運(yùn)轉(zhuǎn)的……”顧清盛皺了皺眉，“還好死的都是你們這些罪大惡極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