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漸漸打開的橡木門門縫往外面望去，可以看見禮堂里原本燈火輝煌的光亮漸漸黯了下去，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上了臺，總之禮堂中響起了學(xué)生們的歡呼和尖叫，隨后，尖叫聲漸漸小了下去，椅子拖動地面的聲音響起——也許是每個人都站了起來——

    禮堂中傳來一陣空靈優(yōu)雅的輕聲哼唱。

    “是古怪姐妹?！彼箍破ぢ犚娙吕锟嗽谒砗蟾奈璋榍铩埿÷曊f。

    聚光燈打在橡木門前的臺階上，斯科皮腦袋隨著燈光一照完全放空。

    木著臉，感覺胳膊被拽了拽，這才抬起步子僵硬地跟著哈利走了出去。

    托斯科皮的福，哈利原本緊張的情緒現(xiàn)在完全放錯了地方。在跟著西莫那群沖自己做鬼臉的哥們兒微笑點頭含蓄地打招呼時，他還得分心在低頭的瞬間抓緊時間提醒他的舞伴：“別木著臉！笑一個！……求你了！”

    于是臺下的學(xué)生們就在那一瞬間看見哈利·波特的偉大舞伴扯了扯嘴角，痛苦地微笑起來。

    “喲，你快看看斯科皮吶，他真可愛?！迸宋鳠崆榈馗柗ń涣饕庖?。

    “我覺得他快哭了。”扎比尼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地說，“可憐的孩子，他沒見過這種大場面?！?/br>
    “是波特先生的舞伴嗎？”扎比尼身邊的布斯巴頓的姑娘微微一笑，用發(fā)音略微生澀的英語說，“還是個孩子呢?！?/br>
    高爾則笑嘻嘻地推了把克拉布——他倆就壓根沒廢心思要去邀請個舞伴，倆個人相依為命，像兩塊綠油油的大石頭靠在一起，克拉布往嘴里塞了一塊小餅干：“當年他燒了穆迪的屁股時怎么沒見他這么羞澀來著?！?/br>
    德拉科低下頭，心滿意足地沖自己手中的酒杯冷笑著卷起唇角。

    由赫敏和克魯姆打頭，在無數(shù)姑娘們嫉妒的目光下，赫敏揚起優(yōu)雅的笑容，由克魯姆攬著她的腰，兩人以一個升降動作正式邁入舞池。

    哈利抿抿唇，拖著斯科皮跟了上去——

    在完成了一個連續(xù)左轉(zhuǎn)180°后，哈利覺得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稍稍拽的沒那么緊了，于是趕緊小聲鼓勵：“你看，好吧，其實也沒那么糟是不是？”

    斯科皮含糊地嘟囔了一聲，聽起來像是“糟糕透了”之類的詞。

    開始陸續(xù)有學(xué)生們加入舞池，穆迪教授一個人，晃悠悠地旋轉(zhuǎn)著來到哈利身邊，在與他們擦肩而過時，他那只有魔法的藍色眼睛轱轆轱轆地上下翻轉(zhuǎn)著，粗聲粗氣地說：“襪子很漂亮，波特先生?！?/br>
    “是家養(yǎng)小精靈送的，教授?！惫f著，在他露出微笑之前，穆迪旋轉(zhuǎn)著離開了。

    “瞧瞧，人家一個人也能跳的挺開心，”斯科皮扭頭去看穆迪的背影，悻悻地說，“憑什么你就不能？圣人波特?！?/br>
    “我有舞伴，為什么要一個人跳——天吶，你可真沉?！惫e著斯科皮的腰子，小幅度地比較敷衍地做了個升降動作。

    斯科皮轉(zhuǎn)回頭斜了他一眼，勾起唇角清晰地說：“滾?！?/br>
    好，會罵人了不是嗎？這算是徹底放松了。哈利無奈地搖搖頭，帶著斯科皮進入下一個組合動作。

    一首曲子在古怪姐妹揚長的尾音聲中很快就結(jié)束了。

    斯科皮放開搭在哈利身上的手，開始四處張望，最后，忽然出現(xiàn)在臺上的鄧布利多教授吸引去了他的注意力，老校長緩緩掃視著臺下每一張看著自己的臉，微笑：“孩子們，歡飲光臨霍格沃茨?！?/br>
    大部分人放開了自己的舞伴，瘋狂地鼓掌。還有人蹭著這個機會旁若無人地交換了一個熱情的擁吻，比如說斯科皮他們身邊這對，一個布斯巴頓，一個德姆斯特朗。

    天啊，真開放。斯科皮翻著白眼想走開，被哈利一把拉回來——

    “拉著我干嘛？不是說好跳完開場舞就散伙么——放手——”氣急敗壞的聲音。

    “好歹聽鄧布利多說完話你再走——”低沉惱火的低吼。

    “——在這個美好的時刻，我想對所有人說一聲——圣誕快樂！”鄧布利多中氣十足的嗓音仿佛感染了許多人，這次的掌聲變得更加熱烈與瘋狂，好不容易等掌聲安靜下來，鄧布利多這才繼續(xù)，“這一年里，我們也許辛苦，也許傷心，但是，只有快樂屬于今天的我們。今年，我們沒有跟家人坐在一塊兒，享受一頓溫馨的晚餐，可是看看你的身邊，你會發(fā)現(xiàn)，你有我們——”

    “噢——”人群中，一個姑娘抽泣著撲進舞伴的懷抱，斯科皮抽了抽嘴角，收回目光。

    接下來，鄧布利多話鋒一轉(zhuǎn)：“在這里，都已經(jīng)是成年人，或者即將成年的孩子，或者，你擁有一名成年的戀人——”

    斯科皮虎軀一震瞪向臺上：老頭，你酒喝多了？趕緊下來！

    “現(xiàn)在，我給大家一分鐘的時間，在這一分鐘里，或許你會美夢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