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永生者_分節(jié)閱讀_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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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靜靜的躺在那里。 眼淚合著我臉上的血止不住的往下掉,我抱著他冰冷的身體,試圖讓他溫暖起來。不會的,不會死。我不停的對自己說。我還沒有死,他怎么能死。 他怎么可以…… 記憶深處的某個點突然被觸動,腦中一片炸裂,仿佛有人拿了根木鍥子一下下往我腦子里砸,數(shù)不清的聲音同時響起,有人在哭,有人在笑,山崩地裂滄海桑田,痛苦、絕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無數(shù)的畫面在眼前飛過,一張張面孔如同走馬燈一般晃動,最后定格為一個畫面。 我眼前仿佛出現(xiàn)了同樣的場景,我記起了那時仿佛被活活刨開胸膛般的心痛,他也是這樣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失去了呼吸心跳。 前塵往事,紛至沓來。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茫然的盯著天花板看了很久。 那里有一塊泛黃的水漬,像一張詭異的人臉貼在墻上。到處是消毒水的味道。我試圖活動手臂,才覺得胳膊如同灌了鉛般抬不起來,一閉上眼就是天旋地轉(zhuǎn),如同飄在半空中的不真實感潮水般襲來。我仿佛從一場大夢中醒來,但此刻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個世界。 門響了一聲,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他低頭看著手里捏的幾頁紙,好看的眉毛全都擰在一起。 “小花……”我喚了他一聲,才發(fā)現(xiàn)我的聲音堪比破鑼,嘶啞的簡直不像自己。 他猛地抬頭,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了,那幾張紙從他手里滑落他也渾然未覺,就那樣愣在當(dāng)場。就在此時,房門再次打開,又有一個人走了進來,他只愣了短短的一瞬,便直接撲到了我的床前。 看到他臉的那一刻,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难劬?,心緒翻江倒海幾乎窒息,耳邊突然響起一陣混亂的報警聲,小花焦急的面孔在我眼前不斷放大,我能聽見他對呼叫器那頭喊著什么, 蒼天終不負我。 我使勁閉了閉眼,有生之年。 我終于又見到他站在我面前。 第47章 我想起一切,卻陷入更深的混亂。 這幾天我清醒的時間很少,自從我記起往事,就無法控制地不斷被拖入黑暗夢境。有些傷痛太過銘心刻骨,我意識到我在逃避回憶起某些過往,并且這種感情在每每見到他之后就會有一個井噴式地爆發(fā),某一刻我固執(zhí)地認為他死了,他毫無知覺的冰冷的臉不斷在腦中閃現(xiàn),眼前的人不過是我的幻覺。但某一刻我又意識到我們都活著,他好好的站在哪里,劫后余生的巨大狂喜反而使我說不出一句話,只能死死攥著他的手不肯放開。 大悲大喜結(jié)果無外乎情緒失控,只能靠鎮(zhèn)靜劑才能讓我恢復(fù)短暫的平靜,之后大概有一星期我都沒看見張起靈,后來才知道他是被下了禁令。果然看不見他我的情況好了一些,三叔來了好幾次,大多數(shù)時間我在睡覺,他應(yīng)該知道我恢復(fù)了記憶,因此也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有一次我醒過來的時候,眼前是一張孩子的臉,嘴里只長了兩顆下牙,笑起來說不出的天真可愛。 他朝我伸出小手,卻是幾巴掌啪啪拍在我臉上,齊羽一臉尷尬的趕緊把他從我床頭抱走了,轉(zhuǎn)身遞給他奶奶。 我揉了揉臉,對我媽說:“你都給他吃什么了?怎么這么大勁?” 她登時眼圈就紅了。寶寶在她懷里不住的扭著身子,似乎還想過來。我笑著逗他:“叫大大?!彼炖镞捱扪窖降?,流出一串口水。倒是齊羽機靈,立在我身側(cè)叫了一聲大哥。 我不后悔,但我內(nèi)疚。他們瞞下一切未嘗不是為了我好,是我不領(lǐng)情。 小花說我被救上來的時候只剩一口氣了。 醫(yī)生前腳剛查完房,后腳他就進來了,臉色依然是不那么好的,似乎從我醒來他就是這付樣子,似乎全世界都在欠他錢。 今天依然如此,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轉(zhuǎn)身走到窗邊順手推開了窗戶,探頭往下看了看。 “我說你既然能活動了就多走走,總躺著早晚生褥瘡……”他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看我,而是一直盯著樓下。 我知道他在看什么。 “你像個死人一樣被他弄上來,”他轉(zhuǎn)過身,盯著我的床角說:“我真的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br> 我看著他,最后干笑了一聲。 “我也算是見過些生死的,不過你那個樣子……”他長出了一口氣,面色看不出喜怒,徑直走到沙發(fā)上坐下,沉默了半晌才說:“還被蛇咬了。” 我動了動胳膊,那只被蛇咬過的手已經(jīng)消腫,不是當(dāng)初那駭人的黑紫色了。 “事到如今都告訴你也沒什么,我沒想過會到這一步,胖子的裝備是我讓人弄掉的,憑他的本事把你領(lǐng)回來不會有任何問題,而且我就在你們后面,現(xiàn)在看來是我太樂觀了,”他突然笑了笑,但面色仍是冷的,“好在他是下了決心讓你走的……” 我猛的抬頭看他。 “他若不是提前打發(fā)胖子下山來找我,我根本趕不及救你……”他攤開手掌,臉埋進去揉了揉,聲音中帶上了一絲無奈,“說不清楚……或許我一開始就不該放你走?!?/br> “小花,”我搖了搖頭,還是說“你不明白…” 他定定的看了我半晌,才說,“我不想明白?!?/br> 我看著窗外發(fā)了會呆,陽光正好,一只灰色的鴿子歇腳在窗沿。不停的轉(zhuǎn)動它的腦袋。我希望它能回頭看我一眼。但終究也無。小花陷入沉默,屋里只有空調(diào)單調(diào)的嗡嗡聲。我抬起一只手,手背上尚貼著一塊膠布。我摁了摁周圍得皮膚。輕微的刺痛傳來。揭開膠布,明顯的一個帶著血跡的針眼。 我對小花說:“先讓他上來?!?/br> 他深深看我一眼,起身出去了。 我知道張起靈在害怕什么,我也怕,我怎么能不害怕?自我醒來就無時無刻不在后怕,愛一個人究竟應(yīng)該是怎樣?時刻覺得自己愛的不夠多,想更愛一些,卻全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生命脆弱的讓人心生畏懼,而命運又向來無情。 不一會他果真上來了,我知道他本就一直在樓下。只是他站在門邊并沒有過來,半天都沒有說話。 四目相對,迎著他的目光,我突然如醍醐灌頂。輾轉(zhuǎn)蹉跎無盡歲月,原來不過為了求一個他。不忘來路,不想歸途。一切都抵不過想愛你。 我伸開雙臂,看他一步步走近,緊緊抱入懷中。 第48章 秦海婷進來的時候懷里抱著一大把百合。我被熏的連打了三個噴嚏。身上沒好全,震的五臟六腑都在疼。她愣在門口,不知道該進該退。跟在她身后的張起靈放下手里的東西,接過花轉(zhuǎn)身出去了。 “看來你最近過的不錯?!蔽椅嬷?,閉氣和她說話。 她轉(zhuǎn)身拖過一張椅子坐下。雙肘撐在床邊,臉捂在掌心。靜靜的看著我。 我看著她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間,眼前這張臉與我記憶中的某張面孔重疊起來。這世界充滿了逃不掉的宿命與難以言喻的奇遇。這一刻我真心的希望她就是她。 也許他也是這樣希望的。 “你還真是容易出狀況。”她笑了笑,“聽說你這次差點命都丟了?” 她拿過桌上的一只蘋果,用刀子一圈一圈的削皮。果皮長長的吊下來,也不斷。 我盯著她的手。 他一定也想起了秦氏。早在我恢復(fù)記憶之前。在那個無處可躲的大雪之夜。在他說出那些刺中我心頭的話之時。 我突然懂了。 那個漫長的午后張起靈一直沒有再進來,我看著日影漸漸西斜,直到秦海婷起身告辭。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嗔笑著對我說:“你當(dāng)我真是來給你解悶的……” 我點了點頭,說:“我悶的很,你最好多來幾次?!?/br> “我要結(jié)婚了?!彼f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里閃著光,瞪我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說:“我這是高興,但我身上疼?!?。是發(fā)自肺腑的高興。 臨走前她說“謝謝你?!蔽也恢浪傅氖鞘裁?,也沒什么必要知道了,我只是沖她點了點頭,說:“再見。” 我欠她一句道別。 半夜我被奇怪的聲音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