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_分節(jié)閱讀_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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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嵐山真的笑了:“jiejie,你成年了,說話能不能別總這么中二?!?/br> 他用力將彭藝璇腰上的繩索扎緊,抬起雙手,向救援的直升機做了個“準備完成”的手勢。 謝嵐山搭乘的是凌云駕駛的直升機。凌云將頭盔上撩,露出俊秀臉龐,回頭沖謝嵐山一笑,又敬了個很標準的禮,他說:“隊友,我是藍狐的凌云,隊長讓我來帶你回家。” 短短一句話隊友、藍狐、隊長、回家……,每個詞竟都具備著奇妙的魔力,每個詞蘊含的深意也大不相同,謝嵐山感到飄飄蕩蕩的一顆心終于有了一瞬的安穩(wěn)與平靜。他沒說話,也還了個禮,然后仰頭后靠聽著耳邊直升機的轟隆聲,閉目養(yǎng)神。 直升機頂風而來,逆風而去,沖破層云,飛向歸途。 在醫(yī)院的空中停機坪處,謝嵐山再見到沈流飛的時候,其實是很有些狼狽的。 謝嵐山?jīng)]想到自己一落地,在船上漂游了這么些天,腳剛把地面踩實了,就會看見沈流飛。他跟那些等待接機的醫(yī)護人員不一樣,沒他們焦急殷切,只是插著衣兜,倚在樓梯旁,一副超脫所有人的冷淡克制。 謝嵐山眼下一身的傷,臉上還有好幾道玻璃劃開的鮮明口子,骨折的拇指盡管被他自己潦草包扎好了,但是腫脹得像個蘿卜。 臺風天十分肅殺,樓頂更是風大,吹得衣服獵獵生響,沈流飛抬頭看見謝嵐山,便目不轉(zhuǎn)睛地走向他,一開始的目光既冷又靜,然后在某一個瞬間,發(fā)生毫無征兆的幽微的轉(zhuǎn)折,最后竟像燎原火一般,轟轟烈烈燒了起來。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生死未卜七天時間,好多兩人間的記憶,像珍珠項鏈散了線,一顆一顆的全跳出來了。 謝嵐山也看著沈流飛,想笑卻扯不開嘴角,想哭又嫌丟份子,最后沒頭沒尾地說起了案子,他說:“不好意思,沈老師,我盡力了,姑娘們一個沒少,但還是死了兩個人?!?/br> 這結(jié)果已是不幸中的萬幸,堪稱皆大歡喜了,少不得要上個新聞、立個功,謝嵐山在這廂自謙,沒想到沈流飛那兒也不接他的茬,只是冷冷淡淡點了點頭:“死的一個是毒販,一個是犯罪嫌疑人,雖說可以做得更好,但這結(jié)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這話簡直枉顧他的死活,冷血得可以,想到上回沈流飛對他的質(zhì)疑與抨擊就更來氣了,仿佛他是一個滿懷惡意的壞胚,一個吞腥啖膻的怪物。在這種眼神與態(tài)度的逼迫下,謝嵐山當場發(fā)火,抬手向沈流飛展示自己的傷口,怒聲道:“老子他媽就快死在那兒了!下回再有這活,誰愛救人誰救去,一船瘋婆娘比一船恐怖分子還——” 謝嵐山的話沒機會再說下去了,因為沈流飛捧住了他的臉,用唇封堵他的唇,深深重重地吻了下去。 空中停機坪通常少有人跡,眼下是救人一命的特殊時刻,周圍還有人,但他們顧不上了。 舌頭深入口腔,糾纏舞蹈,謝嵐山短暫愣怔之后便滿足地閉起眼睛,仿佛歷經(jīng)千百劫后,那些靈魂深處鼓噪的煎熬終于得到了宣泄,變得平整又熨帖。 什么都對了。 突然間,他像想起了什么,眉頭一緊,牙也失了控制,一下咬破了沈流飛的嘴唇。 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有了崩塌的跡象,沈流飛放開謝嵐山,語氣有些惱火:“專心點?!?/br> “表哥,我剛才想起一件事,”謝嵐山眉頭緊皺,一臉認真地問,“‘棋笥’這個詞兒算是術(shù)語吧,一個對圍棋一竅不通的人有沒有可能脫口即來?” 沈流飛是畫家不假,也喜好中國傳統(tǒng)文化,從他那本《黑白未錯》就看得出來,琴棋書畫他都頗有涉獵。 “‘棋笥’是日本對棋罐的稱謂,同樣的還有榧木棋盤、蛤碁石,都算不上太冷門的知識,但對圍棋一竅不通者應(yīng)該不會知道?!币粋€吻撩撥起別樣情緒,沈流飛氣喘得急,臉上微微露出不耐的神色,“你確定現(xiàn)在要跟我談這個嗎?” “不一定,看你怎么說了。”謝嵐山察覺出對方眼底跳躍的火苗,大有揚眉吐氣之感,故意又親熱地貼上去,頭一偏,嘴唇含上了沈流飛的耳朵,用牙齒輕輕捻磨著問,“電話被臺風切斷前,你說了一個‘我’字,你到底想對我說什么?” 沈流飛氣息穩(wěn)了一些,面對謝嵐山的勾挑面不改色,一雙薄唇淡淡開啟:“我想干你?!?/br> 謝嵐山打了個激靈,繃著臉扭頭就走,沒走出兩步回頭說了聲“一言為定”,又扭頭走,一直走到樓梯口?;剡^頭,一貫沒皮沒臉的家伙竟很是靦腆地笑起來,笑了好一會兒才說:“即刻執(zhí)行!” 陶龍躍上來想找謝嵐山問案情,人早不見了,微信里留了句話給他: 今晚擾我者死。 迷瞪小睡片刻,謝嵐山睜眼時,雨還在下。窗外很黑,萬籟俱寂,只有一線燈火自遠處高樓而來,勉強可以視物。 沈流飛已經(jīng)醒了,穿得好整以暇,翹腿坐在窗前沙發(fā)上,手扶著額頭,正對著大床。 由于逆著窗外燈火,謝嵐山看不清沈流飛的眼睛,自己也還沒完全清醒,他試著挺了挺腰,下身那隱秘處火辣辣地刺疼著,身體沉浸在高潮的余韻之中,軟得動不了。 謝嵐山對“誰上誰下”這個問題其實不太計較,畢竟人活一輩子,寂寞百年身,能遇見個一見鐘情、真心投合的人不容易,但當一副男人的骨骼肌rou接近自己時,他發(fā)乎本能地就要抵抗、較量。沈流飛發(fā)現(xiàn),盡管這人表現(xiàn)出了配合的意思,且在海上顛簸了七天之久,渾身多處帶傷,但自己還是很難降住他。他必須全程邊與他接吻邊抽送,以此舒緩他過于緊繃的身體,完成一場rou搏似的性事。 “在看什么?”一出聲,謝嵐山就意識到嗓子不對勁,可能是喊得太過盡興,啞了。 “看你?!鄙蛄黠w依舊是這樣不咸不淡的態(tài)度,嗓音醇郁冷淡如冰鎮(zhèn)的酒,好像方才床上那般火熱饑渴另有其人似的。 “看了我很長時間?” “不記得了,時間好像沒走過?!鄙蛄黠w平靜地說,“我可以就這么看著你,直到天亮?!?/br> 謝嵐山啞著喉嚨笑了一聲,伸手將柔軟的被子掀開,露出一絲不掛的身體:“就這么好看?” 四肢修長,腰腹的肌rou結(jié)實漂亮,森森恥毛下懸著一根沉甸甸的性器,這是一副人見人羨的好皮囊,大老爺們鮮少有這般白皙細膩,何況還是警察。謝嵐山習慣了沒臉沒皮地開玩笑,沈流飛居然借著窗外一點光亮,上身前傾一些,很認真地打量起他的裸體,然后鄭重回答:“就這么好看?!?/br> 謝嵐山又笑一聲,沖沈流飛招了招手:“那你還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