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流沙河神馬渡康王
卻說康王趙構(gòu)和張世謀跨上驪蛛良駒下了九曲梁,越過大孤山,向南疲于奔命,穿過一片大沙漠,被哈利莫大峽谷擋住去路。 哈利莫大峽谷人稱魔鬼谷,奇峰突兀,懸崖陡立,沒有一條完整的道路可走。 康王急得直搓雙手:“峽谷當(dāng)?shù)?,我們怎么走得出去!?/br> 張世謀接上話說:“殿下勿憂,有微臣在,就是背,也要將你背出去。請殿下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坐著,微臣牽馬而行!” 張世謀牽著驪蛛良駒向前行進(jìn),亂石荊棘割得雙足流血也不在乎。 康王不禁潸然落淚,感慨不已地說:“患難之中見真情,看來本王以前錯怪愛卿了,如果我們能夠走出大峽谷復(fù)國成功,愛卿便是大宋第一功臣!” 張世謀高興得不知說什么才好,他之所以這么表現(xiàn),要的就是康王這句話;有了康王這句話,他就會向自己故去的老丈人蔡京一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張世謀來到金國,曲線迂回的目的,從九曲梁到大峽谷一路上的顛簸,就是要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 這時候,見康王這么來說,便就感激涕淚,慌忙伏地叩拜:“殿下在上,微臣對天發(fā)誓:生是殿下人,死是殿下鬼,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康王見張世謀繁文縟節(jié),跳下馬扶起他道:“好啦好啦,你的一片忠心本王知道了,我們還要趕路,趕快起來尋找出口!” 君臣二人徒步而行,翻過一座山梁,才見一條通衢大道顯現(xiàn)眼前,路旁的石碑上寫著“哈利莫夾縫道”六個楷書大字。 張世謀欣喜若狂:“殿下,我們找到出去的道路啦,,你看,叫哈利莫夾縫道!” 康王舉目遠(yuǎn)眺,只見兩山擠壓著一條帶狀的道路,悠悠忽忽向前伸展開去,不禁嘆道:“果然是條夾縫道,看來上蒼并無絕宋之念,我輩務(wù)必努力才是!” 兩人小議片刻重新上馬,沒行多遠(yuǎn),卻見干柴雜物堆得滿路都是,驪蛛良駒不能前進(jìn)。康王正在詫異,卻聽一聲炮響,山頭上豎起無數(shù)旗幡,大隊金兵神出鬼沒般冒了出來,騎在黃驃馬上的竟是完顏宗翰。 完顏宗翰命令蘇里和上大孤山后,斷定康王如果南逃,定要從哈利莫大峽谷經(jīng)過,便率大軍抄近路趕到這里,于夾縫道塞滿干柴雜物,果然將康王和張世謀截住。 康王一見完顏宗翰,不禁魂飛魄散。粘翰已在山頭上喝喊起來:“趙構(gòu)孺子,本王待你不薄,你卻居心叵測要回中原,現(xiàn)在死到臨頭還有什么話說!” 康王暗暗叫苦,心中說道:如今即便有八張嘴也說不清了,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挺起腰桿說句硬氣話出出惡氣。 于是指著粘翰破口大罵:“粘罕老魔頭,侵我國土,擄我父兄,害我百姓,本王恨不能喝你血,吃你rou。這半年之所以忍氣吞聲與你父子相稱,全是為了東山再起報仇雪恨。今日既然落入你的魔掌,本王也沒什么念想,可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中原還有雄兵百萬,一定會將你們這些韃子掃蕩干凈……” 粘翰氣得哇哇大叫,驅(qū)使黃驃馬沖向夾縫道,手執(zhí)鐵頭撾向康王搶來,眼見康王就要粉身碎骨,卻見驪蛛良駒憤然躍起四蹄騰空,從干柴雜物上越過,向一座山頭沖去。 粘罕驚得不知所措,回過神來大聲喝道:“不能走了康王趙構(gòu),生擒活拿者封王拜侯……” 金兵蜂群般追著驪蛛良駒而去,驪蛛良駒又是一躍,載著康王和張世謀站在一塊大巖礁上。 巖礁下是奔騰不羈的河流,康王怔得心驚膽寒,語無論次地對驪蛛良駒說道:“神馬……馬神……前有河流后有追兵……本王性命休矣……” 話沒說完,便聽驪蛛良駒嘶鳴一聲憑空騰起,載著康王和張世謀向河中跳去。跳入河中的驪蛛良駒本要將康王和張世謀渡過河去,卻見一股旋風(fēng)平地而起,呼啦啦刮起沖天大浪,人馬全被淹入水中。 原來這條河叫流沙河,河床中積滿泥沙污垢,時不時地?fù)P風(fēng)起浪,行不了舟,走不得船,人馬倘若強行進(jìn)入,不被陷落也得卷走。但驪蛛良駒是神馬,被浪頭打沒后陡然發(fā)力,抖得泥沙飛舞,水滴四濺,等康王和張世謀懵懵懂懂睜開眼睛,見驪蛛良駒已經(jīng)載著他們站在堤岸之上。 張世謀狂喜不羈:“謝天謝地,神馬載著我們渡過流沙河,殿下,我們已經(jīng)踏上大宋的土地!” 康王定了定神,不禁喜極落淚,對著上天便拜:“蒼天在上,請受趙構(gòu)一拜,大宋有難民不聊生,今有驪蛛良駒渡康王穿過流沙河,都是上蒼旨意;趙構(gòu)若但復(fù)國,一定不忘提攜之恩……” 驪蛛良駒載著康王和張世謀疾走一程,來到一座茂密森林,突然一個蹦跳,將兩人聳在地上。 康王和張世謀不知所何,驪蛛良駒已經(jīng)揚長而去??低醪唤粶I下,對著驪蛛良駒奔去的方向大聲呼叫:“神馬呀神馬,你既然渡本王過了流沙河,為什么就不能多行幾步,將本王扔在前不著村后不挨店的大樹林如何是好……” 張世謀見康王悲傷,攙扶著他道:“殿下無須傷感,不管怎么說我們已經(jīng)過了流沙河,向前而去,定能找到人家,微臣這里攙著你向前行進(jìn)!” 張世謀攙著康王向前而去,西天的太陽已經(jīng)落山,晚霞將大地涂抹成玫瑰色,仿佛無數(shù)將士撒向大地的鮮血??低跤|景生情,吟誦起杜工部的《絕句慢興》詩來: 腸斷江春欲盡頭, 杖藜徐步立芳洲。 癲狂柳絮隨風(fēng)舞, 輕薄桃花逐水流。 詩句吟罷,便見一個人迎面而來??低躞@得渾身戰(zhàn)栗,上言不接下語地說:“是不是金兵……追……追上來了……” 張世謀拉了康王一把:“管他是不是,我們先躲藏起來看看!”說著,拉起康王藏進(jìn)一簇草棵子中,迎面而來的人吼起亂彈: 一道道山來一道道嶺, 山山嶺嶺草木深, 草木叢中野味多呀, 逮雞攬兔度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