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永生者_分節(jié)閱讀_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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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我也想說。 過橋的時候我開了一點車窗,冷風從窗縫中灌進來,旁邊車道上一輛三輪車與我們相向而行,逆風吹開了他的外套,鼓的仿佛面小帆。他到底在哪里? 車輪飛馳也快不過光影流轉,我等了這么久,就真的沒辦法與他見一面嗎? 時間溜走從不留情,黑夜與黑夜之間,都隔著一個個荒涼的白日。 他難道真的看不見我是如何熬過這些日子的? 第24章 秦海婷是我背上去的,好在這種老式筒子樓最高也不過六層。累到罷了,她一個勁的往下溜,胳膊死死勒住我的脖子搞的我?guī)缀醣尺^氣去,我又不好與她多做肢體接觸,簡直比爬了十幾層樓還累。 開門的男人眼神有一絲錯愕,我面色狼狽的朝他吼了一句:“看什么看,趕緊接著!”他似乎才如夢初醒一般,接過我背后的人,我也跟著往屋里邁了一步,很簡單的一居室,沒什么家具,一覽無余果真家徒四壁。 秦海婷半靠著那人,頭微微轉過來了些,竟沖我比了個手勢,我簡直哭笑不得,當即轉身就走,絕對不戳那當人形電燈泡。 我都快走到樓梯口了才聽見那男人追出來的聲音,我只是舉手揮了揮權當做別,并未回頭。 聲控燈滅了,我也沒發(fā)出大動靜,站在黑暗的樓道里點了一支煙,緩緩而又深長的吸了一口,我能聽見煙絲燃燒時發(fā)出的細微聲響,火光明滅,我?guī)缀鯇⒎卫锏目諝舛纪铝顺鋈?,似乎這樣便能一掃我胸中的抑郁。 說是福至心靈也不一定。 這棟樓的樓梯間沒有窗,通體都是磚拼的花格,一溜從上到下,樓下的路燈透了點光上來,那一刻我?guī)缀跻詾樽约嚎匆姷氖腔糜X。 他就站在那,手插在兜里裹著那單薄的帽衫,仰頭看著樓上的方向,我馬上反應過來那是秦海婷剛才進去的房間,夜色中我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但卻清楚的看見他肩頭尚未化開的雪片。 眼前像是突然升起一片白霧,我只覺得我那顆被冰雪層層包裹的心,突然就噴涌出了炙熱的巖漿,甚至耳邊能聽見水汽蒸騰的呲啦聲。 就在我恍神的時刻,他突然低下頭,扣上帽子,轉身走了。 我跌跌撞撞的跑下樓去,那片空地上一個人也未見,但那串腳印不會有錯,我的心擂鼓般的敲了起來,簡直忍不住要感謝老天爺,在這樣一個雪夜里讓我不至于徹底失了他的蹤跡,我朝著黑暗沖了過去。 他走的很快,在我覺得能看到他的時候,拐過街角他又不見了。地上的腳印就是路標,指向他的方向。我的心被搓成一條長繩,一頭系在我身上,一端飄散在無盡黑夜里。我想當然的以為,只要尾隨他走過的方向,就必然能找到他。但是,我忽略了這雪越下越大,終將掩埋掉他留下的蹤跡。 終于,我看著白茫茫的一片空地,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張起靈”我用盡全身力氣喊他的名字,就算沒人應,我也想把話說完?!澳愠鰜恚?nbsp;給我把話說清楚!”無論到底真相如何,我只想聽他說一次。 我仿佛是個盲人,正在模那頭大象。更何況面前一切已交織成迷宮一般,只有站在高處俯瞰才能看清脈絡的縱橫交錯,但我雙腳立足于地面,看見的只有眼前的道路與無數分岔的小徑。 三叔哪些形勢逼人無法施救的鬼話,蒙蒙外人可以,我是絕對不會信的。張起靈也不會。 我的聲音驚起一群麻雀,在黑暗中撲棱著翅膀奮力飛遠,那人從樹影后走了出來,一步步靠近,我甚至聽見他腳下踩著的枯枝發(fā)出的脆響,他一直看著我,但那眼神又像是看著我身后無邊的夜色。 我與他相顧無言,一時甚至不知道該說什么,抖了抖嘴唇,先出口的卻是個毫不相干的傻問題:“你……為什么跟著我?” 他似乎也沒想到我會問這個,臉上竟浮現(xiàn)起些許尷尬的神情,但很快又平靜了,他說:“不會了?!?/br> 我來不及尋思這個不會了到底代表了什么,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袖子:“你到底去哪了?” 他垂頭看了看我的手,淡然開口道:“我要走了?!?/br> “走?”我拽緊了他,急切的說:“你走到哪去?你自己說的,要找人什么的……你怎么又說走?!蔽艺Z無倫次的,“我三叔的事我知道了……總之他不是……” 他卻打斷了我,說:“那不重要。” 他離我那樣近,近的可以看到他睫毛上落的雪花,但是我們又離得那樣遠,他嘴里吐出幾個字,真的讓我入墜深淵。 他說:“一切都結束了,我找到他了?!?/br> 他說這話的時候甚至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我多希望在他臉上看到一絲破綻,但終究徒勞無功。我有些絕望的欺身上前,狠擰了他的腕子,咬牙切齒的問:“你找到了誰?” 他只是反手一轉,便輕松掙開了我的桎梏。 “你不必知道。另外……“仿佛開恩似的,他又多說了幾個字。 “我不會再出現(xiàn)了?!?/br> 我感到一口血涌上喉頭,胸口仿佛被撕開一個口子,呼呼往里灌著冷風。 他說完那幾個字,決絕的轉身便走,似乎沒有一絲猶豫。只剩我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漫天風雪中。 痛感緩慢而至。我的世界只剩一片黑暗和虛無。 第25章 我連著燒了一個多星期。 第二天讓王盟送了一兜藥來,結果沒一個管用的,燒不但不退,還快把我點燃了。渾身燙的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只好拼命喝水,一晚上能喝一暖壺,但也沒有用。第三天上我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王盟第二次來的時候說什么也要弄我去醫(yī)院,我誓死不從,他氣的站在門口罵我:“呸!你就是個娘們!”我因為咳嗽懶得和他計較,直接把他趕走了。但也知道自己這樣硬扛其實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搞的像和誰在賭氣一樣。 但心冷,再怎么燒的七葷八素,心還是冷,四肢百骸仿佛仍晾在雪地里,冷的哆嗦。真奇怪不是嗎?這世上有那么多的人,各種各樣的生活,或卑微或崇高,或安逸或落魄,甜蜜痛苦寧靜顛簸……無論怎樣,他們的生活不會因為少了誰而停滯不前,但我卻走不出來,王盟說的對,我比娘們還娘們。 盡管不那么想面對,我還是強迫自己思考了一下我們倆之間的關系,無法否認的是,我在他身上找到的莫名的親切感,雖然他的態(tài)度忽冷忽熱,可以決絕的一走了之,也會下意識的撲到我身前護住我,我承認我在這方面就是個菜鳥,但對我好或壞總能分辨出來,我知道我對他的感覺已經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而我,居然沒費什么力氣就接受了這一點。 我睡不著的時候,總是盯著床對面的白墻。那里是一片慘白。我開始一遍遍的回想這一切。然后我發(fā)現(xiàn),你一旦把這一切當成一個故事,你就無法分辨哪些是真實發(fā)生的哪些是虛構的。故事就像歷史,到最后事件的真假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故事本身,而我就活在這個故事里。 這想法多少讓我好過了一點。 我吃了木匣里最后一丸藥。 頭頂的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仰頭看去,面前的高臺立著個一身黑衣的身影,我胯下的戰(zhàn)馬不安的挪動著,我身后是整裝待發(fā)的十幾萬兵士,整個天地都陷入一種莫名的躁動中,齊齊望著那高臺上的人。 突然一聲號令,將領們紛紛下馬,因著重甲只是躬身行禮,身后則是跪倒一片,高呼吾皇萬歲之聲地動天搖。 但一轉眼我又置身于長街之上,面前的女子面容模糊,昨日新婚的胭脂在臉頰還未擦去,便又添淚痕。她紅腫著雙眼,似有千言萬語,但最后只是望著我喚了一聲:“將軍……” 我翻身上馬,低頭看著她,心內竟是無喜無悲的,輕輕頷首便扭身控馬欲走,哪知她又突然上前一步,撲到馬前。我急忙勒韁,也是怕傷到她,只見她突然大力扯斷了腰上一串玉飾,一時間紛紛散落一地,她將手心緊握那枚玉遞給了我…… 我毫無征兆的從夢里轉醒,突然覺得一陣悲傷。 那一刻就像是站在時間的盡頭往回看,繁華世界不斷被掏空,風侵雪蝕,最后終剩一片荒蕪。 秦海婷來的時候我已經能下地了,她拎了只大的有些夸張的果籃,一進屋就問我:“還活著?” 我說:“托您的福?!彼恢罏槭裁淳烷_心起來,說:“想起來找人算賬,看來是真好了?!?/br> 她一直以為我是送她回家染了風寒,心懷歉意,我也沒說破,心安理得的窩在沙發(fā)上聽她噓寒問暖。過一會門鈴又響了。 秦海婷起身開門,王盟進屋后把手里拎著的盒飯遞給她,一邊脫羽絨服一邊說:“要命了今天怎么這么冷……” 我一回頭太陽xue就突突跳了幾下,手里的杯子沒拿穩(wěn)灑了一身,他里面穿了一件和張起靈一樣的帽衫。我覺得我說話的語氣著實不善,王盟也察覺了,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我,說:“這衣服他能穿我怎么就不能穿!你有什么意見!” 我也是無言以對,只覺得最近王盟越來越欠收拾了,結果秦海婷從廚房出來,也盯著他看,半晌又笑了。 “這衣服撞衫率很高嗎!”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歪著頭說:“剛才我在樓下也碰上一個,和你衣服……” 她話音未落,我已經沖出去了。 哪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