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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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拾雨猶豫地甩了甩尾巴尖。 沈朝幕又說:“我知道,在某些事情上你可能還不相信我。如果可以,我當(dāng)然愿意給你這個時間,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可能比較嚴峻,他對龍類的態(tài)度非常強硬,所以關(guān)系到你的安全,還甚至可能關(guān)系我的家族。” “……我一直很相信你的?!饼埵坝晷÷曊f。 他猶豫了片刻,尾巴從自己的被窩伸出去,偷偷摸摸伸到了沈朝幕的被子里,纏住了一邊的腳踝蹭了蹭。 然后他下定了某種決心:“我之前在沈翟身上,看到了那種雙生痕跡。” 他把那疤痕描述了一遍,又講自己遇見過不同實力的沈翟。 沈朝幕聽完以后,若有所思:“……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人類能完全獲得異獸的能力——假定這個是真的,聽起來其實比較接近拜血教會的理論,他們注射血液就是為了獲得異獸的強大力量。如果沈翟是因為這個對天上聚落出手了,倒是有可能……但是雙生痕跡一般是分裂的本體上才有的?!?/br> “所以我還是不大明白呀?!饼埵坝暾f。 沈朝幕說:“不過從天上聚落的雙生理論上來說,雙生的兩個個體是一模一樣的,從外表到思維都分毫不差。即便是你把本體殺掉了,之后再見到沈翟也是正常的?!?/br> “可能吧?!饼埵坝暧钟梦舶筒淞瞬渌哪_踝,“不過我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讓你和他打起來的。他是個很強的人,橋上我們一起遇見的那個,不是我知道他有的真實實力。而且再怎么講……他也是你家里的人。” “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我會用我的眼光去評判的。”沈朝幕說。 他一直是這樣的人,也因為他永遠會自己去評判,才讓龍拾雨留在了身邊。 “好吧?!饼埵坝暾f,“你都因為他受傷了……” “說了是小傷,現(xiàn)在都痊愈了。他腐蝕性的精神力對我沒用,被我的精神力抵消了效果。不過,你到底是什么時候見過有疤痕的他,而且還見過那么多次。是他在追殺你?” “我們是見過不少次了?!饼埵坝暌妼嵲诓m不下去了,只能從實招來,“追殺?算是吧。他這個人真的好壞的?!?/br> 這個樸素的形容詞,不知道怎么就讓沈朝幕笑了起來。 他笑了一會后,說:“那為什么沈翟要送你玫瑰?” “玫瑰?”龍拾雨疑惑了兩秒鐘。 “那天葉爾馬克號的動力艙被炸毀的時候,我在你的房間看到了一朵折紙玫瑰。那個是他送給你的吧,還是說另有其人?!?/br> 從龍拾雨的態(tài)度,沈朝幕確定,沈翟不是他認定的公主——甚至現(xiàn)在看來,有點沾不上邊。 大橋上龍拾雨用長尾將沈翟的右手削下的場面還歷歷在目。 “哦那個呀,當(dāng)然是別人啦。”龍拾雨一臉真誠。 這回他忘記了,自己的尾巴沒有好好地藏在被窩里,而是勾著沈朝幕的腳踝。 現(xiàn)在一心虛,尾巴又蜷起來了。 然后下秒他就被抓住了龍角:“啊啊啊你別搖我呀別搖我” 沈朝幕搖了一會才意猶未盡地松手:“撒謊的不是好龍?!?/br> 龍拾雨說:“我本來就是一頭惡龍?!倍疫€是很有可能,成為優(yōu)秀惡龍的那種。 這回沈朝幕愣了愣。 然后忍不住笑出了聲。 龍拾雨不滿:“這有什么好笑的,我超級兇的?!?/br> “嗯嗯嗯,你超級兇的。”沈朝幕揉了揉他的腦袋,“現(xiàn)在是惡龍的睡覺時間了。等到明天,或者是后天,我們就能找到塞壬了?!?/br> 他頓了頓:“不管怎么樣,我很高興你告訴了我這些。你還對我藏著不少秘密,對不對?” “沒有呀?!饼埵坝赀@次把尾巴縮了回來,還想說些什么,就得到了一個晚安吻。 晚安吻把他所有的辯解都堵回去了。 男人笑了笑:“我等你親口告訴我?!?/br> …… 雪地上的水滾滾燒開了,鍋蓋噠噠作響。 凱倫在遠處的海邊,和幾只骸骨人魚說些什么。 只有奧古斯塔守在了這口鍋的旁邊,他剛想起身去叫凱倫,就聽見身邊傳來腳步聲。 穿著老式西裝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手中拿著一朵帶刺的玫瑰。 “老板你竟然來了?!眾W古斯塔愣了一瞬。 “為什么我不能來呢?”沈翟漫不經(jīng)心地說,玫瑰在手中轉(zhuǎn)了一圈,“畢竟,現(xiàn)在是感人愛情故事的結(jié)尾了。每一個故事的謝幕,我都是要盛裝出席的?!?/br> 奧古斯塔卻急著提另外一個話題:“那一天在大橋,你為什么沒有全力出手?如果、如果你出手的話,那艘破冰船肯定撞不了大橋。” 沈翟不緊不慢地坐在了火堆旁邊:“我只是做了一個評估而已,以這位小公主的實力,沒辦法殺死阿卡薩摩和沈朝幕,沒必要繼續(xù)投入精力了?!?/br> “都沒有試過,怎么會知道結(jié)果呢?” “和你不一樣,我是一個有經(jīng)驗的獵人。”沈翟還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修長的手指微微用力,玫瑰的刺就扎出了鮮血,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我對情況的判斷比你清楚,而且,這次我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了?!?/br> “你是說那些螳螂嗎?” 沈翟笑了笑:“奧古斯塔,你為什么那么著急。不就是一個異獸嗎,你我都是那么討厭異獸的人,為什么還要擔(dān)憂?!彼牧伺膴W古斯塔的肩膀,“不論是人還是異獸,我都會利用,但是對人類來講我通情達理多了。畢竟異族的血都是冷的?!?/br> 奧古斯塔愣了愣,好似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對:“我只是在想,為什么不嘗試去幫她一下。” 這回沈翟微微垂眸,眼中帶上了不耐:“在你還是個街頭小混混的時候吧,我們兩個就已經(jīng)認識了。畢竟除了我,誰會出高價雇傭一個小屁孩呢,誰會給你的母親大筆的醫(yī)療費,然后把她轉(zhuǎn)入聯(lián)盟最好的醫(yī)院呢?還是說,現(xiàn)在你對異獸嫉惡如仇的心態(tài)已經(jīng)改變了,是我看錯你了?” 這回奧古斯塔卡殼了半天,才說:“不、不是的,我肯定和你是同一戰(zhàn)線的?!?/br> 沈翟沒看他,只是就手丟給了他一個小木盒子。 奧古斯塔打開盒子,看見里頭是三根針管,里頭異獸的血液在流淌。 他注射異獸血液很久了,一眼就認得出,這是提純過很多次的高級貨。 如果是那種渾濁的血液,注射后的短時間加強非常有限,而且副作用特別大,輕則不適嘔吐,重則激素紊亂、免疫系統(tǒng)被干擾。 而高級貨色就全然不同了,就連他都沒見過幾次這種級別的。 沈翟站起身,冷淡道:“這個是給你的獎賞,以后別再對我有那么愚蠢的追問了。” 他再次哼著小曲,走向了蒼白雪原的某個方向,身影很快被風(fēng)雪吞沒。 奧古斯塔拿著木盒子愣了一會,才被鍋蓋的噠噠聲喚回了神智。 他沖凱倫喊道:“水開了” 半分鐘后,臉上被凍得微紅的少女拎著裙子跑了回來,匆忙取下鍋,把開水倒入了茶壺中。 清香的茶葉被沖開了,玫瑰的味道散開。 她把一個茶杯遞給了奧古斯塔:“奧古斯塔先生,小心燙。” 奧古斯塔接過了茶杯。 他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人,隔了老半天才說:“他們……很可能快來了?!?/br> 凱倫還在專心泡茶:“應(yīng)該吧,畢竟,他們都是很厲害的人呀?!?/br> 奧古斯塔再次猶豫:“……你不害怕么?” “有一點點吧,”凱倫把鍋放到了雪地里,同樣拿起了一個茶杯,往上頭吹了吹氣,“可能,我沒辦法實現(xiàn)和墨菲先生的諾言了。” 她又笑了笑,拿起了放在一邊的詩集:“但是要是沒有你和沈翟先生,我可能都走不到今天這步?!?/br> 奧古斯塔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下意識攥緊了那個木盒子:“都怪阿……阿……龍王,他竟然狡猾到和獵人協(xié)會混到了一起,他奶奶的,我肯定要當(dāng)眾揭露他的身份,讓所有人好好看看他的嘴臉。” 凱倫點頭:“加油呀,奧古斯塔先生?!?/br> 接下來只有火堆燃燒的呼呼聲,在他們頭頂依舊是永夜的天空。 凱倫又把詩集翻了一頁,突然道:“我有和你講過,我和墨菲先生的第二次相遇么?” “沒有?!?/br> “那時也是個月圓的晚上,我們約好了見面。然后墨菲先生見到我的第一面,就說,??四刃〗?,你的頭發(fā)像是海草。” 奧古斯塔噎了一下:“哪有這樣子形容頭發(fā)的,我都是罵人的時候會這樣罵?!?/br> 凱倫彎眼笑了笑:“所以我也說了啊。我說,墨菲先生,這聽上去可不是一句贊美。” 她繼續(xù)講:“但是墨菲先生說,不,它是贊美。??四刃〗?,你有見過月光下的深海么,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被它深深迷住了,尤其是里頭飄揚的那些柔軟海草,當(dāng)我游過它們身邊的時候,聽見它們在向我竊竊私語。我來這里的第一句詩,就是它們講給我聽的?!?/br> 當(dāng)時少女眨了眨眼睛,回話道:“好吧,如果你堅持那么講,我會很高興你在稱贊我?!?/br> 然后詩人魔術(shù)般,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盒子打開后是海藍色的項鏈,看起來不是特別昂貴,卻是他能買得起的最好的了。 凱倫又將詩集翻過一頁:“我當(dāng)時特別高興,就把我戴著的項鏈送給他了?!?/br> 奧古斯塔說:“就是那個什么,所謂的北恩圣物嗎?” “嗯。當(dāng)時它只是一條昂貴的項鏈,稱不上是什么圣物。后來是墨菲先生去世后,我不小心弄丟了,才最后被現(xiàn)在的王室收了回去?!?/br> “這個交換你虧大了啊?!眾W古斯塔哼了一聲,“要我說,干嘛趕著去喜歡什么人,他媽的,指不定自己還吃虧了。” “沒有虧的。因為我最后把墨菲先生騙回家了呀?!眲P倫合起詩集,站了起來,“好啦,這就是我的故事了。沒有其他人能記住了,但是指不定,你能在未來的某一天想起我?!?/br> 她整理了一下裙子,又對他笑了笑:“雖然奧古斯塔這樣說著,但是你肯定也會遇到很好的人的。” 這句話不知怎么,就戳中了奧古斯塔內(nèi)心的某處。 他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話。 然而下秒,他看見遙遠的冰海上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身影。 那是重型破冰船吹笛人號。 奧古斯塔的瞳孔微微放大,剛要沖著凱倫說些什么,就發(fā)現(xiàn)少女已經(jīng)去到了冰川的盡頭。 那個方向?qū)χ档讶颂枴?/br> 她沒打算繼續(xù)躲藏。 見他要追過來,凱倫提起白色裙子,微微屈膝優(yōu)雅地行了一禮:“再見啦,奧古斯塔先生。很高興認識你?!?/br> 她輕盈地落向水中,落向骸骨人魚與海浪的擁抱里,任由奧古斯塔再怎么往前伸手,都觸摸不到連陽光般的金色發(fā)梢。 第68章 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