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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愫把林孽安全送回國,又返回英國去了,正是水深火熱的時候,她再惦記林孽,也得記得她的職責,不過這一次她不敢不報平安了。 林孽胳膊沒大傷,好差不多時候,姥姥把他叫到跟前,把從林又庭那兒撿回來的面具,遞給他。 他沒接:“什么?” 姥姥聲音沒平時那么有勁了,到底是老了:“這是你爸的東西?!?/br> 林孽沒吭聲。 姥姥又說:“你爸叫林又庭,當年拐了你媽,卻沒保護好她。后來你媽防衛(wèi)過當,失手殺了人,你爸替你媽做了大幾年牢。他這么做,除了愛她,還因為那時候你媽懷了你。” 林孽靜靜聽著,沒什么反應(yīng)。 姥姥把面具擱在他手上,接著說:“你爸剛進去,你媽就被別人搶了,她生完你得了產(chǎn)后抑郁癥,跳軌自殺了。你爸呢,出獄后成了個挺大的老板?!?/br> 再細節(jié)的東西姥姥沒說,林孽也沒表現(xiàn)的想知道,姥姥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想聽聽他的想法,他卻只是淡淡地問:“中午吃什么?” 他這態(tài)度,姥姥不知道是喜還是憂:“關(guān)于你爸媽,你沒有要問我的?” 林孽的語氣有點理之當然:“你不都說了?” 姥姥就不再說下去了,也許林孽是對的,既然從一開始就沒有參與他人生,那沒有參與他人生的原因就不重要了。 從此以后,林孽父母的話題就再沒提起過。 而林孽對他們之間的故事不感興趣的原因,卻不止是遙遠和陌生,還因為在英國時,他已經(jīng)從汪國暉嘴里知道了。 他早知道他跟汪國暉沒關(guān)系,這可能是一種父子之間才會有的心靈感應(yīng),他跟汪國暉沒有,他們也沒有相似的五官,那何來父子一說。 林孽總以為自己不在乎父母的拋棄,可很多時候下意識的行為都推翻了這個心理暗示。 就比如在生死關(guān)頭,他還是威脅汪國暉對他說出了當年真相,他還是想知道。 聽完姥姥的版本,他發(fā)現(xiàn)汪國暉隱瞞了對他媽的強取豪奪,或許還有更多卑劣的行為,不過沒關(guān)系,他應(yīng)該也沒幾天可活了,彈片進入他內(nèi)臟也就這幾天的事了。 林孽還記得當時有把槍越過他,直奔他們父女,那時他就知道,這一切都是陰謀,邢愫也在這個幕后之人的算計之中。這人就是林又庭。 林又庭會隨便找兩個人,用他們的生命代價換邢愫事業(yè)的終結(jié)嗎? 也許會,但這代價有點大,也有點浪費,商人怎么能浪費?所以大概率是他跟這倆人有仇,而唯一能鏈接他們的,就只是施琪了。 本來汪明月死后就輪到汪國暉了,但警方來的太快,恐怖分子就放了他一馬。 如果那時候就醫(yī),汪國暉的命是可以救回來的,可在林孽把整件事情的邏輯理清楚后,他沒有告訴他,刺入他心口的彈片就像溫水煮青蛙一樣,會讓他在逐漸清晰的痛苦中死亡。 也許是他骨子里就有一些惡,也許是與林又庭、施琪的血緣關(guān)系在不被科學解釋的領(lǐng)域驅(qū)使的他,而無論是為什么,他都見死不救了。 * 施琪的忌日到了,林孽去了公墓。 他站在墓前很久,沒有話說,可他又必須來這一趟,他有東西要還給她——那個面具。 面具內(nèi)側(cè)有行小字,那是施琪給林又庭的,姥姥拿過來不合適,他找不到林又庭,也不想找,所以就給他最愛的人拿了過來。 這個邏輯總不至于是錯的。 面具放下,他突然看向很遠的地方,那里天和地連成一片,有一種生和死也能同時存在的錯覺。風吹動碑前的樹葉,他收回眼來,說了唯一的一句話:“你應(yīng)該是賭贏了,他愛了你一生?!?/br> 話說完,他轉(zhuǎn)過身,離開。 從公墓出來,有車進去,林孽和車里的林又庭都沒有注意到彼此,也都沒有回頭看,像在明示,這就是他們之于彼此生命的位置——明明是血rou至親,卻生在了平行線的兩端,永無相交那一天。 林又庭看到那塊面具時,下意識扭頭找人,腦子卻在轉(zhuǎn)過身去時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找什么呢? 沒必要找。 并不是每一種相認都有價值。 很多年后,林又庭死在外鄉(xiāng),生前所有財產(chǎn)盡歸國家所有,他的一生被身邊人寫成傳記,暢銷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早年混黑,替妻坐牢,中年違反國際法,與恐怖組織交易不斷,殺人,嫁禍,還引起中英貿(mào)易戰(zhàn),可他對國家的貢獻好像也不少,就引發(fā)了一些討論和思考,這樣的人,功過能抵嗎? 政法界的權(quán)威人物根據(jù)當年的刑法分析出了很多種答案,每一種都給他判了死刑。 又有很多人分析,這本傳記面世的目的是什么?是林又庭屬意的?炫耀他逍遙法外了一生?誤導一些年輕人可以知法犯法,只要足夠機敏就可以逃脫法律的制裁? 這個方向的討論更是引起軒然大波,直到這本書的作者,跟了林又庭一輩子的嚴苛,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他告訴他們,沒有人是林又庭,所以沒有人會像他一樣逃脫法律的制裁。更不會有人因為這樣一本記錄事實、并未出現(xiàn)具體cao作、以及過多形容詞用以誤導他人的傳記,就學壞了。 他以為,他的初衷是警示世人,可顯然有人在把公眾注意力往偏頗的方向引領(lǐng)。 值得一提的是,這件事、這本書的熱度很快被其他事物所替代,沒有人再關(guān)心林又庭這本傳記是不是具有負面意義,是不是該被列入禁書目錄。 又過了很多年,這本書被翻出來,被新時代的導演拍成了電影,成就了一些演員。 接著是翻拍,林又庭的歷史價值不斷翻新…… 挺有趣。 也挺現(xiàn)實。 * 這一年的最后一個月,林孽就見了邢愫叁回,還跟偷情一樣,回來一趟就又走。沒辦法,這場貿(mào)易拉鋸戰(zhàn)她雖然不是領(lǐng)銜主演,但也能領(lǐng)個重要角色的頭銜。 學校里都知道林孽女朋友是邢愫,也知道她正在國際戰(zhàn)場拋頭顱,灑熱血,就對他也尊敬起來。 可最近一段時間,林孽狀態(tài)不怎么對勁,聽他宿舍人說,他好像心情不好,也不跟邢愫打電話了,就懷疑他是不是分手了。 當關(guān)于林孽分手的討論在學校里熱鬧起來,礙于邢愫太卓越而自覺退散的那些女生,又都復(fù)蘇了,開始頻頻制造偶遇,繼續(xù)給他送東西,做甜品,請教問題。 似乎是跟邢愫在一起過的林孽更讓她們有征服欲,她們這一次的進攻,有那么點來勢洶洶。 魏罪也好奇了:“你怎么了?最近不太對勁?!?/br> 林孽沒答,躺在床上裝死。 隔壁樓有個參加過知識節(jié)目的女生,她好幾次在節(jié)目上公開贊揚林孽,卻在嘉賓每一次調(diào)侃她是不是喜歡人家時,微笑著否認,表示只是單純的欣賞。 那節(jié)目魏罪每一期都看,這一期那女生又毫不例外的提到了林孽,還感謝他給了她解題思路。 魏罪挑眉咂嘴:“什么時候的事?你不喜歡御姐了?改這種知青了?” 林孽睜開眼:“狗屁!” 魏罪搬著電腦走過去,進度條拉回去一點:“你看她脖子上這條項鏈,是不是跟你給jiejie買的那款一樣?你當時買了倆嗎?” 林孽本來沒看,他一說,他定睛看了眼,還真有點像。 魏罪還記得那是月初,林孽第一次參加擴展活動,然后就拿了個第一,賺了筆獎金,接著就去給邢愫買了這條項鏈,好幾萬呢。 可能對邢愫來說是小錢,但他們這種窮學生,好幾萬就是巨款了。 送完沒多久,林孽就不在狀態(tài)了,他問了幾次,他也不答,索性不問了。 林孽對那個項鏈,除了確認一眼,再沒其他反應(yīng),接著躺床上了。魏罪怕挨踹,也沒再煩他。 下午,林孽給邢愫打電話,邢愫給他掛了,發(fā)了個忙過來。 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睡到半夜兩點,起來到陽臺抽了半包煙,再回到床上,怎么都睡不著了。 翻來覆去半個小時,他還是把手機拿過來,點開搜索引擎,打了一行字—— ‘怎么阻止女朋友穿低胸裝?’ 他給邢愫買了項鏈之后,她就天天穿低胸裙子,出現(xiàn)在新聞里的照片也隱約可見到溝,他真的好幾把煩。他又不能說,只要說,她就會用‘我想讓別人看到你買的項鏈’來反駁他。 純屬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什么破幾把項鏈,買的時候那賣項鏈的也沒說要配低胸的衣裳??!這他媽根本就是欺詐! 他為這事郁悶好幾天了,茶不思飯不想的。 * 林孽他們學校有個角落允許擺攤,就有學生在那賣東西,商品繁多,其中多是手工藝愛好者自己的作品,要不就藏書,也有賣自己寫的書,什么化妝品,名牌包也都有。 魏罪賣考研題,自己出的。 這就是差距,有人剛上大一就開始自己出考研題,還得到了命題組老師的認可,以此賺生活費。有人專業(yè)課就沒及格過。 魏罪印了六十多套,賣到一半他肚子疼,哭爹喊媽求林孽半天,總算把他喊來幫他盯攤位。 多次公開對林孽表示欣賞那女生正好路過,看到林孽這個稀罕人物在這里出現(xiàn),停在了他的攤位前,拿起一本題庫,說:“魏罪的題確實值得買?!?/br> 林孽沒搭理她,反正都明碼標價,要就掃碼,然后拿走。 女生還想再跟他說點什么,她認為她都夸了他那么久了,他至少會對她有些印象吧?就在她準備靠近一點的時候,有只手伸了過來,擋住了她貼近林孽的胸脯。 兩個人同時偏頭,看到邢愫那張冷漠的臉。 林孽有點驚訝,她怎么回來了,又有點驚喜,就忘了說話。 邢愫無視了那個女生,看向林孽:“我去了你宿舍,你同學說你在這。” 林孽問她:“你怎么沒告訴我你回來?” 邢愫答非所問:“早上你送我的項鏈差點被人偷了,我對她這行為感到憤怒,你知道我脾氣不好,誰搶我東西,我就剁誰手。” 旁邊那女生滿臉尷尬,壓著脖子上跟邢愫那根相似的項鏈,丟溜溜地走了。 林孽多日郁悶一掃而光,不顧旁人,手托住她腰,帶進懷里:“醋性真大。” 邢愫推開他:“她項鏈跟我一樣?!?/br> 林孽才反應(yīng)過來邢愫這是來興師問罪的:“那又不是我買的?!?/br> “她在那什么節(jié)目上夸你也跟你沒關(guān)系?” “這能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誰夸我我都管?” “你這是跟我犟嘴?” 林孽也跟她算開賬了:“那我不讓你穿低胸裝,你還老穿,還天天上新聞刺激我,你就不說了?邢愫,你講點理,我就五萬塊錢獎金,我能買兩條項鏈?” 邢愫不說話了。 林孽也不問誰跟她說的,準備跟她各退一步,結(jié)果邢愫先一步認錯了:“那好,是我的問題?!?/br> 誰不喜歡知進退,有分寸的jiejie呢?她太懂事了,鬧小脾氣都能讓人覺得治愈,林孽心都化了,抱住她:“那你以后還穿不穿低胸裝了?” “你不想讓人看到你買的項鏈在我脖子上?” “不想?!?/br> “我想?!?/br> “那行,你再穿一次,我就把你那些都撕爛了?!?/br> “我再買?!?/br> “你買多少,我撕多少。” “……” “……” 不知道他們本人會不會覺得他們幼稚,反正旁人覺得他們不怎么成熟,跟他們平時出現(xiàn)在人前的形象,完全是南轅北轍。 卻也正是這一點,充分證明了他們有多愛彼此。 愛就是會讓人變傻啊。 邢愫沒有對林孽說起林又庭在身為她競爭對手時的相關(guān)內(nèi)容,包括她為林孽放林又庭一馬的事。林孽也沒有對邢愫說起他父母相關(guān)。 他們都默契的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人身上。 這一放,就太久了。 他們卻還嫌不夠,那要問他們多久算夠? 沒夠。 永遠不夠。 * 邢愫這一生,被人評價太多,他們作為局外人,兀自決定了她的高光時刻、人生巔峰??墒聦嵣?,只有在遇到林孽,喜歡林孽,愛上林孽,這叁個瞬間,才是她活這一世的高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