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寵_分節(jié)閱讀_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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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眼到天亮,官差又揮著鞭子讓出去干活,洛長然麻木的走出帳篷,風雪打著旋兒往脖子里鉆,她不由自主渾身打了個哆嗦,竟然咳嗽了一聲。 所有人都朝她看過來,迅速遠離,只剩下旁邊的衛(wèi)昔和阿瑤,洛長然雙唇干澀,裂了幾道口子,腦子里猛然閃過幾個畫面。 石豐來的第二日,大家都去帳前領藥了,她口渴找水喝,碰見沈氏也在井邊打水,便離得遠遠的,沒有交流,等她離開后才過去。 水是她親自打上來的,但是……水桶!洛長然面容一白,抬眼正見不遠處的沈氏笑看著自己,手里拿著張破舊的帕子,是那第一個死的老婦人的,她曾經見過。 沈氏大概用那帕子擦過水桶,當時只看到她在手上拿著,太遠看不清,并沒有多想。自己喝的可能是污染過的水,洛長然突然意識到,腦子里嗡的一聲,站立不穩(wěn)的往后倒。 衛(wèi)昔及時扶住她,許是用力過猛,她又劇烈咳嗽了幾聲,胃里翻涌,忙捂住嘴,待那欲作嘔的感覺下去后,放下了手,掌心里一片紅色鮮艷刺目。 圍著看的犯人們驚慌的又往后退了退,官差大喊著叫大夫來,洛長然轉頭去看衛(wèi)昔,她滿眼不敢置信,一瞬間面如死灰。 洛長然推開她,往后挪了幾步,結結巴巴的叮囑,“保護,保護好寒哥,還有你自己,別管我了……” “三夫人……” “衛(wèi)昔,大哥找了他十幾年,”洛長然眼淚唰的滑了下來,“他只有這一個親弟弟,還在想方設法的救他回去。” 衛(wèi)昔往前的腳步頓住,眼眶發(fā)紅。 洛長然看向旁邊呆住的阿瑤,“對不起,不能幫你了,”說著去取一直帶在身上的塤,想還給她,突然眼前一花,天旋地轉,意識迅速迷離。 周圍嘈雜凌亂,好像有許多人在喊叫,夾雜著哭聲,洛長然神智混沌,渾身燒的跟火爐一樣,感覺似乎被人抬來抬去,不停的換地方。 腦中一片白光,耳朵里不時鉆進來幾道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沒救了,燒吧?!?/br> “誰敢動她!” “阿然,你醒醒,別睡……” 洛長然出不來氣,心口像是被一座沉重的大山壓著,奮力想掙脫開,卻怎么也使不上力,直至一道歷吼聲傳來,好似閃電般,陡然將大山劈開,新鮮空氣爭先恐后往身體里涌,她急`喘了幾聲,睜開眼睛。 入目是灰暗的天空,微微一動,身下凹凸不平的感覺襲來,后背咯的生疼,洛長然緩緩坐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大捆木材上,周圍站著個官差,手里舉著火把。 視線正前方,是發(fā)狂的陸陌寒,雙眸血紅,頭發(fā)凌亂,猶如猛獸般不斷攻擊試圖靠近的人,手段殘忍,一如前世遇刺時的模樣。 洛長然眼睛干澀,張了張嘴叫他,聲音低的自己都聽不清,旁邊的官差發(fā)現(xiàn)她坐起來,嚇得手一抖,火把掉了下來,熊熊大火平地而起,陸陌寒猛然回過頭,隔著火光對上她的視線,眼眸整個燒了起來,形狀瘋狂,狂奔而至。 旁邊的官差根本沒有躲避的機會,直接被他扭斷了脖子,洛長然本能的朝他伸出手,他躍過火苗跳了上來,一把抱起她,往夷山方向而去。 洛長然臉埋在他胸口,聽見衛(wèi)昔和阿瑤的驚叫聲,還有官差追過來的聲音,漸漸的都被風聲淹沒,消失在身后。 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緊緊蜷在他懷里,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就這么靜靜抱著他,永遠不跟他分開。 好像跑了很久,停下來的時候天都黑了,洛長然聽到潺潺流水聲,空氣中一股清甜的味道,貪`婪的深吸了口,胸腔間撕心裂肺的疼起來,血水不斷朝上翻涌,呈噴薄之勢沖出口腔。 洛長然勉強睜開眼,看見陸陌寒的面容,可是看不清表情,只有眸中閃動的水光那樣清晰,好像刀鋒一寸寸在她心上割。 “寒哥,我……怕是……要死了,”艱難的開口,也不知道聲音有沒有出來,洛長然摸索著捧住他的臉頰,手心一片濕潤,眼淚瞬間決堤,如同斷了線的珠子,順著眼角、鼻梁洶涌而下。 “我……舍不得……你,”心痛如絞,腦中閃電般掠過以前的事,他孩子氣的打翻食案,給自己編花環(huán),抱著自己縱馬狂奔,溫柔的親吻,深情的注視,每個夜里緊密的相擁而眠…… “寒哥,寒哥……”戀戀不舍的喚著她,氣息逐漸微弱,“我……不想,不想……離開你,寒哥……抱我?!?/br> 身上力量驀地收緊,他用盡力氣將她擁進懷里,雙唇張了又張,被不斷滑下的淚滴拍打著。 她眼神渙散,意識漸漸消失,無聲呢喃,“我愛你,陸陌寒,我愛你?!?/br> “不……不要死……” 耳邊驀地響起一道聲音,低沉暗啞,像是沉寂了數(shù)百年的古琴被緩緩撥動,讓人身不由己的駐足聆聽,她拾得片刻光明,聽見琴聲再次回蕩,在自己頭頂盤旋不去。 “不要死,阿然,不要離開我。” ☆、第77章 城 洛長然做了一個夢,夢里到處都是紅色,自己穿著鮮艷的嫁衣,在喜娘的攙扶下緩步走向紅袍玉帶的男人,他牽著自己的手,進入溫暖如春的山間深處,周圍花團錦簇,百鳥和鳴,他輕輕挑開蓋頭,俊秀的容顏出現(xiàn)在眼前,眼神溫柔如水,含笑望著自己。 “阿然,我等了你好久。” 聲音低沉悅耳,在腦海中流連不去,洛長然滿心歡喜,不由自主伸手去抱他,卻撲了個空,他瞬間消失,整個天地暗了下來,周圍不知怎么燃燒了起來,花兒迅速枯萎,鳥兒四散逃竄,火勢越來越大,將她包裹在中間,她不知所措的望著熊熊大火,想要出去,想要找人救自己,身體卻像是被定著,什么也做不了,眼睜睜看著火焰從自己裙角席卷而上。 “寒哥!”一聲大喊坐了起來,洛長然從夢中驚醒,額上全是汗珠,心口撲通急跳,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茅草屋里。 思緒逐漸回歸,環(huán)視了一圈熟悉的簡陋地方,心知自己回到了夷山,微微一動,頭痛欲裂,喉嚨里干的冒煙。 陸陌寒端著藥碗走進來,看見她端坐著楞了下,然后快步過來,將藥碗放在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打量,猛地用力將她緊緊摟住。 洛長然也抱住他,感受到他情緒起伏不定,鼻子一酸,輕輕拍了拍他后背。 良久之后,他才放開她,端起藥碗遞給她。 洛長然微笑接過,望著濃黑的湯水禁不住皺了眉。 他推了推她手,讓她趕緊喝,她只好聽話的仰頭,最后一滴藥進入口中的瞬間,驀地想起那道低沉有力的聲音,一直牽著自己的聲音。 她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聽到了,狐疑的看了眼他,試探著開口,“寒哥,我不是快死了嗎?” 他瞪了她一眼,伸手輕撫她頭發(fā)安慰她。 “死不了了嗎?” 他肯定的點頭。 “為什么?我不是得了瘟疫?” 他指了指空了的藥碗,無奈淺笑。 洛長然不死心,“瘟疫也能治好?” 他垂首,看不清眸中神色,點頭。 “我不信,”洛長然噘嘴,見他拿出金瘡藥,欺身過來想查看自己額頭傷口,揮手擋開,目光炯炯的盯著他。 “你騙我!” 他輕聲嘆氣,沒有回答。 洛長然一顆心瞬間沉下去,果然一切都是幻象,淚意同時涌了上來,自己終究是要離開他的嗎?既然如此,又何必多給這片刻清醒時光,讓彼此再痛一次。 他手伸過來,在她額頭碰了下,洛長然悲戚的側過去,泣聲道:“都要死了,還治這傷口作甚!” “阿然,聽話。” 洛長然渾身僵住,確定是近在耳邊的聲音,夢里面的聲音,難以置信的看向他,雙唇止不住的顫抖。 “寒哥,你說什么?” 他唇角輕揚,眼里盛滿笑意,“阿然,聽話?!?/br> 洛長然心潮翻涌,淚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明明很開心,可就是忍不住想哭,努力笑了笑,嘴里全是咸咸的味道。 陸陌寒眸中也有些濕意,靠近些幫她擦眼淚,她自個先一步胡亂抹了兩下,湊到他跟前來,雙眼亮晶晶的將他望著,“你能說話了,我不是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