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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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坐在陽臺上吹風,通過片刻的平靜感受塵世的車水馬龍。 “叮、叮、?!?/br> 手機上開始堆積短信,她伸手將發(fā)尾的濕潤攥緊,擠出的水滴落在睡衣上,涼意蔓延至皮膚。 不到五秒,手機震動起來,“喂,梨子啊,這個月房租什么時候交啊,阿姨也是沒辦法,不交錢人家物業(yè)是會斷水斷電的咯……” “我這個月馬上就發(fā)稿費了,真的,阿姨我不是找借口……我……嗯嗯,我保證……當然會還上……” 掛掉電話,棠梨本想繼續(xù)站在陽臺上靠夜風吹頭發(fā),肚子不爭氣地叫喚起來。 她拍拍后腦勺,半跪著翻找房間里能找出現金的所有地方。 趕完稿子沒仔細檢查就發(fā)給編輯,餓著肚子睡了整整兩天,膀胱實在是憋不住了才起床。 空氣里泛起一股酸味,棠梨覺得手里的十塊錢特別好聞。 河壩的風很大,路旁無人租用的房間門一直被風吹得開了關,關了開,嘭 嘭,連同草叢的梭梭聲,居然也會慌神的分不清是風聲還是雨聲。 棠梨穿著灰色連帽衫,黑色牛仔短褲,提著叁大包大刀rou,慢吞吞地走在綠道中間。 這么晚了,她應該盡快回家的,可是腦袋昏沉沉的,還是適當走走比較好。 一只橘色的瘦長野貓從草叢里越出,立在路前看了棠梨一眼,飛快地隱入另一側。 棠梨愣了愣,將帽子帶上,緊緊抱著袋子,那聲貓叫讓她后背發(fā)麻。 走到公共廁所門口時,棠梨借著微黃的燈光緩了會兒,莫名的,鼻子眼睛同時泛酸。 人啊,一個人太久了也不行。 “……A paper ……and a heart made of glass……a tattered 唔……” 一首歌剛開了個頭,棠梨驚叫,掙扎了幾下便被人捂著嘴拖進了廁所。 目之所及黑黢黢的,那只手粗糙發(fā)臭,令人作嘔,另一只手十分用力地開始在她腿上揉捏。 短暫的怔愣過后,棠梨舉起袋子往后砸去,兩人在黑暗和污臭里推拉,大刀rou散落滿地,廉價的油辣味反而比少女沐浴過后的馨香更吸引襲擊者的注意力。 棠梨被那人推倒在地,不住地扶著墻干嘔,她慌忙地往外跑去,呼救沒多大作用,只能努力往遠處跑。 回頭看時,那個流浪漢正依在路燈下往嘴里塞大刀rou,眼神是“吃飽了就追上你”的惡劣。 棠梨不敢再想,忍住喉間溢出的酸水,向絡繹的車道跑去。 她實在是太餓了,又驚又懼,四百米后就氣喘吁吁地癱坐在地上,公共廁所仍在視線范圍內。 “別怕……別怕……他不敢追出來……” 棠梨趴在地上一陣摸索,在草叢里找到半塊紅磚。 除了心跳,萬物俱寂。 一道身影,慢慢從道路盡頭走出來,棠梨嚇了一跳,翻身鉆進圍墩后面。 影子由短及長,漸漸顯現出一個運動裝女人的曲線,她從一側走向廁所,棠梨的心也漸漸收緊。 她想提醒,可張嘴只能發(fā)出虛弱的暗啞的呻吟。 “啊……” 那個女人拍亮了門口的感應燈,轉身走進右側的女廁所,棠梨叫了一聲,感到無比罪孽。 她給了自己一巴掌,又鉆進車道,舉著磚塊走回去。 離得近了,空氣里的腥sao味更重,棠梨的心卻靜了下來,一個瘋狂的又帶點刺激的念頭涌上來,讓她拿著磚頭的手隱隱顫抖。 如果……算正當防衛(wèi)嗎? 是啊,是吧,那是毒瘤是害蟲,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沒人會在意的。 黑暗中傳來悶哼聲,喘息聲,激烈的碰撞聲,棠梨呼吸加快,額上的汗水來不及擦拭便已被風刮干。 正心悸著猶豫不決,聲控燈暗了下來,世界一片黑暗,忽又亮起,棠梨的眼睛發(fā)疼,雙腳本能后退幾步,舉起了右手。 雙眼適應間,扎著利落馬尾的女人走出來,看著嚴陣以待的棠梨瞪大了眼,很快便低頭拉住她的右手就走。 被碰到的皮膚guntang燙的,還有種黏黏濕濕的質感,棠梨被她手上的鮮紅嚇得手軟,磚頭便掉在地上,被那女人撿起來,用力扔進水中。 “你,你要做什么……放開我……”棠梨身體發(fā)軟,被她抱托著往路上拉。 那是個挺好看的女人,大概二十七八的樣子,穿著修身運動服,白皙的耳上一滴殷紅的血點。 棠梨咽咽口水,視線不自覺地往下,她的衣服上也有血跡,濕濕的泛著水光。 “那個人……那個人……” 女人皺緊眉頭,似是沒想到棠梨有那么重,“他沒事?!?/br> “你知道?” “嗯,他對我動手動腳,腦袋不小心磕在洗手臺角,流了很多血?!?/br> 棠梨不這么認為,卻心安理得地相信她。 女人的聲音很軟,身體也很軟,還很香,平時棠梨討厭的香水味,此刻卻十分享受。 想到或許會發(fā)生的事,一陣后怕。 “能走嗎?” 棠梨點點頭,還是被她半抱著走了不遠,女人在綠道入口不遠處停著輛現代。 她扶著棠梨坐進副駕,從后備箱拿了兩瓶礦泉水,遞給棠梨后便急急飲下。 喘著氣笑道:“其實我也很害怕,要不我們在這等等,看他會不會走出來?!?/br> 棠梨笑了笑,忽然捂住小腹呻吟了一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離得太近,棠梨可以聞到她頭皮的味道,是種梨子酸酸香香的味道,“我沒事,就是……太餓了?!?/br> 女人了然地點點頭,沒有說話,替她系好安全帶,站在橋上先給警察打了個電話,再坐上車準備發(fā)動。 棠梨連忙扯住她的衣擺,身體無比沉重,腦袋卻異常清醒,“我家就在附近,伊頓公館。能麻煩送我回去嗎?” 她小聲地呼吸著,臉上才慢慢顯出劫后余生的興奮感。 “當然可以,我就住在隔壁幸福公館,樓下有家茶餐廳宵夜還有不少點心?!?/br> 車子掉了個頭,那條路那座橋轉入小山丘,什么都看不到了,只余車窗外湖水的腥氣還在彌漫。 一瓶水灌下去,也沒能沖刷掉所有不好的畫面,棠梨拿手背擦著嘴,只覺得有股難聞的味道怎么也消不掉,愈發(fā)用力,本就飽滿的嘴唇有種要爆的腫痛感。 女人捏緊方向盤,欲言又止。 棠梨察覺到她的余光,放下手,煩躁地捏著安全帶。 “我叫李莞妲,不過這兩個字很多人會念錯,我就說是‘萬達’,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棠梨輕聲念了念,“我叫棠梨,棠梨煎雪的棠梨?!?/br> “海棠?這個姓還真稀有。不過很好聽,和你很配?!?/br> 棠梨抬頭看著她,車外的霓虹印在眼里,她真好看啊,又好溫柔,沒來由的呼吸加速,“還好吧。其實你的名字也很好聽……” 萬達舔舔唇,將車停在昏暗的角落里,雙目熠熠地看向棠梨。 棠梨不敢再看她了,連忙低下頭解安全帶。 萬達猶豫著,將指尖搭上棠梨的后頸,那里有些發(fā)紅,像是被嘬咬出的痕跡,少女的頭發(fā)凌亂,睫毛上還掛著霧氣,干凈柔軟的肌膚散發(fā)著不屬于她的氣味。 她忽然抱緊棠梨。 “小棠梨,不要怕啊,jiejie在這里?!?/br> 棠梨鼻尖發(fā)酸,她圈住萬達,連日來的不安情緒洶涌,順著這句話而溢滿決堤。 萬達靠近她一點,將瘦小的人抱在懷里安慰著。 棠梨太寂寞了,極其渴望對方的溫暖,甚至精于察覺哪怕是墻面的一絲裂縫。 她立起身,將四肢貼近萬達,任她的柔軟芬芳帶她免于崩潰,哭的時候,是一次徹徹底底,持續(xù)高漲的心情澎湃。 不知怎么的,本來緩和下來,片刻后又激動起來。 萬達有些手足無措,看她揪著手指把紅紅的嘴唇蹭在自己衣服上,倒是不怎么反感。 “你相信jiejie嗎,棠梨?” “嗯?” 棠梨淚眼朦朧地抬起頭,視線一暗,那種被未知侵襲的驚恐感受還沒來得及面對,嘴便被溫熱柔嫩的東西覆蓋住。 棠梨嚇得睜大眼,腦海里黑暗的門洞被一雙濕潤的眼取代。 溫潤,包容,把繁瑣一放,她的大腦立刻安靜下來,世界只剩下這雙瞳孔。 棠梨閉上眼,任由她抱住自己的手臂,輕輕挪動雙唇,感受她用濡濕馥郁的舌尖掃過自己的唇瓣。 從此以后,濕冷的湖邊,昏暗的搖晃的墻,都變得香甜了。 “唔……” 棠梨避開萬達的手,她的右肩撞在廁所墻壁上,現在才覺得刺麻刺麻的陣痛。 “哪里傷到了,給我看看?” 萬達指尖揩掉她嘴角的濕液,看她揉著肩頭一臉不適,可是棠梨穿的衛(wèi)衣,不方便撩開或者扯開查看。 “家里有藥油那些嗎?回家用熱帕子敷一下比較好。” 棠梨滿臉通紅,坐正身體,“家里……家里停電,沒有熱水……也沒有藥……” 萬達揉揉她越來越低的腦袋,再心疼也沒有翻人傷口的道理,“你坐在這里,我去打包點吃的,等下先去我家處理一下?!?/br> 棠梨乖乖地點點頭,怎么會變成這樣,她也很是吃驚,但是一點也不討厭啊,有種預感,她或許能陷得更深。 等待打包的時候,萬達給鎮(zhèn)區(qū)派出所又打了電話,這次不是息事寧人,而是強調那人欲圖不軌侵犯未遂的行為,并答應盡快現場作證。 她做的事不需要讓棠梨知道,免得加深陰影,但唯有如此,做的惡人才能得到懲罰。 棠梨失神地摸著嘴唇,看著萬達半身血衣地從餐廳里出來,那么多怪異的眼神,反而襯得她愈發(fā)瀟灑無畏,心里那點委屈還在,只不過多了點,異常的欣喜。 “走吧,去jiejie家?!?/br> PS:真是很抱歉,由于種種原因不得不說再見了,我們后會有期! 最后一篇叫做“故事的開始”,可以現實地理解為棠梨是個小說家,《煙鬼》就是她的作品。關于萬達和梨子的故事,還在繼續(x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