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檢查的人很多,有一些就是剛剛在小道上的人,大家都心有余悸,聽說歹徒被抓住了,紛紛開始談論起來。 拜廣大八卦群眾所賜,沒一會兒,這歹徒的消息就弄清楚了。 這人叫張強,是一個進城務工的農民,和老婆在工地上做工,前不久老婆查出來生了重病,換了幾個醫(yī)生都不見好,病情一直反反復復,省吃儉用攢的錢也花的一干二凈。 昨天醫(y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和催款單,他一下子就受不住了,一口咬定是醫(yī)生的責任,今天拿了一把刀到醫(yī)院就開始行兇。 祖兒見到的那個倒在小道上穿白大褂的人,就是張強老婆的主治醫(yī)生劉皓。 劉醫(yī)生風評甚佳,本來這個病人一開始不是劉皓接收的,但其他人都不愿意接,他出于同情就接收了。 病人的病情很反復,醫(yī)生也不是神,他盡量去為他們降低費用和減少痛苦,可以說是竭盡所能。 但是沒想到,好心沒有換了好報,他才不到四十歲,受了這次的重傷,給他的職業(yè)生涯帶來重大的打擊。 還有幾名無辜受牽連的患者,張強不僅傷了劉醫(yī)生,還砍傷了他們。 想到剛才見到的那一大片血跡,井然無法想象,如果那些血里有母親和祖兒的,他會怎么樣。 光是想想他都難以忍受,手掌握得更緊了。 過了一會兒,白阿姨出來了,她稍微受了點驚嚇,沒什么大問題,打了針注意多休息就行。 祖兒也被強壓著去檢查了一遍,手機在一邊狂響,是駱父,他知道醫(yī)院發(fā)生了傷人事件,嚇得不行。 好在祖兒再三保證自己沒事兒,馬上就去找他,他才放心。 幫白阿姨是情急之舉,不代表她愿意繼續(xù)去跟她糾纏,上次話都說成那樣了,她本就是打算盡快來個了斷的。 最近事忙,也沒想好怎么跟井然說,就一直拖到現在,但事情終歸是要解決的。 擇日不如撞日,掛斷電話后,祖兒決定就今天吧。 聽到有人在小道上持刀傷人的時候,程真真嚇得不行,邵父這邊正好駱父來了,于是她急匆匆的趕到了檢查室。 她來的時候祖兒進去檢查了,白阿姨剛打了針,于是井然就讓她送母親回病房,他想等祖兒出來。 背上的傷很疼,但是他更擔心祖兒,不知道跟張強周旋的時候有沒有受傷。 見到祖兒出來,他快步走了過去拉起她的手:“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祖兒微微用力掙開他:“我沒事,你呢,背上疼不疼,要不要上藥?” 聽她說沒事,一直吊著的心總算落回了原位。 “不礙事,只是小傷”井然不想讓她擔心。 “井然,我有話跟你說,我們到那邊去吧?!?/br> 檢查室的人漸漸少了一些,但是門口還是人來人往,祖兒不想再這里說,便走了幾步到側方人少的角落。 二人站定,看著井然帶著關心和期待的眼神,祖兒覺得將要出口的話有些艱難。 “井然,我們分手吧?!币ба?,祖兒還是說了出來,轉開了目光。 “祖兒,你是不是嚇到了還是生氣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對?” 井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一時間有些茫然,祖兒今天來不是來找自己的嗎? 她還奮不顧身的救了母親,在檢查室他都聽別人說了經過了,后怕之余對祖兒也很是感激。 怎么會說出要跟自己分手的話呢?我一定是聽錯了。 “沒有,你很好,只是我們不適合,與其再糾纏下去,不然早點分開,各自安好吧。” “我不同意,咱們不是好好的嗎?”他說著有些激動,緊緊的摟住了祖兒。 他在她耳邊說了很多,祖兒靜靜的聽著他說,直到他的聲音慢慢的消失。 井然終于清醒的意識到,祖兒是真的在跟他提分手,她很認真。 他想問你為什么不跟你父母說我們的事情?他們是不是給你安排相親了?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別人? 但他一句話都問不出口,因為如果是真的,那只能說明,在祖兒心里,他,不如別人好。 是呀,一直以來都是祖兒在幫他,為他好,自己卻沒能為她做什么,還讓她忍受母親的冷眼。 那個林粟,駱家父母應該很喜歡他吧。 這時傳來護士的聲音,喊井然進去檢查,他一動不動,只專注的看著眼前的人。 護士又催了幾遍,祖兒輕輕拉著他往門口走:“你快點去檢查吧,白阿姨還在等你?!?/br> 他總算是有了反應,跟著祖兒的力道走了過去。 “那我先走了”再不去找老爸,電話都要被打爆了。 說完,祖兒就轉身走了,她怕再慢一點,眼里的淚水就會忍不住跑出來。 解開襯衫,醫(yī)生倒抽了一口冷氣,白皙的脊背上一條長長的印子,寬約七厘米,從右肩側貫穿至左腰,紫中帶紅,煞是駭人。 男孩爸爸撞偏了一些,不然這一下得落到頭上,但張強常年在工地上勞作,力氣是很有一把的。 “你不疼嗎?怎么不早點過來處理?!贬t(yī)生有些無語,這不痛嗎,那些啥事都沒有的人鬧哄哄的要檢查,這受了傷的倒真沉得住氣。 井然沒有接話,他任由醫(yī)生動作,上藥的時候安安靜靜,上完藥就穿好衣服走了,留下身后一地的感慨:“看這位先生斯斯文文的,可真能忍,這么長的印子愣是一聲不吭,是個狠人?!?/br> 小護士有些花癡道:“可是真的好帥呀,高冷又爺們!” 醫(yī)生白了她一眼,慢慢踱回座位去了,這一下午,可把他累死了。 駱父見到祖兒,上上下下的打量,連迭聲的問道:“女兒呀,有沒有傷到?!?/br> “沒事兒,我就是路過,剛剛檢查了,啥事兒都沒,邵叔叔怎么樣呀?”怕老爸擔心,祖兒根本沒敢提自己跟人對打這段。 見到她一切安好,確實不像受傷的樣子,駱父總算放心下來,邵父也松了一口氣:“我挺好的,醫(yī)生說明天就能出院了,有空跟你爸爸到叔叔家里來玩?!?/br> 今天醫(yī)生找邵芃橙就是想說出院的事情,原以為要不了多久,沒想到一會兒的功夫就出了這種意外。 程真真心里內疚難當,看到白阿姨蒼白的臉,眼淚流個不停。 看到井然進來,她慌忙擦掉眼淚站了起來:“井然,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白阿姨她……” 哽咽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井然心里升起一股躁郁感,他現在一點都不想說話,遑論去安慰別人。 今天的事情程真真當然有責任,她把白阿姨帶下去,明知道她剛做完手術,根本無法正常行走,卻沒等人接手就自己走了,但也不能全怪她,畢竟,發(fā)生這種事情誰都不想的。 只是,剛剛被祖兒提分手,他很難過,心情不好難免有些遷怒,良好的教養(yǎng)告訴他這樣不好,所以他唯有保持沉默。 見他不說話,程真真有些著急,她上前幾步,聞道了他身上的藥水味,臉色一變:“井然,你受傷了?” “小事,你先回去吧”井然低聲道。 眼淚又止不住的順著臉頰流了出來,美人落淚,梨花帶雨,惹人憐惜。 可惜對面的男人看也沒看,兀自走到沙發(fā)上坐下了,他閉上眼睛,臉上滿是疲憊之色。 程真真怔怔的看著他:“那我先走了,晚點再來看白阿姨?!?/br> 郭姐不忍她難堪,低聲安慰著把她送出了病房。 姑娘都是好姑娘呀,她剛剛聽其他護工說了,白阿姨差點就被砍到了,有個姑娘救了她,才等到后來井先生趕到,不然,現在人在不在還兩說呢,也不怪井先生生氣。 自己只是個打工的,做好份內的事情就行。 那位駱小姐有些日子沒來了,也是,白阿姨都那樣說了,誰還愿意上趕著呀,人家年輕又漂亮,還有錢! 就上次拿過來的那湯盒,郭姐認識這個牌子,可不便宜呢,這小小一個得上千塊。 說到湯盒,郭姐想起來了:“井先生,這個湯盒是上次駱小姐帶過來的,我洗干凈了,想還給她一直沒見到,給您收起來嗎?” ※※※※※※※※※※※※※※※※※※※※ 終于寫到分手了,今天很勤快了?。?!感謝在20200409 15:38:38~20200410 17:20: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meet_you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