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術(shù)這玩意他現(xiàn)在多半就會，到底是什么方向，等契約穩(wěn)定下來之后你們自己去問他?？礃幼邮呛芷T的。那個阮沁看起來像是偏向于蠱惑和控制，所以換到鬼道天師這里，會變成什么樣，還真不太好說?！?/br>
    “那聿哥呢”徐望突然好奇。因為聿九音看起來什么都會，并且哪一方面都很強悍，還真看不出來他原本的發(fā)展方向是什么。

    然而聿九音師父的臉上卻有點一言難盡。

    “怎么了”徐望還以為是秘密。

    “沒怎么。不過你們千萬不要問小九兒這個問題，否則多半要被打。”聿九音師父笑的不行，就連之前陰郁的氣氛都散開許多。

    “小九兒第一只厲鬼是在小學(xué)時候簽訂的。那會他們?nèi)⒓酉牧顮I，最后神廟試膽大會的時候發(fā)生了一點亂子。九音歲數(shù)小，解決完了就力竭暈倒了。等再醒過來，記憶就缺失了一部分，但是莫名其妙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簽訂契約了。關(guān)鍵是，那和他簽訂了契約的厲鬼，竟然直接跑了”

    “這么草率的嗎”徐望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對。”提起這件事，聿九音師父就想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簽訂的第一只厲鬼是什么。不過感覺上應(yīng)該是很強悍的厲鬼?！?/br>
    “所以聿哥得到了什么”難得聽到聿九音被鬼坑，這幫人都有點興奮。

    聿九音師父終于大笑出聲，直到好一會才收斂了聲音，“早睡早起算不算”

    眾人一開始沒明白，后來也跟著笑了。鬼道天師剛簽訂契約的幾天，會和簽訂的厲鬼的作息同步。三歲看老，光看現(xiàn)在的聿九音就能知道他小時候肯定是個十分隨性的主。結(jié)果意外簽訂了一個一板一眼的厲鬼。

    說道這里，聿九音的師父語氣變得格外幸災(zāi)樂禍，“整整一個暑假啊就沒有一天不是早晨六點起床跑步的。重點是他還沒有辦法反抗，只要那厲鬼起了，他就得起，天天一邊跑一邊嘟囔，為什么一個厲鬼還要生活這么嚴謹。哈哈哈哈哈?！?/br>
    “我不行了，聿哥小時候也太逗了?！?/br>
    “那個厲鬼也是個大奇葩啊簽訂了契約就跑，感覺有點像是一夜情之后拔**無情。關(guān)鍵是這年頭就是人都沒有過的這么嚴謹?shù)?，這厲鬼也活的太認真了吧”

    “其實還真不是，我記得容哥就是每天早晨六點起，雷打不動?！毙焱呎f邊同情聿九音，“就是容哥現(xiàn)在不方便，要不然肯定也會拉著聿哥出去晨跑的。”

    “那聿哥豈不是”想到聿九音未來的生活，這幫人頓時又忍不住嘻嘻哈哈了起來。畢竟聿九音師父說來著，容情的腿可以治好，就是要點時間。

    倒是老三說著說著想起一個很關(guān)鍵的問題，“師父，那個跑掉的既然是聿哥第一只厲鬼，為什么聿哥自己會感知不到”

    “這個還真不清楚。鬼道天師和厲鬼之間的關(guān)系很復(fù)雜。但是一般來說，既然能夠成為羈絆，就肯定是有不一樣的關(guān)系。小九兒那時候幾乎把整個神廟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那厲鬼的蹤影。后來我們也分析過，要么是當時他簽訂的那厲鬼遠遠強悍過他，要么就根本不是厲鬼?！表簿乓魩煾笓u搖頭，但是眼里卻意外閃過一絲性味。

    他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不過只是猜測。具體是不是恐怕要等到塞壬孤兒院的案子結(jié)束之后再做打算。

    不過要真的像是他想的那樣，只能說緣分這兩個字太神奇了。

    然而他們這邊說的熱鬧，屋里那頭，老大在短暫的休息之后終于恢復(fù)了精神。

    然而他一睜眼，就對上了身邊坐著的容卓。

    捏了捏老大的臉，容卓的語氣依然吊兒郎當，“小聿奇，你跑了之后聿小九兒氣的要揍我。”

    “別胡說八道。我哥才不會?！崩洗笾划斔呛f八道。接著就轉(zhuǎn)頭找起阮沁來了。小丫頭剛剛簽訂契約，正是最弱的時候，老大擔心她不習(xí)慣。然而等發(fā)現(xiàn)阮沁就安靜的躺在自己身邊之后，他才終于松了口氣。

    “你還好嗎”容卓難得正經(jīng)。

    “挺好的，只是之前的約定不算數(shù)了?！崩洗笠灿X得十分抱歉。

    其實容卓剛回來的那天晚上，聿九音和容情就和他談過。原本老大以為容卓就是單純被叫回來給他看病的，可后來才明白，聿九音打算讓容卓成為自己的第一只厲鬼，也是以后的指引者。

    一開始，老大還不太相信。因為容卓看起來沒病沒災(zāi)，不像是活不過三年的模樣?？珊髞眄簿乓絷懤m(xù)教他卜算之后，老大曾經(jīng)偷偷給容卓算了一卦，接著就嚇了一跳。

    容卓還真的是活不過三年。而且從十歲開始，他的生命線就是斷的。因此，從那之后，老大對容情的感情也多了許多復(fù)雜的情緒，覺得容卓也很不容易。

    畢竟但凡一個正常人，在知道自己最多還能活三年之后，都不可能像容卓這么淡定。而且容卓是真的不在意，他想要做的，不過是活著的時候能把活著的日子過好，死了不留遺憾，就可以了。

    然而這樣的容卓，最后卻注定死不瞑目，怨氣沖天。光是腦補，就知道他死的時候，會是多么慘烈。

    “別多想，沒關(guān)系的?！币豢淳湍懿鲁隼洗笮睦镌谙胧裁?。容卓摸了摸他的頭，“就算不是第一只，只要是你最特別的那只就可以。”

    偷換了個概念，容卓雖然也對不能成為老大指引者而感到遺憾，可卻覺得自己也很幸運。畢竟即便是阮沁，也沒有在活著的時候就陪伴過老大。

    而他不一樣，他還能做人的時候，就已經(jīng)和老大關(guān)系很好了。

    更重要的是，比起阮沁他們，他是真的幸運，不管最后是怎么死的，他到底能有機會贍養(yǎng)父母，有機會替他們養(yǎng)老送終，也順利看到容情認識了聿九音，以后不會孤孤單單。所有在意的親人和朋友都有好的結(jié)局，這對于容卓來說，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

    所以他一直勸自己要學(xué)會知足。死亡的哪天什么時候來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在沒來的時間里，他沒有辜負自己。

    老大最佩服的就是容卓這種豁達的處事態(tài)度，兩人又聊了兩句，老大精神狀態(tài)跟不上，沒過幾分鐘就睡著了。

    聿九音這邊安排好了一切，就打算等容情的屬下回來好直接出海。然而很多時候，事情變化卻永遠比計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