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我才沒有某些人那么無聊，這些小孩子一樣的把戲——”

    “那你在生什么氣？”

    “我沒有生氣！”雖然口里這么說，但Severus的臉卻因為被道破心事而顯出尷尬和羞惱的表情。

    “哦……”Voldemort拖長了聲音，居高臨下地看著身高還沒到他胸口的少年，“既然這樣，你是否愿意請我跳一支舞呢？”

    ☆、兩個人的舞會

    “跳舞？我請你？”Severus似乎有點驚訝，他微微抬頭，確認一般地對上面前那雙紅寶石眸子，找到了隱藏在nongnong戲謔之下的認真神色。

    他們所處的走廊離宴會廳并不遠，依然能清楚地聽到從那里傳來的悠揚樂聲，以及邀請來的女歌手輕柔地哼唱。隔了一段距離之后，聽起來模模糊糊的，只能分辨出幾個詞。

    “……The crazy days，

    放縱的時光，

    the city lights，

    城市的燈火，

    the wayyou'd play withlike a child……”

    我們?nèi)缤⒆影沔覒颉?/br>
    回音在城堡里反復(fù)飄蕩，輕柔得如同林間精靈踩在空氣中的腳步。

    Voldemort點頭，聲音帶了點委屈，“……我在舞會上等了很久呢，可你一直都不過來?！?/br>
    ——哪里會有男生邀請教授跳舞的啊，就連Gryffindor也不會做這種奇怪的事情好嗎？

    Severus不得不再度用鄙視的眼光瞪著他，“……我看你跟Bellatrix跳得挺開心?！?/br>
    “你果然還是吃醋了?！?/br>
    “我沒有！”

    “那么請我跳舞吧。”

    “……”

    “來吧。”Voldemort輕聲說，月光從一扇窗戶中映下，將他整個人都襯得柔和起來，“……這里沒有別人，就我們兩個。”

    Severus雖然仍緊緊繃著臉，但是卻無法抑制地涌上紅暈，“……如果你堅持?！?/br>
    “……我堅持?！?/br>
    少年的臉更紅了，黑曜石眸子在月光下也更加明亮。他的態(tài)度忽然變得虔誠，后退一步站定，撫住胸口半彎下腰，修長的身體形成一個優(yōu)雅的弧度，朝面前的人行了一禮，然后緩緩伸出手。

    Voldemort如同君王一樣將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抓緊。兩個人擺好姿勢，隨著飄飄蕩蕩的音樂邁出舞步。

    ……

    ……

    ……

    事實證明，玩浪漫也很需要技巧與經(jīng)驗，因為現(xiàn)實與想象之間往往會存在不可逾越的鴻溝——他們的膝蓋一次又一次撞到了一起，緊接著就是Severus步伐不穩(wěn)地踩到了Voldemort價格不菲的龍皮靴上，添上了又一個新腳印。

    “……”Severus怔了怔，“糟糕，我很抱歉?！?/br>
    Voldemort的表情有點無奈。兩個人的舞步都沒有踏錯，問題在于任何的交誼舞都是由一位男士帶著一位女士跳的，至于兩位男士嘛——

    “沒關(guān)系?！蹦觊L的男人回答說，“我剛才就已經(jīng)在我的腳尖上放了一個石化咒，你沒踩疼吧？”

    “……”Severus覺得自己剛才那一下簡直踩輕了，下次該瞄準他的腳踝。

    “不過，你不覺得我們兩個都跳男步，這樣顯得既麻煩又沒有必要嗎？”Voldemort拉著Severus讓他隨著音樂轉(zhuǎn)了一個完美的半圓。

    “……哦，那么偉大睿智的黑魔王大人有什么建議嗎？”黑發(fā)少年說，一面努力地保持著自己的步伐，不被對方帶著跑。

    “……Sev，鑒于我們倆身高的差距，我認為你改用女步是個好主意。不然我們的膝蓋可能要一直撞下去。”

    “……”Severus努力地辨認著Voldemort的表情，那雙紅眸正低下來不閃不避地對著他，看起來無辜極了。不過習慣于與某個無恥家伙長期相處的魔藥大師已經(jīng)對此產(chǎn)生了高超的抵抗力，這種時候，就是要比誰更無恥。所以Severus決定挑戰(zhàn)自己的下限，畢竟相處了這么久，某些方面也不能沒有一點進步不是嗎？身為一名資深前間諜，他充分相信自己的演技。

    “我很抱歉，可是……”黑發(fā)少年短暫地沉默，似乎遇到了什么難以啟齒的問題，臉色又開始發(fā)紅，然后猶豫地張口，“可是……我并不會跳女步——就連男步，也是學了很久才——”

    “哦？”Voldemort似乎不太信。

    “你知道……”Severus的表情有點尷尬，吞吞吐吐地說，“……并沒有那么多人……邀請我跳舞——”

    黑發(fā)少年那副慚愧又有點怯生生的樣子看起來簡直可憐極了。

    他面前的男人停住了腳步，Severus沒有準備，差點就栽到他懷里。Voldemort扶穩(wěn)了他，嘆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卻十分柔和，“你要記住，Sev，我永遠……都只會為你一個人而退讓。”然后那道形狀完美的嘴唇勾起笑容，Voldemort改變自己的姿勢，將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引導他繼續(xù)接下來的舞步。

    這一次兩個人的動作非常和諧，每一腳都踏得恰到好處——因為Voldemort跳的是女步。

    Severus不由得為自己欺瞞自家前主子的行為而感到有些內(nèi)疚。Voldemort是比任何人都要高傲的黑暗君王，他卻愿意為了他做出這種……呃……事關(guān)男人尊嚴的妥協(xié)。不過，就算是跳女步，某個家伙的動作也異常優(yōu)美，每一次伸展和旋轉(zhuǎn)都做得流暢無比——真是優(yōu)秀的人啊。黑發(fā)少年看著看著，就不由自主地開始發(fā)呆。

    Voldemort很快注意到了，“……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很美麗。就連一個Malfoy用盡他所知道的一切辭藻也無法形容的美麗?！?/br>
    “哦，那是當然的。”Voldemort原本并不喜歡別人注意他的外貌，甚至曾經(jīng)故意將自己弄得丑惡。但是聽到贊美從Severus口中說出來，他只覺得高興，甚至是洋洋得意。即便“美麗”這個詞大多數(shù)情況下是用來形容女人，他也全不介懷。本來還想多問一句，那你覺得我比起白百合小姐如何？但是話到嘴邊又不由得停住，變成了：“……你該不會是覺得我好看才喜歡上我的吧？”

    “等等，”Severus皺眉看了看他，“……如果我可憐的記憶力沒有出錯的話，我不記得我有說過‘我喜歡你’這種話?！?/br>
    “你有。在你答應(yīng)做我的養(yǎng)子時就說過?！?/br>
    “……那時候說的又不是這種喜歡?！?/br>
    “那你說的是哪種喜歡？不過……好吧，現(xiàn)在呢？”

    “……哼?！?/br>
    “……喂。”Voldemort似乎受到了嚴重打擊，表情立刻變得可憐兮兮的，“原來你不喜歡我嗎？我這么好看也不喜歡我？”

    “不喜歡。”Severus肯定地說。

    “喂……”光聽聲音的話，Voldemort似乎都有哭腔了，不過他的表情卻帶著笑意，因為他能預(yù)料到另一個人接下來將會說什么。

    “……是愛，笨蛋?！焙诎l(fā)少年的聲音極低，不過卻足夠清楚。

    “愛。”另一個男人重復(fù)。雖然有所預(yù)料，但是真的聽到了，又似乎有些不可思議。當初是不是有人說過，他永遠都不懂愛的？

    “愛。愛上一臺無限額自動提款機的愛。”

    “……”Voldemort沉默了一會兒，眼角開始不由自主地抽搐。男人咬著牙，接下來的話是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我警告你……我以最嚴肅的態(tài)度警告你，Severus，下一次……下一次不僅僅是Nagini的蛇蛻，我一定真的會把莊園里所有的瓶瓶罐罐全部扔進馬桶的?。?！”

    Severus直接無視了來自黑魔王的警告。

    來自宴會廳的歌聲仍然繼續(xù)著，到達了□□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