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概不完全是無關(guān)人員?！?/br>
    少年怔了一下，就聽陳叡繼續(xù)說：“咽靈還有靈能，我們不是一無所知，而且我們還有些情況要反映，不考慮換一種處理辦法嗎？”

    這時中年大叔也走過來。陳叡依舊緊握著韓瑤的手，半擋在她身前。面對武力值極高又不知敵我的兩人，韓瑤也挺直脊背，沒有絲毫退縮。她相信陳叡，而且如果是她，也會這樣說。

    有實力、有證件、有章程，要給人刪除記憶還會解釋一番，感覺和組織的行事作風(fēng)并不相同，更大概率是另一個有規(guī)模的機構(gòu)。要想探知真相，記憶絕不能被改動。至于這個機構(gòu)會怎么對他們，就只能賭一把了。

    中年人嗓音粗糲：“小子，死人可是會忘記一切的，你不怕嗎？”

    “要是能殺，你們何必還多此一舉刪除記憶，一開始就該殺掉我們。況且信息流通的方式那么多，今天是我們，明天就有別人，總不能把每個人都殺了。實不相瞞，我們是有些奇遇，無意間得知了一些事情，只是了解不深，一知半解，也許我們可以好好談?wù)??！?/br>
    中年大叔聽著陳叡的長篇大論，打量著面前的兩個年輕人，突然間目光一頓。

    韓瑤覺得他是看到了他們戴的手表——就是試煉用的那個。

    中年大叔神色不變，冷聲道：“留個聯(lián)系方式，到時候找你們?！?/br>
    至少是答應(yīng)先不對他們動手了。

    陳叡留下手機號碼，韓瑤只覺熟悉的恍惚感轉(zhuǎn)瞬即逝，他們又站在之前的街道上，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少年和中年大叔也不見了，周圍寂靜一片，一切都恍若夢境。

    可兩人都清楚，那不是夢。從他們第一次踏進那棟別墅開始，有什么就再也回不去了。

    ……

    同一時間，另一條偏僻的巷子里，高高瘦瘦的男人站在盡頭的角落?！班А钡匾宦暎坏廊擞膀嚨爻霈F(xiàn)在他身側(cè)，男人仿佛習(xí)以為常，劉海下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這男人赫然是沈繪。

    來者一身黑袍，從頭到腳都裹得嚴(yán)實，從身形上看像是女性，一開口，也確實是個少女的聲音：“你見到他們了？”

    沈繪“嗯”了一聲。

    “覺得怎么樣？”少女又問。

    “很有天賦，很聰明，適應(yīng)能力也很好?！?/br>
    “這是我篩選到的靈能信息最為匹配的幾個人，尤其是那個叫韓瑤的女孩，倒是沒想到他們四個會遇到。如果他們能活下來，很有可能會被選中?！?/br>
    沈繪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有些陰沉，又仿佛有幾分悲傷，卻很快恢復(fù)正常。

    “再看看，必要的時候我會提醒他們。”他說。

    少女沒回答，算是默認(rèn)了。

    過了一會，沈繪又聽見她低低的聲音：“沈畫的仇，總要為她報的?！?/br>
    沈繪握成拳的手緊了一下，但他沉默了片刻，并沒接這個話，轉(zhuǎn)而問：“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還在準(zhǔn)備，最后的儀式需要的材料并不好收集，而且你知道，他們已經(jīng)不完全信任我?！?/br>
    不然也不需要沈繪了。

    再沒什么可說的，兩人便要分開。

    黑袍少女剛轉(zhuǎn)身，沈繪叫住她。她等了一會，只等來一句：“就算報了仇，我也沒辦法不恨你。”

    氣氛像是凝滯了一般，最終，她扔下一句：“我知道?！比缓笕鐏頃r一樣，“唰”地一聲之后就不見了。

    沈繪則慢慢點了支煙，踱步走出了巷子。

    ……

    十層的獨棟大樓，白色外墻，高高的金屬柵欄將其隔在院子正中。

    外面沒有牌子，只有走到樓下，才能見到“隱秘領(lǐng)域世界聯(lián)盟——云津分部”幾個大字，下面還有英文“invisible territory of security”。但這些官方冗長的名字鮮有人叫，在世界范圍，它被統(tǒng)一簡稱為，“s”。

    三樓調(diào)查科的辦公室里，一人坐在沙發(fā)上，另一人站在窗邊。前者是韓瑤二人見到的那個中年大叔，而后者，正是沈繪。

    “你也見到他們了？”

    “對，”中年大叔點頭，“絕對錯不了，姓陳的小子和姓韓的丫頭。”

    “也是巧了?！鄙蚶L說。

    “可不是，倆人還拎著大包小裹的呢，就被云帆拉進空間里了，最后要刪掉他們的記憶還和我談條件，”中年大叔笑了一下，“兩個人靈能量也不低，倒是好苗子?！?/br>
    “羅哥想吸納他們？”

    “我是有這個想法，”中年大叔坦誠道，“按照你的線人所說，他們有很高的概率被選中，咱們的任務(wù)雖然沒有救人，但也不能真的一個不管。他們幾個既然合適，透點底也沒什么大不了，要是這事結(jié)了之后他們愿意來，那就更好。”

    沈繪看向窗外，腦中浮現(xiàn)出meimei的面容。

    他確實不想再看到誰重蹈她的覆轍。

    ……

    韓瑤剛剛放下電話。

    與她通話的是白小晚，本來是為了約定見面時間，說著說著說到了白小晚和林的事。

    韓瑤早就從試煉時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看出了端倪。她和陳叡是真情侶，平時有些親密的舉動是自然而然帶出來的，受了傷也是先顧著彼此，同樣是一男一女的林和白小晚與他們待在一起，竟然毫無違和感。

    那種有點生疏又有點曖昧的氣氛，要說什么事都沒有，韓瑤才不信。

    據(jù)白小晚講，她和林果然不是在第二場試煉才認(rèn)識，而是在第一場試煉就見到了。那時她被喪尸圍困，險些喪命，林還來了個英雄救美，舉著從補給點找到的槍將喪尸殺光了。

    之后兩人結(jié)伴走了一段，后來又被喪尸沖散，試煉結(jié)束的時候白小晚暈著被直接送到了醫(yī)療中心，與林再見面就是第二場試煉了。

    韓瑤只是打趣了白小晚一句，聽她講了講兩人相識的經(jīng)過，倒是沒去問白小晚的想法，畢竟還沒熟到那個份上。而且她總覺得那兩人之間好像是差了點什么，就像是還有層隔閡，需要去打破。

    不過終究是別人家的事，韓瑤搖搖頭，與陳叡討論起近期的情況。

    “既然有靈能這種能力，又有幾個世界這樣的空間存在，那么有一個充當(dāng)管理角色的組織存在倒也合乎常理?！?/br>
    “之前是沒想到這方面，”韓瑤言語微頓，像是在思索，“那證件看起來還挺唬人的。”

    “如果s是個正規(guī)組織，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有試煉這回事，又是什么態(tài)度?！?/br>
    “反正我覺得這兩方不是一個組織，等到s聯(lián)系我們的話再見機行事吧?！?/br>
    陳叡表示贊同。

    韓瑤又說起：“這幾天我總是做一個奇怪的夢，夢到自己陷在各種，”她試著挑選用詞來描述，“危險里面，場景都不一樣，但是都有只黑貓來保護我，那只黑貓還長了好多條尾巴?！?/br>
    夢而已，陳叡不覺有異。

    陳太太的讀心術(shù)有時也毫不遜色，知道陳叡不以為意，接著道：“剛開始我也沒在意，可是連著好幾天都是這樣，那些夢都很清晰，我覺得不太對勁?！?/br>
    韓瑤并不是杞人憂天或小題大做的性格，她說不對勁，一定是真有哪里感覺不對，只是還形容不上來。

    陳叡暗暗記在心里，嘴上卻說：“也說不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別想太多?！?/br>
    韓瑤點點頭。

    他們和林還有白小晚約的時間就是明天，地點就定在他們家。

    兩人剛要出門采購食材，就有電話打進來，是之前遇到的中年大叔，約他們在一家咖啡館見面。

    陳叡和韓瑤自然是選擇赴約，為防萬一，兩人還帶上了武器和靈符。

    咖啡廳的位置并不起眼，里面卻很大，有一層都是單間，走廊里很安靜，聽不到任何交談，看來隔音很好。

    陳叡和韓瑤一進到約定的單間就怔住了，靠右側(cè)的沙發(fā)上，不止中年大叔在，沈繪居然也在！

    關(guān)門落座后，兩本證件被遞到他們面前。

    中年大叔的那本，姓名是“羅陸”，類型是“執(zhí)務(wù)官”，級別是“a”，而沈繪的那本，姓名是“連澤·艾克利”，類型是“執(zhí)務(wù)官”，級別是“s”。

    “沈繪是假名？”這是陳叡的第一個問題。

    “也不算，我本來就有兩個身份，所以才能混進去。”

    果然s是知道的，連人都派進去了。

    “所以你們是兩個組織？那你們各自的目的是什么？”韓瑤接著問。

    “s是跨世界級別的組織，專門處理靈能相關(guān)事件。試煉的發(fā)起人據(jù)我們了解應(yīng)該隸屬于sea level，這個組織，解釋起來有點復(fù)雜，總之就是勢力很大，人心不一，有人想借用組織的力量，來完成一些事情?！?/br>
    “就是試煉？”

    “對。”

    “試煉的目的對我們有害？”

    沈繪點點頭：“你們應(yīng)該也知道了天賦靈能的說法，我們認(rèn)為，他們是想促使靈能變異的人盡快凝成靈魄，然后挑選資質(zhì)最好的成為容器，來復(fù)活一個魔物?！?/br>
    容器？魔物？原來他們生活的世界這么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