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最后的試煉
提示音昭示著試煉正式開始,按照慣例,幾人先確認補給點的位置。 韓瑤說不上為什么,自邁進這里,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像是事情的發(fā)展會突破自己的控制。 她從手表的地圖上移開視線,抬頭看了看,周圍安靜沒有一絲聲響,可是她就是感覺哪里不對。 陳叡如今已恢復了正常的陳叡,見她走神,關切地低聲問了句。 就聽韓瑤說:“這里還有人?!?/br> 陳叡愣了一下,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可不是有人,正從“蒙古包”走出來,褐色布衣,裹著頭巾,這個距離這個打扮,一時竟教人辨不出男女。 參與者可沒人穿成這樣,這次的試煉,難道還有npc不成?! 沈繪說:“咱們過去看看吧?!?/br> 幾個人都沒意見,向著那人走去。剛走到近前,附近蒙古包竟紛紛有人走出,一會功夫就出來十幾個人。 不等他們說話,就有人開口:“你們是冒險者吧,歡迎來到我們的部落,我是這里的首領納格,不介意的話,要不要在這里歇歇腳?” 說話的是個拄著拐杖的老者,一身藏青色的袍子,形象上很符合一個小族部落的首領。 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沈繪回答:“能得首領的邀請是我們的榮幸,正好我們也有些事想要請教,那就打擾了。” 納格點點頭:“跟我來吧?!闭f著,轉身帶路。 他把五個人帶到了一個蒙古包里,一進門有張矮桌,需要席地而坐,再往里還有床一類的,韓瑤只掃了一眼,沒有細看。 有人端了杯子過來,納格說:“這是我們這里特色的果酒,大家嘗嘗?!?/br> 陌生人給的東西,他們不想喝,但事先并沒有準備,又不像古代那種寬袍廣袖,連個遮擋都沒有,幾個人只能明目張膽地假喝,酒液不過沾了沾唇。 韓瑤其實不太怕酒里有毒,自黑糖成功除去了陳叡體內的異常靈能,她對黑糖的能力就有了些認識,一般的毒它基本都能除去。 這種凈化的能力,實在是不錯。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酒她也沒喝。 納格看他們都舉杯仰頭,似乎是滿意了,繼續(xù)道:“幾位有什么想問的?” 有了沈繪,他們一行的對外發(fā)言人就換人了。沈繪問:“這里經常有冒險者來?” 納格回他:“是啊,也不知是何時開始,一批又一批的冒險者從此路過,只是誰也沒有回來過。” “其他的冒險者是要去哪里?” 納格的視線望向遠處,不知想起了什么:“是為了寶藏。在冒險者中流傳著關于寶藏的傳說,是遠古的神埋藏在某個地方的,擁有它的人可以獲得無上的力量?!?/br> 納格說得滄桑,此情此景,實在是契合于種種影視作品,氣氛剛剛好,臺詞和劇情都沒毛病,只是當這些挪到現實中,就讓人有種無法言述的荒誕感。若不是他們已然經歷了許多,怕是要笑場。 按理說,npc是要提供線索的,那納格的這番話想表達什么?要他們也去找所謂的寶藏? 韓瑤安靜地聽著,沈繪又問:“我們剛來到此處,對很多事都不熟悉,不知道這里會不會遇到什么危險,我們也好提防著點?!?/br> “危險?”納格的表情變得很古怪,“這里只有我們這些住民,怎么會有什么危險?” “那,那些冒險者,他們?yōu)槭裁炊紱]有回來?” 納格呵呵一笑:“大概是他們付出了代價吧。” “代價?” 納格的表情又古怪起來,甚至還有點扭曲:“受了我們的招待,當然要付出代價?!?/br> 然后,納格整個人就真的扭曲起來,臉部變得猙獰,身體撐破了衣服,四肢變得細而長,皮膚也變得枯黑,儼然一副怪物模樣。 五個人都嚇了一跳,一下站起來,林掀了簾子向外看,這里的人都成了異形的模樣,各不相同,像是刻意畫得扭曲的人形,看著怪異又可怖。 韓瑤召了黑糖出來,沈繪的靈魄是一頭狼。 這些異變的人并不厲害,他們兩個的靈魄對付十幾個便綽綽有余,其他三人便沒再出手。 韓瑤的黑糖有了凈化這個技能,就像是游戲角色經歷了覺醒,實力也上了一個臺階,靠著她和沈繪,就能試出這些變異人是什么水平。 等到清了這的場,他們才說起話。 “這次的危險因素就是這些人了吧?”韓瑤看著殘存的戰(zhàn)場,覺得心底那股難以言喻的不安還是沒有過去。 “應該是。這些倒是不算厲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還有更厲害的?!鄙蚶L說。 “還有,人形對于他們來說是最好的偽裝,怕就怕再遇到穿著打扮與我們一樣的人,難以判斷到底是不是參與者?!标悈卑欀佳a充。 “本來這次就有五十人…”白小晚也想到了這一點。 “我倒覺得這個沒什么,”林道,“反正現在的參與者也不是善茬,就算真是參與者我們也要繞著走?!?/br> 林說得也是這個理,他們被參與者坑過不知多少次了,回想他們遇到的人,能和平相處的一只手就能數過來,不如索性離人都遠點。 總之多說無益,只能見招拆招。五人隨即出發(fā)繼續(xù)按原計劃前往補給點,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這次的區(qū)域里看起來也沒有什么交通工具,轉移全靠步行。他們走走停停近兩個小時,沿途風景居然迥異,每次都像是從某個位置劃了道分界線,前后儼然是兩個世界般,轉換沒有絲毫過渡。 前腳還是干旱的沙漠,后腳就是潮濕的熱帶,還有支起的吊腳樓,隱秘的樹屋,他們遇上了幾次原住民,最后無一例外都變?yōu)榱霜b獰的異形怪物。 但是這幾波異形人同樣不強,五個人輪換著召出靈魄,就足以應付。 只是每每看著人變成這樣,還是讓人心理多少有些不適。 待走到補給點的位置,幾個人更是難以控制表情。 在平原上,雖說是有點荒涼的平原,赫然聳立著一座金字塔。 周圍再無其他建筑,連棵草都沒長。 經過上一次,他們也見識過不再掛著那招搖的大牌子的補給點,更何況這里別無他物,想誤會都沒辦法。 “進去看看?”韓瑤問。 她這一聲將大家從怔然中喚醒,五人抬步向前走去。 金字塔的入口只是一道小門,僅容一人通過。越是走近,越覺得其內寒氣森森,讓人心下戰(zhàn)栗。 韓瑤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待到看到那窄小的入口時,幾乎是放到了最大。 她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劇烈跳動的“砰砰”聲,一步一步,周圍的聲音似乎都消失了。 在踏進金字塔的一瞬間,她感到一陣恍惚,再回過神來,自己竟是站在一片林子中,同伴們都不在身邊。 她有一瞬的茫然,而后打量四周,想著究竟是金字塔里竟是這般光景,還是剛剛經歷了空間轉移。 好像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那么,為什么,補給點竟是要把他們傳送到別處的幌子? 這里很安靜,像是一個人都沒有,但僅僅是像。 韓瑤試探著走了兩步,忽然一陣響動,一個人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向她直直撲過來。 韓瑤側身一躲,拔了綁在腿間的匕首劈過去。 這段時間來,她因為修練靈能,身體比從前輕盈了許多,前一天又在陳叡的指導下臨時抱佛腳地惡補了一些格斗技巧,這一串動作做得非常流暢。 來人顯然一驚,側身避過,又退開些許。 韓瑤看清了他的臉,非常平淡的五官,沒什么特點,放在人群中一定很難被注意到。 她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那人腳下發(fā)力,又朝著她揮拳襲來,韓瑤曲膝微蹲,匕首再次向前刺去,不想這人竟是以一個常人難以做到的姿勢在半空中翻了半圈,避開刀尖,手向她掐過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黑糖突然出現擋在她身前。 那人又是一怔,而后赤手空拳與黑糖打了起來,韓瑤退后幾步,卻突然又有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 竟然還有一個人! 那只手上拿了塊不知涂了什么的布,韓瑤沒有堅持太久,就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她感覺自己身在一輛行駛的車上,路途十分顛簸,只是四周全部封死,僅有縫隙的一點亮光透過,讓人辨不清狀況。 韓瑤的手腳都被捆住,背包、匕首還有手表都不知去向,她心下一涼,之后又生出幾分慶幸。 慶幸的是她還能感受到黑糖的存在,只不知還能不能被召喚出來,以及她因為黑糖那凈化的力量,對于藥物有一定的抗性,估計昏迷時間比他們預想的短。 但是想到之前打斗時那人的反應動作——那是會用靈能的人才能做到的。另外,她被空間轉移后立刻有人過來,不像是巧合,這一連串很可能是預謀好的,能在試煉區(qū)里做這種事,抓她的難道是主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