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偶爾能聚在一起吃頓飯,都算得上是值得珍惜的約會時間。 日子緊張又忙碌地過去。 直到某一天,蕭嵐接到了來自王泰迪的聯(lián)絡。 —— 某個游戲場內(nèi)。 這里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大沙漠。 沙漠里炎熱又干燥,不斷有大風刮過,吹起一地沙塵,讓視線變得朦朧不清。 張一欽正在沙漠里前進著。 他已經(jīng)是個高級玩家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高級玩家,他早已經(jīng)獲得了晉升契約的資格。 可惜他的第一次晉升契約的嘗試以失敗告終,但幸運的是,他活了下來,并順利脫離了那場游戲。 他和那些倒霉的家伙完全不一樣。 現(xiàn)在這個游戲場雖然是高級場,但對他來說并不算有多難。 原本他只要穿越沙漠,就能拿到一個不錯的道具獎勵,然后差不多就可以離開這里了。 但就在不久之前,他看到了一個讓他驚訝的人—— 王泰迪。 他那個可笑的隊長一直當兒子一樣寵著的弟弟。 王泰迪原本是個廢柴,進入游戲三年了也沒辦法升級到中級。 他曾經(jīng)勸隊長王柯別管這個拖油瓶弟弟了,可王柯卻非常堅持,甚至把自己幾乎所有的道具都給了那個廢物。 但廢物就是廢物,一點起色也沒有。 就算勉強到了中級依舊是個只會拖后腿的。 后來王柯死了,其中也有一點他的功勞。 原本張一欽以為,失去了唯一的大腿,這個廢物應該很快就會死掉才是。 畢竟這樣的廢物點心,哪怕是仇恨都沒有絲毫讓人警惕的價值,早晚是個死人而已,誰會浪費時間管他呢? 當時,張一欽也根本沒有多花注意力在王泰迪身上。 那時候的王泰迪只會整天捧著個吊墜,到處瘋瘋癲癲地說他哥沒死,挨個拜訪曾經(jīng)王柯認識的人,希望誰去救救他。 但玩家都是現(xiàn)實的,在王柯活著的時候他們可以和王柯保持交情,互惠互利。 不代表人死了后,這份過期的交情還值得他們?nèi)ド骐U。 更何況是晉級契約的高難度副本,隨便進去簡直就是找死。 自然沒有人愿意搭理王泰迪,煩了還有脾氣暴躁的直接動手揍他。 某一段時間,王泰迪銷聲匿跡,他還以為這家伙終于死了。 早在很多年前就該死了。 可后來關(guān)于王泰迪的傳聞越來越多,讓他不由得關(guān)注了一下。 但討論的大多是中低級的玩家,加上他也沒有再見過王泰迪,因此他對于王泰迪的實力并不看好。 一只終于學會了心狠手辣的弱雞而已,依然對他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 直到。 不久之前,王泰迪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并差點一刀把他送走。 張一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 那里正包裹著紗布,這是個道具,正在緩緩治療著他幾乎被完全割開的喉嚨。 但對方的武器似乎有特殊能力,造成的傷口極難愈合,讓他現(xiàn)在喉頭都泛著劇烈的疼痛感。 他從未想過,會在王泰迪身上看到如此犀利的殺意。 回想起對方面帶笑容,眼神卻冰冷的樣子,他的后背忍不住一涼。 雖然是對方偷襲在先,但要是當時他沒有動用道具逃走,是不是就會死在當場? 那怎么可能是王泰迪…… 不過一年多而已,王泰迪怎么可能會變得那么強?! 這家伙難道也達到了契約的門檻?! 他需要加快速度,早點離開這個副本才是。 可惜他手上現(xiàn)在沒有脫離高級游戲場的道具,越高級,脫離游戲的道具就越難獲得。 算了,獎勵他不要了,趕緊通關(guān)才是正事。 忽然,張一欽的步伐頓住了。 他感覺自己好像一直在一個地方打轉(zhuǎn)。 雖然周圍都是一片黃沙,但也不至于每一個沙丘都一模一樣吧。 他什么時候中招的? 一滴冷汗從他的額角滑落。 張一欽的視線掃過周圍,入目的都是漫漫黃沙,不見任何人影。 可不論是戰(zhàn)斗經(jīng)驗還是危險的直覺都在告訴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 總覺得,王泰迪隨時都會從黃沙中現(xiàn)身,再次狠狠一刀刺向他的要害。 張一欽眉頭一皺,他抬手一道無形的氣流就打向了自己身側(cè)。 氣流猛地打在沙地上,沙地被打出了一個窟窿,但并沒有打中什么。 他的心下卻越發(fā)不安。 接連出手攻擊周圍,黃沙被他打得四處飛濺。 所有的攻擊卻像是徒勞一樣,什么收獲也沒有。 一陣攻擊之后,張一欽的汗珠滾落,因著汗水的刺激,讓傷口更加疼痛起來。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喘息著。 喉嚨的傷口似乎讓他的呼吸更加艱難了,簡直快要喘不過氣來。 等等…… 不對勁…… 好像……真的喘不過氣來了! 張一欽張大著嘴,試圖大口呼吸空氣,卻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想起了關(guān)于王泰迪的某個傳聞,一陣不妙的感覺涌上他的心頭。 哪怕他的戰(zhàn)力遠超尋常高級玩家,但在缺氧的環(huán)境里又能撐多久? “我說過,不管你怎么逃都會抓到你的?!睅еσ獾穆曇魪乃那胺絺鱽怼?/br> 王泰迪緩緩地向著他走來。 這個少年比張一欽記憶中的高了不少,輪廓長開了,現(xiàn)在應該算是青年才對。 他雖然笑著,眼睛里卻沒有溫度,那個笑容就像是面具一樣虛假。 王泰迪的眼下多了一條傷疤。 憑借降臨世界的道具和藥物明明很容易去掉疤痕,但卻不知為何,他沒有這樣做。 王泰迪悠閑地站在不遠處,一邊看著張一欽,手里一邊擦拭著一把渾身雪白,精致華美看上去更像是工藝品的匕首。 但就是這把看起來裝飾性大于實用性的匕首,剛剛在猝不及防之下差一點割斷張一欽的喉嚨。 張一欽試圖逃走,卻仍然無法離開自己身旁一米的范圍。 他憤怒地盯著王泰迪,聲音嘶?。骸澳恪瓚{什么來找我的麻煩?!” 王泰迪笑容不變,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哦?” 張一欽艱難地說:“為什么……明明是我們一起獲得的道具,王柯……偏偏要給你,他作為隊長……根本就是……有私心的……” 王泰迪卻笑出聲:“哈哈哈,不用給自己的貪心找借口,我知道他給我的都是屬于自己的那份,你們的他一次也沒有多占過。也不用費心思為自己的背叛辯解了,因為我不是來跟你辯論的?!?/br> 張一欽繼續(xù)說:“不,你聽我說……” 嘴上說著,他卻猛然找到機會一道氣流向著王泰迪拍了過去。 但在重傷和缺氧之下,攻擊不如以往犀利。 王泰迪很輕易地閃避過攻擊,抬眸看著他:“再見,不,永遠別見了。” 張一欽心下一慌:“等等……我告訴你梁思安的目標怎么樣?你還不知道吧……他最近想——” “張一欽,轉(zhuǎn)頭?!蓖跆┑蠜]有聽他的廢話,直接開了口,動用了自己的技能。 就像接受了某種不可抗拒的命令一樣,張一欽的頭不由自主地向后轉(zhuǎn)去。 他心頭的危機感爆發(fā),拼命試圖停下自己腦袋的動作。 全力抵抗之下,他轉(zhuǎn)頭的速度減緩。 但這并沒能支撐多久,身體強度并不是張一欽的優(yōu)勢,加上重傷帶來的虛弱和缺氧,他很快就感覺到了吃力。 頭顱再次緩緩向后轉(zhuǎn)去,視線里都是一片黃沙。 很快張一欽感覺到了肌rou的緊繃,這個角度已經(jīng)是人體的極限了。 但頭顱的旋轉(zhuǎn)卻并沒有停下,像是被無形的手硬掰著一樣,繼續(xù)向后一點一點旋轉(zhuǎn)。 脖子上的傷口崩裂,鮮血被不斷擠壓出來,染紅了他身上的衣服,飛濺到滿地黃沙上。 骨骼在咯咯作響,訴說著自己的難以支撐,肌rou也發(fā)出了撕裂般的劇痛,仿佛即將斷裂開來。