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骨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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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rc="https://o18txt./novel/30701/0./bc/43/677035/articles/7766580/201904290010481.jpg" >" 光亮的小河,像一條狹徑,在起伏不平的谷底靜靜蜿蜒。 緩慢到紋絲不動,好像一個熟睡的人,聽到一些吵聲睜了睜眼睛,馬上又閉上,睡意正濃,沉重的眼皮合攏得更緊了。 三十年來,都沒有變化過。 樹蔭下倚著一位看書的花裙子女人,如新月清暈,如花樹堆雪,反射過來的強光照在她的臉上,但見她膚色奇白,鼻子挺高,眼睛中卻隱隱有海水之藍意。 唐佳汶欣喜地大口喘氣,跑近幾步又停下來慢慢走,邊將凌亂的頭發(fā)撫好。 “嗨!” 周安安從書頁上落下的陰影里抬起頭,逆著光仍能看清來人是誰,“小蚊子?!?/br> 比起唐佳汶神態(tài)冷靜許多,但也依稀透著高興。 唐佳汶親親熱熱地挨著她坐下,食指在白紙上摸來摸去,“這又是什么無字書,該不會是師傅寫的情書吧?” 周安安頰邊微現(xiàn)梨渦,“是哥哥燒給我的劇本,弗吉利亞·伍爾夫的《淡水》?!?/br> 一提到周博安,唐佳汶就忍不住嘴角抽搐,這習(xí)慣和周博安聽到她名字一樣。 周安安對此很了解,她隨手插進張落葉做書簽,放下書撐起下巴盯著唐佳汶,就那么靜靜地微笑,直把唐佳汶盯得不自在極了。 “額……”她又在舔唇,“你看看我,有什么變化嗎,之前不知怎么的,就睡了三年,而且一覺醒來還多了個小師妹,更……討厭的是,她對我很熱情,熱情……” 周安安迫不及待笑了起來,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三年不見,第一次就跟我抱怨你的小師妹?聽起來你比較在意她,多過你眼里那個丑東西……” 忽然狂風(fēng)大作,泛起漣漪的水面呈波浪狀突發(fā)迸濺,發(fā)了瘋似的樹枝甩向兩人。 唐佳汶兩眼猩紅,利爪已然箍住周安安纖弱的脖子。 “你們luanlun敗德的樣子才丑——” 周安安的瞳孔猛地收縮,她沒有張嘴,那飛舞的亂發(fā)底下那雙通紅似血的眼睛在怒吼。 短短一瞬,大風(fēng)刮過,察覺到不可思議能量波動的百鬼們都急沖沖跑來,嘰嘰喳喳詢問個不停。 張晨和黑白二鬼手忙腳亂地控制住他們,對蒼白虛軟的唐佳汶投去同情的目光,甫一看到面色從容的周安安,更是心漏了半拍。 都掐出印子了,不太妙啊…… 察覺到眾鬼停留在自己脖頸處的不安眼神,周安安哽咽幾下,勉強微笑著安撫他們,“不礙事的,那瞬間小蚊子靈力暴漲也只維持不到一分鐘,這里還是很安全的……” “不是……我說,你沒事嗎?”張晨心疼她,堪堪走近就被醒來的唐佳汶隔離開。 唐佳汶努力壓制住暴亂的那東西,心情正差,看見張晨那道貌岸然的樣子就口無遮攔起來。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用你關(guān)心!離我家?guī)熌高h點!” “……別以為假惺惺地再說幾句好話,我?guī)熌妇蜁能洝規(guī)熌浮瓗熌浮?/br> 周安安連忙抓住她憤憤不平的肩膀,“小蚊子別生氣!你現(xiàn)在被那東西影響了心神……先理理氣好不好,乖啊,聽師母的話……” 張晨黯然失色的后退幾步,輕聲朝周安安道歉,轉(zhuǎn)身跌跌撞撞地跑的飛快,由始至終周安安都沒有看向那個方向。 黑白鬼相互努努嘴,趕跑看熱鬧的亂鬼,也坐下幫助靈力混亂的唐佳汶調(diào)整狀態(tài)。 這里雖然限制了大家的能力,讓他們退化成原始人般簡單粗暴的行為水平,但源源不斷的神奇靈氣,還是可以用在唐佳汶這樣的生人之上的。 與此同時,慷慨激昂奮不顧身的周怡星正在山頭打轉(zhuǎn)。 靠人力科學(xué)完全解不開寶泰山的鬼力亂神,她只能請出師父給的小法術(shù)了。 將路邊濕軟的樹枝折斷,扳斷所有枝椏只留最頂上的那根較粗的,折到斷莖連皮的程度,以山中本物造個簡易尋龍尺,以物尋物。 還要貼上師父給的小符咒。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看到墓群,但還是走不進去。 她就像專門被挑出來,放在玻璃罩外的螞蟻,嗅著唐佳汶的氣味焦急不已。 那壁壘森嚴,密不透風(fēng),里面的世界已然自成一派,因此周怡星心焦卻不敢貿(mào)然行動。 “唉……睡三年睡傻了,連手機都不帶……真的是……小的傻老的也傻,也不記得提醒我一……” 老白從石板洞里縹緲輕逸地鉆出來,貼著周怡星的臉瞧她。 “敢問這位姑娘,您認識……周博安否?” 周怡星被冷得一哆嗦,后退幾步跌坐在草地上,呆呆地看著那白色鬼影從屏障里擠出一只骷髏手,朝她勾勾。 “誒,看得見嗎?你是不是周博安新收的小徒弟啊……真的是你啊……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哦!快過來快過來,白爺爺帶你進去,小蚊子快……” 周怡星立刻撐起身,驚慌的拽緊紅布包就撞向結(jié)界,還好老白眼疾手快一撈,直接遁土瞬移,把人扔到發(fā)狂的唐佳汶嘴里。 “啊——啊——” 騰出手的人立刻用藤蔓把唐佳汶束縛在樹干上,讓她面目猙獰地亂咬空氣。 周安安看著周怡星被咬破的肩膀,命令白鬼去找草藥。 “嗚嗚干娘……”周怡星抽抽搭搭地開始告狀,“干娘,你知不知道你離開殯儀館離開巧巧后,師父天天給我吃稀飯饅頭泡菜嗎,嗚嗚……他就是想餓死我好讓你難過!” “說什么呢,我看你這半年來,吃的不錯呀這下巴……” 黑鬼背對著兩人,偷摸著用小草撓唐佳汶鼻孔玩。 “啊切——” “啊切——嗯,我怎么了,怎么被綁在樹上……啊啊啊……壞人!壞人!我要殺光你們這群孤魂野鬼!吃了你們——” “嗚嗚,我疼,師母汶汶疼……” 周安安這才想起松開黏乎乎的周怡星,一把拿過她身后的紅布包,周怡星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白嫩修長的手指被腐蝕侵爛,露出森森白骨。 沒有血rou痛苦,周安安從紅布包里四處翻搗,可惜再昂貴難得的寶物在這里也失去了庇佑鎮(zhèn)定的作用。 直到她兩雙手蔓延至手肘的位置都是白花花的骨頭才作罷。 周怡星不忍看她失魂落魄的自我懊惱,爭著伸手進去亂摸一通,想撈彩票一樣懷抱不切實際的奢望。 “嘶……”手指被降魔杵劃傷,厘米不到的傷口滲了兩滴血珠,四處亂拱的唐佳汶立馬循著味道,使勁兒探身過去,嘴里哇哇嗚嗚大喊大叫。 一定要去周怡星那里,動作激烈到,幾十年的粗樹都在搖晃。 周怡星正準備把手指放進口里消毒,周安安福至心靈地一把拉過,向狂怒的唐佳汶繞圈,唐佳汶便跟著手指的方向點頭打圈,掙扎的幅度也漸漸變小。 黑鬼猛拍腦袋,“她是想要她的血?!”說著就要把周怡星往前送。 周安安及時制止,“在不知道后果的情況下,得先征求她的意見?!?/br> 周怡星還未啟唇又被她打斷,周安安看著雙眼通紅的唐佳汶,語重心長地接下去,“因為這里只有你一個活人,巧巧,你敢保證她要了你血后不會更瘋狂嗎,這里……能最大限度的控制我們,但佳汶,誰都不敢保證……” 白鬼推開黑鬼,急切地想向前,“是啊是啊,畢竟她是第一個能自由出入這兒的人呢,連……連周先生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他們說些什么,周怡星聽了許久還是一頭霧水,但本能地,她會做任何對唐佳汶好的事。 于是當(dāng)唐佳汶得不到疏解而劇烈嘶吼時,周怡星默默地蹲低身子,撿起寒光閃閃的匕首對準頸側(cè)。 只需小小的一切,挨著鎖骨刮過,薄薄的軟軟的皮膚就能裂開一道口子,豎起刀尖往里戳一下,鮮血就會爭先恐后地涌出來。 周安安看不得她眼里的決絕,會讓她想起曾經(jīng)的自己,也似這般愚蠢自負,交待聲去找藥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看到血聞著那味兒,除了平靜下來的唐佳汶,還有四周不安好心的鬼影。 黑白兩鬼相視一笑,摩拳擦掌地并肩而去。 半明半暗光影里,周怡星脫掉半邊衣服,慢慢靠近唐佳汶,張開手踮起腳,把傷口的位置交給她。 唐佳汶聳聳鼻子,輕松地銜住傷口,卻只是含住,偶爾用舌頭抵抵軟嫩腥膻的血rou。 “嘶……”比想象中要疼,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就是好像有什么東西從傷口里進了體內(nèi),涼涼的很舒服,讓人口干舌燥。 唐佳汶半闔的紅眼連續(xù)幾次迅速的交替收放,她也在做著艱難的抵抗。 最后一口,唐佳汶吐出血沫,十指深深摳進樹皮里,她被綁住四肢和腰背脖頸,激烈的掙扎已讓粗礪的藤蔓陷入皮rou,勒出紫紅的血印。 “怡星……周怡星……說些事聽聽……唔……那個停尸間的女人怎么樣了……” 周怡星手忙腳亂地用衣服去擦拭她的下巴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她回家了,回家了……佳汶,呼吸呼吸!好了,現(xiàn)在該跟我說說,那天的怪物是什么了……” 唐佳汶閉上眼深呼吸幾次,臉上被周怡星拍出手印才悠悠醒來,她笑著說:“誰是怪物……你才是怪物吧小巧巧……” 不是的不是的,雖說第一次見面很詭異,但是…… 滿是血腥氣的窒悶空間,忽然被紫白色的閃電震裂,流淚拾草藥的周安安,亂斗的妖鬼,一花一木,均被凍結(jié)在撕裂的土地中。 唯有唐佳汶,能在瞬息萬移的光塵中俯身咬住她的唇,縱使千瘡百孔身有千千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